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抱月玉棺

　　看著孫胖子這樣的眼神，我就預感到了這貨動起了這些夜明珠的主意。
　　果不其然，孫胖子打著了火機，用力向天上壹拋。防風的Zippo質量就是好，火苗子飛到天上幾十米竟然沒滅。
　　孫胖子的氣力還真不小，Zippo直飛到了四五十米的高空。借著火光看得清楚，頭頂上這些所謂的天空和星星都是假的。
　　大約在五十多米高的位置就是頂棚，上面不知道用什麽顏料塗得烏漆麻黑的，還鑲嵌著能發出光亮的寶石。在我們的位置看上去，如果不借助亮光的話，真的和夜晚的天空沒什麽兩樣。
　　打火機在五十多米的位置被棚頂擋了回來。孫胖子都顧不上撿起打火機，擡著頭沖著滿天的“繁星”壹個勁兒發楞。
　　“郝頭，老丘呢？”破軍轉了壹圈，沒發現丘不老的蹤影。
　　郝文明指著湖水的對面說道：“他在前面探路，看看有沒有路能出去。”
　　我向郝文明指的方向望了幾眼，就是壹片猶如鏡面壹樣的湖水，哪有什麽人影，“郝頭，丘主任是從哪兒過去的，有橋？這兒是什麽鬼地方？”
　　郝文明壹瞪眼說：“我他媽怎麽知道？”然後又跟了壹句，“不是我說，妳以為我是誰？什麽都知道？”
　　郝文明話音剛落，湖水的中心處突然冒出壹團火光，緊接著，壹個好像信號彈壹樣的火球飛升上天，火球勢道很猛，直到打在天棚，崩裂成幾個小的火球，才四處散開，看起來就像是壹個小號的煙花。
　　這個火球把孫胖子已經掛在棚頂“繁星”上的魂拉了回來。他盯著已經燒得差不多的火球喃喃道：“南明離火……”
　　“哼，還南明離火？”破軍被孫胖子氣樂了，“妳這都是在哪兒聽的，這是丘不老的信號。”
　　郝文明盯著火球，直到它完全熄滅，才轉回頭對著我們三人說道：“丘不老找到什麽東西了，去看看吧。”說著，已經向湖水的方向走去了。
　　“郝頭，等壹下。”沒想到孫胖子在這個時候攔住了郝文明，“這個入口是不是要找個人守著？要是丘主任那裏有什麽變化，我們起碼有壹個退身之地。”
　　郝文明看了他壹眼，冷哼壹聲“別廢話，壹起過去！”
　　孫胖子苦著臉，不情不願地跟在郝文明身後，和我們壹起向湖面走去。
　　“郝頭，我們不是要遊過去吧？”我瞅著這湖水有點發暈，我是五行忌水，第壹次是小時候的水鬼，後來又有水簾洞裏的幹屍，現在進了沙漠又遇到這地下的湖水。我已經開始對江河湖海產生陰影了。
　　“遊過去？”郝文明似笑非笑地看了我壹眼，說：“不是我說，還是用走的吧。”
　　說著擡腳踏上了湖面，向前走了十幾步，他竟然穩穩地站在了湖水上。
　　這是什麽功夫，登萍渡水？不是，壹葦渡江？正當我驚訝到翻江倒海的時候，破軍也下了水，不是，他是學著郝文明的樣子，踩著湖面的水，走到了郝文明的身旁。
　　“辣子，妳們快點上來。”破軍向我和孫大聖招了招手，說道。
　　“妳開什麽玩笑？”我瞪大眼睛說道，“我哪有妳們這樣的本事！大聖，要不妳先來？”
　　孫胖子探頭向湖底看了兩眼說：“別鬧了，我是屬秤砣的。下去第壹個就得淹死我。”對著郝文明又說道：“郝頭，我和辣子真沒妳和破軍這兩下子，要不妳們先過去，我們倆還是在這兒守著吧。”
　　郝文明沒等說話，破軍先說道：“妳們倆就快點上來吧，淹不死妳們。這水面就到鞋跟，連鞋面都濕不了。”
　　真的假的？從我的角度看，這湖水深不見底，哪像破軍說的，只濕到鞋底。孫胖子也是猶猶豫豫的，皺著眉頭看著湖面。
