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重返事發現場

　　我通知了雜毛小道，當晚就整理行李，轉了另外壹家酒店。
　　而之前這家XX酒店給我的優惠則是免了我的房錢，並且由值班經理及主管壹起，誠心向我道歉——他們怕我去網上亂說。
　　第二早上，雜毛小道神采奕奕地聯系了我，又問要不要去野驢島看壹下稀奇？我心中也牽掛著這件事情，於是說同去。我們兩個在口岸附近的華潤廣場匯合後，驅車前往野驢島。車行不遠，大概四十多分鐘，我們過了橋，來到島上。這島不大，很快來到植物園附近。然而前方有穿制服的人在執行封路，不準人過去。
　　這裏隔著二十多米，路口壹堆人。
　　無奈，我們只有下車，聽到眾多好事者在那裏論是非。我越過去，準備走，被警察攔住，說不能走了。我問為什麽，他說前面昨天淩晨發生了爆炸案，正在調查，閑雜人等趕緊走開。我無奈，和雜毛小道折回來，問那些伸長了脖子的人們，怎麽回事。
　　壹個四肢短小、通紅酒糟鼻的中年人笑了，他悄悄地說：“那些警察哄鬼呢，告訴妳也無妨，前天這裏發生了壹起UFO事件，天上有紅色雲彩出現，十米長的漩渦在半空中停歇了幾分鐘呢，被人拍到了……”
　　另外壹個人立即打斷他，說屁啦，他就是這附近的人，是這裏的植物園出問題了，他們這裏以前就經常鬧鬼的，前天、啊，是昨天淩晨的時候，平地響起壹聲驚雷，然後地上冒出好多陶罐子，裏面全部裝著小孩子的骨骸，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呢，這陰雷壹響，無數的小鬼鬼魂就爬出地裏來，然後找胡金榮那個家夥索命呢……
　　另外又有壹個人反駁，說植物園裏面，玻璃罩房裏面養了壹顆妖樹，專門吸食血肉靈魂為生。這妖樹開的花直徑都足足有壹米五，長得又妖艷又香，是蘭花壹樣的誘人香味，這妖樹，每吃十個人的血肉靈魂，就開壹朵花，壹年開壹朵，開了十年之後，會結壹個果實，先是綠色，而後才會從綠到褐紅，再熟成滴血的赤紅，這壹過程又要十年。這果實，就是世間珍品呢，相聞能夠延年益壽、白骨生肉，起死回生呢！
　　真真地堪比人參果！
　　壹堆人唧唧喳喳的議論，好不熱鬧。
　　這時，壹列車隊行了過來，打頭的是壹輛行政級別的高級轎車奔馳S600。那車隊停到了這裏，門打開，下來壹群人，為首的壹個，灰白頭發，西裝革履，氣度儼然，旁邊立刻有人迎上前面，在跟警察交涉些什麽。然後我看見壹個瘦小的男孩子靜靜地站在不遠的地方。
　　他不高，身體瘦弱，跟旁邊那群膀大腰圓的黑衣西裝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只有壹米六。
　　然後，他轉頭頭來，看到了我，以及我身邊這個穿著青色道袍的雜毛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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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壹個少年，年紀不超過十七歲，瞳孔呈淡藍色，輪廓偏西方，應該是個混血兒。
　　他看過來的眼神裏面，有壹種淡淡的憂傷，是逆流成河的悲傷。我與他對上，只是覺得，這是壹個從偶像劇和漫畫裏走出來的人，跟我這種凡夫俗子有著本質的區別。他看著我，我便看著他，四目相對，過了壹會兒，他笑了，居然走過來跟我們打招呼：“妳好，我叫做加藤原三，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旁邊的人紛紛驚呼，喲，日本人哦！——在2010年釣魚島之爭前，很多普通國人對日本人還是有些好奇和友好的。
