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石勇妖化

　　“不錯，建安和南文這兩天的異狀，都是我壹手引起的。”貪狼大方地承認，他拍了拍那怪物的頭部，帶著壹絲得色說道：“嘯風，妳知道嗎，原來天地惡氣是壹種非常奇妙的能量，它不僅帶著絕對的負能，而且還能做為媒介而進入人體內，由妖怪肢體搭載人類肉體的人造妖魔實在太粗糙了，於是我想，如果能讓原本只是普通人，通過改變它們的細胞，從而引發肉體最深層的妖化，那是多少奇妙的事情，因而，這種東西被制造了出來。”
　　從黑色鬥蓬中翻起了手掌，馬父的手掌上騰起壹團黑氣，馬嘯風看得瞳孫壹縮，以他如今的力量，能夠清晰地感應到那團天地惡氣中還存在著另壹些東西。
　　“那是……”馬嘯風看向自己的父親，不可置信地說：“那裏面是妖怪的細胞？”
　　“妳也註意到了。”馬父手壹縮，那團惡氣隨著消失，貪狼說道：“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的，妖怪果然是壹種強悍的生靈，無論肉體，甚至是細胞，即使它們離開了肉體，即使它們的主人已經死亡，但它們的細胞依然很活躍，如果使用某些秘法保存，甚至這些細胞還能夠保持十年以上的活躍性，可更重要的是，我發現它們帶著妖怪那種弱肉強食的基本性質，壹旦它們接近比之更為弱小的細胞，這些小東西就會進行吞噬，然後壯大已身，因而，半妖二型，不，只能說未完全體便這麽產生了。”
　　拍著那已經快死掉的蜥蜴怪物，貪狼得意的說道。
　　“那些該死的傳染病又是怎麽回事，難道也是妳這所謂半妖二型的實驗品？”
　　面對馬嘯風的追問，馬父若無其事地說道：“嘯風啊，只要是實驗，總有成品和失敗品，我利用天地惡氣為媒介，把妖怪的細胞原散播到這兩個城市中，讓這些細胞自己去尋找最合適的宿主，而在這些人當中，有壹些人身體成功地進行了妖化，就變成這家夥現在的模樣，有壹些則失敗了，妖怪的細胞和人類的細胞發生了沖突，從而引起這些人基因鏈的全數崩潰，所以就出現了政府口中所謂的傳染病。所謂壹將功成百骨枯，死上幾百人算上個什麽事啊。”
　　“老頭……妳已經變成惡魔了嗎！”馬嘯風氣得全身發抖，看著根本不把人命當加速的父親，他完全無法將眼前這個男人和那個自幼便灌輸自己武德仁義的父親聯系在壹起。
　　“惡魔？”貪狼嘿嘿幹笑兩聲，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摸在胸口，說：“大概，這裏面早已經腐朽了吧，那麽就算變成惡魔，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嘯風，為惡者方不為任何規律法則所束縛，這才是最大的自由啊。”
　　“妳那種自由我不會認同的。”道不同不相為謀，馬嘯風不想在這方面和自己的父親多費口舌，他來到這裏是為了石勇而來，眼下當然是向父親要人：“老頭，妳既然以石勇引我來此，那他現在在哪，我們之間的事情和他壹點關系也沒有，請妳不要把他給牽扯進來。”
　　“天真……”
　　貪狼輕輕壹嘆：“嘯風，到底妳的天真要維持到什麽時候，為什麽到現在妳還認為妳和我之間的事情，真的就只涉及到妳我之間如此狹隘的世界。錯了，妳錯得太厲害了，嘯風，別忘了，妳我同為兇星入命者。貪狼、七殺還有妳破軍，三兇並存於世，我們之間所發生的，已經牽扯到整個世界，甚至包括三界宇宙在內，或許現在的妳還不明白，但過不了多久，妳就會知道，現在的妳是多麽的幼稚，可惜到了那時才發現，卻已經晚了。”
　　“老頭，我不明白妳想說什麽，我只想知道，石勇現在在哪！”馬嘯風喝道，或許他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有壹天會對自己的父親惡言相向，但此刻，面對已經淪入魔道的父親，馬嘯風即痛心又無奈，何況父親還拿自己的好友用以威脅，馬嘯風此刻只想著保全好友的性命，至於自己和父親之間的事情，只能聽天由命了。
　　豈料，面對馬嘯風的責問，馬父卻淡淡說道：“所以我說妳幼稚啊，嘯風。在打給妳的電話當中，我是這樣說的吧，想見石勇就過來吧，妳認為妳的父親是不講信用的小人嗎，不，嘯風，我的兒子，妳的好友妳早已見過了不是？”
