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京城的叛亂
大明:開局成為錦衣衛 by 三兩憂愁
2023-8-20 22:49
播州叛亂!
壹則八百裏加急的軍情奏報傳入京城。
在此次叛亂的背後,更有白蓮教參與。
播州土司楊萬龍麾下大軍壹路勢如破竹,連下數城。
待消息傳入京城時,楊萬龍已占據十余城,四川,貴州兩省更有多府淪陷。
壹時間,人心惶惶!
此次叛亂可謂是將朝廷打了個措手不及。
遼東李成梁剛剛平定土蠻與女真叛亂,遼東兵馬元氣大損。
而京營十萬兵馬,以及宣府,大同各地重鎮的兵馬全部調往了朝鮮戰場,至今未回。
剩余壹部分兵馬還得防備蒙古各部,駐守邊境重鎮。
東南沿海的倭寇尚未完全平定,仍有小股倭寇在沿海壹代肆虐,浙軍又遠在福建之地,只剩下壹些當地的衛所軍。
但各地衛所軍的戰鬥力實在很難恭維,否則也不會在短短數日間,就被楊應龍的軍隊接連攻占數城。
自消息傳入京城,瞬間引起京城的轟動。
經過內閣與壹眾朝堂官員的商議後,決定抽調四川,貴州,湖廣三省兵馬前往平叛。
至於京營兵馬,初了神機營與三千營離京外,五軍營並未離開。
京營負責著拱衛京城的重任,這已是所能抽調的極限。
本來此事應當是詢問林芒這位輔政大臣的,但如今林芒不在,所有的事便落在了內閣上。
與此同時,北鎮撫司也有兩千錦衣衛策馬離京,前往播州參與平定叛亂。
此次平叛主將,則是由福建總兵戚繼光擔任。
戚繼光畢竟是當朝名將,威望極高,何況如今的朝廷,也很難再找出合適的統兵大將。
當北鎮撫司錦衣衛離京的那壹刻,壹只只信鴿迅速振翅離京,飛向各地。
……
東南沿海,港口。
壹艘艘戰船從遠處的海面上緩緩行駛而來。
在港口四周,早已被南軍圍的水泄不通。
自三日前,這處港口便已停運,不允許任何船只停靠,就連港口四周,都不許百姓靠近。
夜幕下,
數十名錦衣衛整齊列隊,壹手扶著腰間的繡春刀,迎著海風站立,神情冷冽。
數息後,戰船緩緩靠岸。
壹眾錦衣衛從戰船上快速走下,然後迅速換了衣服,翻身躍上壹旁的烈馬,踏著夜色,悄然離開。
……
時間悄然而逝。
京城的上空,落下了第壹場雪。
這場大雪,比往年更早壹些。
街道上,已無多少行人。
只有壹些零零散散的江湖人背著刀劍,走向街邊開著的酒樓。
酒樓內,說書人訴說著武安侯的事跡。
堂下有人壹擲千金,有人嗤之以鼻,有人滿臉鄙夷。
壹旁的花樓內,無數世家子弟壹擲千金,只為搏花魁壹笑。
有文人墨客,在席間大罵著錦衣衛的兇殘無道,大聲斥責著武安侯的種種殘忍之舉。
街邊的乞丐披頭散發,跪在壹旁,雙目無神,感慨著世道的艱難,嘴裏大罵著官老爺們的貪婪。
這是京城的壹角,同樣是整個京城的縮影。
各個官員的府邸,今日大門緊閉,格外的安靜。
天色逐漸昏暗。
屋頂的積雪倒映著壹層淡淡的月光。
北鎮撫司,
嚴覺站在院中,扶刀而立。
他的肩膀,頭頂氈帽上落下了壹層純白的積雪。
只是他的目光中充斥著森寒的冷意。
嚴覺握著手中的密信,自語道:“忍了這麽久,終於動手了嗎?”
“嘭!”
遠方的天邊,壹朵煙花升空,照亮了壹角天空。
在煙花升起的壹瞬間,京城各地同時升騰起壹朵朵煙花。
沒過多久,京城各地便爆發出激烈的廝殺聲與刀劍碰撞之聲。
這股廝殺聲越來越近,逐漸向著皇宮迫近。
過了片刻,壹位渾身染血的錦衣衛沖進院中,滿臉惶恐道:“大人,城中有人造反,有許多江湖人,還有許多五城兵馬司的人。”
嚴覺擡眼看了他壹眼,身影壹動,原地迸發出壹聲轟鳴。
“鏘!”
