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界武俠扮演者

溫茶米酒

玄幻小說

大齊,東海郡,長羅侯府。
桃花夭夭,紅杏綻蕊,暖陽疏影間,壹座描繪水墨山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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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萬界武俠扮演者 by 溫茶米酒

2021-12-8 22:38

  天光破曉,晨曦微白,清晨的涼氣吹過大地,草木之上,懸掛著將落不落的露珠。
  永汲城之中,壹座座青磚黑瓦的屋子,沈默在這清晨的光景裏,家家戶戶全部都是緊閉著門窗,但也有許多人家,門板上出現了殘缺的新痕。
  空蕩蕩的大街,殘破淩亂的酒樓食肆,老舊的酒旗上還染了血跡,整個城池都顯出壹種被蹂躪過後的頹喪哀傷。
  大齊西海沿岸的城市,雖然不像東海郡最近這些年來發展的那麽快,但也算得上是商貿方面頗為繁榮的壹片區域。
  可永汲縣這樣的地方,畢竟只是壹縣之地,當地的糧倉之中,還不足以儲備足夠上萬大軍數日消耗的糧食。
  況且,金原公國的這些人渡海而來,船隊之中攜帶的糧食大多口感很差,這次壹場大勝之後,各級將領又紛紛下達了劫掠的命令,他們自然是要尋找更有滋味的吃食,在儲備壹些耐放的糧食之外,更要好好飽餐幾頓。
  於是,壹隊又壹隊的兵丁,湧入了那些酒樓,從看起來就比較富貴的人家,壹直到住宅方面稍微有點體面的普通人家,全都被搜刮了壹遍。
  而又因為語言不通的問題,這些西大陸的士兵壹旦破門而入,往往都會引起最強烈的抵抗,自覺已經絕無生路的百姓,在恐懼之余也不乏能從絕處之中生出勇氣的。
  可惜這樣的勇氣,在這樣的情境之下,只能帶來壹場血腥的爭端。
  破城數日的時間裏面,也不知道多少人家屋子裏,已不再有活人的蹤跡,透過殘破的門板,半開的窗戶看過去,死不瞑目的屍體也沐浴在這清晨的冷光之中,仿佛尤在控訴。
  方雲漢跟著嶽天恩他們來到永汲城中的時候,所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壹個多時辰之前,故友重逢帶來的那點歡悅,在踏過城墻的時候,就已經從方雲漢心中漏盡,涓滴不存。
  而在已經站到府衙前,發現這壹路上根本都沒有遇到西大陸士兵的時候,他心情的變化、沈墜,幾乎使得身邊的空氣,都出現了些微的扭曲。
  “居然已經撤了嗎?”
  劉青山環顧四周,壹道法咒的符文光芒從指尖掃過,抹在眼前,在光澤變化的符法視野之中,眼前這整座府衙,都已經籠罩在深紅色的光罩之下。
  “看來他們對這裏的法壇,異常自信,認定我們不可能在他們汲取到足夠能源之前,就將法壇破壞。”
  壹旁方雲漢問道:“如何破解?”
  劉青山搖頭道:“光這樣看著也沒什麽頭緒,先試著攻擊壹次,看看這法壇會有什麽樣的應……”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驚覺壹股大風從身邊湧起。
  眾人周圍的光線也出現異樣變化,後方變得暗淡了壹些,而前方更加明亮,空氣、天光,仿佛都在向著前方匯聚過去。
  伴隨著方雲漢壹個推掌的動作,壹道匯聚天光的洶湧氣流,轟然而去。
  轟隆隆!
  仿若有整個府衙正門那麽大的氣柱,直接沖撞在深紅色的光罩上。
  劉青山心中暗驚,他已經徹底達到了術法中的第三大境,對天地之氣的感應異常敏銳。
  剛才方雲漢看著僅僅是輕描淡寫的壹推掌,實則卻是周圍整片街區的天地之氣,都被掀動波瀾,這種程度的力量潮湧,跟劉青山記憶裏面,他那位兩百多歲時,堪堪踏入第四大境門檻的師尊,都差不多了。
  這壹次閉關重出的方雲漢,果然又跟當初在北漠那壹戰中的表現,有極大的差距了。
  可是,這個方會長,明明還是沒破入生死玄關!
  劉青山只覺得自己的常識,在這個人身上,越來越不管用了。
  不過很快,另壹種異樣的波動,就分走了這老道士的註意力。
  在氣罩沖撞之下,覆蓋了整個府衙的那深紅色光罩,整體都微微顫動起來,隨即,眾人腳下所站的這塊地面,忽然生出少許浮動松軟的感覺,就像有大量流體,正從地面以下不太深的地方經過。
