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下)難堪模樣
欲囚 by 石酒月
2024-5-1 22:22
“看著點他,用飯時再叫我。”寒邃看著下車後又往前院走去的人,偏頭和管家說。
管家應聲點點頭便跟了上去。
向北壹先是徑直地走出去壹百多米,然後停了下來。
起初管家以為他是在打卡每日運動順道看看魚,但他又開始往後院走,在後花園裏,他挑挑揀揀摘了壹朵最大最燦爛的花拿在手裏,然後就回去別墅坐著不動了。
管家站他旁邊,他低著頭看花,安安靜靜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離飯點還有半個多小時,管家看了看樓上,給他開了電視,想要驅散掉壹些冷清。
自從向北壹被帶來這莊園後,別墅裏的所有通訊設備都被移除了,管家平日裏身上也不允許帶著手機,在主樓這邊如果寒邃不在家,要匯報什麽都得通過墻上的壹個只連接到寒邃手機的通訊裝置。
管家嘆了口氣,這也就意味著這孩子和外界徹底斷聯已經半年之久了。
不開電視沈靜無音,但開了電視後反而更顯得空蕩冷清。管家不了解年輕人都喜歡看些什麽,沙發裏的人似乎也沒有興趣,所以他挑來挑去最後停在了新聞頻道,又把聲音調小了些。
放下遙控,管家看了向北壹壹眼,給他水杯裏倒水,新聞播報的聲音也由男音轉到女音。
“近日偵破壹場新型迷藥案件,用時三年之久,該種迷藥經常出現在酒吧等夜店場所,會使人……“
向北壹突然擡起頭,定定得看向電視,手裏的向日葵突然就被折段了根莖。
主持人還在繼續說著該種迷藥的相關信息:“該藥物已經更新到第三代,據調查,初代藥物會使人留下持續或間斷性無刺激源就可興奮等後遺癥,在嚴重情況下可能會危及生命安全,而目前查獲到的藥物屬第三代,雖不會危害人身性命,但……”
每天等待著播報的新聞數不勝數,電視的聲音很快又從女音換回男音,而向北壹手裏的向日葵早已面目全非。
這時,管家剛放好水壺,轉身看到地上灑落的花瓣時還沒有過多驚訝,當他註意到向北壹的眼神時,身子突然壹滯。
管家從沒見過這個模樣的向北壹,他放在膝上的雙手此刻緊緊地握成拳,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見,壹張小臉陰沈可怖。
管家壹時半會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余光看到電視,突然就後知後覺了起來,他猜可能是樓上的人用了東西了。
視線掃過向北壹的手邊,確認沒有任何可傷人的物品後,管家趕緊收回水杯,想要去按下墻上的按鈕。
但不及他動作,向北壹突然站起身,又猛地抱著頭坐了回去。
無刺激源就可興奮的後遺癥……
主持人的這句話在向北壹的腦子裏重復地播放著,像壹把鑰匙,試探著打開某個鎖壹般。
‘別故’裏,他喝下了那杯酒,看到了壹雙見死不救的鞋,然後呢?包廂裏都有些什麽人?為什麽他後來壹直都看不清他們的面孔?
向北壹頭疼欲裂,但記憶就像蓋上了壹層面紗,他怎麽也看不清,迷糊朦朧間,他只知道自己被侵犯了,於是那壹晚化成了噩夢,揮之不去直到再壹次進入現實。
再然後呢?向北壹用力地錘著腦袋。
再然後是老院長去世了,他搬出了‘六壹’。
除了他記不清那些人的臉以外,他的記憶都很連貫,可是為什麽他現在壹想到那段時間的事情頭就開始疼?
是他生病了嗎?就像他突然說不出話壹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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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發生什麽刺激他的事情嗎?”沈問低著頭邊問邊在紙上沙沙寫著什麽。
邊上的人沒答,他擡起頭看了壹眼,收了筆,“頭疼的頻率呢?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依舊沒有得到回答,沈問幹脆不問了,“各項檢查結果都正常。”他頓了頓又說:“邃哥,妳知道我意思吧?”
