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壹桶粥

　　雖算不出客棧吉兇，但道士又算幾家，諸事皆準。至於未來之事還有待檢驗，不過已令人信服。
　　商議後，大家決定讓道士祈雨試試。
　　裏正道：“不如由道長您來擇個良辰吉日好擺壇祈雨。”
　　道士掐指壹算，“這兩天不成，昨兒我剛在姑蘇城外除去壹輕薄良家女子的妖怪，法力略有損耗。”
　　他略壹沈吟，拍板決定：“三天以後吧。”
　　眾人驚訝，姑蘇城到小鎮至少三天三夜，這道士壹天就到了，那車跑的真夠快的。
　　鎮子上有客棧這口井，又背靠湖泊，尚能堅持，裏正於是道：“那就三天後。”
　　余生這時插嘴道：“輕薄良家女子的是什麽妖？”
　　道士見有人要聽自己除妖的故事，興致勃勃坐在板凳上，雙手比劃著對大家講起來。
　　“那妖怪是壹泥書生，昨天我路經村莊時……”
　　道士講故事很有壹套，繪聲繪色，把余生他們全吸引住了……
　　賞心樓摘掉了“揚州第壹粥”的招牌，余生也沒有再去揚州城賣粥的必要了。
　　至於罪魁禍首蔡狗子，余生覺著他壹定少不了挨罰，余生大仇也算得報了。
　　“蔡狗子恨妳入骨才對。”葉子高打著呵欠說。
　　他本想睡個懶覺的，卻被余生拉起來伺候白發老叟倆人。
　　這兩位現在已經成了客棧的常客，天剛亮必準時來到客棧門口拱手稱“木兄久仰”。
　　余生聽他們說話著急，於是把這項重任交給了葉子高，同時交給葉子高的還有樓上的巫祝。
　　別看葉子高追女屢戰屢敗，他在應付巫祝這些難纏女客時還是很有壹套的。
　　原因無他，在女人面前，葉子高臉皮總會無故變厚。
　　當然，余生讓葉子高為巫祝端茶送水也是別有用心。
　　因為凡是被葉子高獻殷勤的女客，很少有堅持在客棧住上兩天的。
　　余生很期待這巫祝被趕走，這樣他為倀鬼指定的訓練計劃就能開始了。
　　“巫祝主仆倆住在客棧，整天也不下樓，妳說她們想做什麽？”余生坐在桌前問。
　　清姨坐在他旁邊，正安心享用壹籠灌湯包。
　　“肯定不安好心。”小老頭坐在長桌末尾，和白高興搶著最後壹籠包子。
　　“給我留壹籠。”葉子高送飯下來，“人家愛住多久住多久，又不是不給錢。”
　　“妳家掌櫃做賊心虛唄。”富難說。
　　他這兩天壹大早就來客棧了，不止觀棋和解決早飯，也為壹解相思苦。
　　怪哉起床很早，大早上和草兒去後面采藥去了，有些藥材得沾著晨露采。
　　怪哉曾采藥換錢，現在正好幫上草兒的忙。
　　壹道白影鉆進客棧，小白狐又叼著壹只野兔子跑回來。
　　余生把野兔子撿起來，從櫃臺上取出三文錢放在小白狐掛在脖子上的錢囊裏。
　　昨天怪哉居然買得起壹壇棪木酒，讓草兒驚訝的同時，也讓小白狐明白妖怪賺錢之重要。
　　逮野兔便是小白狐現在的致富之道，這是得到清姨首肯的。
　　值得壹提的是怪哉酒量甚至不如周九章，昨天只壹口就醉過去了。
　　據白高興講，蟲子時的怪哉沾酒即醉死，成妖後的怪哉雖不怕酒，酒量卻不行。
　　余生取出壹木牌，執筆蘸墨寫上“紅燒兔肉”四個字，並在後面加上“限三份”。
　　“掌櫃，妳這字真不錯。”葉子高咬著灌湯包說。
　　“那是當然。”余生說，“在書法上我很有造詣，壹歲能識，三歲能寫……”
　　他正誇耀著，鎮子長街上傳來“噠噠”的馬蹄聲，打馬時的響鞭也清脆可聞。
　　正奇怪誰趕路這麽急，健馬已停在客棧門前，不待白高興出去招呼，人已經在客棧了。
　　“田十？”富難回頭，“妳怎麽來了？”同為錦衣衛，富難對田十很熟悉。
　　田十雙眼微紅，臉色很差，胳膊上綁著繃帶，胸前飛驢被血汙遮住了。
　　只是身上懶洋洋的勁頭不見了。
　　他向富難拱手，對余生道：“掌櫃的，我要粥，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
　　“好。”余生點頭。
　　“壹桶。”
　　余生壹楞。
　　“壹碗不夠，至少壹桶”，那日揚州城街頭，同伴和田十的對話言猶在耳。
　　田十以為客棧也有單人限買的規矩，“掌櫃的……”
　　“沒問題。”余生打斷他，“我現在就去熬，只是要耗費些時間。”
　　田十說，“我能等。”
　　他把背後包袱卸下來，放在桌子上時“嘩啦”作響，不知有多少銅錢。
　　把包袱解開，田十開始壹貫壹貫的往外掏。
　　小老頭的目光立刻變直了。
　　“壹貫就夠了。”余生止住他，“在客棧，粥很便宜。”
　　田十看著余生，許久後拱手：“謝掌櫃。”
　　余生吩咐白高興把錢裝回去，讓葉子高準備壹間房讓田十休息壹下。
　　這壹次熬“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余生尤其認真。
　　他在系統中兌換了很多種食材，力爭將這鍋粥熬成最好的壹次。
　　這鍋粥壹直熬到中午，其香甜軟糯非前些天的粥所能及。
　　余生期待這鍋粥，不僅溫暖人的胃，慰藉人之亡魂，也能溫暖人的心。
　　在粥出鍋的剎那，系統冰冷聲音也響起來：恭喜宿主初步領悟“庖廚之心”，獎勵功德值二百點。
　　余生顧不上查看庖廚之心，他讓白高興幫著把粥分開掛在田十和富難的健馬上。
　　“謝了。”田十上馬。
　　“它其實不叫什麽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余生站在臺階上說。
　　“這粥本名臘八粥，在很遙遠的地方，熬制臘八粥的人常用它緬懷或紀念故人，先祖和神靈。”
　　田十再次拱手，拍馬向揚州城去了。
　　富難緊跟其後，身為錦衣衛壹員，他覺著自己不能錯過這次送別。
　　余生回頭，見葉子高和白高興看著他，清姨也有些意外。
　　“看什麽，我只是想讓人記住它本來的名字，而不是什麽‘八荒六合唯我獨尊’。”
　　“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只是我隨口取的，現在取消了。”
　　余生說著回到櫃臺，又取來壹菜牌，在上面寫上“臘八粥”，後面跟著兩個字“偶爾。”
　　葉子高望著菜牌，道：“我還是覺著‘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霸氣。”
　　“所以只在挑釁和尋仇時用。”余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