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演义

许仲琳

历史军事

序<br /> 清康熙四雪草堂刊本<br /> 孟子曰:<br /> “太公辟纣,<br /> 居东海之滨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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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封神演义 by 许仲琳

2018-5-28 18:50

第九十四回 文焕怒斩殷破败
  诗曰:
  兵马临城却讲和,
  诸侯岂肯罢干戈。
  殷汤德业八荒尽,周武仁风四海歌。
  大厦将倾谁可负,溃痛已破孰能荷。
  荒淫到底成何事,尽付东流入海波。
  话说金吒祭起遁龙桩,将窦荣遁住,早被姜文焕一刀挥为两段。
  可怜守关二十年,身经数百战,善守关防,不曾失利,今日被金吒智取杀身!正是:
  争名树业随流水
  为国孤忠若浪萍。
  话说姜文焕斩了窦荣,三军呐喊。
  只见木吒在关上见东伯侯率领诸侯鏖战,声势大振,在城敌楼上暗暗祭起吴钩剑去此剑升于空中,木吒暗曰:
  “请宝贝转身!”那剑在空中如风轮一般
  连转三二转可怜彻地夫人,
  正是:
  油头粉面成虚话,
  广智多谋一旦休。
  话说木吒暗祭吴钩剑斩了彻地夫人,
  在关上大呼曰:
  “吾是木吒在此,
  奉姜元帅将令来取此关。
  今主将皆已伏诛,降者免死,逆者无生!”
  众皆拜伏于地。
  金吒已知兄弟献关,同东伯侯姜文焕杀至关下,木吒令左右开关迎接。
  人马进了关,姜文焕查盘府库,安扶百姓,放了被禁马兆,感谢金、木二吒。
  金吒曰:
  “贤侯速行!吾等先往孟津报与姜元帅。
  贤侯不可迟误戊午之辰,以应上天垂象之兆。”
  姜文焕曰:
  “谨如二位师父大教。”
  金、木二吒辞了姜文焕,驾土遁往孟津前来。
  且说子牙在孟津大营,
  与二路大诸侯共议:
  “三月初九日乃是戊午之辰,
  看看至近如何东伯侯尚未见来?奈何!奈何!”正商议间,忽报:
  “金、木二吒在辕门等令。”
  子牙传令:
  “令来。”
  金、木二吒来至中军行礼毕,
  乃曰:
  “奉元帅将令,
  往游魂关诈为云游之士,乘机取关。”
  把前事如此如彼尽说了一遍,“今弟子先来报与元帅,东伯侯大兵随后至矣!”子牙闻说大喜深羡二人用计,乃曰:
  “天意响应不到戊午日,天下诸侯不能齐集。”
  话说东伯侯大兵那一日来至孟津,
  哨马报入中军:
  “启元帅:
  东伯侯至辕门等令。”
  子牙传令:
  “请来。”
  姜文焕率领二百镇诸侯进中军,参谒子牙,
  子牙忙迎下座来彼此温慰一番。
  姜文焕又曰:
  “烦元帅引见武王一面。”
  子牙同姜文焕进后营,拜见武王。
  不表。
  此时天下诸侯共有八百,各处小诸侯不计,共合人马一百六十万。
  子牙在孟津祭了宝纛旗幡,一声炮响,整人马望朝歌而来。
  怎见得,有诗为证,
  诗曰:
  征云迷远谷,
  杀气振遐方。
  刀枪如积雪,剑戟似堆霜。
  旌旗遮绿野,金鼓震空桑。
  刁斗传新令,时雨庆壶浆。
  军行如骤雨,马走似奔狼。
  正是:
  吊民伐罪兵戈胜,压碎群凶福祚长。
  话说天下诸侯领人马正行,
  只见哨马报入中军曰:
  “启元帅:
  人马已至朝歌,
  请元帅军令定夺。”
  子牙传令:
  “安下大营。”
  三军呐喊,放定营大炮。
  只见守城军士报入午门,
  当驾官启奏曰:
  “今天下诸侯兵至城下,
  扎下行营人马共有一百六十万,其锋不可当,