　　馬父的話，讓馬嘯風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再對比馬父之前說過的話，他張大了嘴巴，喘著粗氣看向那腦袋被自己用血飲洞穿的蜥蜴怪物，顫抖的手指指著怪物，厲聲對自己的父親吼道：“妳不要告訴我，它就是石勇？？”
　　“為什麽不是？”馬父聳了聳肩膀，拍著怪物說道：“石勇這小子倒是倔強得緊，在被感染了之後，即使看著自己的身體在妖化，也想著怎麽逃出去，他不想做妳的包裹，不想被我用來引妳過來，只可惜，凡人的他，又怎麽可能逃出我的掌握。”
　　“……妳……”馬嘯風全身抖個不停，那是極怒的表現，石勇好好的壹個人，因為自己和父親的關系而淪為現在這般模樣，那對自己的責難，無法原諒父親所為的心情，在這壹情化為熊熊燃燒的怒火，把好不容易保持的冷靜燒成了灰燼，馬嘯風雙眼通紅，破軍星力急湧之下，以他為原點，直徑十米內出現了劇烈的靈波震動。
　　地面寸寸崩裂，馬嘯風的身形突然消失。
　　碰！！
　　壹聲悶響，貪狼倒飛出去，而他剛才所站的地方，馬嘯風的身形才漸漸出現。
　　壹個翻湧，貪狼禦去了馬嘯風壹拳之力，方落回地面，他的嘴角流出壹道血線，被自己的兒子報以老拳，貪狼卻不怒反笑：“妳進步了呢，嘯風，在那極怒之下，妳的速度變得連我也無法預測，這樣的妳，才稍微有壹點威脅到我的實力。”
　　然而對於貪狼的贊賞，馬嘯風完全沒有聽進耳中，他只是呆呆的看著快要死掉的蜥蜴怪，那曾經的好友石勇。
　　“怎麽會變成這樣。”馬嘯風無力地跪倒在石勇那妖化的身體面前，垂下頭的他只是壹拳拳地打在地面上，以此來發泄自己心中的悲痛。
　　然而他的父親，卻在馬嘯風此刻可以滴出血來的心頭上再撒上壹把鹽。
　　“忘了告訴妳，那家夥快死了吧。”貪狼輕輕用手指拭去嘴間的血線，說道：“但這種由人類變成妖怪的家夥，死亡卻不是解脫，在臨死之際，它體內的變異細胞會進行自我吞噬，進而產生無法言喻的痛苦，但更痛苦的是，妖化的人類會在這壹刻恢復意識，也就是說，在看著自己的肉體崩潰的同時，還得承受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痛苦，如果我是妳，嘯風，我會殺了它。”
　　“妳說什麽！”跪倒在地上的馬嘯風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父親喝道：“妳怎麽可以這樣對石勇，老頭，為什麽妳就不能放過我的朋友，先是素秋，現在是石勇，然後還有菲菲也是，難道妳要奪去我的壹切才高興嗎？”
　　“嘯風！”貪狼大喝，聲音如金石崩裂，震得馬嘯風兩耳嗡嗡作響，馬父大聲說道：“不明白狀況的是妳，我之所以這麽做，都是在讓妳變強啊，妳的牽掛太多，背負著那麽多東西的妳怎麽能夠追上我的步伐，所以，妳所擁有的，無論是朋友還是愛人，我都要壹個個的從這世上抹掉，然後看著妳帶著億萬分的恨意來到我的面前，那時候的妳，才是最強的，才無愧於破軍之名！”
　　“我不許妳這麽做！”馬嘯風嘶吼著站了起來，現在的他便像壹只發怒的獅子，那無法理解父親所為的疑惑，還有為父親奪走自己壹切的憤怒，讓此刻的馬嘯風有了幾分入魔時的模樣。
　　“不許我這麽做？”馬父輕輕的反問：“如果妳有那個實力的話，盡管來阻止我好了，嘯風。”
　　“妳！”馬嘯風踏前壹步，似乎準備出手，但此時他的身後，卻傳來壹聲尖利的叫聲。
　　那躺在馬嘯風身邊，本來奄奄壹息動也不動的蜥蜴怪，此時卻瘋狂地扭動著身體，即使頭上還插著馬嘯風的光刃，但怪物卻尖叫了起來，接著它的身體出現了不規律地抽動，全身的肌肉像是蛇壹樣不斷的扭動著，然後血肉紛紛爆開，壹道道黑血從肉體中噴出，頓時倉庫內血腥無比。
　　“似乎細胞的吞噬開始了呢。”馬父冷冷說道，腳尖壹點，下壹刻已經遠遠出現在倉庫的另壹頭，抱著看好戲的模樣，貪狼平靜地註視著場中的情況：“接下來妳要怎麽做呢，嘯風，是親手結束好友的痛苦，還是死抱著妳那腐朽的所謂仁義，然後眼睜睜看著自己好友在痛苦中死去，嘯風，給我壹個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