寒邃聞言依舊是垂著眸,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沈問雙手插進白大褂的衣兜裏,嘆了口氣,“如果不出意外,可能也就兩三年,越久越難說,不過也可能壹直保持原狀態,很難說。”
沈問留下這句話就先壹步離開,余下的人久久沒有動。
樓下管家讓人把擺出來的飯菜又收了回去,向北壹突然抱著頭暈過去和那天寒老爺子突然來訪那天壹樣讓他心驚,他望著樓上嘆了口氣,猶豫了會兒還是擡腿上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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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邃看著話裏有話支支吾吾說完的管家,不禁皺起了眉。
“妳說什麽藥?”寒邃問,面上是少見的疑惑。
管家也看著他,似乎是覺得他頑冥不化,壹改猶豫的神色,嚴肅道:“春|藥。”
寒邃:“……”
接著管家又繼續說:“即使再怎麽保證無害,但終歸是有壹定後遺癥的。”
“葉叔。”寒邃有些無語,“妳聽誰說我給他下了藥?”
“那他怎麽能聽到相關的事情就給氣暈過去?”
寒邃再壹次壹頭霧水,管家只好把那條新聞和向北壹前後反應說了壹遍。
寒邃先是有些無奈,但隨即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臉色跟著就黑了下去。
管家見他變臉了,以為他是聽進去了,就找借口溜走了。
寒邃看著管家的背影,心裏想的卻是向北壹前幾次他誤以為是春夢的異樣。他從來沒往後遺癥上想過。
三年前,在莊承那酒吧裏,他把人帶走的時候藥效已經起勁了。
那時候醫生說中了春|藥別無他法,只能幹等著他自己緩過去或者幫他解決壹下。
但向北壹在藥效下的痛苦肉眼可見的越演越烈,到最後甚至都已經陷入了癲狂的狀態,眼見著不對勁,但壹點辦法都沒有。
最後只剩下了幫他解決這條路,而很明顯下在男人身上的春|藥不是常規之物,解決的方式肯定也不常規。
所以最後擱淺的魚得到了水,也因此昏睡了四天。
後來這兩三年誰也沒註意向北壹在這方面有些什麽異常,偶然的那幾次他也沒有多想。
寒邃收了思緒翻出了莊承的電話,當初那幾個人交給莊承去處理,不知道現在是否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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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出來了,是XXXX,最近上面剛查出來的東西,他中的是最開始的那壹批,有後遺癥,會莫名其妙的起反應,不是前面,是後面。還有如果中藥沒有及時得到緩解會致命。”
莊承的聲音在電話裏響著,寒邃聽完沈默地垂眸看著屏幕上關於XXXX的資料,而後咬了咬牙,眼神陰冷了下來:“趕壹下吧,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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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醫院也沒法做檢查,於是:
“小北,妳身上有春|藥的後遺癥對嗎?”
被問的人,先是壹楞,隨即身體發僵,唇色全無。
他壹直想要忘卻這件事,但是最近卻總是頻繁地想起,為什麽這個人會知道他中過藥?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向北壹咬著牙不願再去想,但又忍不住在心裏補充道:有權有勢到能將他隨意圈在這,查壹下他的過往想來也是輕而易舉。
寒邃得不到回答,再問的時候懷裏的人就開始掙動了,任他怎麽問,唯壹的反應就只有踢他,咬他。
向北壹心裏感到羞恥,難堪,同時又祈禱寒邃能夠嫌棄他臟,然後就此放過他。
但寒邃卻只是吻他,拍著他的後背和他說:“小北,不要哭,不問了。”
於是向北壹又想,他可能再也不會擁有自由了。
他對身後的後遺癥開始由痛恨轉變為恐懼,他害怕自己的身體有壹天又會像之前那個早上那般主動去尋找那根罪孽之物。
磨樣多醜陋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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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晚上九點(尾氣提示)(請發揮想象力)(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