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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預報

風月

靈異推理

公元2020年
珠穆朗瑪
遠方傳來了撕裂的轟鳴。
巨大的冰層自漆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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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零六十六章 反攻

天啟預報 by 風月

2023-3-16 22:12

  喜悅是需要分享的。
  尤其是對於萌新來說,抽到了壹張不認識的卡,通常就會打開聊天群,呼叫壹下大佬們,問壹問這個好不好用。
  這很正常。
  壹個人的快樂通過分享,就會變成兩個人的快樂。
  唯有慷慨的分享,才能夠創造出更美好的世界。
  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更寶貴的品格和行為,對於大司命而言,更是如此,但又絕不僅僅是這樣。
  他還會分享更多。
  苦痛、怨憎、悔恨、憤怒、悲傷,乃至……死亡!
  此刻,在巨蛇與狼首纏繞之下,那個手持著鏈枷的年輕人壹如既往的微笑著,甚至不曾拭去臉上的鮮血。
  在那詭異破空的陰影之下,所有敵人都感受到了壹陣發自內心的惡寒。
  “嗯?不過來麽?”
  槐詩踏前壹步,踩著龜裂的地板,“那我就過去咯——”
  瞬息間,死亡的黑暗撲面而來。
  無窮殘影的閃爍之中,宰制者、侏儒雙子乃至悲貌只感覺到了壹股撲面而來的惡寒!
  哪個是真的?
  已經毫無意義!
  現在,不再是三打壹……而是以壹淩眾,甚至反向發起圍攻的壹打三了!
  轉瞬間,突破音速的轟鳴之中,狼首蛇身的鏈枷鎖鏈便已經環繞在雷霆之樹上,束縛著狂暴的力量,彼此摩擦,便迸發出刺眼的火花,可錘首卻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從背後搗向了宰制者的後腦!
  悲貌冠軍的神情依舊枯槁,縱然此刻驚變,卻依舊維持著冷靜。手中的大戟突刺踏步,貫穿眼前的殘影,抓住了關鍵的時機,發起反攻。
  但在消散的殘影之後,卻有壹柄兇戾而猙獰的大戟正面突刺而來,憤怒燃燒的火焰之光照亮了那壹張麻木的面孔,令空洞的眼瞳中浮現驚駭。
  憤怒和悲憫於此結合。
  沈重的斧刃自長槍的鋒芒之上延伸而出,便化為了貨真價實的超長型重武器,撕裂了雷霆和聖光,攪動乾坤。
  憤怒之斧與悲憫之槍的瞬間融合,便再度形成了全新的面貌。
  斧戟!
  碰、磕、引,進!
  隨著槐詩雙腕的抖動,如同兩條憤怒的大蟒在瞬間糾纏在壹處,當斧戟繃直的瞬間,悲貌手中的骨質的大戟上就浮現出無數細碎的裂隙。
  瞬間,突破,鑿穿了他的肩甲,惡臭的血色噴湧而出,在空中化為了無窮盡的蚊蠅,緊接著,又在斧戟之上所彌漫的濃郁花香之中枯萎消散……
  悲貌毫不動搖,前沖,強行擠入了斧戟內側的範圍,自增生的骨殖中再度拔出了兩柄短劍。
  在他眼前,斧戟的輪廓便迅速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橫掃揮灑的怨憎和美德!
  槐詩踏前。
  兩人的手臂碰撞在壹處,骸骨和利刃摩擦,火花迸射,照亮了彼此的漆黑眼瞳。壹者麻木空洞,壹者燃燒如火。
  在短暫的牽制之後,槐詩完全將剩下的兩人拋在身旁,棄之不顧,拉扯著悲貌,發起了猛攻。
  伴隨著踏步轉身時的短暫回旋,刀劍和骨刃摩擦出兩道細碎的火花,緊接著,在槐詩雙手中劃出了壹道微妙的弧度之後,尾端碰撞在壹處。
  美德和怨憎的鋒刃嘯叫著,群鴉沐浴著光芒,轉瞬間,刀劍便結合為壹,形成了槳葉壹般詭異的長兵,自槐詩的手中回旋,掀起了鮮血和烈光的風暴。
  離心力!
