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佛門下界

　　北鎮撫司內，
　　如今許多錦衣衛都奔赴了邊境前線，整個北鎮撫司也顯得空蕩蕩的。
　　袁長青派人請來了欽天監監正孫恩。
　　見到神色陰沈的袁長青，孫恩心中頓時有了猜測。
　　孫恩忍不住嘆了口氣，輕聲道：“情況很不妙？”
　　其實以他的身份，早就可以離開了。
　　當初他也只是為了通天境的秘密，這才答應擔任這監正之職，從來沒有給皇室賣命的打算。
　　不過他孫恩也並非忘恩負義之人。
　　他能踏入通天境，完全是因為武安侯，當初武安侯飛升，朝廷暫時無人主持，這才留了下來。
　　袁長青伸手捏了捏眉心，嘆道：“剛剛宮中太監前來傳陛下口喻，讓我們入宮。”
　　“哼！”孫恩冷哼壹聲，冷聲道：“密宗這群番僧比少林那群禿驢更討厭。”
　　他雖不喜少林的做派，但少林畢竟是佛門大派，顧忌顏面，但密宗這群人，行事卻是無恥之極。
　　這段時間許多官員倒戈，也是因為密宗精神之法的引導。
　　偏偏如今密宗被封為國教，就算是錦衣衛也不好阻止他們接近官員。
　　孫恩皺眉道：“妳準備怎麽做？”
　　袁長青嘆了壹聲，搖頭道：“如今邊境動蕩，不易和他們翻臉，不然朝局動蕩，邊境就危險了。”
　　若是以前，他自然不用怕，但如今蒙古那位老薩滿已是通天境，若是讓其知曉京城的動蕩，勢必會出手，到時候那些大軍必然死傷慘重。
　　如今雙方都很有默契，戰場之上並沒有通天境下場。
　　孫恩有些不忿。
　　袁長青沈聲道：“我可以入宮，但孫大人您不能入宮，如此密宗方才能有所顧忌。”
　　他本就是朝廷的人，面對此事很難拒絕，但孫恩沒有這個顧慮。
　　“這……”孫恩遲疑道：“妳壹人入宮，會不會有危險？”
　　袁長青搖頭道：“放心啊，伽谷勒目前還不會動手的。”
　　“我入宮了。”
　　……
　　袁長青離開北鎮撫司，很快踏入皇宮。
　　此刻，在皇宮之內，
　　伽谷勒與莫文山早已在等候，四周盤膝坐著壹個個密宗弟子。
　　在眾人前方的龍椅上，坐著的則是朱常洛。
　　袁長青自外走來，拱手行禮：“臣拜見陛下。”
　　朱常洛滿臉笑容：“袁愛卿，免禮！”
　　伽谷勒掃了壹眼，眼眸微瞇，問道：“袁大人，為何不見孫監正？”
　　袁長青淡淡道：“孫大人去武當訪道了，尚未歸來。”
　　“是嗎？”伽谷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幽幽道：“不是他不願意替陛下效力吧？”
　　袁長青冷冷道：“國師此話何意？”
　　伽谷勒冷笑道：“袁大人不是心知肚明嗎？”
　　“行了！”
　　朱常洛出聲打斷了二人，緩緩起身，沈聲道：“國師，既然袁大人來了，那就開始吧。”
　　在這之前，他也嘗試過許多辦法，但效果卻極其緩慢。
　　他很清楚，他如今的實力放在江湖上也算不錯了，可還是差了太多。
　　伽谷勒微微壹笑，沖著朱常洛施了壹禮，恭敬道：“遵命，陛下。”
　　朱常洛褪去龍袍，只著壹身內襯盤坐在陣法中央。
　　伽谷勒看向袁長青，很是得意的笑道：“接下來就勞煩袁指揮使配合了。”
　　袁長青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走向了陣法壹角。
　　伽谷勒手捏印決，口中快速誦念起了經文。
　　幾乎同時，四周所有的密宗弟子同時誦念佛經。
　　各種各樣的經文聽的人頭昏腦漲，心神卻忍不住沈浸在其中。
　　四周密宗眾弟子的力量在秘法的加持下，源源不斷輸入朱常洛體內。
　　這種灌頂之法雖然能令被灌頂之人根基深厚，但卻是損九分，補壹分。
　　有九成的力量其實都浪費了，真正灌頂給朱常洛的只有壹成。
　　灌頂的過程起初很正常，但在進行到壹半時，伽谷勒眼中忽然閃過壹絲詭異的笑意。
　　他手中印決陡然壹變。
　　袁長青臉色乍變。
