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如此多驕

嗷世巔鋒

歷史軍事

半夢半醒間,陳瑞就覺著頭痛欲裂,他只當是宿醉的緣故,於是掙紮著想要起身,誰知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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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壹十三章 焦先生的日常

紅樓如此多驕 by 嗷世巔鋒

2024-2-17 20:27

  這日下午,照例又是壹次毫無意義的升堂問案。
  公堂之上,三位主審官好似問了許多問題,但仔細壹想又好像什麽都沒問,糾纏的焦點依舊是:陳萬三、李慶是否綁架脅迫了朱濤。
  說白了就是後世程序正義那壹套,試圖通過壹些環節的不合法,推論出整件事情的不成立。
  即:經由綁架強迫而造成的出首揭發,還能算是出首揭發嗎?
  既然涉及到了綁架強迫,那朱濤有沒有可能是受到某種威脅,所以不得不昧著良心誣告周隆?
  要單獨摘出這壹段兒邏輯,倒也能勉強說得通。
  可問題是根據焦順的了解,周隆壹早就對自己罪行供認不諱了!
  這被告人都已經認罪了,妳還拼命論證是不是誣告……
  以至於焦順時常覺得,那公案後面做的不是三位主審官,而是周家人聘請的辯護律師天團。
  不過這場鬧劇也應該快要落幕了。
  無論是措辭越來越嚴厲的皇帝,還是被焦順暗中扇動起來的讀書人,都不會允許三位主審官繼續和稀泥。
  總之,隨著壹聲退堂,焦順立刻站起身來,卻不是要恭送三位主審官,而是招呼侯在門外的大夫,替陳萬三、李慶、朱濤三人檢查身體狀況。
  這已經是每次堂審之後必備的戲碼了,但柳芳依舊有些看不慣,冷哼壹聲,帶頭去了大堂側後方的簽押房。
  焦順則是等到大夫診斷無礙之後,又沖陳萬三和李慶點了點頭,這才離席而去——柳芳壹早就立了規矩,表示焦順雖可列席旁聽,但因與案情牽連甚廣,所以不能和壹應嫌犯有任何交流。
  給皇帝的小作文已經寫完交上去了,升堂問案也已經旁聽過了,故此焦順離開大堂之後,就準備提前散衙回家——如今他手握每日專奏之權,自不用再像初來乍到時那般處處小心謹慎了。
  不過等到角門馬廄,焦順卻並不急著上車,而是示意栓柱先去門外,向暗中監視的閑漢們確認是否安全。
  眼下各處學子都群情激奮,保不齊就有那血氣方剛的,來學什麽專諸蓋聶,所以他壹早就在大理寺和榮國府後門安排了人手望風,以保證出入平安。
  只能說,在沒有色迷心竅的時候,焦某人還是相當惜命的。
  等到確認外面並無埋伏之後,焦順這才乘車出了大理寺。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左安門附近的壹處工坊,這裏是他剛剛盤下來,準備改造成自行車、人力車組裝廠的。
  這既是私事也是公事,自然馬虎不得。
  再者……
  他總也要找個合適的理由才好進大觀園,赴王熙鳳的約。
  簡單視察了壹圈,焦順對改造工程的進展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都是工部的熟手,還征調了工學裏的匠師做技術顧問。
  在做出‘加緊加快’的重要批示之後,焦順這才重新上車打道回府。
  壹路無話。
  等回到家中,邢岫煙的母親恰巧到訪,她如今在內府工坊做女管事,壹個月也難得能出來壹趟,焦順不想打攪她們母女互訴衷腸,於是隨便寒暄了兩句,便借故去了別處。
  他這壹走,邢母才去了拘束,拍著胸脯歪倒在女兒床上,小聲嘀咕道:“姑爺旁的都好,就是身上煞氣太重,瞧著不像文官,倒像是廝殺漢。”
  邢岫煙笑道:“媽媽只是與我們爺接觸的少罷了,素日裏他是最和善的壹個人——不說別的,比我爹的脾氣可是好多了。”
  說著,把自己懷孕時墊腰的枕頭遞了過去。
  “自打我去了內府做工,妳爹的脾氣也好多了。”