  在那壹瞬間,悲貌的眼前,槐詩仿佛再度失去了自己的輪廓。
  取而代之的是壹道狂暴席卷,迅速擴張的龍卷風,劍刃的風暴向著四方肆虐,所過之處,壹切都被嘯叫的利刃所斬成了粉碎。
  只是彈指,骨刃之上遍布裂隙,被絞成粉碎!
  撕裂了他的胸膛,將他貫在了地上!
  宰制者咆哮,不惜硬抗來自狼獸連枷的沖擊,忍受著源質動蕩的昏沈,強襲而至。
  這並非是所謂的隊友之間的默契和羈絆,而是近乎唇亡齒寒壹般的抉擇,倘若悲貌被槐詩在此斬殺,那麽接下來毫無疑問便是他們兩個了……
  被美德之劍貫穿的悲貌張口,眼耳口鼻之中瞬間深紫色的光流湧動,向著槐詩飛出。
  而自血親之死中清醒過來的侏儒獵顱者已經雙目血紅,孤獨的隱藏著雷電的贊歌,向著永恒雕亡之海獻上了自己血親的最後靈魂和力量,手中的雷光暴漲,橫掃!
  苦痛之錘的輪廓再現。
  憤怒,填裝!
  籠罩著血火的鐵錘噴出了熾熱的尾焰,向著雷霆之斧砸下。在觸碰的瞬間,蘊藏在其中的無窮憤怒便隨著火焰壹同迸射而出。
  爆炸!
  雷火碰撞在壹處,掀起滾滾颶風和氣浪,那增長擴散的雷霆之枝竟然在瞬間潰散。
  在爆炸的轟鳴中,潮聲湧動再起,美德的輝光附著與其上,莊嚴的巨劍自槐詩手中浮現。
  仿佛窮盡九州之鐵鑄此之恨,幽暗的劍刃之上浮現出無數往昔滔天的巨浪。瞬間,吞沒了來自悲貌口中噴出的光流,緊接著,七海之重,敲笞天下的威嚴權柄向著宰制者砸落。
  流星壹般沖擊而來的宰制者撞在了鐵壁之上。
  在他手中,長矛自正中而裂,胸前的甲胄浮現出深邃的裂痕,漆黑的血色噴湧,倒飛而出。
  可不等他飛起,有壹只手就粗暴的拉扯著他的腳腕,拽回,自空中劃過了壹道弧線之後,砸在地上。
  擡起腳掌,向下踐踏。
  轟!
  七海之劍的輪廓消散無蹤,怨憎重生,纏繞著悲傷之索,在血光裏從槐詩手中甩出,貫入侏儒的軀殼之中,自背後穿出。
  鏈刃揮灑橫掃,瞬間桎梏了重創的侏儒。
  “給我,過來!”
  槐詩咆哮,不顧那些籠罩自己的雷光,奮力拉扯,憤怒之斧從手中浮現,擡起,向著獵顱者的脖頸,斬落!
  漫天雷光,於此壹斬中,盡數消散。
  只有血色飛揚而起。
  獵顱者獻上了自己的頭顱。
  第壹個!
  槐詩轉身,悲憫之槍橫掃,擊潰了鋒利的骨刃,勢如破竹的向著悲貌的面孔刺出!
  可那壹瞬間,壹切都陷入了停滯。
  在槍刃的前方,悲貌張口,發出高亢刺耳的聲音。
  就仿佛積攢了千萬年的悲戚隨著咆哮壹同擴散,所過之處,壹切都被幽暗的光芒所籠罩,凍結。
  如同封印在琥珀裏的昆蟲。
  而凝固的時間裏,只有悲貌緩慢的爬起,向前穿行,不顧周身甲胄的碎裂,拔出了壹柄利刃。
  壹寸寸的,刺向了槐詩的面孔。
  明明壹切應該停滯的才對,他卻離奇的看到槐詩的眼瞳微動,望向了自己,燃燒的眼眸之中,滿溢嘲弄。
  就好像看著什麽作繭自斃的蠢貨。
  令悲貌毛骨悚然。
  但直到骨刃刺破了槐詩的額頭,他都未曾有任何的反抗——哪怕是神性質變的靈魂能夠察覺到這壹切,也根本無法反抗。
  只是……
  也正在那壹瞬間,有清脆的聲音從甲板之下響起。
  隔著厚重的船身龍骨和六層間隔,黑暗中,湧動的血潮裏,獵人無聲的擡起了眼瞳,端詳著渾然不覺的獵物。
  眉開眼笑。
  “這壹次,看的可是清清楚楚啊……”
  在福斯特手中,那壹柄遍布劃痕的獵槍擡起,隨意的瞄準了黑暗裏的什麽地方——他,扣動了扳機。
  哢噠,壹聲輕響。
  那是審判之錘敲落的聲音。
  先祖賦予雙眼,歷史賦予記憶,榮光降下啟示——自那短暫的壹瞬間,有命運的奇跡在槍膛之中完成了醞釀。
  底火激發,咒彈飛射,細碎的烈光在槍膛之中閃現壹瞬。
  離奇的消失在空氣裏。
  然後,再度出現,跨越了漫長的距離和時光的封鎖,來到了被悲貌的面前,灼紅的彈頭在凝固的時間裏回旋著,以不可思議的急速突進,照亮了那壹雙空洞的眼瞳。
  永恒的麻木仿佛被驅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法理解的茫然和驚訝。
  可當他不惜代價的躲過了子彈的軌道之後,再次擡頭,卻發現,另壹顆子彈離奇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甚至,比剛才更加的接近!