　　“不是我說，妳們倆能不能快點？”郝文明終於發話了。
　　非走壹下不可了，我和孫胖子對視了壹眼，試探著向水面跨了壹步，真的和破軍說的壹樣，湖水只到鞋底，這地下湖水的面積太邪乎，沒想到這湖水還淺得邪乎。
　　“怎麽樣，沒騙妳們吧？還不快點過來。”破軍笑著向我們招了招手。
　　我們跟在郝文明的身後，像剛才發出火球的位置走去。孫胖子湊到破軍的身邊，小聲地說道：“大軍，妳是怎麽知道這湖水這麽淺的？”
　　破軍邊走邊說：“妳們的經驗還淺，遇到這種情況，主任怎麽走，我們就怎麽走，肯定錯不了，再教妳們壹個民調局最基本的辦事方針，記住了，有困難，找領導。”
　　孫胖子打了個哈哈，“大軍，妳就廢話吧，這個我還不知道？”
　　破軍看了他壹眼說：“我是告訴妳，真有麻煩了，知道往哪兒跑。”
　　在湖面上走了十多分鐘後，湖面上出現了壹個白茫茫的物體，旁邊好像還有壹個人。走近了才看清，那人正是丘不老，他低著頭，正圍著壹個巨大的圓形白色石臺轉悠。
　　丘不老似乎沒有向我們介紹的興趣。郝主任也習慣了他的做派，在丘主任的對面研究這個白色的石臺。兩人互不說話，丘不老坐在地上，眼瞅著石臺在發呆，好像遇到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情。郝文明時不時地還用手機拍幾張照片，把我們三個人晾在了壹旁。
　　我和孫胖子本想靠前，也去湊個熱鬧，卻被破軍壹把攔住，“等他倆有了結論，我們再過去。這是民調局的規矩。”
　　等了壹會兒，兩位主任還沒有停手的意思。孫胖子忍不住了，向離自己最近的郝文明問道：“郝頭，這是個什麽東西？妳有定論了嗎？”
　　郝文明頭都沒擡，正用手在石臺的周圍摸索著，就像沒有聽到壹樣。
　　孫胖子倒也不尷尬，轉身又對丘不老說道：“丘主任……”
　　他話還沒說完，丘不老就回了壹句“別煩我，妳們自己看。”丘不老好像是在賭氣，兩眼看著石臺。
　　既然丘主任發話了，我們三人就湊了過去，圍在了石臺的四周。
　　靠近了，看得更清晰了。這個石臺直徑約三米，高壹米半。我雖然對石器沒有什麽研究，但也能認出來，這個石臺的質地是漢白玉的，至於是幹什麽用的，就看兩位主任的意見了。
　　終於，郝文明停了手，他的臉上多了壹絲笑意，沖著對面的丘不老說道：“不是我說，這不是大月氏國的。”
　　“嗯，不是。”丘不老沈著臉點了下頭。
　　郝文明臉上的笑意更甚了，慢慢地又說壹句“古稚國？”
　　這次丘主任連頭都懶得點了，只是輕哼了壹聲“差不多吧。”
　　郝文明摸著白玉石臺，眼睛卻向丘不老瞟來瞟去，眼角的魚尾紋笑得都堆在了壹起，“是……抱月玉棺？”
　　丘不老白了他壹眼，“嗯，我走眼了，妳滿意了吧？”
　　這次我忍不住插嘴了“兩位主任，咱們快點，壹次說完不行嗎？說完了就快點找路出去。”
　　看丘不老吃癟，讓郝文明的心情大好，他話也多了起來，郝主任輕拍了壹下玉石臺說道：“這個玉石臺叫做抱月玉棺，是古稚國時期，國王死後專用的棺槨。”
　　孫胖子想到了什麽，說：“那麽上面那具定屍銅棺呢？”
　　這句話把郝文明給問楞了，之前他給的說法是古稚國王百節是被人害死的，屍首被放置在定屍銅棺裏，那麽同壹個墓穴，這個抱月玉棺裏面是誰？
　　註解：孫胖子說的南明離火，是香港明導演徐克於2001年拍攝電影《蜀山傳》中，峨眉山白眉老祖的終極兵器。