  请陛下定夺。”
  纣王听罢大惊,随命众官保驾上城,看天下诸侯人马。
  怎见得,有赞为证,
  赞曰:
  行营方正,
  遍地兵山。
  刁斗传呼,威严整肃。
  长枪列千条柳叶,短剑排万片冰鱼。
  瑞彩飘摇,旗幡色映似朝霞;寒光闪灼,
  刀斧影射如飞电。
  竹节鞭悬豹尾,方楞锏挂龙梢。
  弓弩排两行秋月,抓锤列数队寒星。
  鼓进金退,交锋士卒若神威;癸呼庚应,递传粮饷如鬼运。
  画角幽幽,人声寂寂。
  真是:
  堂堂正正之师,吊民伐罪之旅。
  话说纣王看罢子牙行营,忙下城登殿,坐问两班文武,言曰:
  “方今天下诸侯会兵于此
  众卿有何良策以解此危?”鲁仁杰出班奏曰:
  “臣闻:
  ‘大厦将倾,
  一木难扶。
  ’目今库藏空虚,民日生怨,军心俱离,总有良将,其如人心未顺何!虽与之战臣知其不胜也。
  不若遣一能言之士,陈说君臣大义,顺逆之理,令其罢兵庶几可解此危。”
  纣王听罢,沉吟半晌。
  只见中大夫飞廉出班奏曰:
  “臣闻:
  ‘重赏之下,
  必有勇夫。
  ’
  况都城之内,环堵百里,其中岂无豪杰之士隐踪避迹于其间者。
  愿陛下急急求之,加以重爵崇禄而显荣之,彼必出死力以解此危。
  况城中尚甲兵十数万,粮饷颇足。
  即不然,令鲁将军督其师,背城一战,雌雄尚在未定之天,岂得骤以讲和示弱耶!”纣王曰:
  “此言甚是有理。”
  一面将圣谕张挂榜篷,一面整顿军马。
  不表。
  且说朝歌城外离三十里地方,有一人,姓丁,
  名策乃是高明隐士,正在家中闲坐。
  忽听得周兵来至,围了朝歌,
  丁策叹曰:
  “纣王失德,
  荒淫无道杀忠听佞,残害生灵,天愁人怨,故贤者退位,奸佞盈廷。
  今天下诸侯会兵至此,眼见灭国,无人替天子出力,束手待毙而已。
  平日所以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者安在!想吾丁策,昔日曾访高贤传吾兵法,深明战守,意欲出去舒展生平所负,以报君父之恩。
  其如天命不眷,万姓离心,大厦将倾,一木如何支撑?可怜成汤当日如何德业,拜伊尹放桀于南巢,相传六百余年,贤圣之君六七作,今一旦至纣而丧亡令人目极时艰,不胜嗟叹!”丁策乃作诗一首以叹之,诗曰:
  伊尹成汤德业优南巢放桀冠诸侯。
  谁知三九逢辛纣,一统华夷尽属周。
  话说丁策作诗方毕,只见大门外有人进来,
  却是结盟弟兄郭宸。
  二人相见,施礼坐下。
  丁策问曰:
  “贤弟何来?”郭宸答曰:
  “小弟有一事特来与长兄商议。
  ”丁策曰:
  “有何事?请贤弟见教。”
  郭宸曰:
  “方今天下诸侯都已会集于此,
  将朝歌围困。
  天子出有招贤榜文,小弟特请长兄出来,共辅王室。
  况长兄抱经济之才,作知战守之术,一出仕于朝,上可以报效于朝廷显亲扬名,下不负胸中所学。”
  丁策笑曰:
  “贤弟之言虽则有理,但纣王失政,
  荒淫不道天下离心,诸侯叛乱,已非一日。
  如大痈既溃,命亦随之,虽有善者,亦末如之何矣。
  你我多大学识,敢以一杯之水救车薪之火哉。
  况姜子牙乃昆仑道德之士,又有这三山五岳门人,徒送了性命不为可惜耶。
  ”郭宸曰:
  “兄言差矣!吾辈乃纣王之子民,
  食其土而践其茅谁不沐其恩泽,国存与存,国亡与亡,此正当报效之时便一死何惜,为何说此不智之言。
  况吾辈堂堂丈夫,一腔热血,不向此处一洒,
  更何待也。
  若论俺弟兄胸中所学,讲甚么昆仑之士,理当出去解天子之忧耳。”
  丁策曰:
  “贤弟,事关利害,非同小可,
  岂得造次再容商量。”
  二人正辩论间,忽门外马响,有一大汉进来。
  此人姓董,名忠,慌忙而入。
  丁策看董忠入来,
  问曰:
  “贤弟何来?”
