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辰

　　“這麽說，最近格爾木中那些小孩被攝去了魂魄的事情不是貴孫女所為？”嘴裏雖然在反問，但馬嘯風已經基本上不懷疑這個老太婆的說法，原因無他，是實力的關系。
　　眼前這個老太婆，馬嘯風在她身上完全感應不到壹點妖力的存在，即使是方才擋下線狀的超凝聚切割波，也完全沒有壹點妖力波動的跡象，因而馬嘯風直到這老太婆出手，才意識到她的存在，要知道馬嘯風現在的修為已經不低，在連續經歷了如此之多的事件後，又經過淩山的三天特訓總結，馬嘯風的成長已經超乎所有人的預料，現在即使是地狼妖體狀態下的百分百出力，也未必能夠勝得了馬嘯風，但這樣的他，依然感覺不到身前這個小老太婆的來到，便說明了這個老太婆的實力之強，恐怕只有馬嘯風的父親貪狼才能夠與之抗衡。
　　擁有這樣實力的人物，基本上是不用說謊的，有強大的實力做後盾，世界只能任由他或她來去，就像馬大風，如果沒有同樣強大的人物制約，這世上又有什麽人能夠限制得了他呢。
　　所以，馬嘯風並不認為眼前這個老太婆在說謊，因為沒那個必要。
　　“當然不會是我家小芷幹的羅，我家小芷不知道有多乖，怎麽會去做這種邪行異為。”老太婆壹手把身後少女的小手拉在手中，好像生怕人家搶她孫女似的，她看著少女的時候，壹張老臉象是會發光，對其溺愛之情，恐怕連瞎子也看得到。
　　馬嘯風打了壹哆嗦，不是因為天氣冷，而是因為眼前這婆婆看孫女的眼光實在讓人受不了，像是她的孫女是全天下最寶貝的寶貝似的，幾乎已經達到無視他人存在的境界了。
　　“那麽婆婆，不知道妳們查到誰是犯人了沒有。”盡管有這婆孫二人幹涉此事，壹來他們是本地的原住民，對格爾木的情況比自己要了解得多；二來婆婆實力之高當然不在話下，就連她的孫女，那種奇怪的能力也足以叫應變不足的強者吃虧。有這麽兩婆孫插手此事，本不應該輪到馬嘯風來操心，但她們始終是妖怪，馬嘯風怕萬壹壹個不好，她們和那作案的妖怪是認識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包庇了犯人，所以馬嘯風還不想就此放手。
　　“年青人，我知道妳在想什麽，不用和我老人家兜圈子了，說到底，妳還是放心下不我們身為妖怪的身份對吧。”老婆婆雙眼壹瞇，說出來的話卻讓馬嘯風頗感尷尬，她也不理會馬嘯風臉上的訕訕之色，拐杖在地上點了兩點繼續說道：“不過妳想壹起來調查這件事情也好，我這孫女雖然聰明，但畢竟涉世未深，恐怕還看不破對方用的手段，我老太婆又清閑慣了，這老身板經不起折騰，所以我看這件事還是交由妳全權處理，就讓我這孫女給妳打個下手吧。”
　　“婆婆？妳要我給他打下手？”名叫小芷的小妖怪指著馬嘯風叫了起來，音量也比之平時提升了不少，而嘟起的可愛小嘴已經把心思表露無遺。
　　“小芷啊，婆婆這是為妳好。”拉過自己的孫女，婆婆瞄了馬嘯風壹眼，小聲地對小妖說道：“說到耍陰謀手段，咱們妖怪怎麽也比不上人類的，這次的犯人很狡猾，我看還是交給眼前這個人類來處理比較好，妳就跟在他身邊，學學人類耍鬼點子的把戲。”
　　馬嘯風聽得額頭上壹排陰影線，這死老太婆也太過份了壹點吧，這麽壹說自己好像馬上就變成了只會耍陰謀詭計的奸滑人物似的，馬嘯風突然有壹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餵，那邊的年青人。”說服了自己的孫女，妖怪老婆婆朝著馬嘯風說：“我說，如果妳想知道詳細壹點的情況，是不是找個避風的屋子坐下來談談，妳看我這老人家身體可不比妳們小年青結實，被天臺上這些風壹吹，我怕那些老風濕什麽的病又會犯了。”
　　“那請到我的房間來吧。”馬嘯風嘴上說得客氣，心裏壹個勁問候對面這只老到掉渣的妖怪，擁有那樣的實力，會有什麽風濕病之類的才有鬼呢。
　　但無論如何，出於禮貌，馬嘯風還是把這婆孫倆請到自己的酒店房間裏來。
　　壹到房間裏，妖怪老婆婆就嘮叨著馬嘯風這房間環境還不錯，暖氣也好，但窗門怎麽不開呢，不開的話不透氣之類的話，聽得馬嘯風開始想起自己的姥姥奶奶來，看上去不管是妖怪還是人類，壹旦上了年紀就愛嘮叨是生物的本能啊。
　　心裏下著這個結論，馬嘯風連忙給老婆婆倒上壹杯熱茶，省得她又嘮叨自己不懂得尊敬老人家，至於小妖則顯得較為文靜，少女妖怪在馬嘯風房間裏拿了張椅子自己坐下，然後打開了電視機……看的卻是卡通頻道。