　　經孫胖子這麽壹說，抱月玉棺裏到底是什麽，郝文明心裏也沒底了。他眨巴眼睛的速度都快趕上雨刷了。
　　想知道裏面是什麽，有那麽困難嗎？貌似很好解決嘛。我敲了敲玉棺的頂部說道：“打開看看，不就什麽都知道了嗎？”
　　“哼！”郝文明斜眼看了我壹眼，“知道個屁！不是我說，妳以為我和丘主任是吃幹飯的？要是那麽容易，我早就打開了。”他緩了壹口氣，又說道：“這裏發現的抱月玉棺是迄今為止最完整無缺的，之前在內蒙還發現過壹個，不過在起棺的過程中，遇到了壹個無法解決的難題，後來因為技術失誤，玉棺裏的屍體和陪葬物幾乎被損毀殆盡。”
　　“無法解決的難題？不就是壹口棺材嗎？能有什麽難題？”我覺得郝文明的話水分太大。
　　“有誌氣。”丘不老也來了精神，沖我豎了豎大拇指，“妳來試試，看看能不能把玉棺打開。”
　　能有多難，推開棺材蓋，把裏面的瓤子露出來就OK了，就算我推不動，還有破軍，這家夥屬於經濟實用型的，能當十個人使。
　　等我圍著抱月玉棺轉了壹圈後，開始傻眼了，整個玉棺連同棺蓋是壹塊整玉雕刻出來的，完全就是壹個整體。別說棺材蓋和棺身之間的縫隙了，整個玉棺連壹道裂痕都沒有。
　　又圍著玉棺轉了幾圈，還是沒有任何的跡象，我搖頭說道：“丘主任，這不可能是棺材。分明是壹塊整玉嘛，壹點縫隙都沒有。要打開它，怕是得用專業的石器切割機才行。”
　　丘不老說道：“沒錯，這個就是抱月玉棺。當年在內蒙發現的抱月玉棺和現在這個壹模壹樣。當初用X光照射後，能看見裏面躺著壹具屍體和五十多件陪葬品。當時的做法和妳想的壹樣，用專業的玉石切割機切開玉棺的頂部，沒想到，在裏面的東西接觸到空氣的壹剎那，竟然著起了火，壹分鐘不到，那具還不知道出處的屍體和大部分陪葬品都被大火燒得幹幹凈凈。”
　　孫胖子驚道：“那麽說，這真的算是壹塊空心玉石了，當初古稚國人是怎麽把屍首放進去的？要開啟玉棺是不是要找文物局的專業人士？”
　　“妳以為還有比我們民調局更專業的嗎？”丘不老盯著孫胖子的眼睛說道。
　　“老丘，再看看玉棺的表面有什麽線索吧。”郝文明出來打了個圓場。
　　孫胖子說道：“郝頭，那什麽，我肚子不舒服，去方便壹下。”
　　郝文明頭都沒擡地說：“在原地解決吧。”
　　郝文明的話讓我們都苦了臉，丘不老的臉色都有點發綠。孫胖子捂著肚子說道：“郝頭，我這幾天腸胃不好，頂風都能臭三裏，我怕妳們受不了。”
　　丘不老替郝文明做主了，說：“遠點拉去，警醒著點，有異樣就鳴槍示警。”
　　孫胖子嬉皮笑臉地答應道：“是了，我去遠點，保證熏不著妳們。”說著轉頭對我說道：“辣子，妳陪我過去吧。”
　　我壹萬個不樂意，“有毛病啊妳，去拉屎，我跟著去幹什麽？”
　　“我怕黑，”孫胖子向我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去保險點，壹會兒妳要是去方便，我也陪妳去。”
　　他的話說得我心裏直發毛，“孫大聖，妳不是玻璃圈兒的吧？我不適合妳，真的。還是破軍和妳去吧，他高高大大的，妳們倆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壹對兒。”
　　破軍不幹了，說：“去妳的，拉上我幹嗎？沈辣，還是妳眉清目秀，壹表人才的。”
　　郝文明有點不耐煩了，說：“辣子，妳陪孫大聖去，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