  董忠曰:
  “小弟特来请兄同佐纣王,
  以退周兵。
  昨日小弟在朝歌城见招贤榜文,小弟大胆将兄名讳连郭兄、小弟,共是三人齐投入飞廉府内。
  飞廉且奏纣王,令明早朝见。
  今特来约兄等明早朝见。
  古云: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况君父有难,
  为臣子者忍坐视之耶!”丁策曰:
  “贤弟也不问我一声,
  就将我名字投出去此事干系重大,
  岂得草率如此?”董忠曰:
  “吾料兄必定出身报国,
  岂是守株待兔之辈!”郭宸欢然大笑曰:
  “董贤弟所举不差
  我正在此劝丁兄不意你先报了名。”
  丁策只得治酒管待,三人饮了一宵,次早往朝歌来。
  正是:
  痴心要想成梁栋,天意扶周怎奈何!
  话说丁策三人次日来至午门候旨。
  午门官至殿上奏曰:
  “今有三贤士在午门候旨。”
  纣王命:
  “宣三人进殿。”
  午门官至外面传旨,三人闻命进殿,望驾进礼称“臣”。
  王曰:
  “昨飞廉荐卿等高才,三卿必有良策可退周兵,辅朕之社稷以分朕忧。
  朕自当分茅列土,以爵卿等,朕决不食言。”
  丁策奏曰:
  “臣闻:
  ‘战危事也,圣王不得已而用。
  ’
  今周兵至此,社稷有累卵之危,我等虽幼习兵书,固知战守之宜臣等不过尽此心报效于陛下,其成败利钝,非臣等所逆料也。
  愿陛下敕所司,以供臣等取用,毋令有掣时之虞。
  臣等不胜幸甚!”纣王大喜,封丁策为神策上将军,郭宸、董忠为威武上将军随赐袍带,当殿腰金衣紫,赐宴便殿。
  三将谢恩。
  次早参见鲁仁杰,鲁仁杰调人马出朝歌城来。
  有词为证,
  词曰:
  御林军卒出朝歌,
  壮士纷纷击鼓鼍。
  千里愁云遮日色,数重怨气障山窝。
  被铠甲,荷干戈,人人踊跃似奔波。
  诸侯八百皆离纣,枉使儿郎遭网罗。
  话说鲁仁杰调人马出城安营。
  只见探马报入中军:
  “启元帅:
  成汤遣大兵在城外,
  立下营寨请令施行。”
  子牙传令:
  “命众将出营,至汤营前搦战。
  ”只见探马报入中军:
  “有周营大队人马讨战。”
  鲁仁杰闻报,亲自率领众将出辕门,见子牙乘异兽,两边摆列三山五岳门人。
  只见哪吒登风火轮,提火尖枪,立于左手。
  杨戬仗三尖刀,淡黄袍,骑白马,立于右手。
  雷震子、韦护、金吒、木吒、李靖、南宫适、武吉等一班排立。
  众诸侯济济师师,大是不同。
  正是:
  扶周灭纣姜元帅,五岳三山得道人。
  话说鲁仁杰一马当先,
  大呼曰:
  “姜子牙请了!”子牙在四不相上欠背打躬,
  问曰:
  “来者是谁?”鲁仁杰曰:
  “吾乃纣王驾下总督兵马大将军鲁仁杰是也。
  姜子牙,你既是昆仑道德之士,如何不遵王化,构合诸侯肆行猖獗,以臣伐君,屠城陷邑,诛君杀将,进逼都城意欲何为?