清脆的拔刀聲驟起。
虛空中,壹抹白淡的刀光閃過,繡春刀徑直刺入了來人的心臟。
“噗嗤!”
前來報信的錦衣衛猛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盯著嚴覺,神情驚愕。
嚴覺隨手抽出繡春刀,摘下頭頂的氈帽,緩緩擦拭著刀身上的血跡,冷冷道:“我北鎮撫司可沒有妳這等懦弱之輩。”
隨即看向院外,冷聲道:“都出來吧,不用藏了。”
他已將真正的心腹調入皇宮,這個時候怎麽可能有人來報信。
話音壹落,從院外沖進來上百人,都是壹副江湖人的打扮。
這些人的實力都不弱,其中有數人更有宗師境的實力。
為首壹個中年男子手持兩柄短刀,盯著嚴覺,冷冷的質問道:“其他人呢?”
從他們殺入北鎮撫司,便沒見到多少人。
這讓眾人很是疑惑。
就算錦衣衛抽調了壹部分人離京,也不該空無壹人才對。
嚴覺看了眾人壹眼,身影壹動,踏步迎了上去。
如今的嚴覺已至六境宗師,又修煉了諸多少林武學,實力早已非比尋常。
猛然壹掌落下。
恐怖的天地元氣席卷而至,匯聚出壹道磅礴的掌印。
——大慈大悲掌!
璀璨的金色掌印散發著如嶽的氣勢。
感受著這壹掌的威勢,站在院中的眾人神色大驚。
“快躲!”
壹人連忙大吼,滿臉驚怒。
轟!
恐怖的壹掌落在院中,頓時鮮血迸濺,碎石紛飛。
七八人被這壹掌拍的身體破碎。
在落地的瞬間,嚴覺再次壹步踏下,忽地前行,橫跨出五六丈,揮刀斬向四周眾人。
“噗嗤!”
“噗嗤!”
刀光閃爍!
僅僅半柱香的時間,數百人便被屠戮壹空。
院中橫七豎八的躺著壹地屍體。
嚴覺隨手丟下染血的氈帽,施展武當梯雲縱,身影提縱而起,快速向著皇宮沖去。
……
當第壹枚信號彈在天空炸響的那壹刻,便意味著京城這場蓄謀已久的叛亂開始了。
其實若非林芒威名太甚,這場叛亂在兩月以前就該開始了。
足足等了兩個月,甚至不惜聯絡白蓮教,引動播州叛亂,就是因為對於林芒的恐懼。
哪怕天下都在傳,武安侯已死,但這些懷有二心的人心中還是懼怕。
叛軍迅速控制了京城四門。
南北二門根本沒有什麽明顯的抵抗,唯有西城門爆發了慘烈的戰鬥。
在控制住四地城門後,京營七萬兵馬直接殺入城中,除了留下少部分人控制城門外,五萬兵馬直撲皇宮。
夜色下,街道各處都是此起彼伏的喊殺聲。
壹具具屍體倒在血泊之中。
“駕!”
“駕!”
街道上,數千騎兵極速奔行,迸發出雷鳴般的巨響。
大雪飛濺!
鄭承憲壹手持劍,壹手拽著韁繩,領著壹眾高手直撲皇宮。
寒風凜冽!
雖然天氣格外寒冷,但他的心中卻是壹片火熱。
從今以後,這大明的天下,將由他說了算。
任何壹個人,對於那九五至尊的寶位,心中都會有所覬覦。
鄭承憲也不例外。
只是他很清楚,他若真敢這麽做,他就是第壹個被討伐的對象。
不過只要他的那位外孫登上龍椅,以後如何,還不是由他們鄭家說了算。
曾經太後的外戚能被封為武清侯,他當壹個侯爺不過份吧?
只要能獲得壹個世襲罔替的侯爵之位,鄭家將取代李家在外戚壹脈中的地位。
他知道,許多文官與他們合作,只是想借此除去錦衣衛與東西二廠。
尤其是錦衣衛。
只要錦衣衛存在壹天,他們便得終日生活在惶恐之中。
連同床共枕之人,都有可能是錦衣衛的暗探,這樣的情況是任何人都無法忍受的。
如今的大明天子是嫡長子,那群維護宗法禮制的家夥,是絕不會讓皇帝有事的。
但事情到這壹步,可就由不得他們了。
只要新皇壹死,他們就只能擁立他的外孫登基。
懷著這樣的心思,鄭承憲狠狠揮動手中馬鞭,喝道:“所有人,加快速度!”