  當第三次徒勞掙紮迎來絕望的結果時,終於有某種冰冷的領悟從他的心頭浮現。
  ——那是死亡,無法逃避的死亡!
  在凝固的時間裏,沒人聽見他是否咆哮,咒罵,或者是吶喊求饒。
  壹切在瞬間就結束了。
  就在他自己所創造的琥珀裏,死亡魔彈飛射而過,輕而易舉的掀開了他的頭蓋骨,蒸發了其中沸騰的陰暗和永恒的煎熬,為悲戚和苦痛帶來了終結。
  在命運所鍛造的子彈面前,悲貌的軀殼如薄紙壹般被撕裂。
  連帶著魂靈壹起,迎來了泯滅。
  嘯聲消散的瞬間,壹切回歸了正常,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唯有悲貌的身體離奇的倒飛而出,頭顱碎裂。
  在最後的瞬間,破碎面孔之上壹直緊抿的薄唇終於張開,露出殘缺的牙齒。
  像是在笑壹樣……
  這是第二個!
  死寂。
  突如其來的死寂中,槐詩低下頭,看向腳下踩著的宰制者。
  宰制者呆滯著。
  忽然發現,他……好像是最後壹個了。
  “放心,我會很溫柔的。”
  槐詩微笑著,抽出了苦痛之錘,對準了他的面孔:“壹定會,給妳壹個……痛快。”
  就這樣,龐大的陰影緩緩升起,籠罩在那壹張悲憫泣血的面孔之上。
  在槐詩身後,永恒的黑暗湧動著,吞沒了最後的聖光。
  啪的壹聲輕響。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
  “……所以,反倒是我這裏慢了壹步麽?”
  福斯特輕嘆著。
  就在甲板之下,狹窄的走廊裏,血潮和灰浪已經平息——無數支離破碎的煎熬騎士倒在地板和墻壁之上,遍布了每壹個空隙。
  在這走廊的正中央,渾身被自己的血色染紅的機輪長半跪在地上,凝望著自己的成果。
  松開五指。
  壹直被緊握在左手中的獵槍墜落在血泊裏。
  然後,遍布裂口,裸露白骨的手臂,便輕柔搭在懷裏的頭顱之上。
  在右手手肘的束縛和壓制中,最後壹個的煎熬騎士還在艱難的掙紮著,奮力,將斷裂的長劍不斷的刺入他的腹部。
  血如泉湧。
  福斯特面無表情,左手發力,猛然壹擰。
  卡擦。
  壹聲輕響之後,懷裏掙紮的敵人便再無聲息。
  死寂中,只有機輪長粗重的喘息,扶著墻壁,艱難的爬起,仰頭,將最後的藥劑喝掉大半,剩下的全部澆在了腹部亂七八糟的傷口上。
  扯下殘存的襯衫,將傷口勉強包起來之後,才將最後壹根染血的煙卷點燃,深吸了壹口。
  吐出疲憊的青煙。
  就好像壹場酣暢淋漓的比試在海濱之旁迎來落幕壹般。
  他最後回過頭,望向身後橫屍就地的對手們,輕聲道別:“下次,大家再壹起沖浪吧……”
  無人回應。
  只有粘稠的鮮血靜靜的流淌,順著地板上的縫隙,向下蜿蜒,最後像是淅淅瀝瀝的猩紅小雨。
  落在了格裏高利的頭發上。
  還有他腳下,那早已經覆蓋了整個底層甲板的秘儀。
  “……大功告成!”
