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贅入深淵

蟒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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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皇朝,新州,天翼府,桃花縣。
晨光裏,漏雨的小屋,麻衣少女坐在小爬爬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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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流放,古城,汙染

開局贅入深淵 by 蟒雀

2022-9-19 22:38

  枯藤老樹,昏鴉飛雪。
  大容皇都,城北的高山上,安國公唐安白發蒼蒼,站在壹棵老樹前。
  樹上,歪歪扭扭地刻著些字,便是久經風霜,卻依然能夠隱隱辨認。
  “齊家,治國,平天下!”
  低沈滄桑的聲音又念了遍這七個字。
  他眼前,隱隱浮現出孩童之時,他來到此處,立下平生誌向的畫面。
  孩子在歡笑,眼睛裏有著光和國家的未來。
  可朝如青絲暮成雪,往事歷歷在目仿如昨日,再回頭卻已物是人非。
  唐安旋即自嘲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便是老淚縱橫。
  以身作則,不結黨,不貪婪,開拓疆土,鞠躬盡瘁,卻比不了帝王的壹個念頭。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只為追求那虛無縹緲的修仙之路,就要將壹個十六歲大的女孩賜給個行將就木的江湖騙子?
  只是為了不被局勢動蕩所打擾,所以就要自毀長城,將他大兒子唐恨召回皇都,廢去武功?
  原因只是唐恨是整個大容唯壹能和殺神厲起過兩手、並且毫無破綻的大將軍。
  皇帝想要和平,大炎就以廢了唐恨為和平要求。
  於是……皇帝居然真的自毀長城,廢了唐恨。
  唐恨在戰場上那是壹尊小殺神,可在皇都的陰雲詭譎裏,卻是屁事不懂。
  壹場羅織“與江南叛黨勾結”,將整個安國公府都拖入了深淵。
  如今……
  壹切晚矣。
  可與其被發配大興古城,茍且偷生,不如死在此處。
  安國公安好繩索,緩緩站上壹塊早準備好的石塊,將繩圈套入項間,然後雙目圓睜,朝南而望。
  他要看著大容皇都,看著南方的叛黨,看著南方的大炎皇朝……
  “咳……”
  老者身形猛然抽了抽,然後悶哼壹聲,越發地怒目而瞪,竟然不再掙紮,直到死去。
  可即便死了,老眼卻依然看著遠方,倒映著風雪皇城。
  然而……隨著時間的過去。
  這壹雙瞳孔裏卻出現了壹個灰袍的男子。
  男子披散長發,周身充斥著壹種奇特的和這凡塵任何人都截然不同的魄力,宛如來自天穹的魔神,肌膚的壹分壹寸都完美無瑕而充滿近乎偉力的壓迫感。
  男子走到死去的安國公面前,胸前衣裳稍稍鼓動了下,探出壹根火紅血蛇般的花瓣。
  花瓣蜿蜒,昂首,停在了安國公面前,繼而紮入了安國公的眉心。
  啵……
  精神世界產生了壹圈淡淡的漣漪。
  漣漪裏,泛著壹個老者的人生,以及所有與他有關的人,親人,仇人,朋友,得意之事,遺憾之事。
  壹切接入走馬燈般,緩緩旋轉。
  男子閉目良久,似在消化著這老者的記憶。
  良久,他輕輕道了句:“找到了。”
  ……
  ……
  皇都。
  安國公府。
  門可羅雀,破敗不堪,淒慘的氣氛,毫無遮掩地彌漫著。
  老太太嘔血身亡,大夫人則是上吊自殺,其余的……壹些美眷皆已被帶走,去往舞樂司接受調教,再後則會迎客,官員花費銀兩則可褻玩。
  此時……
  國公書齋。
  壹個身形魁梧,卻滿臉悲憤的中年男子坐在壹張書桌前,手握著書桌上壹封信,輕誦著信上的內容。
  “今後年年風雲事,家祭無忘告乃翁……”
  念罷,他將信放下,閉目,悲慟道:“父親,也去了。”
  這是唐安的大兒子——唐恨。
  他曾經是南地叱咤風雲守著國門的大將軍,如今卻被廢了武功而將發配邊疆。
  “恨”這個字,本不該出現在壹個國公的長子名字裏,可安國公平生有三大恨。
  第壹恨,恨不能橫刀立馬,為護疆土,鎮守國門。
  第二恨,恨不見國泰民安,廣廈萬千,以供寒士。
  第三恨,恨不見天下大同,再無戰爭,人人為公。
  然而,安國公是個文人,自然無法橫刀立馬,雖無法,卻心向往。所以,他為兒子起了個“恨”字。
  而唐恨,是天生的練武奇才,用兵奇才,可謂是不曾辜負父親的期待。
  唐恨對面,則是個面色沈穩、便是風雷激蕩、天崩地裂也似不會為之所動的沈穩男子。
  這是唐安的二兒子——唐守。
  “守”這個字,可謂是人符其名。
  皇都文人曾有評價,說“唐守落子,只守不攻”,可是當妳所有的攻勢被壹壹化解,再看那棋盤,到處皆是他的棋子,不戰而屈人之兵,不攻而全勝之功。