叛軍壹路來到朱雀門前。
但如今皇城大門緊閉,上面站滿了手持弓弩的金吾衛士兵。
而在城門下,已經匯聚著上萬人,赫然是京營士兵。
在最前方,則是壹身甲胄的朱應傀。
鄭承憲皺了皺眉,策馬上前,沈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按照計劃,朱應傀此時應當奪下了朱雀門。
朱應傀神色陰沈,手中的刀仍在滴著血,冷聲道:“失算了。”
“這群家夥反應很快,我慢了壹步。”
就在此時,城墻上多了壹位身著金甲,面容剛毅的男子。
“鄭承憲,妳想做什麽?”
趙元靖臉色陰沈,盯著下方,冷喝道:“帶兵擅闖皇城,妳可知這是誅九罪的大罪!”
鄭承憲冷冷道:“趙指揮使,識時務物者為俊傑,打開城門吧!”
“這城門妳守不住的!”
趙元靖目光微沈。
站在此地,能夠看見大半的京城景象。
各地都是烽煙四起。
在這朱雀門下,至少有壹萬多人,其中有許多都是京營的軍士,絕非烏合之眾。
整個金吾衛滿打滿算,也就四千多人。
就算有城墻之利,也守不了多久。
“大人,我們要怎麽辦?”
在趙元靖身後,壹名副將走上前,低聲詢問。
“怎麽辦?”
趙元靖臉色難看,怒罵道:“妳問老子,老子問誰?”
說話間,拔出腰間的佩刀,怒喝道:“死守!”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今日就是死在這城頭,也絕不能讓叛軍入城!”
“誰敢後退,老子壹刀砍了他!”
鄭承憲拽動著韁繩,冷聲勸道:“趙指揮使,莫非妳想讓妳麾下的人,陪著妳壹同送命嗎?”
“呸!”趙元靖怒罵道:“真以為老子和妳們這群亂臣賊子壹樣。”
“壹群卑賤的老鼠,以前武安侯在時,怎麽不敢闖宮?”
“沒時間耽擱了。”朱應傀看向鄭承憲,沈聲道:“遲則生變,必須盡快控制住皇城。”
“雖然皇宮二十四衛有幾衛願意配合我們,但畢竟勢單力薄,我們還是得盡快攻進去。”
雖然他們此次的計劃萬無壹失,但他不想再耽擱下去了。
時間越久,越容易出意義,他們幹的可是誅九族的事。
鄭承憲眼中閃過壹絲狠色,冷冷道:“攻城!!”
他本想不費壹兵壹卒就拿下皇城,如今看來,只能強攻了。
“殺!!”
數千士兵沖殺上前。
壹時間,密密麻麻的弩箭從皇城上方拋射而下。
箭雨如瀑!
壹些江湖人試圖翻躍城墻,但迎接他們的是壹根根破城弩的弩箭。
壹位天罡境武者猝不及防,直接被弩箭洞穿胸口,帶著倒飛向遠處。
與此同時,人群中,壹位獨眼劍客隨手壹劍斬出無數劍氣。
壹道道劍氣釋放出去。
劍光如潮!
守衛在城墻上的士兵哀嚎著倒下。
廝殺慘烈!
溫熱的鮮血融化了地面上的積雪,又結出壹層層薄薄的冰晶。
鄭承憲這段時間聯絡了不少的江湖宗門。
除了壹些江湖小派外,其中還有壹些江湖大派,甚至是名列江湖六幫中的金錢幫,七劍的點蒼劍派,嵩山劍派,八門的蜀中唐門,長歌門,九家中的嶺南溫家,漠北林家,神盜伊家。
江湖各派對於覆滅錦衣衛,可謂是極其上心,此次入京,都派出了精銳弟子。
沒多過久,守衛朱雀門的金吾衛便損失慘重。
趙元靖紅著眼,整個人都有些瘋狂。
就在此時,皇宮內陡然響起壹聲鐘鳴。
“當!”
“當!”
巨鐘連續響了三下。
聽見這鐘聲,所有人都是壹楞。
主要這鐘聲來得太過突兀。
遠處,壹名錦衣衛飛速奔上城墻,冷喝道:“傳南鎮撫司嚴大人命令,打開朱雀門,放叛軍入宮。”
“所有金吾衛前往奉天殿!”
“什麽!?”
趙元靖雙目壹瞪,渾身散發著凜然的煞氣,咆哮道:“妳們是瘋了嗎?”
“老子死了這麽多弟兄,妳告訴我打開城門?”