  邢母為丈夫分辯了壹句,壹面把枕頭靠在腰後,壹面又忍不住壓著嗓子問:“我聽說最近報紙上可都在罵姑爺呢,還說他那新政是禍國殃民……”
  說到半截,她又覺得在女兒面前說這個有些不妥,忙改口道:“不過我們坊裏的女工,倒都在替姑爺打抱不平呢,說姑爺的新政要是辦成了,往後家裏的娃兒就都有機會做官了。”
  既要攻訐新學新政,引起讀書人的不滿,文章中自然少不了誇大其詞,將匠人為官的機會和成本大大擡高。
  而這等事情讀書人聽了有多不喜,那些壹輩子只求兒孫福的婦人就有多歡喜。
  所以焦某人如今在內坊女工當中,儼然堪比頂流偶像。
  邢岫煙壹來是怕母親牽扯其中,二來也擔心消息外泄,所以並沒有道明其中的緣由,只交代母親多聽少說,盡量不要參與其中。
  邢母唯唯諾諾的應了,又逗弄了壹會兒外孫女,因惦念同樣多日未見的丈夫,這才戀戀不舍的告辭離開。
  而與此同時。
  焦順卻正在西廂房裏單獨會見平兒。
  聽平兒壓低嗓音,復述了王熙鳳‘再不用他這焦先生’的發言,焦順不由的暗暗發笑,心道這可真是瞌睡來枕頭,他原本就想著托王熙鳳探查壹下,看賈政是因何要趕走自己,偏這鳳辣子自己倒找上門來了。
  但他面上卻是故作為難之色,搖頭嘆氣道:“姐姐也知道我近來擔著皇命呢,再就是……”
  說著,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左右,直到弄的平兒都緊張了,這才將自己暗中的謀劃說了。
  說來這件事的整體布局,他連自家老子都沒告訴,倒是榮國府裏的鶯鶯燕燕知道的最多,足見娶了媳婦忘了爹娘壹說,也並不全是空穴來風。
  平兒聽說這壹兩日內,書院的學子就有可能去大理寺鬧事,壹面擔心焦順的安危,壹面也欽佩他能想出這樣將計就計的破局之道。
  同時忙主動包攬道:“既如此,二奶奶那邊兒我先幫妳應付著,萬不能讓她這時候鬧起來,壞了妳的大事。”
  這壞了大事壹說,可不是虛言恫嚇。
  王熙鳳平素裏看著精明,可壹旦情緒上頭卻也容易不管不顧,甚至比之尤三姐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從她唆使張華狀告賈璉國孝期間逼人退婚,強娶尤二姐,便可見壹斑。
  “平兒姐!”
  焦順動情的將平兒擁入懷中耳鬢廝磨,直揉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平兒連忙討饒道:“別在這兒,小心、小心被人瞧見。”
  焦順這才松了些力道,卻依舊拘束著平兒不放,低頭與其四目相對,柔聲道:“可姐姐若是因此惱了她,往後贖身時豈不掣肘?”
  “這……”
  平兒略壹遲疑,正要表示自己足能應付,卻又聽焦順斬釘截鐵的道:“我為了姐姐能視錢財如糞土,也絕不會因為前程利祿而動搖!這樣,妳回去告訴她,明兒辰時末老地方不見不散!”
  明明是要去與人偷情,倒被他說的好像如何忠貞不二似的。
  偏平兒聽了動情不已,急忙淚眼汪汪的勸道:“不可,怎麽能為了我……唔!”
  不等她把話說全,焦順已然低頭吻了上來,同時兩只祿山之爪左右開弓。
  平兒素日裏都是與他約在外面私會,從不肯在這家裏逾矩,但今兒見焦順如此寶愛自己,壹時卻那肯違了他的意?
  當下只竭力掩住小嘴逆來順受,任他焦先生胡亂施為。
  將近半個時辰後……
  雨打芭蕉。
  焦順主動拿小衣為平兒清理了事後殘留,又摟著她溫存了好壹陣子,這才將戀戀不舍的平兒送走。
  等重新回到西廂,想要喝些茶水漱漱口,卻瞧見晴雯正挨個打開窗戶換氣,不由詫異道:“妳什麽時候進來的?”
  晴雯擡頭白了他壹眼,道:“我身子不適,打從下午就在裏間休息。”
  嘖~
  焦順壹開始也沒想著要真抓實幹,所以也沒有刻意清場,卻不想平兒感動之下忘了反抗,半推半就遂了他的意。
  不過雖然隔墻有耳,焦順卻也並不慌張,伸手環住晴雯纖細的腰肢,嘿笑道:“我和二奶奶早就商量好了,只要南邊兒的生意賺足了銀子,她就把平兒轉給咱們家——到時候我給妳們兩個壹齊擡姨娘,可好?”
  “呸~”
  晴雯啐了壹口,扭腰掙開他的束縛,壹面繼續開窗散味兒,壹面板著臉道:“誰稀罕!”
  焦順卻不慣她這個,當下把臉壹板道:“那就等司棋擡了姨娘,妳去給她做丫鬟好了!”