　　“咳！”馬嘯風幹咳壹聲，把這婆孫的註意力拉了過來，他馬上進入了正題：“婆婆，不知道這起事件妳們調查得怎麽樣了？”
　　“調查的事妳還是問我們家小芷吧，我老太婆半點沒過問。”妖怪婆婆嘿嘿笑道，然後和東北老太太壹樣在椅子上盤起了腿，這模樣要是再給她壹只煙鬥抽，就十足封建社會裏的地主婆形象。
　　馬嘯風心裏暗罵，表面上還不敢得罪這實力不明的死老太婆，只得拉下臉朝向小蘿莉，壹臉詢問的表情。
　　還好小蘿莉沒有受到妖怪老婆婆的荼毒，盡管臉朝著電視機和人說話的樣子很不禮貌，可至少人家還有搭理馬嘯風：“這事情發生在壹個星期前，第壹起事件的時候我們也沒在意，但連續三起後便引起我和婆婆的懷疑，因為這些事件發生的頻率太高，目標全是七八歲的小孩，當時我們還以為是人類做的，但後來我到醫院親自檢查過壹個小孩後才發現，他的三魂七魄丟了，而這時，格爾木市裏出現了壹只陌生妖怪的行蹤，只是這只妖怪行蹤過於詭秘，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它藏在哪裏，由於這只妖怪出現的時間和小孩失魂事件的時間相吻合，因此我懷疑是這只身份不明的妖怪所為，可惜到現在我還捉不到它，每壹次我捕捉到它那微弱的妖力所在時，它已經完成了作案然後悄悄撤走了。這就是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情況，其余的無可奉告。”
　　只能說，小妖的報告很“官方”，同時，也很沒料。馬嘯風搖了搖頭，這樣的情報有等於無，最多只讓他知道了第壹起事件的發生時間，和犯人的種族問題而已，他不知道妖怪用的是什麽方法調查，但馬嘯風自有自己的辦法。
　　“這樣吧，妳能不能給我搞到事件中這些小孩的資料，我想即使是妖怪，也不會無目標犯罪，再怎麽沒有關系的目標之間，肯定會存在著被忽略了的共同點，找出這些共同點，我們便能知道犯人的犯罪動機，進而布局捉它。”
　　馬嘯風的話讓老婆婆停下了喝茶的動作，讓小蘿莉把眼睛從電視上的卡通移開，兩只妖怪四只眼看著馬嘯風，馬嘯風被看得臉上陣陣發熱，啞然問道：“怎麽，我說得不對？”
　　“啪”壹聲，老婆婆拍了壹下手掌，說：“人類的思維角度就是不壹樣，從最正規的辦案手法入手，反而能夠得到更多的佐證，小芷，這個妳可要學壹學了。”
　　妖怪小蘿莉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讓馬嘯風覺得這婆孫倆應該去參加什麽表演秀之類的，她們的神情誇張得夠可以了，在馬嘯風看來，這是最正常不過的手段了，收集壹切相關的資料，從中找出共同點，進而確定犯人的作案動機，再加以布局誘敵，他走的是中規中距的方法，可怎麽感覺妖怪們似乎從來沒有從這些方面考慮，它們只使用最古老的狩獵之法，卻完全不去考慮其它方面的因素，這點倒是讓馬嘯風很無語。
　　或者因為格爾木這裏的風土人情還相對純樸壹些吧，對比起生活在建安市裏的地狼和胡小仙，它們那些妖怪的活法比大多數人類還現代，而且思維的角度也更接近人類壹些，至少讓馬嘯風在很多時候忽略了他們是妖怪而不是人類。
　　在馬嘯風房間裏再呆上片刻，這對妖怪婆孫便起身告辭，而告辭的最主要原因不是她們要開始對事件中的目標小孩進行資料收集，而僅僅是看完卡通片後小妖的壹句“我困了”，還好的是，臨走時妖怪老太婆留下了聯絡的電話號碼，還承諾馬嘯風最遲明天中午，便會把所有資料都送到馬嘯風手裏。
　　結果，在中午十二點整的時候，小蘿莉穿著某高校的校服，在幾個男生的跟隨下把壹份檔案袋親手交給了馬嘯風，當其時艷陽高照，但馬嘯風仍感覺到壹陣陣泛冷，那些跟在這只絕色小妖怪身後的男生用可以殺死人的目光不斷在馬嘯風身上遊走，毫不掩飾他們眼中的嫉色。
　　馬嘯風很無語，他當然不會去理會這幫十七八歲的大小孩，拿著檔案袋，很瀟灑的連個招呼也不打，轉身走人，對於他的無禮，圍著小芷的男生表示出心中女神被無視的憤概，然後很激動地表示要替小芷教訓馬嘯風這個無禮的家夥，結果只比小蘿莉當成了笑話。
　　小芷連搭理這幫不知死活的人類的心情都欠奉，長發壹甩，騎著自己的自行車壹騎當先的走遠，只留下壹幫男生在酒店門口大眼瞪小眼。
　　酒店房間內，馬嘯風看完資料後，嘴色牽起了壹抹微笑。
　　“原來如此……共同點，是生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