“這是什麽狗屁命令!”
趙元靖鼻息粗重,宛如壹頭處在發狂邊緣的野獸。
若不是認出了來人的身份,他定然壹刀砍了他。
壹個南鎮撫司鎮撫使,憑什麽命令他?
來人卻是絲毫不理會暴怒的趙元靖,面容冰冷,冷冷道:“趙指揮使,妳只需聽令行事即可。”
“但違令者,以謀反罪論處!”
這名錦衣衛百戶冷冷的丟下話語,轉身扶刀離開。
四周眾人面面相覷,然後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趙元靖。
趙元靖看了眼城外,壹拳砸在城跺上,怒罵道:“賊子!”
“所有人,撤!”
趙元靖憤怒的下達了命令。
其實他心裏很清楚,這朱雀門必然是守不住了。
如今只希望那群錦衣衛有計劃吧。
大不了就在奉天殿死戰,老子也算為國盡忠了。
如此想著,趙元靖吩咐壹眾副將帶兵撤離,撤往奉天殿。
看著金吾衛撤離,城外的鄭承憲與朱應傀都是壹楞,滿臉不解。
朱應傀眉頭微皺,疑惑道:“這家夥怎麽突然撤了?”
“轟!”
隨著金吾衛撤離,城門也被撞開,城外的大軍開始湧向皇城之內。
鄭承憲望著前方的宮城,目露瘋狂:“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先殺進去再說。”
“這麽多人,堆也能堆死他們了。”
說著,揮刀,策馬沖入城中。
大軍殺入了皇宮。
……
此時,在皇城各處廝殺眾多禁軍也得到了錦衣衛的命令,紛紛向著奉天殿撤離。
皇宮內激烈的廝殺聲也逐漸平息。
奉天殿前,
嚴覺持刀而立,在他的身後,則是壹眾錦衣衛,滿臉的肅殺之氣,眼神淩冽。
不同於撤離而來的親衛,滿臉的驚慌,這些錦衣衛臉上有的只是冷漠與平靜。
壹眾錦衣衛提刀斜指地面,鮮血順著刀鋒緩緩滴落。
無形的氣勢席卷四周。
就是這副平靜與從容,令這些原本抱著滿腔怒火的禁軍忽然沈默了。
許多人本想質問嚴覺,但是當他們來到奉天殿前的那壹刻,卻突然發現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錦衣衛的情況並不好。
壹旁的空地上,整整齊齊擺放著數百具屍體。
錦衣衛保護著皇帝,而皇帝是叛軍最想控制的對象。
兩千錦衣衛攔下了整個府軍前衛近五千人。
最終,府君前衛在丟下三千多具屍體後,才不得不暫時退走。
趙元靖看了眼遠處的屍體,暼了嚴覺壹眼,冷哼壹聲,沒再多說什麽。
漸漸地,匯聚於此的禁軍越來越多,但都是損失慘重。
此時,
奉天殿內,
新皇朱常洛坐在龍椅上,滿臉忐忑,目光時不時望向殿外,額頭兩側流下些許的汗珠。
壹雙白皙的手搭在膝蓋上,緊緊的攥在壹起,掌心溢出許多汗珠。
今日的壹幕,讓他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張公公,妳說他們真的能成功嗎?”
朱常洛的臉色略微有些泛白,扭頭看向侍奉在壹旁的壹位老太監。
此人是當初朱常洛宮中的太監,張誠,負責照顧朱常洛的飲食起居。
朱常洛登基後,這位侍奉在他身邊的太監,地位自然水掌船高,壹躍成為司禮監提督。
張誠微微壹笑,輕聲安慰道:“陛下放心吧,翟大人他們定能撥亂反正的。”
“陛下,您是大明的天子,如何能夠被錦衣衛操控。”
“他們分明就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懷有二心。”
若是尋常太監,說此話必然是重罪,但張誠與朱常洛關系非比尋常,自然沒有這個忌諱。
何況這也不是張誠第壹次說了。
張誠看向殿外,目中閃過壹絲冷意。
如今的司禮監,早已是名存實亡,若想恢復曾經司禮監的權柄,就只有除去錦衣衛。
他心中很清楚。
自己的壹切都來自於身邊的陛下。
只要讓能陛下重新掌權,他作為陛下最信任的人,必能執掌整個司禮監。
所以,在那些人找上自己時,他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
朱常洛沈默了。
他永遠忘不了當日奉天殿上的那壹幕。
武安侯上殿之時,那種睥睨天下的威勢。
他是大明的天子,從他登基的那壹刻,身邊的所有人都在告訴他,自己是大明的天子,是這個天下最有權勢的人。
但那壹日,他忽然明白,這個天下最有權勢的人,究竟是誰。
武安侯!
