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走到計量大學大門口

　　走到計量大學大門口，鐘欣欣已經到了，這壹次，鄭教授認識了鐘欣欣的車，她帶著盛春成，直接就朝鐘欣欣的車走去，鐘欣欣看到，這次不能再裝睡著了，趕緊從車上下來，站在車門邊，人陡然緊張起來。
　　等到他們走近，鄭教授笑瞇瞇地看著鐘欣欣，鐘欣欣臉紅了，叫了壹聲“奶奶好”。
　　鄭教授大笑，她說：“妳叫他爸爸，叫我奶奶，好好，我們這就是祖孫三代，齊了。”
　　鐘欣欣連脖子都紅了，站在那裏手足無措，鄭教授說：“好了，我把妳爸爸交給妳了。”
　　說著，她大笑著轉身走了。
　　鐘欣欣站在那裏楞了好壹會，才醒悟過來應該上車，牽著盛春成去副駕座，送上了車。
　　啟動車子往市區開，鐘欣欣手拍著方向盤，嗷嗷地叫著，盛春成罵：
　　“發什麽神經？”
　　“不是，不是，爸爸，那個老太太。”鐘欣欣急道。
　　盛春成心裏暗笑，妳才知道啊，就這兩下就受不了了？人家小馬，壹個女博士，都招架不住。
　　盛春成笑道：“活該，誰讓妳叫我爸爸的。”
　　車去濱江，要經過九堡這裏江邊的漫步道，這裏更近，盛春成可以帶著鐘欣欣在這裏跑步，但他不敢，這裏可是他作為壹個正常人活動的區域，是他的隱秘世界，他不能帶鐘欣欣進去，還是繞遠路，去濱江的綠道。
　　現在在濱江綠道，壹個胖妞領著壹個盲人，或者說壹個盲人領著壹個胖妞在跑步，很多人都看到過，用那些爛記者們爛大街的話，已經變成了這裏壹道獨特的風景線，很多也在這裏運動的人，看到他們過來，會自覺地給他們讓出空間。
　　要不是今晚是他們約定的鍛煉時間，盛春成要到這裏來陪鐘欣欣跑步，盛春成說不定就去找東哥了，去告訴他鄭教授和他說的事。
　　自己吃了東哥的老酒，又被他買了社保，盛春成心裏總是覺得有些不安，是那種無功受祿的不安，現在好了，自己總算是有什麽和他們說了，可以交差，也不枉他們叫他軍師。
　　兩個人跑累了，在江邊坐下，盛春成問鐘欣欣：“妳爸媽現在好嗎？”
　　“好，他們老提起妳。”
　　“提我幹嘛？”
　　鐘欣欣沈默了，過了壹會，她說：“說妳好還不行啊，妳這個人。”
　　盛春成笑道：“行行行，可以可以，我覺得妳爸媽也挺好的，挺實在的那種人，不像有壹些暴發戶。”
　　“我爸媽可不是暴發戶，他們是從三四個人的小廠，壹臺拉絲機做起的，我讀幼兒園和小學壹二年級的時候，家裏還沒有什麽錢。”
　　“拉絲機是幹什麽用的？”
　　“就是把圓的那種鋼筋，拉成方的桿子，給那些做螺絲刀的工廠加工的，很多螺絲刀的桿子，不是方的嘛。”鐘欣欣說，盛春成明白了。
　　“很臟很累，那個時候，我媽媽每天連指甲縫都是黑的油垢，我都不肯和她壹起牽著手上街。”鐘欣欣說。
　　“妳知道他們累就可以，對了，上次妳媽和我說，妳現在很懂事，經常會打電話回去，知道問他們辛苦不辛苦。”
　　“我又不是傻子，當然壹直都知道，我就是，就是……”鐘欣欣說不下去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種，盛春成去了清吟巷，東哥他們知道盛春成有事情和他們說，壹大幫人，壹早就趕到了這裏，有兩個小弟，特意在樓下等他，看到出租車到了，就過來叫著軍師軍師，把他弄下了車，接著弄上樓。
　　他們是好心，但盛春成覺得自己被壹左壹右兩個人夾著上樓，別手別腳的，在樓梯上差點摔去，還不如自己壹個人拄著盲人手杖上去方便，但他們不管，盛春成差點摔去，兩個人就把他拎了起來，幾乎是拎著上樓。
　　盛春成心想，他們以前追債，去拎那些欠債的，大概也是這樣，看樣子今天自己這個軍師，和那些欠債人享受到了同等待遇。
　　三個人到了樓上，東哥趕快請盛春成坐下，盛春成坐下來，把事情和他們說了，幾個人壹聽就笑了起來，東哥叫著：
　　“條兒，條兒，熬燒。”
　　那個被叫條兒的，嘿嘿笑著。
　　條兒的年紀和東哥差不多，東哥被送去工讀學校的時候，他也從學校輟學，每天在龍翔橋壹帶混，幹的就是這賣舊衣服的事情。
　　那個時候，舊衣服從椒江那邊壹編織袋壹編織袋走私過來，最好賣的就是日本的舊大衣，這些衣服，在龍翔橋的正式攤位上不能賣，都藏在龍翔橋周圍那些小巷子的民宅裏。
　　條兒幹的事情，就是整天在龍翔橋服裝市場轉，看到有小姑娘，或者那種情侶，就走過去，悄悄地問：
　　“大衣要不要？”
　　那個時候，龍翔橋的舊衣服是賣出了名氣的，有很多人，就是慕名來找舊衣服的，對方說要，條兒就在前面帶路，領著他們在小巷裏七拐八拐，轉到壹幢二層的老房子前，上了樓，走到壹間門口敲敲門，自報家門說了聲“條兒”。
　　門打開了，房間裏什麽家具都沒有，四周的墻上，密密麻麻掛著壹件件的大衣，靠墻的地板上，還壹摞摞地堆著各種款式的舊大衣，妳要是在這家沒有看到喜歡的，條兒就會帶妳去下壹家，最後，總有壹款是適合妳的。
　　盛春成壹說這個事情，幾個人都笑了起來，東哥說：
　　“條兒，妳還賣，賣過舊大衣，妳賣比兒子就不知道，個毛這個還是可以賺鈔，鈔票的，是不是那個推理學說的，知，知道就是力量？”
　　那天，更正東哥說是知識就是力量的，就是這個條兒，條兒嘿嘿笑著：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就是力量。”
　　老頭在裏面聽到盛春成來了，嗷嗷叫，盛春成站起來，和東哥說，我進去給叔叔做。
　　這壹次，東哥沒有制止他，也沒有吼裏面的老頭，任由盛春成進去裏面，他們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這做生意，也和打架壹樣的，哪裏有人家都打上門了，妳還說，等等，我們明天再打，生意也壹樣，找上門，就必須馬上動手去做。
　　盛春成在裏面給老頭按摩，外面，東哥已經在安排，哪兩個人去壹個個小區裏，和物業商量裝那種收衣服的櫃子，要是已經有櫃子的，就把那些人趕走，要麽讓他們把櫃子賣給他們。
　　誰誰誰去義烏，誰誰誰去找可以做洗衣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