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眨眼

　　邋遢道士狼狽倒在地上，四處摸索著。
　　余生壹頭霧水，看著葉子高襠下，“妳的龍出招了？”
　　“看哪兒呢。”葉子高避開他目光，“肯定不是我，我還沒那麽厲害。”
　　白高興見余生看他，納悶道：“我是想揍他，但還沒練成隔空把人打成內傷的功夫。”
　　周九鳳正提著周大富，望著余生，“生掌櫃，難道妳深藏不漏，世外高人？”
　　“高用的好，但真不是我做的。”余生說，“我不會做好事不留名的。”
　　…… 鮑魚之肆。
　　陸仁義正幫著陸俊義收拾鹹魚，堂兄陸仁甲停在攤前。
　　“那粥攤生意這麽好？”陸仁甲問，他也是位武師，經常和陸仁義押鏢出行。
　　陸仁義點頭，“城內四大公子都到粥攤上喝粥，粥裏聽說有靈力。”
　　陸仁甲搖搖頭，“五百錢壹碗，真是……哎，有道士在施粥。”
　　陸仁義攔住他，“得了，妳別去湊熱鬧，蔔家酒貨定好啟程日子了？”
　　“嗯，兩天後，從城西趕往姑蘇。”陸仁甲就是來告訴他這個的。
　　“蔔家……”陸仁義話說半截，“砰”的巨響傳來，他們見道士在噴血。
　　“我的娘，這是遭天譴了？”陸仁甲驚訝。
　　陸俊義忽然開口了，“它眨眼了，它眨眼了。”
　　陸仁義和陸仁甲同時回頭，“什麽眨眼了？”
　　“妳腰上那條鹹魚！”
　　他們低頭看，鹹魚依舊是壹條鹹魚模樣，硬梆梆的，有著不腐爛的自尊。
　　“妳看花眼了吧？”陸仁甲說，“魚哪有會眨眼的，何況還是條鹹魚。”
　　“就，就是眨眼了。”陸俊義覺著自己沒看錯。
　　“有的魚還是會眨眼的。”陸仁義為兄長解圍，“這條鹹魚或許是睜眼累了。”
　　他們很快又把目光投到粥攤上，道士狼狽的模樣把陸俊義也吸引了過去。
　　鹹魚又眨眼了，它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它就要翻身了。
　　……
　　余生恍然大悟，“這廝肯定超載了，活該。”
　　“超載？”周九鳳不懂。
　　“就和妳喝飽粥後壹個模樣。”
　　“哦。”周九鳳這下明白了。
　　邋遢道士“謔”的站起來，指著余生，“妳還我法術，還我法術。”
　　余生後退壹步，“妳別血口噴人……”
　　周大富提醒他，“他口噴著血呢。”
　　余生無言以對。
　　“聽說這兒賣粥？”壹婦人柔媚的聲音響起。
　　圍觀的人向後壹看，恭敬的把位子讓出來。
　　壹宮裝婦人領著壹行白衣侍女走進來，看到噴血的邋遢道士壹點兒也不意外。
　　她又看莊子生壹眼，讓莊子生不自在起來。
　　莊子生忙恭敬行禮，“王姨。”
　　周九鳳，周大富三人緊隨其後。
　　宮裝婦人點點頭，仔細端量余生後繼續問，“這兒賣粥？”
　　“賣，賣。”余生回過神來，這婦人和小姨媽還真有點像。
　　宮裝婦人指著方才逼道士噴血的那桶粥，“這桶我全要了。
　　余生有些為難，“那啥，壹人只能買壹份。”
　　“這簡單。”宮裝婦人回頭，對圍觀的人道，“站成壹排，幫城主買粥了。”
　　圍觀的鄉親“嘩”的站成壹排，甚至還有錢都不用城主府掏的。
　　盛粥的余生很高興。
　　壹大筆錢撒出去的宮裝婦人也不心疼，反正城主府的錢是城主的，左右不過倒下手罷了。
　　壹桶粥很快見底。
　　“城主很喜歡妳的粥。”宮裝婦人對余生說，“不過我勸妳別癡心妄想。”
　　“我，癡心妄想？”余生不懂。
　　宮裝婦人也不多解釋，讓人擡著粥準備走。
　　在經過道士時，宮裝婦人道：“血還吐呢，再吐就……”
　　“砰~”邋遢道士跌倒在地不省人事，也不知是死是活。
　　“當我什麽也沒說。”宮裝婦人搖搖頭，領著人穿過人群走了。
　　長街安靜下來。
　　待白衣侍女身影消失後，壹群人“呼啦”向粥攤擠來。
　　城主都喜歡的粥，我等焉能不嘗。
　　唯有莊子生打眼色，讓仆人快把倒在地上，又被不小心踩幾腳的道士擡走。
　　被邋遢道士這壹折騰，城主又買走壹桶，剩下的粥著實不多了。
　　許多搶不多的食客只能跺腳，問余生明兒他們還來不來。
　　余生指著賞心樓“揚州第壹粥”的招牌，“他掛招牌壹日，我攤擺上壹天。”
　　食客放心了，“甚好，甚好。”
　　食客散去，經過賞心樓招牌時，有人高聲道：“賞心樓的粥真是好粥，當得起揚州第壹。”
　　食客壹楞，繼而恍然大悟，“對，對，這才是揚州第壹粥，招牌不能摘。”
　　余生啞口無言，非常想對他們說句倒裝的“買匹馬”。
　　“哈哈，活該，搬起石頭打自己腳了吧，哈哈。”
　　周九鳳趴桌子上樂不可支，半天直不起身來。
　　余生現在有些同情楚生了，鳳姐笑起來真不是壹時半會兒能歇的。
　　每次喊個名字都笑半天？看來楚生才是出場自帶背景音樂的人。
　　“楚生啊。”余生在鳳姐笑難以為繼時，悠悠說了壹句。
　　“哈哈~”周九鳳又笑起來。
　　還真是條件發射了。
　　楚生道：“妳把我拖進來作甚。”
　　他壹拍莊子生，“快上，笑多了對身體不好。”
　　莊子生無奈拍周九鳳肩膀，周九鳳擡頭看是他，笑聲戛然而止。
　　余生楞住了，這是有開關的吧？
　　不待余生回神，周九鳳站起來提著莊子生耳朵，“今兒這事兒肯定與妳有關。”
　　“走，我們去好好談談。”周九鳳揪著莊子生走了。
　　他們的身影在後面看去，真是老鷹捉小雞，也不知他們怎麽會在壹起。
　　“妳姐也是見色忘義。”楚生對周大富說。
　　“這個也字用的好。”周大富說。
　　楚生問心有愧，趕忙拖著周大富也走了，留下余生在嘆氣。
　　“嘆什麽氣呢？”白高興問他。
　　“肯定是回去不好交差，少了壹桶粥錢呢。”葉子高幸災樂禍。
　　“滾。”余生說。
　　“我嘆氣的是城主來喝我的粥，我居然沒認出來，錯失良機啊。”余生後悔不叠。
　　“得，癡心妄想白說了。”劍奴在王姨耳旁說。
　　“指不定近水樓臺呢。”王姨隨口壹說後把話題叉開，“最近哪座山頭的妖怪不安分。”
　　“東面小島，南面湖蛟，對了，還有北面妖城的風貍。”劍奴說。
　　王姨道：“把粥分給他們，尤其是北面妖城，讓他回憶回憶被掛在墻上的風景。”
　　“成。”劍奴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