這些本該是他的天子親軍,心中卻只有那位武安侯。
他不明白,父皇明明不喜歡自己,為什麽要將皇位傳給他。
對於父皇,他的印象其實並不深,壹年都見不了幾次,可他能感覺到。自己那位父皇其實很討厭自己。
每次看見自己時,眼中都帶著壹絲厭惡。
朱常洛深吸了口氣,擡頭看向殿外,眼中多了絲期待。
只要能除去這些錦衣衛,他就是真正的大明天子了吧?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壹聲大喝。
“嚴覺,妳們還不束手就擒嗎?”
奉天殿前,壹眾江湖人與京營士兵沖殺了進來。
朱應傀幾人策馬奔行在最前方。
看著近在咫尺的奉天殿,朱應傀越發意氣風發。
曾經武安侯騎著貔貅來到了這奉天殿,雖然沒有了貔貅,但他今日騎馬來到這奉天殿前,整個天下又有幾人?
鄭承憲壹拽韁繩,看著殿前的眾人,冷聲道:“怎麽,還打算背水壹戰嗎?”
“爾等篡權弄政,今日我等就要替陛下除去妳們這些亂臣賊子!”
嚴覺面無表情,目光緩緩掃過眾人,發出壹聲嗤笑。
“妳們這些蠢貨,終於冒頭了啊!”
嚴覺的臉上並無多少擔憂,反而格外平靜,淡淡道:“侯爺可還沒死呢!”
話音壹落,場中眾人當即壹驚。
這話是什麽意思?
所有人下意識的瞪大了雙眼,驚疑不定的看著嚴覺
朱應傀臉色微變,但仿佛像是想到了什麽,冷笑道:“嚴覺,妳這空誠計就不用唱了。”
“武安侯他今日若是能出現,本官將這地磚吞了。”
朱應傀冷冷壹笑,冷聲道:“本官知道,這皇宮建有法陣,能夠讓人獲得陸地真仙的力量。”
“只可惜,這陣法妳們操控不了。”
說著,自懷中取出壹塊龍型玉佩。
嚴覺臉色冷了幾分,若有所思的回頭暼了眼奉天殿。
就在這時,天地之間壹股恐怖的力量陡然降臨。
眾人心中壹沈,呼吸仿佛凝滯,感受到了壹股極大的壓力。
朱應傀手中的玉佩被壹股玄妙的力量所攝,化為壹抹流光,飛向遠處。
“玉佩!!”
朱應傀瞳孔猛的壹縮,驚呼出聲。
眾人下意識的轉頭望去。
壹側的宮道上,壹襲道袍的孫恩緩緩邁步走來,舉著酒葫蘆引了壹口,輕笑道:“這東西,還是讓我保管吧。”
鄭承憲驚道:“快!將玉佩搶回來!”
這才是他們的底氣。
無論錦衣衛有著何種手段,只要玉佩在手,在這皇宮之內,他們將立於不敗之地。
此時還是他從他女兒口中得知的。
為了將這玉佩弄出來,他們花費了極大的代價。
壹眾江湖人當即殺了出去,其中許多人更是有著宗師境的力量。
孫恩輕笑壹聲,輕描淡寫的拍出壹掌。
猛烈的掌風呼嘯而至!
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這壹掌,覆蓋整個皇宮。
眾人還未臨近,身體便在半空中炸裂。
血雨飛濺!
靜……
場中瞬間陷入寂靜之中。
孫恩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很滿意的笑了笑。
這壹掌……過癮啊!
這天下,將再添壹位陸地真仙!
他整個人像是融入了這片天地,明明近在眼前,但眾人卻絲毫感受不到他的氣息。
這壹刻,跟隨在朱應傀身後的幾個老者臉色微變,驚疑不定道:“這股力量……”
幾人相視壹眼,仿佛是想到了什麽,驚恐道:“陸地真仙!!”
這幾人都有著大宗師的力量,壹直在閉關潛修。
剎那間,場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氣之聲。
陸地真仙!
這幾個字的份量在如今意味著什麽,眾人再清楚不過。
眾人徹底慌了。
鄭承憲臉色壹白,踉蹌著倒退了幾步,渾身劇烈顫抖,冷汗從臉上流下。
“完……完了。”
他的目光暼向嚴覺,這壹刻,方才明白嚴覺剛才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妳們還真是夠狠啊!”
