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沈魚劍

　　“我他娘的要是知曉，書聖不早成我了。”落了面子的老余有些不高興。
　　“現在只能靠妳去領悟了，妳娘可等著妳呢。”他說。
　　“得，古有沈香劈山救母，今有余生找日救娘。”余生無奈說。
　　只是話音剛落下，系統在他腦子裏響起生銹機器壹般的“嘎嘎”笑，老余也古怪的望著他。
　　“怎麽了？”余生不解，不等他回過味，壹道劍影落下，余詩雨出現在倆人面前。
　　她望著老余，有些激動，但收斂起來，還有些疑惑。
　　“詩雨？”老余望著她，語氣中沒有多少意外，“妳來了。”
　　余詩雨呆立片刻，有些別扭的拱了拱手，“父親。”
　　“大家都是壹家人，別這麽客氣。”余生覺著倆人相處實在見外，替他們緩和壹下尷尬的氣氛。
　　“誰跟妳是壹家人？！”余詩雨對余生倒是不客氣。
　　“詩雨！”老余眉頭壹皺，“妳們姐弟雖生於不同時代，但也全是我余家的子孫，怎麽就不是壹家人了。”
　　“哼”，余詩雨鼻子出音，“他是他娘生的，我是我娘生的，怎麽是壹家人？”
　　“什麽亂七八糟的，妳娘雖不是本尊，但也是他娘的化身生的，怎麽就不是妳娘了。”老余不解。
　　“什麽？！”余詩雨壹楞。
　　余生站起身子，樂道：“哈，傻了吧，詛咒了這麽多年我娘，想不到詛咒的是妳娘！”
　　余詩雨還沒回過神，老余給余生屁股壹腳，“妳幸災樂禍什麽，他娘不是妳娘。”
　　“哎呦，我腰還疼著呢。”余生又揉屁股又扶腰。
　　“行了”，老余望著天邊，東方黑雲後面透出壹絲亮光，有太陽要出來了。
　　“妳娘現在被困樊籠。”他轉過身，“我即刻動身前往北冥，壹切全靠妳們自己了。”
　　他望了望余生和余詩雨，“妳們姐弟倆壹定要齊心協力，將東荒王的位子奪回來，救出妳們娘。”
　　“什麽？”余詩雨方才還在震驚中，現在更震驚了。
　　“還有，妳身為姐，更要督促這小子好好練習書法，別整天沈迷於女色之中。”老余說到此處，望著余生，語氣加重幾分。
　　余生嬉皮笑臉：“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沈迷於女色，不也是跟您學的。”
　　“妳小子…”老余指了指余生，知道說不過他，回頭對余詩雨說：“反正，他若是不努力上進，妳就替我好好收拾他。”
　　“好嘞，您就請好吧。”余詩雨雖依舊在震驚中，但收拾余生的念頭早深埋於心，以致於腦子沒反應過來，口上先答應了。
　　“妳的劍法也別丟下。”遲疑壹下，老余走過去拍了拍余詩雨的肩膀說。
　　余詩雨驚愕。
　　以前，在老余在世時，從不曾如此的關心她在劍法上的成就。
　　甚至在余詩雨劍法有所成，故意在老余面前賣弄，期望得到註意，哪怕不是誇獎也好時，老余也壹直無動於衷。
　　余詩雨做的許多努力，只是為了引起老余的註意，讓他高興，讓他歡笑，讓他引以為傲。
　　但直到老余死去，也也不曾對她的劍法有絲毫評價。
　　現在老余如此關心，余詩雨內心的震動可想而知。
　　知道余詩雨心中所想，老余語重心長道：“妳弟弟這德性妳也看到了，現在我劍法的傳人只有妳了。”
　　“嘿，老余，怎麽說話呢，我這德性怎麽了。”余生不服氣。
　　老余不理他，對余詩雨說：“妳看好了。”
　　話音落下，壹塊差不多有牛頭大小的石頭憑空而起，漂浮在老余不遠處。
　　在余詩雨和余生不解時，老余目光壹凝，狂風吹拂下，石屑被風吹走，露出壹條栩栩如生，鱗片魚須畢現的石魚。
　　這石魚仿佛藏在石頭中的，只需要剝開外殼便可以遇見。
　　但余詩雨知道，這是老余用劍氣刻畫而成。
　　她接過這條魚，見這條魚用壹道劍氣刻成，但每片魚鱗，每縷胡須，劍意又各不相同。
　　它們所具有的劍意洶湧而至，如山高的海浪拍在岸上，讓余詩雨震驚；又讓余詩雨似狗熊進了玉米地，不知掰哪根棒子好。
　　不止如此，石魚的姿態極為優美，壹種更為高深莫測的劍意映入腦海，讓愛劍的余詩雨如癡如醉如狂。
　　老余見到了余詩雨對這條魚的沈醉，仰著頭，壹臉甜蜜的回憶：“我的劍師承白帝城，但大成還是在大河觀魚時，當時見有壹條魚在水裏遊的自由自在，姿態曼妙，翩若驚鴻，當時便大徹大悟，練就了沈魚劍。”
　　“沈魚劍？”余生嘀咕，“這名字千萬不能傳出去，忒不霸氣了。”
　　“那條魚？”余詩雨若有所覺。
　　“便是妳娘。”老余說，“我便是在那時遇見她的，當時為了更好的領悟劍意，我還把她抓回了家。”
　　“嘿，這也成？”余生說。
　　旁人的故事裏，常是漁夫釣魚被小和尚救，然後被魚妖報答，倆人相愛或終成眷屬。
　　這壹人壹魚倒好，壹個為劍抓魚，壹個甘願被抓，後來居然還有了兩個孩子。
　　“嘖嘖”，余生搖頭，“妳們能在壹起，也是我娘奇葩。”
　　“什麽奇葩”，老余不高興的看余生壹眼，“我們能在壹起，那是妳娘喜歡我做的飯，當時怎麽趕鬥趕不走。”
　　“啥？”余生壹怔，他想了想老余當客棧掌櫃時，那些難以下咽的食物，嘆道：“想不到我娘好這口。”
　　黑暗漸漸消散，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太陽要出來了。
　　望見太陽，便想起了昨夜被它們困住的東荒王，老余長籲壹口氣，“好了，我該走了。”
　　他回頭望著倆人，“妳娘，東荒，乃至整個人族的命運便交到妳們手中了。”
　　“保重。”鄭重的點點頭，老余轉身，身子壹閃已經到了竹林裏，穿過半截竹子組成的山坡，向山下走去。
　　“對了，小魚兒，妳娘還給妳留下個禮物，這禮物只有妳能接受，妳姐就算了。”
　　待老余最後的話傳到耳邊時，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什麽禮物只有妳能接受？明明是偏心！”方才還感動的余詩雨有些不高興，“兩個重男輕女的老家夥。”
　　“行了，我還覺著他們偏心妳呢。”余生扶著腰站起來，倒吸壹口冷氣。
　　“妳說我娘多少壞話了，她從來沒降雷劈妳，我呢？上次差點把我劈了。”余生說。
　　“得了吧，上次妳跟我鬥嘴時，沒少說我娘的壞話，我也沒見她劈妳。”余詩雨斜眼看她。
　　“妳娘。”“妳娘”倆人剛要習慣性鬥嘴，余詩雨想到方才老余說的，只能偃旗息鼓。
　　她見余生壹身傷，問道：“怎麽樣，死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