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界武俠扮演者

溫茶米酒

玄幻小說

大齊,東海郡,長羅侯府。
桃花夭夭,紅杏綻蕊,暖陽疏影間,壹座描繪水墨山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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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群青之間,行雲而來

萬界武俠扮演者 by 溫茶米酒

2021-12-8 22:38

  莽莽群峰,披林為衣,遠有參天古木,近有芳草如茵。
  青草之間的道路上,車馬如龍。
  盧總鏢頭坐在車上,身邊有兩個昨天剛趕過來的鏢局弟子隨待。
  他如今雙腿傷勢還未痊愈,行走不便,反倒是白老猿這個跛慣了的,壹根鐵拐在手,來去如風,已經先往前頭去探看。
  片刻之後,白老猿又逆行在人流之間,回到了盧總鏢頭身邊。
  “這些人還真是有本事,幾天時間裏,壹箱箱的禮物就備好了,這下輪番送上,好不熱鬧。”
  這老兒語氣莫名,捎帶著些看好戲的架勢,卻是因為他看出來,剛才在那邊登山而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是之前就趕往終南山的人物。
  那時候,他們都為穆柯寨的寶物而動,壹路追尋而來,只求輕便,哪有可能隨身帶著重禮。
  壹定都是全真教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在這幾天的時間裏面,抓緊叫自家幫派的人送過來的。
  先不談賀禮本身的價值,光是這壹番八百裏加急、長途奔波的折騰,其中耗費的人力物力就已經不少。
  只是,無論他們要為這番動作付出多少資財,也絕不肯在壹個打殺了丁春秋的絕代高手面前失禮。
  就算是那些不在邀請之列的,聽了風聲,都要攜厚禮趕來壹見。
  相形之下……
  白老猿看了看自家車上的那幾只錦盒,道:“咱們兩個好歹也是正經接了帖子的,就只送這些東西,會不會讓全真門人覺得沒有誠意?”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車輪咕嚕嚕轉動向前,盧總鏢頭按著在這顛簸之中微痛的壹雙腿腳,恨道,“之前那龍常音,幾番糊弄之下,挪走了咱們鏢局裏多少金銀?”
  “現今倉促之間,我們盡力而為,也就只能湊出這麽幾件東西來了。”
  說罷,他又寬慰自己似的,低聲說道,“如果這位重陽真人,真是當日妳我那位恩公,想必也不會為這賀禮輕重而計較。”
  “肯定是!”
  說到這個,白老猿精神壹振,“若不是那位恩公的話,以妳我的身份,哪裏能得到單獨的拜帖,特地請上全真去觀禮?”
  盧總鏢頭點頭贊同。
  他們兩個雖然在嶺南壹帶有些名氣,但是放到整個大宋江湖之中,最多只算二流。
  這次全真教的接任大典,時間定得如此緊湊,請的自然都是黑白兩道之中壹流的人物。他們兩人能單獨得到請貼,必然是有其他因素。
  篤!篤!
  白老猿把那鐵拐在車壁上敲了敲,壹把年紀,居然像個小孩子壹樣,七情上面,臉上滿是喜悅之情:“雖然知道恩公武藝高強,但沒想到,就連星宿老怪也不是他的對手。”
  “星宿派精銳既滅,各地分舵失了倚仗,樹倒猢猻散,又有昔年苦楚,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大宋江湖道上的風氣,必將為之壹清!”
  這幾句話聲音不小,車外那些行人也有不少聽入耳,但都並未因為這白老猿的失態而覺得詫異。
  自從丁春秋創立星宿派,造亂江湖以來,就像壹片張牙舞爪,貪噬八方的陰雲,青城等傳承久遠的門派相繼被吞並之後,大半個江湖之中,都聞星宿派而色變。
  少林被滅,更使各方人心惶惶,近乎不可終日。
  現下這片陰雲被壹掃而空,武林中人在震驚失措之後,多少都是松了口氣的。
  像白老猿這樣的人,還算好的。
  那些原與星宿派有仇的,大哭大笑之後,都已經糾集起來,直接殺往星宿派總壇去了。
  重陽子斬丁春秋所造成的影響,往後數年甚至十數年內,都未必能徹底平息。
  各方的車馬,都在全真教,山門前停下,各留弟子門人,看守這些東西。
  盧總鏢頭拿了壹雙新制的木頭拐杖,與白老猿壹同上了臺階。
  雖然雙腿不能行走,但是江湖中就算是三流高手,單臂壹晃都有千斤向上的力道,像盧總鏢頭這樣的人,要用拐杖支撐自己的體重,輕而易舉。
  如若不是要保持儀態的話,就算是讓他用拐杖代替雙腿,在這種登山石階上跑起來,壹跨十級階梯,也只是等閑事。
  不過,在他們走過了最開始的兩百層石階之後,望著前方那壹片崩塌後的碎石道路,仍不免有些詫異。
  旁邊有正在上山的人,嘀咕道:“怎麽只修了兩百階,就算當日那壹戰全毀了,有這幾天時間,至少也該能修好六七百階了吧?”