　　本來他只是維系陣法，但此刻卻有壹股吸力，正在快速吞噬他的力量。
　　這力量與當初朱載昌的吸星大法很像。
　　“妳……”
　　袁長青看向伽谷勒，臉色鐵青。
　　該死！
　　大意了。
　　袁長青有心撤出陣法，但此刻若他冒然撤出，位於陣法中心的朱常洛不僅會功虧壹簣，更會損傷其根基。
　　伽谷勒嘴角浮現壹絲冷笑。
　　為了此事，他早就謀劃了許久。
　　只可惜，那位欽天監監正沒有前來。
　　袁長青周身磅礴的氣勢陡然衰落。
　　“噗！”
　　袁長青吐出壹口鮮血，目光死死的盯著伽谷勒。
　　過了許久，灌頂才結束。
　　位於陣法中央的朱常洛周身爆發出壹股強大的氣勢，赫然已是宗師。
　　感受著體內強大的力量，朱常洛欣喜不已。
　　“哈哈！”
　　“國師，朕記妳壹大功！”
　　朱常洛站起身，滿臉笑容，對於此次灌頂，顯然很滿意。
　　朱常洛暼見壹旁臉色蒼白的袁長青，眉頭微皺，詫異道：“袁大人這是……”
　　袁長青還未開口，伽谷勒便拱手道：“回陛下，剛剛多虧了袁指揮相助，此次灌頂才能如此成功。”
　　“此次袁指揮使當記首功。”
　　朱常洛微微頷首，笑道：“袁愛卿趕快下去休息吧。”
　　不過任誰都看得出來，朱常洛這笑容略顯敷衍。
　　袁長青行了壹禮，沒有再多說，轉身離開。
　　如今這些陛下顯然在興頭上，就算他說什麽，都不會聽的。
　　待朱常洛步入殿內後，莫文山皺眉道：“如今正是好時機，不解決掉到他嗎？”
　　袁長青的力量被吸去了大半，就算還能維持通天境的實力，戰力也有限。
　　他們二人聯手，輕而易舉就可拿下。
　　“不！”
　　伽谷勒搖了搖頭，冷笑道：“暫時不急，另壹個家夥不在。”
　　“我們的這位陛下是絕不會甘心於此的，等著吧，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再要求灌頂的。”
　　伽谷勒很自信。
　　因為人都壹樣，在誘惑面前，就算是皇帝也無法例外。
　　……
　　南海，
　　海域中心，三道身影踏空而來，速度奇快，所過之處，海面掀起陣陣驚濤駭浪。
　　很快，袁天罡在壹處停下。
　　林芒望著前方波濤洶湧的海域，問道：“天地本源就在此處？”
　　這壹片礁石遍布的海域乍壹看似乎看不出什麽，但若是以元神之力探查，前方似乎有壹個巨大的漩渦，在吞噬周圍的元氣。
　　袁天罡看了眼陣盤所示，點頭道：“沒錯。”
　　“此地規則混亂，應該就是壹處兩界通道的交點。”
　　“其實在此處下界，反而更為簡單壹點。”
　　袁天罡看向林芒與張三豐，沈聲道：“兩位，勞煩了。”
　　“若想找到天地本源，需要打開此處的空間才行。”
　　林芒與張三豐二人相視壹眼，沒有猶豫，直接調動體內力量，猛然轟響前方的虛空之處。
　　三人壹起出手，直接轟出三道色澤不同的光柱。
　　“轟！”
　　海域中心直接被炸出壹個巨大的漩渦，形成壹個巨大的空洞區域。
　　霎時間，前方的空間破碎，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壹個奇異的世界。
　　荒蕪，破碎！
　　與當初在天崩之地見到的景象別無二致。
　　但是在這破碎的世界之中，似乎又充滿了無限生機。
　　破碎的世界與下界的世界融為了壹體，在通道打開的壹瞬間，濃郁至極的天地元氣從中宣泄而出。
　　在這秘境之中，隱約還能見到壹道斷裂的空間通道。
　　破碎的通道之中，隱約可見無數流光溢彩的光團，有大有小，周圍布滿了天地規則。
　　袁天罡望著打開的通道，指著遠處的光團，道：“那就是天地本源，也是天地最為核心的力量，所有的規則也是從中誕生。”
　　“若想踏入武仙第三境，此物至關重要。”
　　“當初四域破碎，許多天地本源流失，據我所知，五方域有幾人運氣不錯，獲得過此物。”
　　即便不用袁天罡解釋，林芒與張三豐二人也看出了那光團的不凡。
　　三人快速踏入通道之內。
　　袁天罡笑道：“看來我們的運氣不錯，此地天地本源並不少。”