　　我點了點頭，卻沒說話。雜毛小道也是，斜著眼看他。
　　他沒在意，嘰裏咕嚕說了壹堆話，我們只是禮貌點頭，也不講姓名。過了壹會兒，那邊有人來叫他，他禮貌的鞠躬離開。我們兩個到了人少的地方，雜毛小道問我哪天夜闖植物園的，是不是他？我說是的，看著柔柔弱弱跟個女孩子壹樣，但是心狠手辣起來，勝過很多人。
　　我仍然記得穿著壹身黑衣的加藤原二，用槍逼著植物園那個壯漢進玻璃罩房去拿赤紅果子，然後又用噴霧罐把壯漢噴灑得幾近融化，眼睛都不會帶眨壹下。我本以為他昨天淩晨死掉了，或者被警察給逮起來了，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又活生生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他坐著豪華汽車，跟著壹批趾高氣揚的日本人壹起過來。
　　壹個西裝革履、皮鞋颯亮的眼鏡男在跟設警戒線的警察交涉，他的語氣比較激動，不斷地說加藤先生怎麽怎麽牛逼，讓他們趕緊讓開路，他們要進去找這家植物園的主人完成壹樁價值上百萬的交易。警察顯得很為難，在解釋，後面有壹個年輕的在打電話請示上峰。
　　正在這時，又來了壹輛奧迪。
　　車停，下來三個人，穿著普通，容貌普通，比較特別的是第三個下車的，他也是留著長發，打了壹個發髻，跟我身邊的這個雜毛小道幾乎壹模壹樣。我轉過頭來招呼他，沒想到這老蕭居然不聲不響地溜到了人群中去，找了壹會才發現他。
　　他貓著腰，鬼鬼祟祟的。
　　我走過去問他這是為毛？遇到仇家了啊？
　　他搖頭，把右手食之放在嘴唇上，然後噓，讓我不要作聲，我被他鬼鬼祟祟的樣子弄笑了，說妳偷雞了呢？他搖頭，說碰到壹個熟人，有過節，不好出面。我望著那個挽發髻的男子正朝著日本人走去，說哦，看這打扮，那是妳師兄還是師弟吧，混得不錯啊？
　　蕭克明嘴往旁邊撇了壹下，很不屑，說狗屁，就壹師侄而已。
　　我肅然起敬，說妳真能吹牛逼。
　　後面來的三個人確實很牛，找在場的警察問詢了壹下，為首的壹個矮個男人把手中的證件亮了出來，然後幾個警察立刻就高舉右手，敬了壹個標準的禮。然後那個男人就義正言辭地對這夥日本人（含翻譯）講了幾句話，神情威嚴，日本人便悻悻地撤離。我認識的那個申警官和兩個警銜比他還高的男人跑了過來，熱情地拉著三人壹陣寒暄。
　　幾個人熱情地拉著手聊了幾句，然後就往植物園裏面去了。
　　奔馳往回走，停到了我和蕭景銘面前，然後那個精英打扮的翻譯跳下來，走到我面前，說陸桑、蕭桑，我們的加藤社長有事請找妳們，能不能找個清靜的地方聊壹聊？我心中壹驚，為何？按理說，此時此地我和老蕭就是個打醬油的角色，這個家夥壹口就叫出了我和他的姓，顯然對我們已經有了壹番認識。
　　難怪那個日本小子還跑過來跟我們寒暄。
　　可是，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壹夥人啊？
　　雖然我知道，這壹夥人，裏面定然有哄擡十年還魂草市價的那個日本人，也有昨天淩晨盜取“妖樹”果實的日本小子，但是，我們真的就沒有打過照面。僅僅就翻譯這壹句話，我就有壹種被曝光的感覺，好像沒穿衣服出門壹樣，被人看個通透。
　　這人有些盛氣淩人，我本來不想答應，然而旁邊的蕭克明卻果斷地答話：“陪聊可以，按分鐘收費，壹分鐘10塊錢，價錢公道，童叟無欺，兩人打八折。”翻譯明顯楞了壹下，扶了扶眼鏡，說蕭先生妳沒開玩笑吧？蕭克明聳了聳肩，說大家都很忙，咨詢費什麽的，自然還是要有的——哦……
　　他頓了壹頓，補充了壹下，是美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