鄭承憲壹字壹句道。
為了引出他們,竟然不惜下了如此大的壹盤棋。
在這場動亂中,可死了不少的人。
陡然間,壹道充滿了魅惑之音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倒是沒想到,這世間竟又出了壹位通天境。”
隨著話音落下,遠處天邊緩緩走來壹道人影,周身散發著聖潔的白光。
原本滿臉笑意的孫恩目光微沈,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多了壹絲凝重。
“白蓮教!?”
孫恩看見了女人裙擺上繡著的白色蓮花。
但白蓮教什麽時候出現陸地真仙般的人物了?
該死!
白蓮聖母踏空而立,俯瞰著下方,淡淡道:“朱大人,若是本座替妳解決這些人,不知妳該如何感謝本座?”
她前來京城,本不是為了此事,而是想尋找皇宮中的珍貴武學秘籍。
沒想到還會有意外的收獲。
剛剛跌入深淵的朱應傀臉上浮現壹抹喜色,驚喜道:“只要妳能殺了他們,任何條件,妳都可以提。”
鄭承憲露出劫後余生的表情,看著嚴覺,大笑道:“嚴覺,今日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妳放心,本都督會給妳壹個全屍的。”
無論這人究竟是誰,此時他們已經別無選擇。
但既然有所求,就說明他們有合作的可能。
白蓮聖母微微頷首,嫵媚的眼神看向孫恩,輕笑道:“放棄吧。”
“妳不是本座的對手,若妳願意加入我教,本座可免妳壹死。”
孫恩冷哼壹聲,笑道:“我殺的白蓮教的人不少了,還從未殺過通天境呢!”
話音壹落,手中多了壹柄劍,閃身殺向白蓮聖母。
恐怖的劍氣遍布虛空。
無盡劍氣咆哮,向著白蓮聖母沖去。
白蓮聖母臉上的笑容不改,輕聲道:“真是可惜了。”
話音落下,白蓮聖母周身頓時綻放出壹朵朵璀璨白蓮,將其襯托的極其非凡。
壹朵朵蓮花中神韻迸發,融入虛空,與劍氣碰撞。
白蓮聖母的眼中更是浮現壹道漩渦,引動孫恩的心神。
白蓮教最擅長的便是精神秘術,白蓮聖母繼承了無生老母的部分元神印記,自然獲得了部分精神秘法。
孫恩雖然已至通天境,但與白蓮聖母這位通天二境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孫恩的心神逐漸沈入了白蓮聖母幻境之中。
神光湧現,壹個個神女在天空中起舞,散發著聖潔祥和的氣息,但這壹切之中卻是透露著虛假的繁榮。
就在這壹瞬間,白蓮聖母神秘壹笑,壹步踏出,壹掌向著孫恩狠狠拍下。
眨眼間,已至孫恩身前。
殺機畢現!
掌風淩冽!
但在這壹瞬間,破空聲驟起!
白蓮聖母臉色微變,臉上露出驚色。
不好!
這個念頭剛起,原地留下壹朵白蓮,緩緩破滅,身影重新出現在遠處。
沒有絲毫猶豫,白蓮聖母直接向著遠處遁去。
這壹幕看的眾人瞠目結舌。
許多人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究竟是什麽情況,竟能讓壹位陸地真仙逃遁?
天地間,壹道極其冰冷的聲音緩緩傳來。
白蓮聖母悶哼壹聲,像是撞在了壹面無形的墻壁之上,整個人從天空跌落,砸入地面。
“轟!”
碎石飛濺!
堅硬的青石地板當場碎裂。
白蓮聖母掙紮著起身,口吐鮮血,目光死死的盯著遠處的天邊。
“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當這裏是什麽地方?”
漫天大雪凝滯!
壹朵朵雪花詭異的靜止在了半空中。
星光璀璨的夜空下,壹道身著黑袍的身影向著此地緩緩走來。
他的腳下踏著虛空,閑庭信步。
漆黑的雲層,在這壹刻仿佛渲染上了壹層太陽的真火。
當那道身影淩空懸浮於奉天殿上空之時,所有人感受到了壹股徹骨的寒冷。
寒氣從腳底直沖腦海!
恐懼席卷全場。
“武安侯!!”
壹個叛亂的將領眼神直直的盯著天空,驚恐出聲。
在這死寂之中,數萬人的表情無不是豁然大變。
震驚之中,帶著恐懼,恐懼之中又帶著壹絲無法遏制的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