  千古之下,安能逃叛逆之名,
  欺君之罪也!今天子已赦尔往愆不行深究,尔等可速速倒戈,撤回人马各安疆土,另行修贡,天子亦以礼相看。
  如若执迷,那时天子震怒,必亲率六师,定捣其穴,立成齑粉悔之何及!”子牙笑曰:
  “你为纣王重臣,
  为何不察时务不知兴亡?今纣王罪恶贯盈,人神共怒,天下诸侯会兵驻此亡在旦夕,子尚欲强言以惑众也。
  昔日成汤德日隆盛,夏桀暴虐,成汤放于南巢,伐夏而有天下至今六百余年。
  至纣之恶,过于夏桀,吾今奉天征讨而诛独夫,公何得尚执迷如此以逆天时哉!今天下诸侯会兵在此,止弹丸一城势如累卵,犹欲以言词相尚,公何不智如此!”鲁仁杰大怒曰:
  “利口匹夫!吾以你为老成有德之人,
  故以理相谕汝犹恃强妄谈彼长哉!独不思以臣伐君,遗讥万世耶!”回顾左右曰:
  “谁为吾擒此逆贼?”后有一将大呼曰:
  “吾来也!”纵马舞刀
  飞来直取子牙。
  子牙傍有南宫适冲将过来,与郭宸截住厮杀。
  二马相交,双刀并举,两下擂鼓,杀声大振。
  丁策在马上也摇枪冲杀过来助战,这壁厢武吉走马抵住交锋。
  战未有二十余合,有南伯侯鄂顺飞马直冲过来截杀,那边有董忠敌住。
  子牙营左边恼了一路诸侯,乃是东伯侯姜文焕,磕开紫骅骝走马刀劈了董忠,使发钢锋,好凶恶!怎见得好刀,有诗为证诗曰:
  怒发冲冠射碧空,钢刀闪灼快如风。
  旗开得胜姜文焕,一怒横行劈董忠。
  话说东伯侯走马刀劈董忠,在成汤阵前,
  凶如猛虎恶似狼豺。
  子牙左右有哪吒大叫曰:
  “吾等进关不曾见大功,
  今日至都城大战难道束手坐观成败耶!”言罢,随登开风火轮摇火尖枪,冲杀过来。
  杨戬也纵马摇刀,直杀过阵内。
  这壁厢鲁仁杰纵马摇枪敌住。
  两家混战,只杀得天愁地暗,鬼哭神嚎。
  哪吒大战丁策,郭宸也来助战。
  只听得鼓振乾坤旗遮旭日。
  哪吒祭起乾坤圈,正中丁策。
  可怜!正是:
  明知昏主倾邦国,冥下含冤怨董忠。
  话说哪吒打死丁策,郭宸落荒,被杨戬一刀劈于马下。
  鲁仁杰料不能取胜,随败进行营。
  子牙鸣金收军。
  却说鲁仁杰报入城中,连折三将,大败一阵。
  纣王闻报,心中甚闷,
  与众臣共议曰:
  “今周兵驻师城外,
  兵败将亡不能取胜,国内无人,
  为之奈何?”傍有殷破败奏曰:
  “今社稷有累卵之危,
  万姓有倒悬之急朝野无人,旦夕莫待。
  臣与姜子牙有半面之识,舍死至周营,晓以君臣大义,劝其罢兵令天下诸侯解释,各安本土,或未可知。
  如其不然,臣愿骂贼而死。”
  纣王从其言,使殷破败往周营说之。
  殷破败领旨出城,来至周营,命左右通报。
  只见中军官进营,来见子牙,
  启曰:
  “成汤差官至营门,
  请令定夺。”
  子牙传令:
  “令来。”
  殷破败随令而入,进了大营。
  好齐整!只见两边列坐天下诸侯,中军帐上坐姜子牙。
  殷破败上帐曰:
  “姜元帅,末将殷破败甲胄在身,
  不能全礼。
  ”子牙忙欠身迎曰:
  “殷老将军此来有何见谕?”殷破败曰:
  “末将别元帅已久,
  不意元帅总六师之长为诸侯之表率,真荣宠崇耀,令人惊羡!今特来参谒有一言奉告,但不知元帅肯容纳否?”子牙曰:
  “老将军有何事见教?但有可听者,
  无不如命;如不可行者亦不必言,幸老将军谅之。”
  子牙命赐坐,殷破败逊谢,
  坐而言曰:
  “末将尝闻,
  天子之尊上等于天,
  天可灭乎?又法典所载:
  ‘有违天子之制而擅专征伐者,
  是为乱臣。
  乱臣者,杀无赦。
  有构会群党谋为不轨,犯上无君者,此为逆臣。
  逆臣者,则族诛。
  天下人人得而讨之。
  ’昔成汤以至德,沐风栉雨,伐夏以有天下,
  相传至今六百余年则天下之诸侯、百姓皆世受国恩,何人不非纣之臣民哉!今不思报本反倡为乱首,率天下诸侯相为叛乱残贼生灵,侵王之疆土;覆军杀将,逼王之都城为乱臣逆臣之尤,罪在不赦。
