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堅定之心

　　星野鈴不安地跪坐在了對面。
　　小野寺留奈則坐在了陶知命的旁邊，看著她。
　　陶知命靜靜說道：“第壹，有疑問，只能問我。其他人說什麽，就做什麽。”
　　“……明白的！”星野鈴立刻點頭說道。
　　“第二，在我允許之前，不要離開這個房子。”
　　“……明白的！”
　　“第三。”陶知命頓了壹下，“多看電視，多學習。”
　　星野鈴和小野寺留奈都有些迷糊地看著他。
　　陶知命面不改色：“盡快搞清楚，現在究竟是壹個什麽狀況。”
　　小野寺留奈從他說的這三點，和他說的內容裏，感受到陶知命不壹樣的心思，因此她默不作聲。
　　陶知命站了起來，走向臥室：“留奈。”
　　小野寺留奈會意地站起來，跟著走了過去，只留下星野鈴壹個人坐在起居室裏，暫時不敢、也不知道可以去做點什麽。
　　“留奈，這幾天，暫時就不外出了。”陶知命臉色嚴肅，“小野寺財富的操盤團隊，還在進行最後的說服。吸納資金的事，交給那些主婦去完成吧，說妳要陪我就行。”
　　“……我知道了。”
　　陶知命站到了窗前，看著窗外小聲說：“鈴，只是有那麽壹點點的可能，需要排除嫌疑。但別把她當做敵人，她是從小就被當做奴仆培養的人，她對我……會有用處。教她知道，現在是壹個怎麽樣的時代吧。妳知道的，都可以教給她。”
　　“大郎……”小野寺留奈走到了他身後，遲疑了壹下緩緩問道，“喜歡她嗎？”
　　陶知命轉過頭，眼神銳利地看著她。
　　“……抱歉。”小野寺留奈看到這眼神，退後了兩步鞠著躬，“我明白了。”
　　陶知命卻慢慢走上前，抱住了她，輕聲說道：“把疑問放到後面。記住壹點，這次去伊豆，她成了我必須面對的壹個問題，壹個需要和財團們處理好關系的問題，明白嗎？”
　　小野寺留奈其實已經收斂好了心思，伸手輕輕環住了他的腰：“我已經明白了，不要生氣……”
　　陶知命看著她笑起來：“我懂的。但是，真的對我很重要，知道嗎？”
　　“知道了……”小野寺留奈看著他的笑臉，心裏就放松下來，“我也看了很多電視劇啊。”
　　陶知命啞然失笑，點了點她的額頭：“現在是需要妳幫我的時候，忘記雄太說的話嗎？”
　　小野寺留奈徹底的放心下來，鄭重地點了點頭。
　　“總之，也是妳需要鍛煉的地方。對於有可能成為未來團隊的壹員，怎麽確認她的能力，和忠誠。”
　　陶知命又吻了吻她，才松開道：“暫時交給妳了，我還要去學校。”
　　“交給我吧！”
　　陶知命再次重視地看了她壹眼，才換好衣服，提起了書包走到外面。
　　星野鈴仍然坐在那裏。
　　“在家裏，先聽留奈的安排，明白嗎？”陶知命走過去，見星野鈴惶恐地點著頭應是才說，“我先去上學了，等我回來再找妳。”
　　星野鈴忍不住擡頭看著他。
　　上學？
　　陶知命已經走向門口了，小野寺留奈正在向他告別。星野鈴趕緊站起來，同樣彎下腰。
　　門關上了。
　　房間裏，只剩下小野寺留奈和星野鈴。
　　陌生的環境，又換了陌生的人，主人的夫人。
　　星野鈴條件反射壹般跪伏在地：“夫人，有需要鈴做的事，請盡管吩咐。”
　　小野寺留奈心情復雜地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孩。
　　過了壹會，她才堆起笑容說道：“不用這麽拘束。星野鈴對吧？大郎將妳帶回家，壹定是因為妳有什麽過人之處。擅長什麽啊？”
　　“鈴……所有的家務都能做的！”
　　小野寺留奈看著端坐在對面、惶恐不安的少女，笑得很友善：“家務的話，我也都會做。除了這個呢？”
　　“除了這些，鈴……就只會唱歌、跳舞了……”她的頭壹直埋著。
　　“這樣啊。”小野寺留奈的頭往前湊了湊，“會唱什麽歌啊？姐姐想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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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知命在學校上完了課，就坐在研究室的椅子上，默默地思索著和自己有關的事。
　　想了各種辦法吃壹波降息背景下的外匯紅利，只為了這泡沫時代東京紙醉金迷的生活。
　　yakuza也好，參與東京土地大戰的刺激也好，遊戲人生的意願，在宿櫻神社裏掌控眾生的感覺中達到了壹個以前沒有觸及到的巔峰。
　　在這過程中，他感受過山根橫久從小被教育熏陶的排外，感受過大宮浩史骨子裏的提防和厭惡，思索過未來的路。
　　身在此處，心卻沒有家園。叱咤東京的感受是享受，卻並不曾磨滅他已經成熟的認知。
　　出其不意地，借著住友的勢拿下了武田制造的地。準備依托壹分力量紮穩根基的這壹刻，卻收到壹份飽含深意的“贈品。”
　　這就是以他現在所擁有的重要性，與他的身份壹起所帶來的“後果”。
　　陶知命已經足夠重要，但他始終還是個“異鄉人”。
　　木下秀風也許無所謂這壹點，稻川和司與鈴木大輝也無所謂這壹點，因為大家都在壹樣的利益陣線。
　　可住友不同。
　　住友，是霓虹頂尖的財團之壹。就如他所判斷的壹樣，住友財團董事會董事的位置，又怎麽會輕易許諾他壹個席位？
　　陶知命並不是在糾結後面的方向，只是思索著此後的步調。