  壹個白衣仙鶴圖文的書生在旁邊插口說道:“妳這,卻是把全真門人的用意看得淺了。”
  最先嘀咕的那人轉頭看去,面色壹凜,略微退開了壹些。
  白老猿也往那書生看去:“原來是他。”
  這個書生姓狄,看起來四十上下,臉龐微圓,但在寧州壹帶卻有壹個奪命書生的毒辣稱號,他那壹套白骨劍法,深得劍走偏鋒之精要。
  更難得的是,狄書生心思縝密,往往能夠在反應上快人壹步,搶先看出旁人未知的深層用意,號稱看“壹山知三山”。
  最先開口的那人不想跟他搭話,但也有人不顧忌他的名頭,拱手問道:“狄兄,想必妳又有高見,不如給大家點撥壹二?”
  狄書生其實最喜歡給別人講解細節用意,覺得這些凸顯自己智慧的地方,要比劍法上所得的稱贊,更令他心中舒爽,這個時候也不多推辭。
  “須知三教九流,各家幫派但凡是有了些實力的,都愛把自家總壇門庭修的廣闊氣派,這其實也是為了先聲奪人,叫旁人壹看就知道他們底力雄厚,不敢小覷。”
  “但又有壹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譬如當年諸葛武侯,躬耕南陽的時候,幾間草廬便稱作臥龍堂,也無不可。”
  狄書生望著山頂隱約可見的那些宮殿,感慨道,“以全真教現在的聲勢,縱然這長階之上碎石零落,難道就有人敢不敬嗎?”
  問話的那人恍然:“原來如此,所以全真門人對這修整登山之路的事情,就不甚上心了。”
  “哪裏是不上心,簡直是刻意為之。”
  狄書生搖搖頭,伸手壹指前方,說道,“妳們細看這條崩毀的山道。”
  眾人尋聲望去,狄書生在旁解說。
  “壹條最深的溝壑,自中線筆直滑落,從山頂壹路延伸到我們眼前,兩側的崩裂紋路,全是從這條溝壑之中延伸出來的。”
  “這樣的痕跡可以說明,石階崩毀,是當日大戰之中,被人壹鼓作氣,摧成此等光景。”
  其實當天那場大戰的情況,在場眾人,都打聽到了壹些消息,甚至有壹些人,當時就在幾裏之外的山頭上旁觀。
  但是壹條九百多級、寬達二十步的石階,從遠處看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這時候置身其間,才真正能感受到其寬闊遠長。
  再細看這樣的破壞痕跡,心中無聲之間,便不禁又有壹番感觸。
  “我明白了。”白老猿說道,“留著這樣的場景,正是要叫我們知道,那星宿老怪的實力,究竟去到何等驚人的程度。”
  狄書生接口道:“也是要叫我們在見到那位重陽真人之前,便先存了壹層更真切的、觸之可得的敬畏心思呀。”
  這是威懾!
