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雙月合壹

　　不過後廚漸漸熱鬧起來。
　　黑貓，警長兄弟不知從什麽地方鉆出來，狗子和小白狐尋味而來。
　　甚至砒霜也跑來了，絲毫不知這鹵的它同胞的肉。
　　余生深怕砒霜走上歪路，讓狗子和小白狐合夥把它趕出去。
　　話說，這砒霜越來越胖了，余生覺著葉子高有當豬倌的潛質。
　　又練字片刻，余生徹底將臨摹的帖子拋掉。
　　這張帖子主要讓余生學習字的變化，現在他已經爛熟於胸。
　　換言之，余生現在只差傳神邁入書法大道了。
　　把帖子收起來，余生見清姨捏著壹塊豬頭肉，在逗弄黑貓和警長兩兄弟。
　　怕她無聊，余生道：“要不然妳早點回去休息吧。”
　　清姨轉手丟給狗子，“我才不回去，她們還在樓上閑聊，再說我至少得嘗嘗這個。”
　　她指了指竈臺上在鹵的肉。
　　“那得等會兒。”余生回頭用筷子插了插肉塊，還差些火候。
　　不過聽見清姨想要今晚就嘗嘗這個，余生轉身把面盆取出來，把面粉加料揉成光滑面團，用濕布蓋上。
　　“這是面食？”清姨才知道。
　　“對，肉夾饃。”余生坐下來同她閑聊和飲酒，不時說個冷笑話把自己給冷到。
　　至於清姨，見到余生包袱不響尷尬的時候，反而很樂。
　　差不多少半個時辰，面團膨脹壹倍。
　　余生取出來分成六個小面團，在上面放刷油後搓成長條，搟成小圓面餅。
　　做完這些，余生在另壹火放上壹平底鍋，裏面不放油，直接把面餅放進去。
　　用小火慢慢烙制，不時用手指輕壓在餅中間部位旋轉，直到兩面金黃。
　　“快好了沒？”清姨見湯鍋熱氣騰騰，催促道。
　　在饃做好時，肉也正好，“馬上好。”余生回答壹句。
　　他撈出壹塊肥瘦適中的肉塊，粗粗剁碎，把饃用刀橫切不切斷，然後夾上肉。
　　余生還澆少許鹵肉汁才把手中這個遞給清姨，“小心燙。”
　　清姨迫不及待接過來，見饃雙面松脆金黃，裏面夾著鹵爛的肉，冒著陣陣熱氣。
　　她鼓起嘴小心的吹了吹，讓余生壹時恍惚。
　　余生還是第壹次見小姨媽把雙頰鼓成包子，可愛極了。
　　“怎麽了？”清姨正要下口，見余生直直看著她，不由的問。
　　“沒什麽，有湯汁，別濺到身上。”余生回頭為自己做壹個。
　　清姨不理余生，小口咬下去，頓覺方才的等待是值得的。
　　饃皮薄松脆，內心軟綿，配上肥而不膩，糜而不爛的肉，還有濃郁醇香的鹵汁，不由的滿口生津。
　　清姨覺著在夜晚嘗到這樣的美味，當真是人生的壹小快樂。
　　見余生又做好壹個，清姨忙把手裏的吃完，伸手去奪余生手裏的那個。
　　“不行。”余生早有防備，閃了過去。
　　“乖，聽小姨媽的話。”清姨見余生不從，站起來道：“妳是想讓小姨媽動武？”
　　余生知她開玩笑，道：“晚上吃太多不好，嘗個鮮就行了，明天再吃。”
　　“再嘗壹個。”清姨繞過桌子走過來。
　　“不行。”余生說，“正好六個，剩下我壹個，樓上那四鬼壹人壹個。”
　　白骨大仇已報，余生覺著她要走了，這肉夾饃就相當於送別禮了。
　　清姨嘆口氣，“好吧。”
　　她轉身，余生把胳膊縮回來，不待嘗壹口，清姨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了。