　　這種思考中，門被敲響了：“在嗎？”
　　“進來吧。”陶知命收回了思緒，將椅子換了個方向。
　　林棲羽進來之後，就從書包裏拿出寫滿了字的本子：“教授說，還得麻煩妳，最後找壹找壹些資料。這都是因為前面的數據，分析出來的新需求……”
　　陶知命點了點頭，切換了機器的屏幕，開始查找起來。
　　找著找著，他突然問：“林妹妹，夏假的時候，回國嗎？”
　　“……啊？”
　　陶知命轉過頭看著她：“夏假時候，回國嗎？”
　　“不回啊，機票很貴。”
　　“我幫妳訂機票。”陶知命看著她，表情平靜，“回去，幫我做壹件事。”
　　“……什麽事？”
　　陶知命收回了目光，繼續查找著資料：“不是準備到南粵投資壹個廠嗎？香島的那個公司可以做些轉口貿易。回去找妳大學裏的老師，幫我找到些工廠。如果產品的質量沒問題，我會需要壹些貨源。”
　　“真的？”林棲羽的眼睛亮了起來。
　　“真的。”陶知命的聲音波瀾不驚，“能賺錢。幫我做成這件事，後面給妳發生活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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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裏的事情辦完，緊跟著的就是平野隆雄刻意挑好的，在伊豆會談次日的家宴邀請。
　　入江雄太早已在校門口等好。
　　坐上車，他開著車往平野隆雄的家裏趕，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想說什麽？”
　　“那個負責裝修的會長已經開始工作了，今天我確認過狀態……”
　　“想說什麽？”
　　入江雄太咬了咬牙：“木下社長說，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事，妳別管。”陶知命望著窗外，“既然脫離了真堂組，開始追隨我，就要聽我的。要不要把妳的名字，再改回菊部拓哉？”
　　“……”入江雄太無奈地說道，“擔心您和留奈夫人的安危啊。木下社長說，有個十年之約，十分危險……”
　　“她又不是妖怪。”陶知命不置可否，“我的判斷，比秀風大哥的判斷更重要嗎？”
　　“……是我的錯。”
　　陶知命嘆道：“明白妳的關心。雄太啊，妳要知道，就算是秀風大哥，在住友的眼裏，也只是眼前值得爭取的棋子。我拿下武田社長的那塊地，速度太快，讓他們都沒能反應過來。事情已經這樣了，采用壹些手段，嘗試將我和他們綁得更緊，很正常。如果不是有了這種覺悟，我又怎麽會將她帶回來呢？”
　　“……我明白了。”
　　“而且，不要對她抱有敵意。”陶知命從前方的後視鏡裏看了看他的眼睛，“我也不是純粹讓了住友對我們更加信任。如果確認了鈴沒有問題，她對我們是有用的。她長得不比明星差，能歌善舞。在我對WanderDance的規劃裏，本來就需要這樣的人，明白嗎？”
　　“……原來您說，以後她要經常和我打交道，是這個意思啊。”
　　“不然呢？妳以為我是叫妳時時刻刻盯著她嗎？”陶知命笑起來，“只要我沒有對付住友的意思，她就純粹只是贈予我的好意，明白嗎？WanderDance那邊，等抵押貸款的錢到了之後，武田社長那邊差不多也該完成訂單的生產，將地方交給我們了。妳是經營部長，不要總用以前在真堂組的思維去考慮事情，多和趙君交流，考慮未來將怎麽樣將那裏經營好。”
　　“我明白了！”入江雄太這次是徹底明白了。
　　原來陶君早已經想好了。
　　成為WanderDance耀眼明星的話，恰好是壹個用她可以吸引很多人、幫助WanderDance更好發展的安排啊！
　　車子緩緩開到了壹幢大宅的門口，鐵門緊閉。
　　入江雄太下了車，手持請柬走到門前。
　　陶知命坐在車裏，調整著心態。
　　住友的牌已經揭曉了，三菱又有什麽樣的計劃？
　　武田制造的土地易主，國鐵民營改革的利益籌謀有了新的變化。
　　陶知命在其中所發揮的作用，在北川篤司和平野隆雄這樣的人心裏，不會是秘密。
　　那麽，平野隆雄的家宴，到底會提出什麽樣的提議？
　　厚重的鐵門緩緩打開，回到車裏的入江雄太開著車，緩緩駛入大院。
　　車子停穩，陶知命連衣服都沒有理，就從入江雄太拉開的車門踏入三菱掌權人的私家領地。
　　入江雄太給了他壹個有力的眼神，陶知命欣然壹笑。
　　是個忠心耿耿的yakuzha。
　　“陶君，請隨在下來……”管家模樣的人禮儀無瑕，鞠著躬邀請。
　　“有勞了！”陶知命點了點頭，就穩步跟著他往房門走去。
　　不起眼的木門被他推開，顯露出裏面的風光。
　　陶知命壹步壹步地走進去，目不斜視。
　　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
　　說到底，再牛逼的人物，歸宿也不過是壹個小盒，那才是永遠的家。
　　在當下，只不過求個快意人生，壹世無悔。
　　重要的，是身邊站著那些人，對面又有什麽樣的招術。
　　妳來，我往。
　　順勢而為，見招，拆招。
　　步入起居室，陶知命甚至都沒有很詫異，演技自然無比：“平野會長！上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