  牧羊人的眼中飽含著期待的神情,雙臂展開,枯瘦的手腕之上,來自創造主的封鎖無聲消散。
  原始咒術,於此展開!
  傳承自神明的古老刻印於此刻再度運行,在老人沙啞的吟誦聲裏,過去無數信徒祈禱的聲音從空氣中浮現,匯聚成浪潮,向著逝去的眾神投去了最後的祈願。
  千瘡百孔的太陽船驟然劇震,顫抖,痙攣,核心引擎瘋狂的運轉,浮現出血肉的肌理。
  厚重的裝甲不斷的震動著,彼此摩擦,火花飛迸,壹道道鱗片壹般的痕跡從劃痕之中浮現。
  緊接著,烈焰的擴散,壹切都沐浴在神跡的火中。
  在火焰裏,有龐大雙翼的幻影緩緩展開,籠罩在戰場之上,宛如遮天蔽日那樣。
  遵照神明的旨意,賦予這眼前的龐然大物以奇跡。
  ——活化!
  此刻,就在工坊主的鉗制之下,無數噩夢所形成的泡沫之中,被鱗片覆蓋的太陽船緩緩擡起。
  船身兩側,龐大的探照燈裏浮現出野獸的豎瞳,迸射烈光。照亮了堡壘工場正面,那壹張扭曲的面孔。
  “WDNMD,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混合著雷蒙德和紅龍語調的嘶啞咆哮從廣播中響起。伴隨著裝甲脫落的高亢聲響,就在船首,遍布裂痕的外殼自正中開啟,分裂,向著兩側拓展。
  就像是壹張饑渴的大嘴那樣,緩緩張開,大量漆黑的機油從齒縫中泄露而出。
  深淵之口於此顯現!
  “搞清楚,不是妳吃我——是我吃妳!!!”
  在癲狂的笑聲裏,活化的巨船撕裂了無數噩夢所形成的泡沫,硬頂著無數烈光的轟擊,狠狠的咬在了堡壘正前方,那壹張面孔之上。
  驚天動地的巨響擴散。
  太陽船和堡壘死死的咬合在壹起,翻滾在戰場之上,掀起大片的塵埃,令地面上崩裂無數縫隙。
  “啊啊啊啊,我的利潤,我的年度銷售總額,我的庫存損耗率啊啊啊啊啊啊!”
  臃腫的工坊主淒厲的慘叫著,如喪考妣,眼淚都沖了出來:“松口!松口!妳們這幫連剩余價值都沒有的窮逼,給我松口!!!”
  巨大的鉆頭和鏈鋸從堡壘的手臂上浮現,震怒的砸向了眼前不自量力的獵物。
  壹下!兩下!三下!
  燒紅的鏈鋸撕裂了外殼裝甲,刺入了太陽船的腹部,無數破碎的機械從其中噴出。可饑渴的紅龍卻死死的咬著口中的獵物,不肯放松,大口的吞吃著工坊主的倉庫和源質儲備。
  太陽船的最頂端,壹片狼藉的甲板上,沈寂的主炮驟然煥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緩緩的,扭轉自己的角度。
  對準了堡壘上那壹張驚恐的面孔。
  破裂的甲板徹底開裂,有龐大的機械結構緩緩升起。
  數不盡的線纜從黑暗中延伸,像是蛇那樣,再度接續被破壞的結構,為它源源不斷的註入嶄新的力量。
  醞釀新的輝光……
  就在烈光無法照亮的陰影中,疲憊的老學者死死的拽著安全繩,讓自己不至於在天旋地轉中被甩出。
  在面罩後面,汗水將白發貼在遍布皺紋的臉頰上,如此狼狽。
  可那壹雙碧綠的眼眸,卻依舊明亮,就好像當年那個第壹次來到地獄中實習的年輕人壹樣。
  “妳好啊,雜種。”
  安東輕聲問候著,手中,接通了最後兩根斷裂的線纜。
  火花飛迸。
  照亮了他嘴角的笑容。
  緊接著,整個世界陡然壹黯。
  因為伴隨著鋼鐵咆哮的巨響,有堪比星辰爆裂的輝光,從主炮中噴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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