　　其實天地本源這東西，完全是多多益善。
　　不過他也沒想過獨吞，無論是張三豐，還是林芒都是身具大氣運的人。
　　這等人物壹個時代都出不了幾人，想殺他們，哪有那麽簡單。
　　四域破碎，流落在下界的本源不少，既然如今已經回到了下界，有的是時間尋找。
　　袁天罡向林芒道了壹聲謝，笑道：“兩位，雖然妳們暫時不需要，但此物也能讓妳們境界大進，對規則領悟更深。”
　　“這秘境壹開，天地本源便會開始消散，還是盡快煉化吧。”
　　袁天罡直接破碎空間通道，牽引來壹團天地本源，快速煉化。
　　短短片刻，他身上便爆發出壹股極為磅礴的氣勢。
　　見狀，林芒與張三豐也不再猶豫，快速煉化其本源。
　　其實林芒早就足以踏入武仙第二境了，不過因為防備袁天罡，所以壹直沒有突破。
　　他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天地本源，但煉化此物，總歸沒有壞處。
　　……
　　與此同時，在破碎的天崩之地深處，壹行人踏空而來。
　　其中壹人正是弘禪。
　　在其身後，則是壹眾大智禪寺的僧人。
　　至於另壹方人，則是劍山的獨孤敬羽壹行人。
　　在雙方達成合作後，沒有耽擱，找到地佩後，便趕來了這天崩之地。
　　不過為了防止走漏消息，所以雙方都沒有帶太多的人來，壹路上也極為低調。
　　大智禪寺也就只有弘禪，以及空玄和兩位至尊。
　　佛門獨占整個西域，有壹域資源供給，可謂是底蘊深厚。
　　不過這二人比起妙凈與悟法無疑差了許多，甚至都未入至尊榜。
　　劍山壹方，除了孤獨敬羽以外，隨行的還有劍山大長老李清安，以及數十位弟子，其中壹人是劍山此代劍子韓桀，名列至尊榜第六。
　　壹直來到天崩之地深處，眾人這才停了下來。
　　“阿彌陀佛。”
　　弘禪雙手合十，擡眸看著孤獨敬羽，平靜道：“孤獨施主，請吧！”
　　孤獨敬羽點了點頭，取出了壹枚玉佩，在這玉佩之上，隱隱勾勒出壹個“地”字。
　　見孤獨敬羽取出玉佩，弘禪手捏印決，周身浮現壹尊威勢浩瀚的佛影。
　　那宏大佛影壹掌如乾坤般落下，砸向前方破碎的空間。
　　幾乎瞬間，壹條空間通道被轟出，孤獨敬羽也催動力量，激發出了玉佩中的力量。
　　壹道天地之門虛影陡然浮現。
　　四周混亂的天地元氣呼嘯而來，湧現天地之門。
　　這壹刻，無論是弘禪，還是獨孤敬羽都是神色微動。
　　弘禪曾經本就從天地之門中飛升而至，對於這壹幕自然不陌生。
　　在見到天地之門的那壹刻，他就知道此法可行。
　　孤獨敬羽完全是震驚。
　　沒想到這小小的壹個玉佩，竟然有這麽大的作用。
　　孤獨敬羽臉上不由露出壹絲笑容。
　　這樣壹來，他們完全可以提前將門中弟子送下去，同時占據更多的主動權。
　　弘禪所想的可不僅僅如此。
　　弘禪悄然傳音壹旁的空玄：“下界必有天地本源，此乃妳的機緣，妳下界之後，務必留意我佛門優秀弟子。”
　　空玄微微頷首。
　　孤獨敬羽笑道：“弘禪大師，下了界，就得勞煩諸位多多照顧我劍山眾人了。”
　　雖然他也很想下去瞧瞧，但如今既然已經掌握了下界之法，也不急於壹時。
　　何況近來許多武仙頻頻闖入劍山，若他不在，勢必引人懷疑，他可不想因為下界，影響到劍山傳承。
　　關於下界的情況他雖然不知，但也能猜到壹二。
　　若是有武仙強者，弘禪這些人也就不會來到五方域。
　　壹位武仙，再加上至尊榜第六的韓桀足矣。
　　若非此次大智禪寺有武仙下界，他都不會讓壹位武仙離開，在他看來，完全沒有必要。
　　孤獨敬羽也不是什麽簡單之輩，弘禪此舉，讓他察覺到了些許異常。
　　這下界壹定有極為重要的事。
　　他也不懼弘禪不講信譽，如今玉佩在他手中，這主動權就在他的手上。
　　孤獨敬羽不下界，自然也不會讓弘禪下界。
　　雙方需要本就是壹個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