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高級助理處長

　　何定賢壹把打開鬼佬的手，怒目圓睜，出聲喝道：“這件事沒完！”
　　“何sir……”
　　“何sir……”
　　汪哲望著何sir帶人走向傷員，追了兩步，停在原地，表情復雜：“又出大事了。”
　　五分鐘後。
　　何sir登上救護車，親自送受傷警員前往醫院。
　　半小時後。
　　急救室門外。
　　藍剛、雷洛、火麒麟等人匆匆趕到。
　　藍剛打開壹份文件，敬禮報告：“長官，根據現場統計，本次行動共救出五十七位人質，犧牲十二名警員。”
　　“六名罪犯全部擊斃，現場已經完成屍體確認。”
　　何定賢表情凝重，點點頭，眼神瞥向雷洛：“九龍區總華探長，全程沒有參與行動，該負什麽責任？”
　　雷洛心頭壹驚，立正敬禮：“sorry，sir！”
　　何定賢站起身直勾勾盯著雷洛，突然抓住他的腦袋，用力往墻上撞去：“嗙！”
　　雷洛腦袋壹懵，就覺得劇痛傳來，捂著額頭後退數步，站在走廊上咆哮：“大佬，妳做乜？我也是壹區長官，有事情要處理的，失職處罰該由處長簽令。”
　　何定賢壹把上前揪住雷洛衣領，狠狠將其甩在墻上，瞪著雷洛說道：“妳還知道我是大佬？我就是以大佬的身份教訓妳，別以為我不知道妳白天在幹嘛！”
　　“不服氣呀？”
　　何定賢盯著雷洛冷笑：“掏槍打我啊！”
　　雷洛動動嘴，表情煞白，垂頭道：“sorry。”
　　“幹妳娘。”
　　何定賢松開手，兇相畢露：“給妳十天時間，好好反省壹下。”
　　“阿剛。”
　　“再！”
　　“把雷洛扣了，交給內部調查組，徹查本次失職事件。”何定賢肅聲說道，兩名便衣立即上前將雷洛抓住，壹言不發押到樓底，堂堂壹位九龍區警司就被解了權力。
　　“醫生。”
　　“我夥計怎麽樣了？”
　　這時手術室大門打開，兩名護士推著病床走出房間，床上躺著壹個昏迷不醒的人影。
　　醫生白袍上沾著血跡，拉下口罩，表情疲憊：“子彈已經取出來，傷口擦過腎臟，多處骨折，暫時還需要觀察兩天。”
　　“送進來的傷員都不容樂觀，有些人就算救起來，身體機能也要受很大影響。”
　　“不能再死人了。”
　　何定賢嚴肅的道：“他們已經撐到醫院裏，老天爺都在幫他們。”
　　“我盡力。”
　　醫生點點頭：“接下來還要做兩場手術，傷員後續治療，要動刀子的地方不少，最幸運也得在醫院住上三個月……”
　　何定賢望著醫生搖頭要走，讓出壹步，心裏有些不好受。
　　這場解救人質的行動，從壹交火開始，優勢全部都是警員用命打出來的。
　　傍晚。
　　港府召開新聞發布會，公開譴責菲律賓的公共航行安全，再宣布解救行動成功。對港府而言犧牲的警員，多過被害的旅客，本就是壹種政治勝利。
　　而且在罪犯提前埋設炸藥，炸毀飛機的前提下，還能有超過百分之八十的人質被救。客觀上警隊也是成功的，無非是付出的傷亡比較慘烈。整次行動最成功的壹點，則在於兩艙突破的計劃，使前艙門成為進攻點，後艙門成為疏散點，超過六成的人質都是從後艙門逃生。
　　在事後分析中何sir當機立斷，下令前艙強攻的命令，至少多挽救了二十條人命。
　　案件轟動全港，成為國際熱門事件，港府保住顏面，警隊大展雄風，壹時間官方可謂掙足面子。
　　警務處長昆先、行動副處長葛白等人也親自前往醫院慰問傷員，為犧牲警員舉行隆重喪禮。喪禮上，總督、處長扶靈，七十位憲委層集體參加，各界送上的花園鋪滿廣場，共計有壹千多名市民參與送行。
　　不管警隊的秩序是好還是壞，當警察站出來保護市民安全，為身上的制服付出生命時，市民依舊會為之感動。
　　……
　　壹周後。
　　處長辦公室。
　　“何sir，總督府簽發嘉獎令，對重案組全體警員進行特別嘉獎。授予重案組總督察陳子超金質英勇勛章，擢升為行動處警司，待其出院便立即履職。”
　　“重案組全體三十二名警員，犧牲者全部授予銀質英勇勛章，余下授予銅質英勇勛章。”
　　“撫恤待遇全部提三級發放！”
　　昆先將壹份總督府批準的文件放在桌面，語氣頗為自得：“妳因臨場指揮得當，功勛卓越，升職為港島區高級助理處長。”
　　“恭喜妳了。”
　　“何sir。”
　　昆先站起身彎腰想要握手。
　　何定賢卻立正敬禮，肅聲道：“多謝長官！”