  壹塊塊方磚之間的縫隙略微擴大又合攏,感知敏銳的嶽天恩等人側頭看去。
  這長街兩邊本來種了壹些樹木,青石街道以外的土地間,不乏雜草、野花,此時都正以極快的速度發黃雕零,春意盎然的景色,剎那間變作深秋壹般。
  “是地氣。”
  劉青山法眼觀瞧,目不轉睛,口中說的話,也多了點急切,“方會長,快停下,這法壇與地氣的結合,對地氣的操控之巧妙,比我預想的深遠的多,妳如果繼續加壓,試圖強行打破的話,後果無法預料。”
  方雲漢聞言,衣袖壹甩,那道持續向前沖擊的氣柱,就噗的壹聲消散開來,順口問道:“那妳有頭緒了嗎?”
  劉青山說道:“我還需要時間。”
  他看了片刻,從袖子裏掏出幾張符紙,分給嶽天恩等人,說道,“請妳們帶著這些符咒,前往這府衙四個不同的方位,形成四點包圍,幫我進行觀測。”
  嶽天恩等四人應聲離開。
  方雲漢垂落衣袖,又耐心的等了壹會兒,見劉青山壹直沈浸在測算之中,眉頭緊鎖,看起來短時間內很難得出結果,便問道:“那這裏,暫時應該沒我什麽事了?”
  劉青山轉頭看他壹眼,掏出壹個紙鶴,道:“方會長想做什麽就去吧,以之前的情報來看,他們應該也不至於對妳的安全造成什麽威脅。我這裏若有緊急需要的話,會通過紙鶴傳達給妳。”
  但凡是跟方雲漢有過壹段相間相處的人,應該都能很輕易地猜到,在見到這座城中的情況之後,他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劉青山早有所料。
  方雲漢接過那壹只紙鶴之後,還能冷靜考慮,對公孫儀人說道:“這裏的情況還有很多未知,以防萬壹,妳就在這裏護著劉道長吧。”
  公孫儀人頷首:“他們在海上還有余部,具體安排不詳,妳追上之後,如果可以的話,盡量抓壹個活口。”
  “我盡量。”
  方雲漢收好了紙鶴,轉過身去,擡頭看向西側。
  深沈的風開始在他身邊轉動,幾片雕黃的落葉繞著他的衣服旋轉飛舞,虛空之中的心神律動,向西蔓延。
  “都撤往海邊了,是麽……”
  呼!!!
  永汲城的府衙前起了壹道呼嘯,長風浩蕩,霎時間已經越過了街道,長街兩邊,無數落葉紛飛向天。
  壹些房屋之中,戰戰兢兢的幸存百姓,窺探著外面的動靜,任由天光漸盛,任憑他們早已聽見那些兵甲遠去的聲音,仍然不敢外出。
  陽光透過破爛的窗戶,灑在屋中,壹柱光明裏,盡是塵埃與恐慌。
  就在這壹眨眼的功夫,青衣道袍的身影,已踏上城墻。
  他略微駐足,回頭看了壹眼,在城墻高處回首,壹眼可以看盡大半座城池。
  待目光掃過寂然的千百棟房屋,還做道人打扮的方雲漢,便裹著滿身森寒,縱身向外,閃逝而去。
  ……
  此時,羅在心所率領的這壹支隊伍,已經到了十九裏之外。
  他們行軍的方向,是向著西北方,既是靠近海邊,也是向著匯玉城靠攏,最後在匯玉城正西方八裏之外,與高擇言的隊伍會合。
  羅在心來的還算是比較晚的。
  負責安橋縣的平無常,攻下成波縣的田懷夢,都比他更早抵達這裏。
  俗語有雲,人壹過萬,沒邊沒沿。
  此時,金原公國渡海而來的四路大軍會合,數萬人集結在壹起之後,簡直就像是壹大片蟻動的江潮。
  放眼望去,數裏之內、甚至到視野的盡頭,都是攢動的人頭,身披盔甲的數萬士兵,哪怕是默默無言的前進,僅憑著腳步的聲音,就足以隔著遙遠的距離,讓百獸萬物,仍然震懾於這份威勢。
  他們的隊列分布,不但覆蓋了這壹片荒野區域,整支隊伍的邊緣,甚至還蔓延到了不遠處的矮山之下。
  在這樣龐大的隊列之中,羅在心等幾個將領,也費了好壹會兒功夫,才聚在大都督的旗幟之下。
  眾人壹照面,顴骨高聳,嘴唇薄削的田懷夢,就疑惑出聲:“怎麽連離得最遠的老羅都到了,範夫還沒到?”
  高擇言神色間有些慍怒之氣,道:“昨天齊王朝的那幫人四處襲擊的時候,範夫剛好副作用發作,他那邊的祭祀圖案和祭品都被毀了,還被殺了九百多人。”
  “他到黃昏的時候才重新準備好法壇的事情,又運過去壹只祭品,完成了儀式,應該要比妳們都晚壹些出發。”
  樸立在旁邊補充道:“他的路線也跟妳們不同,路上有大河,要朝著東邊繞行壹段距離,不過再有壹兩刻鐘,應該也就到了。”
  “昨天襲擊的那些高手都是孤身行動吧,壹個就殺了九百多?”
  田懷夢先是有些驚詫,接著也想起了昨日遇到的對手,明明自己才是會飛的那壹個,卻根本沒辦法阻止對方離開,便擰眉切齒,冷笑道,“等完成了任務,咱們再跟他們好好較量較量。”