  千古之下,欲逃篡弑之名,
  岂可得乎?末将深为元帅不取也!以末将愚见:
  元帅当屏退诸侯,
  各还本国各修德业,毋令生民涂炭。
  天下亦不加尔等之罪,惟厥修政事,以乐天年,则天下受无疆之福矣!不识元帅意下如何?”子牙笑曰:
  “老将军之言差矣!尚闻:
  ‘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
  乃天下人之天下也。
  ’故天命无常,惟眷有德。
  昔尧帝有天下而让于舜,虞帝复让于禹,禹相传至桀而荒怠朝政,不修德业遂坠夏统。
  成汤以大德得承天命,于是放桀而有天下,传至于今。
  岂意纣王罪甚于桀,荒淫不道,杀妻诛子,剖贤人之心,炮烙谏官虿盆宫女,囚奴正士,醢戮大臣,斮朝涉之胫,刳剔孕妇三纲尽绝,五伦有乖,天怒民怨,自古及今,罪恶昭着未有若此之甚者。
  语云:
  ‘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
  谓之残。
  残贼之人,谓之一夫。
  ’乃天下所共弃者,又安得谓之君哉!今天下诸侯共伐无道,正为天下洗此凶残救民于水火耳,实有光于成汤。
  故奉天之罚者,谓之天吏,岂得尚拘之以臣伐君之名耶?”殷破败见子牙一番言词,凿凿有理知不可解,自思:
  “不若明目张胆,
  慷慨痛言一番以尽臣节而已。”
  乃大言曰:
  “元帅所说,乃一偏之言,
  岂至公之语!吾闻:
  君父有过为臣子者必委曲周旋谏诤之,
  务引其君于当道。
  如甚不得已,亦尽心苦谏,虽触君父之怒,或死,或辱或缄默以去,总不失忠臣孝子之令名。
  未闻暴君之过,扬父之恶,尚称为臣子者也。
  元帅以至德称周,以至恶归君,而尚谓之至德者乎?昔汝先王被囚羑里七年,蒙赦归国愈自修德,以达君父知遇之恩,未闻有一怨言及君,至今天下共以大德称之。
  不意传之汝君臣,构合天下诸侯,妄称君父之过,大肆猖獗屠城陷邑,覆军杀将,白骨盈野,碧血成流。
  致民不聊生,四民废业,天下荒荒,父子不保,夫妻离散。
  此皆汝等造这等恶孽,遗羞先王,得罪于天下后世,虽有孝子慈孙焉能盖其篡弑之名哉。
  况我都城,尚有甲兵十余万,将不下数百员,
  倘背城一战胜负尚未可知,汝等岂就藐视天子,妄恃己能耶?”左右诸侯听殷破败之言俱各大怒。
  子牙未及回言,只见东伯侯姜文焕带剑上帐,
  指殷破败大言曰:
  “汝为国家大臣不能匡正其君,
  引之于当道。
  今已陷之于丧亡,尚不自耻,犹敢鼓唇弄舌于众诸侯之前耶?真狗彘不若,死有余辜!还不速退免尔一死!”子牙急止之曰:
  “两国相争,
  不禁来使。
  况为其主,何得与之相争耶?”姜文焕尚有怒色。
  殷破败被姜文焕数语,骂得勃然大怒,
  立起骂曰:
  “汝父构通皇后,
  谋逆天子诛之宜也。
  汝尚不克修德业,以盖父愆,反逞强恃众,肆行叛乱,真逆子有种。
  吾虽不能为君讨贼,即死为厉鬼,定杀汝等耳!”姜文焕被殷破败之骂,一腔火起满面烟生,执剑大骂曰:
  “老匹夫!我思吾父被醢,
  国母遭害俱是你这一班贼子播弄国政,欺君罔上,造此祸端!不杀你这老贼吾父何日得泄此沉冤于地下也!”骂罢,手起一刀挥为两段。
  及至子牙止之,已无济矣。
  众诸侯齐曰:
  “东伯姜君侯斩此利口匹夫,
  大快人意!”子牙曰:
  “不然。
  殷破败乃天子大臣,彼以礼来讲好,岂得擅行杀戮,反成彼之名也。
  ”姜文焕曰:
  “这匹夫敢于众诸侯之前鼓唇摇舌,
  说短论长又叱辱不才,情殊可恨。
  若不杀之,心下郁闷。”
  子牙曰:
  “事已至此,悔之无及。”
  命左右将破败之尸抬出,以礼厚葬,打点进兵。
  不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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