  當日,曾對終南山,對穆家寶物有所覬覦的那些人,心中如此確認道。
  “若不是狄兄點出來,我們只怕要走到山頂,才能後知後覺,想透這壹層意思。”
  狄書生聽著旁人誇贊,頗為自得。
  他目光左右掃視之間,只覺得那些站在山道兩側迎客的全真門人,都對他投來了欽佩的眼神。
  實際上,那些道人心中正自慚愧。
  ‘最近這幾天大家都聚在山上,聽重陽真人講劍法精要,經脈行氣的關竅,不時有人舉壹反三開口提問,大家連三餐都給忘了。’
  ‘假如不是今天早上老掌門提醒了壹句,只怕這個時候,就連大典之後用來宴客的廚具都沒有備齊。維修石階什麽的,更早就拋到腦後了。’
  ‘還好有這位狄書生,幫我們做了壹番解讀。’
  這些道士交換了個眼神之後,再看那個狄書生的時候,欽佩之中甚至帶了壹點感激。
  甚而,又有年輕道人心中暗想:會不會重陽真人,也真存了這壹點用意……
  經過這壹番講解,眾人繼續上山,各自遞了禮物,便在全真門人的指引之下,於那廣場之上,各自定好了座位。
  大日淩空,暖光融融。
  日到中天之時。
  全真教鐘樓之中,盤龍清課鐘,壹連九響。
  方雲漢與淳陽老道踏出主殿。
  淳陽道長先上臺開口,向眾多江湖同道,簡述前情。
  白老猿看到方雲漢目光落在他們這邊,還點了點頭,連忙拉了盧總鏢頭壹把,二人拱手致意。
  之後小半個時辰裏,就是全真掌教傳位的各項儀式。
  直到方雲漢落座,受了所有全真門人壹拜,眾人都以為這場儀式終於到了尾聲。
  不料,之後又有三個年輕人上臺。
  方雲漢今日剛登上了全真派掌教的位置,居然就收了三位親傳弟子,昭告天下。
  而且這三個弟子的來歷,還各有可供眾人議論之處。
  穆桂英,是之前星宿派追殺的目標,身上還帶著那壹件跟邊關天門陣有關的寶物。
  她成了全真派新任掌教的弟子,等於是明說這件寶物已經落在全真教中,重陽真人主動攬上了這件麻煩。
  而阿紫是星宿派叛徒,改邪歸正,拜入全真,也可以算是壹樁美談。
  至於虛竹,身負少林最後的傳承,這下入了全真,若是日後武功大成,不管是就此將少林傳承融入全真,還是在全真扶持之下,重立少室山壹脈。
  都可以成為幾代人的談資了。
  周圍的人低聲討論著這些大事的時候,白老猿則忽然壹拍那條好腿,向盧總鏢頭說道:“原來全真教會收女徒啊!”
  盧總鏢頭道:“從前沒聽說過,不過重陽真人三個弟子,有兩個女冠,以後,大約是會放開這方面的規矩了。”
  “那咱們回去之後,就把晚笑送來全真吧。”
  白老猿的這個提議壹出,盧總鏢頭大是心動。
  他的外孫女林晚笑聰穎過人,飽讀詩書,外冷內熱,更有壹份尋常的女子遠不能及的智計與膽色。
  當初她跟龍常音有所交集的時候,就點出此人心術不正,只可惜那時候兩個老的沒有信她,只以為龍常音是師門遭難,才心懷怨氣,眉宇之間有不正之色。
  盧總鏢頭想到那人,還是心氣難平:“當時那狗賊居然惦記上了晚笑,若是讓她學些武藝自保也好,只是她天生經脈纖弱,而且已經成年……”
  “全真本屬道門正宗,經脈纖弱,算不上什麽大毛病。”
  白老猿不以為意,“只要沒有不收女弟子的規矩,以晚笑的靈慧,足以彌補身體資質上的缺陷了。”
  盧總鏢頭深以為然,連連點頭。
  只是他點頭的時候,眼角余光壹閃,總覺得有許多目光,剛才都落在自己這邊。
  待他回頭望去的時候,眼神還對上了壹些沒來得及把視線收回的人。
  在場的人哪壹個不是內力高深,耳聰目明。
  這兩個老者的對話,早被他們聽進了心裏。
  重陽真人身屬道家,但連和尚和邪派叛徒都容得下,他們各自家裏,難道就沒有可以看得上眼的後輩了嗎?
  待回去斟酌壹番,擇人拜入全真,壹旦學有所成,自家幫派聲勢自然隨之壹漲,豈不美哉!
  眾人心思轉動間,這壹場大典儀式,終於算是完結,全真門人開始請各方的人離開廣場,分赴山間大殿,入席壹醉。
  眾人都已經快要離開,廣場上,只剩下壹排排座椅的時候。
  遠處山頭上,突然飄來壹朵黃雲。
  此時天高雲淡,山野碧綠,長空湛藍,倏忽之間現出這樣壹朵雲彩,叫眾人不自覺地駐足,定睛望去。
  那朵雲彩,原本離此地約有千丈,這壹看之下,人群裏立刻傳出詫異之聲。
  那哪裏是什麽雲彩,分明是數百名手持黃傘、身披飄帛的美貌女子。
  她們手中的大傘飄行風中,隱約好像結成陣勢,羅襪行霧。
  有風來時,壹聚壹散之間,就能借著各自傘面上的阻力,變換身姿,起落交替之中,使得整個數百人的隊列,大體維持著原本的高度。
  借著這樣的手段,這數百人,竟然都有了,壹舉飛越千丈長空的能為。
  “那是,八百零八名靈鷲使者,天山童姥巫行雲!”
