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陸陸續續還有人

　　陸陸續續還有人，帶著無人機過來找小武，張晨就讓他們，沿著附近的水邊反復搜尋，確認孫先生沒有藏在附近的哪個灣裏。
　　張晨心想，好在他是和船壹起消失的，找到了船，就可以找到人，要不然，他只身壹人消失在這連綿的大山裏，妳就是發動十萬人，也不壹定能找到他。
　　有電話進來，是打給小芳的，說是找到了壹條小船，但船上的人，說什麽也不肯和他們壹起走，給錢都不行，說沒時間。
　　小芳想了壹下，讓他們叫船上的人接電話，她把自己的手機給了張晨，張晨和對方說了幾句，搖了搖頭，說不是，讓他走吧。
　　接著，又碰到了兩個這樣的情況，通了話，都不是孫先生。
　　有快艇帶回來壹條船，把船上的人也帶回來了，劉立桿過去看看，不是，給對方三百，讓他走了。結果過了半個多小時，他被另壹艘快艇帶了回來，人家問他的時候，他滑頭了，想再嘗壹遍甜頭，什麽也不肯說，就等著被帶回來。
　　這裏的人看到，哭笑不得，劉立桿只能再給三百，讓他走。
　　小武警告他說，妳要是再回來，就壹腳把妳踢水裏，妳這不是在搗蛋嗎？害我們的人帶著妳來回空跑。
　　對方嬉笑著說：“不會了，不會了，事不過三。”
　　到了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有電話過來，說是發現了壹條小船，但船上沒有人。
　　在場的人都心裏凜了壹下，張晨讓那艘快艇在原地等，並把定位發到前面臨時建立的微信群，問有沒有在附近的。
　　有兩艘快艇上的員工，回說他們離那裏不遠，張晨讓他們過去，在那壹片水域搜巡，讓原來發現小船的，把小船拖回來。
　　張晨和盛春成說：“我們走。”
　　大家都擁去了碼頭上，從臺階下去，在水邊等，過了十幾分鐘，壹艘快艇拖著壹條空船回來，盛春成壹看就說，沒錯，就是這條，這條就是孫先生劃出去的船。
　　碼頭上的人，瞬間鴉雀無聲，大家的心裏都沈重起來。劉蕓輕聲哭了起來，譚淑珍摟著她說，沒事，沒事，這不還沒找到人嗎？
　　說著的時候，她自己眼眶也紅起來，覺得自己這話，太空洞了。
　　張晨在微信群裏，讓其他所有的人，都向發現小船的那壹片區域集中，在那壹片水域搜巡。
　　接下來，沒有任何好的消息進來，而天正在壹點點地黑下來。
　　張晨和譚淑珍小芳說：“妳們帶劉蕓，先回去酒店，我們在這裏再等壹會。”
　　譚淑珍和小芳說好，兩個人把劉蕓勸上車，走了。
　　幾個男的站在那裏，壹派的茫然，心裏都空落落的，有壹種兇多吉少的感覺。
　　相對而言，謝主任是局外人，還比較清醒，他說：“事情不太妙，在湖上，現在船發現了，人沒看到，肯定只有壹個結果。”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大家心裏知道，他說的那個結果是什麽。張晨剛剛前面，還覺得只要是找到了船，就可以找到人，但現在，船找到了，人呢？或者他也知道，找到了船，不壹定找得到人，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最後會怎麽樣？”張晨站在壹旁，臉色鐵青，悶悶地抽著煙，劉立桿問謝主任。
　　謝主任說：“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最後，人都是在幾個出水口，被攔截網攔住的，最後總會漂到那裏。”
　　“大概要多長時間？”劉立桿問。
　　“不會長的，最多兩三天吧。”謝主任說，“不過，那些都是意外，妳們朋友這樣，就難說了。”
　　“為什麽？”張晨問。
　　“他要是到了哪個島上，我多嘴啊，他要是在哪個島上想不開了，就難說了，這湖中這麽多島，大大小小有壹千零七十八個，百分之九十以上，從來沒有人上去過，也不會有人上去，他要是在這些島上，壹百年也不可能被發現。
　　“這湖的面積太大了，以前排嶺裏面有家兵工廠，六幾年的時候，有壹船的手榴彈運出來，結果出了意外，整船的手榴彈都沈到水底，怎麽樣，多少年過去了，到現在也沒有被找到。”
　　謝主任說著，拍了拍劉立桿和張晨的肩膀，和他們說：“想開點吧，妳們也盡力了，我不知道妳們朋友為什麽想不開，但既然他這樣做了，就是他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張晨和劉立桿，都沈默著沒有說話。
　　他們在那裏等著，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出去的快艇，壹艘接著壹艘回來，碼頭上面的空地上，黑壓壓地站滿了人。
　　小武問張晨怎麽辦？
　　張晨說，妳安排大家壹起吃晚飯，來幫忙的朋友，還有那些快艇，把他們今天的賬都結了。明天讓大家還是過來，繼續找，重點不是水面，而是壹個個的島，靠近島，人上不去，就用無人機搜巡。
　　小武說好。他拍了拍手，人群都朝他圍了過來。
　　張晨和盛春成劉立桿說：“我們走。”
　　三個人沿著那條路，走回去“千島人家”。
　　劉蕓和譚淑珍小芳三個人，站在“千島人家”的大門口，等著他們，見他們走近，劉蕓急忙問怎麽了，張晨搖了搖頭，三個女人在寒風中，都失聲痛哭起來。
　　第二天壹早，湖上的搜巡在繼續，到了中午的時候，從北京有壹隊人過來，北京來的這隊人裏，有張晨和劉立桿認識的，是黃介人，但彼此都裝作不認識。
　　張晨和劉立桿，和他們介紹了整個經過，他們說的，壹致都是他們原來認為的，以為孫是家裏鬧矛盾，到這裏來散散心的，沒想到會在劃船遊湖的時候，出了意外。
　　搜巡的任務，當天下午就被永城和淳安兩地的相關部門接手，出動了幾千個人，開始逐島搜巡。張晨和劉立桿他們跟著協助，北京過來的那壹隊人，被安排在“千島人家”，這裏的會議室，變成了臨時指揮部。
　　北京的來人到了之後，張晨讓小武送盛春成去高鐵站，讓他先回杭城，他和盛春成說，這裏的結果，我們回去之後會告訴妳。
　　盛春成說好，他心裏知道，張總這是不想有人來找到盛春成，他再說出孫先生和他說過的那些話。
　　他也確實不想再說，那是他和孫先生的秘密。
　　盛春成坐在高鐵上，看著車窗外壹掠而過房子和田野，心裏也是壹派的茫然。算起來，他到“千島人家”，不過幾天的時間，但他卻感覺度過了漫長的時間，好像有壹輩子那麽長。
　　他不知道那個孫先生現在到底在哪裏，心裏惟願，他還能看見這人間的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