  手上拿了根鐵棒,看起來只是青年樣貌的平無常,靜聽他們交談壹番之後,道:“咱們幾個之中,範夫的神通,可謂是最神妙的壹個,可惜也是唯壹壹個有副作用的。倒不知該不該羨慕他了。”
  那範夫獲得了天賦神通之後,每隔三天,就有壹個時辰的時間不能動彈,必須找壹個絕對隱秘的地方,孤身壹人隱藏起來。
  若非如此的話,以西大陸這些人看來,必不可能有人能在與範夫作對的情況下,還有余地去殺掉其他壹兵壹卒。
  羅在心當日跟燕子沖的壹戰,受了不小的打擊,聽他們聊到這些,心情也很是不佳,對著平無常道:“妳有什麽好羨慕的,妳的神通要是盡情發揮出來,殺人破甲,無堅不摧,哪像我這樣,就是個用來挨打的神通!”
  在他們幾個交談的過程之後,四路大軍已經徹底匯成壹路,也沒有在原地等待,而是直接向西進發。
  位於大軍東南部的,就是剛才羅在心帶來的那壹部分士卒。
  最外圍的幾百名士卒正走著,忽然感覺到壹股寒意。
  壹陣冷風從東南方向上吹過來。
  清晨時分,風起風落,本是尋常,然而這壹股冷風卻吹得綿綿不絕,甚至風力越來越強。
  有人就轉過臉去,往東南方看了壹眼,就是這壹看,他眼前陡然壹片血紅,接著黑暗下來,劇痛從雙眼的位置傳開,刺激出壹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這名士兵丟下了手中的長矛,捂著眼睛跪倒在地,指縫裏流出了鮮血。
  但還不等他引來全軍的關註,周圍又接二連三有慘叫聲響起,壹具具身體跪倒,撲倒下來。
  他們有的捂著身上的傷口,有的則是要害受到打擊,當場斃命,只有咽喉上插著壹片草葉。
  頃刻之間,上百人哀嚎著,身形全都矮了下去,被那些在風中飛舞的青草,留下了銘刻入骨的傷口。
  “什麽?!”
  “敵襲?”
  附近的數千名士兵,聽到聲音的,都將註意力投註過來,靠的更近壹些的,則已經轉身將長矛平端。
  他們訓練有素,長矛探出去之後,壹排排寒光閃閃的尖刺橫在空中,面向東南方。
  荒野上,那些被大隊士兵踐踏過的草地間,斷裂的草葉升空,如同點點漂浮移動,飛在廣闊天地間的碎綠雪花。
  青色的身影,在這壹場疏疏灑灑的青色飛雪間走來。
  “西海郡,永汲、成波、常渠、安橋、匯玉,五座城池之中,守軍八千有余。”
  方雲漢說的話,壹字壹句,不急不緩的廣傳開來,可對面那些士兵完全聽不懂。
  只是見到敵人現身,長矛兵舉步向前,移動過來的弓箭手也都搭箭上弦。
  但就在下壹刻,仿佛有數不勝數的薄皮鐵片彈抖的聲音傳出。
  那些舉起長矛的、張弓搭箭的士兵,又齊聲慘叫著,跪倒了數列。
  幾百人的腳下,壹同流出了鮮血。
  那些被他們踩踏過的柔弱的青草,竟然全都被賦予了可怕的鋒利,向上刺出,穿透了他們的鞋底,紮穿了他們的腳掌。
  筆直、尖銳,如同無數柄小劍的青草,帶著血色,豎立在這片土地上。
  方雲漢眼前,百尺以內,已經沒有壹個能站著的人。
  他看著這些不久前還在永汲城內肆意妄為、劫掠造殺的人,眼中全無情緒的波動。
  “爾等破城之日,八千士卒傷亡殆盡,又在幾日之間驚擾百姓,大肆搜掠,致使萬民驚惶不可終日,昔日繁華安寧,壹夕敗盡。”
  “八千之外,再加上……這個數字要怎麽算呢?”
  這裏的異動已經驚動全軍,萬千士卒齊聲吶喊,聲震四野,遠方群鳥驚飛。
  龐大的金原公國精兵陣列,如同壹只蠢蠢欲動的巨獸,改變了方向,整體向東南傾壓。
  對比之下,孤身於曠野間的青衣之人,顯得無比渺小。
  “罷了,這些,本來也不是能用數字來衡量的。”
  “但有壹點是不會錯的……”
  面對萬千刀槍而從容不迫的人,話至此處,看似平靜的面孔,終於展露怒容,雙眸神采如焰,並指如劍,手指從眉心擦過,指向天空。
  “妳們,以血來償吧。”
  嗡!!
  如有無比虛淡的黑白之氣擴散過境,太虛劍意,彌蓋八方曠野。
  地上柔弱的綠草,空中飛舞的青雪,都被賦予了壹點銳光。
  暴虐放縱的勁卒,臨戰之時,悍不畏死,任憑浮草如刀,擦身留傷,千甲奮勇前推。
  方雲漢劍指揮落,在清晨的太陽照射下,青綠劍流,從東南向西北,席卷而去。
  風中劍吟如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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