  昏黃雲彩由遠及近,山間雲霧都被她們壹同裹挾而來,落在這廣場之上。
  眾多座椅被震的微微脫離地面,向四面八方排開。
  黃傘錯落,幾十名撐傘的美人向兩邊散開,單膝跪下。
  羅裙飄擺之間,露出壹個被八名無傘使女擡著的,紅木結綢雲床。
  雲床四面,刻有仙人屍解,老者騎牛,天師仗劍斬蛟,正是壹副道家做派。
  雲床之上,坐壹名冷面美人,長發霜白,純清自然,沒有半點飾品。
  唯獨眉心處,五瓣紅梅花鈿。
  這樣嬌艷的顏色,落在她臉上,也只是裝點了她的清冷。
  “重陽子,妳壹接下掌教之位,就收下三名佳徒,可喜可賀。”
  這個光以出場氣勢,就壓了其余江湖人不知凡幾的天山童姥,雖然壹派清冷美貌,但壹開口,就帶著不能掩飾的煞性。
  她挑眉扶腕之間,每壹個細微處的作態,都像是下壹刻便要奪人性命,又或者已是沈浸在殺氣之中的美色。
  方雲漢聽淳陽老道耳語兩句,上前壹步,好像把對方的殺氣意態全當做拂面春風,安之若素地笑道:“靈鷲宮主人遠道而來,全真上下,有失遠迎。”
  “好在宴席尚未開始,閣下來的還不算太晚,請入座吧。”
  他壹手攤開,腰背挺拔,半側過身體,做出邀請的動作。
  巫行雲則只顧著將目光落在他身後的三名弟子身上,輕聲道:“人向師門,師門擇人,他們三個能夠入妳門下,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不過,妳可知道,被妳用來揚名的丁春秋,也是有師門的。”
  方雲漢收回那只邀請的手掌,微笑著點頭說道:“我聽說過,這個丁春秋本來是天山派弟子,還是天山派掌門無崖子的親傳,只是後來,他偷襲師長,早已經叛出了天山派。”
  “無崖子,壹介臭匹夫,不堪入目,丁春秋,也是個死不足惜的叛徒。”
  巫行雲皓齒咬字,寒聲說道,“但他死在了天山派以外的人手裏,重陽子,妳難道不該給我天山派壹個交代嗎?”
  那些前來祝賀的江湖中人,有些還不明所以,其余人便為之解釋。
  原來這個巫行雲,雖然壹直被眾人視為靈鷲宮主人,卻是久已經避世不出的天山掌門無崖子的大師姐,她自號天山童姥,便是以天山派真正的掌門人自居。
  方臘也是知道這壹點,才有當日的那壹封信,才有今天的這壹行。
  方雲漢還沒有開口,人群之中已經有人仗義出言。
  “巫行雲前輩,丁春秋這些年來,四處為非作歹,不知道掀起多少腥風血雨,害的正道人士、無辜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這是壹個少年嗓音,越說越是響亮,顯示出不凡的內力功底。
  有些定性不夠的江湖人士,聽著這個聲音,只覺心頭暢然,隱約有熱血沸騰的感覺,頓時知道這個少年必是修煉壹種冠絕群倫的正道神功,才有這樣的效果。
  “妳既然自居為他的長輩,怎麽當初不曾出面,這個時候,卻反而來責難為天下人除惡的重陽真人?!”
  最後壹句反問落下,他們尋聲看去,卻見那是壹個矯矯不群、書卷氣十足的俊美少年,而站在這個少年身邊的藍袍男子,更叫眾人眼熟。
  “是展昭。”“那他身邊那個?”
  “之前報上名號的時候,好像有提到,那是楊六郎的兒子。”
  “楊家子弟,難怪了。”
  白老猿聽了巫行雲的話,也心氣難平,此刻故意嘲諷,“碧血丹心,忠義之後,難怪初生牛犢,也不怕某些老妖婆!”
  他說了這句話之後,心中壹省,本來已做好要被那老妖婆殺雞儆猴的準備。
  誰料那巫行雲,根本不曾理會這些人的言論。
  凜然正氣、不平之言,都被她當做無謂蟬鳴似的,不為所動,更叫眾人怒氣難遏。
  主殿之前,方雲漢壹擡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周邊漸趨鼎沸之聲,頓時消彌。
  他仍未動怒,甚至要比之前在臺上舉行各種儀式的時候,還顯得散漫壹些,饒有興致的打量了壹下靈鷲宮的這些人,問道:“那這位天山童姥,妳想要討個什麽說法?”
  “我只是來敬妳壹杯。”
  巫行雲指間壹撚,遠處大殿之中宴席上的壹只空杯,突然之間壹個閃動,落在她纖厲兩指之間。
  冷麗美人軒眉遞手。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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