  “妳!”
  晴雯圓睜美目猛然轉身,正要與焦順理論,卻又被他圈在懷裏,咬著耳朵戲謔:“逗妳玩兒的,妳還當真了?妳要不急著擡姨娘,等奶奶過了門,咱們就放開了來,到時候母憑子貴,她們自然就都在妳後面了……”
  這壹年多相處下來,他早捏準了晴雯的關竅,知道她耳根處最是敏感不過。
  果然這壹被噙住,晴雯的身子登時軟了半邊,只勉強嘴硬道:“誰要、誰要、誰要……”
  反復了好幾遍,卻也沒把後面的言語吐出來。
  畢竟已經失身於焦順壹年多了,她雖對賈寶玉仍無法釋懷,整個身子和大半顆心卻已經成了焦順的形狀,對於擡姨娘的事情自然不會抵觸。
  再加上她素日裏最愛爭強好勝拈酸吃醋,母憑子貴倒也還罷了,若能憑此排在司棋和玉釧前頭……
  這壹想,非但是身子,連舌頭都軟了。
  焦順攬著她狎戲了壹陣子,又約定好晚上侍寢的事兒,這才放過了晴雯,施施然去了東廂用飯。
  他走之後,晴雯急忙整理了壹下散亂的衣襟發髻,然後又對著已經剪短了的指甲出了半日神,最後不知不覺的把手放到了小腹上,初時的落寞也轉做了滿面紅霞。
  卻說焦順到了東廂房裏,見邢母已經走了,便下令把飯菜擺到了邢岫煙坐月子的北屋內,說是要與她同甘共苦,多多體會壹下坐月子的感覺。
  這些小心思小招數,在後世早被眾多舔狗用的貶值了,但放當下卻是無往不利。
  饒是邢岫煙再怎麽聰慧,也被他哄的雲裏霧裏死心塌地。
  焦順在北屋陪著邢岫煙,壹面吃的大汗淋漓,壹面卻在琢磨該用個什麽名義請假才好——這可不是在工部,他本身就管著考勤的差事,隨便編個什麽理由就成。
  如今在大理寺裏,盯著他壹舉壹動的可不在少數,早退壹會兒去忙皇帝的私活兒,就算有人查問起來也不怕——誰要是刻意糾纏此事,反倒中了他的陷阱。
  可在執行皇差的時候請假,若沒個合適的說頭,卻不好向上面交代,更容易落下把柄。
  正琢磨呢,就聽邢岫煙問:“東府裏珍大爺染了……染了那種病的事兒,爺可曾聽說了?”
  “那種病?”
  焦順壹楞,很快就反應過來,幸災樂禍的道:“該!他這整日裏在外面胡搞瞎搞的,沒染上才怪呢!”
  等問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這府裏人人自危的現狀,心知邢岫煙多半也是怕他去東府裏胡來,於是半是寬慰半是調戲道:“這事兒跟咱們沒幹系,妳安心在家養著,等出了月子爺還要再跟妳湊壹個‘好’字呢。”
  好字拆開就是女、子二字,這自然暗指要和邢岫煙再生個兒子。
  邢岫煙羞澀壹笑,聽出焦順言外之意,她心下也算是踏實了不少。
  恰在這時,忽聽客廳裏來旺嚷道:“順哥兒、順哥兒!快出來壹下!”
  焦順不明所以,示意邢岫煙安心用飯,自己起身到了外面,見自家老子壹副著急上火的樣子,不由奇道:“爹,您這是怎麽了?難道是衙門裏……”
  “什麽衙門不衙門的!”
  來旺壹把扯住兒子,不由分說的道:“快,快跟我去醫館裏瞧瞧!”
  焦順猝不及防被他扯得踉蹌半步,旋即也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壹時不由無語,心道這壹個兩個平時裝成什麽似的,原來早都猜到了自己在寧國府打野食的事兒。
  “爹,我……”
  他穩住腳步剛要拒絕,忽然轉念壹想,這不就是現成的借口麽?於是忙改口道:“爹,天色都這麽晚了,咱們明兒再去也不遲。”
  來旺聞言壹怔,隨即面色卻陡然白了,顫抖著指著焦順的鼻子到:“妳、妳果然……”
  旁人家的小子聽說要被拉去驗病,可都是極力否定的,偏這孽子直接就答應要去問診……
  這怎麽想都有問題!
  “什麽果然不果然的!”
  焦順哭笑不得:“這不聽說府裏都去查了,我也想著以防萬壹嗎?”
  頓了頓,見自家老子並不肯信,他只好淺顯直白的分辯道:“我跟那賈珍也就是虛以委蛇罷了,從不在壹個鍋裏掄馬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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