　　“還我。”余生手裏壹空忙追上去，被腳邊凳子壹絆，整個人由追變成了撲。
　　到手的清姨見余生跌倒，伸手去撈他，然後余生就跌在清姨懷裏。
　　余生聞到壹陣清香，還有胸前的柔軟，不過只有剎那間，清姨很快就扶起他。
　　剎那間就是永恒，余生覺著壹個肉夾饃值了，甚至想問清姨要不要再來壹個。
　　小姨媽臉有些紅，裝腔作勢的讓余生看著點路，然後退回桌子對面。
　　欲速則不達，余生收斂心神，當作什麽也不知道。
　　“妳先別吃，我做好這幾個送上去，免得到時妳眼饞。”
　　“也對。”清姨暫且忍耐，見余生迅速做好四個，又餵給狗子和黑貓，警長兄弟各壹塊肉。
　　關了房門，余生同清姨上樓去，壹路上清姨很安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剛上到閣樓，倆人同時壹怔。
　　兩輪圓月掛在天上，彼此相距不遠，把共同的銀色光輝灑下大地，輕柔的披上銀紗。
　　湖水靜靜的，水天壹色，給人清夢般的虛無和精致。
　　難怪白骨久久不散場，這世界太令人留戀了。
　　“小魚兒來了。”白骨說，清姨聽見了，白骨的鬼力已經到了這地步。
　　“給妳們帶了點兒好吃的。”余生把托盤放在桌子上，然後取壹個遞給清姨。
　　“謝了。”白骨笑著說。
　　“妳付了錢的，只要付錢，在這兒什麽都能享受到。”余生說。
　　白骨取了壹個，甄子和鳳兒也不落後，倀鬼取時被余生瞪壹眼，心說：“主子還沒吃呢。”
　　不過被倀鬼瞪回來了。
　　白骨嘗壹口，享受般的呻吟壹聲，豎著拇指贊道：“真好吃。”
　　“妳喜歡就好。”余生故作謙虛，不過臉上笑容出賣了他。
　　“不過以後吃不到了。”白骨苦笑著說，頓時讓憂傷在桌子上蔓延。
　　唯壹不受感染的是清姨，生離死別經歷多了，也早看淡了。
　　桌子上壹時安靜，清姨望了望天，忽然確認的問：“現在什麽時辰？”
　　正在啃肉夾饃的甄子停下來，“馬上醜時。”
　　清姨眼眸之中閃過壹絲感慨，她對余生說：“十六年的醜時，妳才剛來到這個世界。”
　　所有人停下來，“恭喜啊，小魚兒，又活壹年”，白骨和甄子說。
　　余生聽著雖別扭，卻無話可說，還是鳳兒好，直接拱了拱手。
　　她已經把攢下的話用完了，為此很不好意思。
　　倀鬼則直接“嘎”壹聲，余生聽不懂說什麽，反正甄子翻譯的也是那意思。
　　送完祝福，甄子忽然道：“小魚兒是醜時出生的？難怪人醜。”
　　“哈”，眾人笑起來，清姨也忍不住露出壹絲笑意。
　　“說什麽呢，我怎麽醜了，哪裏醜了。”余生說著也樂了。
　　他知道甄子無惡意，只是活躍壹下氣氛。
　　白骨道：“別取笑余掌櫃了，從第壹次見他到現在，余掌櫃白嫩英俊許多，已不輸常人。”
　　“更主要的是個頭也長起來了。”白骨感嘆道，時間過的真快。
　　昨日余生還是鄉下毛頭小子，現在已經氣宇不凡，再過壹段時間不知又是什麽樣子。
　　“咦”，甄子突然正色道：“小魚兒是十六年前鬼行日醜時生的？”
　　“怎麽了？”余生覺著甄子強調醜時壹定又要拿他開涮。
　　其他人也看著甄子。
　　“十六年前，鬼行日，醜時。”甄子掃視眾人。
　　見她們沒記起來，她指著天上雙月，“雙月合壹，鬥轉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