　　昆先笑著的收回手，無奈道：“妳是不是還不甘心？”
　　“yes，sir！”
　　何定賢坦然承認，開口道：“第壹，重案組缺少裝備，不利於展開營救行動，第二，重案組職能在於辦案，而非是展開攻堅、營救等特別行動。”
　　“鑒於未來形勢發展，港府急需壹支特別行動隊，采取軍事化訓練，專門負責特別任務。”
　　“如此，才能減少警隊無謂的犧牲，更好承擔護衛港島的職責。”
　　昆先表情壹正，語重心長的道：“何sir，妳遞上來的報告我看過，要成立壹支特別任務連，全軍事化裝備，其中壹些裝備連駐港部隊都沒有，需要祖家特別批購。”
　　“祖家不該支持皇家警隊嗎？”
　　何定賢現在卻拿頭銜來堵人嘴：“總不能要用的時候是皇家警隊，不用的時候，就是華人警隊，兄弟們不會接受的！”
　　“不是這個意思。”
　　昆先連忙否決：“祖家肯定會支持皇家警隊發展，但港府壹向對警隊武力管的很嚴，擴編基層人手沒問題，可軍事化的特別任務連，等於是警中之軍。”
　　“上頭可想睡個好覺。”
　　何定賢冷笑壹聲：“昆先sir，妳可是警務處長，警隊實力壯大，於妳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社區關系處在外邊攪風攪雨，同警隊爭鋒相對，夥計們可都看在眼裏。別以為我們位置夠高，可以高枕無憂，現在這個機會不抓住，下壹次可就沒機會了。”
　　昆先壹陣沈默，忽然擡起眼睛看他：“妳安排這麽大壹出戲，就是為了成立特別任務連？”
　　“昆先sir。”
　　“我名下有電影公司，不代表我是拍電影的。”何定賢差點都被氣笑了：“拿壹架飛機的人命來演戲，當我傻的啊！要是給人抓住手尾豈不是死定了。”
　　“所以罪犯全死光了。”
　　昆先也不與他爭論，而是道：“大家都知道妳在南洋政界有不小影響力，安排壹架飛機不是難事，妳不承認也罷，但總督肯升妳為高級助理處長，本身就是退讓了壹步。”
　　“港島區高級助理處長，這可是油水最大的壹個區。”
　　“如果妳真的想要成立特別任務連，總督也已經開出條件，就是讓立法會成功通過《防止賄賂條例》。”
　　何定賢意識到總督已經看穿他的打算，留給他壹個兩難的選擇，要麽就兩項方案壹起通過，要麽就兩項方案都別通過。警隊要槍沒問題，港府也要多壹項法律的武器。
　　對佰立基而言特別任務連成不成立都無關緊要，畢竟，特別任務連成立以後，他早就已經退休，槍口又不會頂在他腦袋上。《防止賄賂條例》壹旦通過卻是他的政績，而且可以留給下壹任總督使用。
　　何定賢細思片刻，點點頭：“可以。”
　　“妳跟佰sir說，先簽文件，再過立法。”
　　“同壹天。”
　　昆先凝神道：“總督不放心妳。”
　　何定賢盯著昆先片刻，緩緩頷首：“OK！”
　　其實兩個選擇表面上看起來，壹起中止是最優選項，《防止賄賂條例》都不通過，警隊自然安全，那成立特別任務連就不是最緊要的。可實際上，特別任務連成立的機會很少，能被華人壹手主導，握在手中的機會更少。而總督卻隨時可以發起《防止賄賂條例》的再決議，主動權等於掌握在總督手中。
　　第壹選擇其實是綏靖心態，倒不是選擇第二項，壹起通過，各自手上多捏壹枚棋，看看最後贏的是誰。總督覺得《防止賄賂條例》更重要，只要摧毀警隊華人的中堅層，自然就奪回警隊的指揮權。
　　可何定賢始終覺得槍桿子，要硬過筆桿子，法律的權威是來自武力！
　　“對了，聽說華人警察基金要投資壹個公益項目，為警隊修建壹座特別園林？”昆先遞上壹支雪茄，繞過辦公桌出聲問道。何定賢接過雪茄，點點頭：“這個項目不賺錢的。”
　　“警察基金也想參與。”
　　昆先道：“這種事情警察基金總該出壹份力。”
　　他是想賺政績。
　　“沒問題。”
　　“呼。”
　　何定賢吐出口煙。
　　“雷洛能不能放出來？”
　　昆先突然問到壹個很敏感的問題，就連聲音都不禁低了兩度。
　　“大佬，妳最近這麽喜歡多管閑事啊？”何定賢咬著雪茄，面色不耐，轉身就要離開辦公室。昆先追上前道：“總督馬上要換屆，我先得先在位置上坐住。”
　　“現在總督有什麽要求，只要不過份，都不好強硬拒絕。”
　　何定賢頭也不回，舉起手擺了擺：“知道了，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