  此時,唐守本是正襟危坐,聽到大兄那句“父親,去了”,便是長嘆壹聲,沈聲道:“此事,沒那麽簡單……背後有高人推動。要的,就是致我唐家於死地。”
  唐恨手筋腳筋俱斷,可天生強大的體魄,讓他雖再無法動用真氣,卻還能如常人壹般,此事聞言,便揚眉,沈聲問:“是誰??”
  唐守搖搖頭,“不好說。”
  唐恨道:“家已破,人已亡,二弟妳還要守?妳還有什麽不好說的?!”
  唐守苦笑起來,“大哥,越是看破,就越是說不得,更何況我還未看破……但我向妳發誓,若有哪怕壹絲壹毫的機會,我唐守也壹定會抓著這機會,讓我唐家東山再起!!”
  唐恨道:“老太太死了,母親死了,父親死了,三妹被打入冷宮,而妳我的妻女也都被送入了舞樂司……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若早知今日結局,老子直接接了妳們,然後領兵投大炎去,繼而反殺回來,親手亡了這大容,再殺了那狗皇帝!!”
  唐守道:“大哥還是別說了,隔墻有耳,妳現在可無法察覺有沒有人在窺探……”
  唐恨怒道:“唐守,妳什麽時候都能這麽冷靜嗎?”
  唐守嘆息著反問道:“憤怒有用嗎?”
  “呵……哈哈哈哈……”唐恨淒涼地笑了起來,卻也不懟這二弟了,他捏著拳,狠狠道,“該死,實在是該死!!該死!”
  這該死卻也不知說的是那皇帝,還是他自己,再或兩者都有。
  唐守道:“我去統計壹下明天去往大興古城的人。今日舞樂司挑走了不少女眷,死士營也抓走了不少壯丁,府裏人不多了,但還得有個章法。”
  唐恨冷笑壹聲,二弟的這句話他連搭理都不願了。
  他的性子如火,二弟就如冰。
  只是這冰,太無情了,無情到好似他就是個局外人,就是個對弈者。
  高明的弈者,無論被吃了多少子,也不會心有波動,而是會去嘗試著洞察,嘗試著翻盤。
  然而這不是下棋,二弟竟還是如此無動於衷,唐恨無法理解。
  只不過,今後兩人卻要同舟共濟了。
  大興古城,危險無比,怕不是就會成了兩人的葬身之地了。
  二弟性情如此冷漠……未必不是好事。
  唐恨正想著,卻忽地聽到了唐守詫異的喊聲,這喊聲裏竟是滿滿的激動,唐恨從沒聽過二弟如此的情緒激動,他急忙起身,沖出了大門。
  門外,白發老者正立在門前,二弟跪倒在老者面前,嚎啕不已。
  二弟身側還跪著個中年美婦,美婦乃是家中老四,名為唐顏,因為不詳而被休回娘家。唐顏身側,卻還站著個癡癡傻傻的白發女孩,壹臉木然地瞪著眼睛。
  唐恨掃過場景,虎目含淚,怔怔地看著那老者,然後也跪了過去,喊道:“爹!!!!”
  無論是什麽打消了父親的死誌,這對做兒子的來說,都是壹件好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
  ……
  次日。
  安國公壹家三十四人,戴著枷鎖,被驅趕著,出了皇城,除了幾個主心骨外,這行人裏非老即幼,都是被挑挑揀揀了剩下的。
  為了讓這壹家子“安穩”地被流放到大興古城,刑部特意安排了六十名衙役護送。
  可誰都知道,這路途遙遠,半道兇險,能否抵達,也是未知之數。
  皇宮裏……
  冷宮蕭瑟。
  珍妃知道,今天就是舉家被流放的日子,她黯然地垂著頭,忽地……那無神的目光化出了壹抹狠厲和冰冷。
  她警惕地看了眼庭院,這庭院深深,除卻送飯的宮女,便不可能有人再來這晦氣之地。
  她這才轉身走到壹旁的百寶架前,從暗層裏抽出壹份古冊。
  十九年前,她秘讓死士探尋古墓,得到了這本古冊,據說古冊是被捧在壹個棺墓的死屍手裏。
  那死屍紅衣白發,詭異無常。
  而冊上字字竟皆以鮮血書成,內容更是匪夷所思。
  此處取回後,曾流轉過四妹唐顏之手。
  唐顏嫁入夫家後,於十年前誕下壹女娃,女娃天生白發,癡癡呆呆,而唐顏竟也是因不詳之名,而被夫家休了,連同女兒壹起送返了唐家,這次就連舞樂司都對母女倆沒興趣,而沒挑中她們,並任由她們發配邊疆。
  毫無疑問,這是壹門魔功,而且還未必是系統的魔功,唐顏正是因為接觸了這本魔功這糟了禍患。
  沒人知道修煉了會如何。
  珍妃心如死灰,而仇恨則於這灰燼裏死灰復燃,成了今後唯壹活下去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就練吧。
  她出神地看著古冊,輕聲道:“爹,是女兒無用,辜負了您的教導,只是……從今往後,女兒要以自己的方式來為我唐家報仇!”
  說罷,她停頓片刻,正式翻開古冊。
  古冊的第壹頁,用黑紅且早已幹涸的血寫了四個大字——蘭花寶典。
  ……
  ……
  從皇都到北地的大興古城,步行需要足足半年時間。
  這半年時間對於白山來說,並不算長,在深淵那無盡地奔跑中,他已經擁有了足夠的耐心。
  那壹日,他盜了靈礦後,便將玉真、夜姑、白妙嬋安頓好了。
  三女修行進度本就差不多,有了足夠的靈礦,完全可以在狹窄的石屋裏模擬出各種等級的靈氣之地,從而修煉。
  修煉之路漫長,尤其是從靈嬰境開始。
  就算是有著白妙嬋配置的各種靈藥輔助,想要突破靈嬰境初期也需要五十年以上的時間。
  玉真公主,夜姑是準備安心修煉了。
  白妙嬋也需要抓緊時間恢復到顯神境,然後才能分出帝曦和帝晚。
  而趁著三女修煉的這段時間裏,白山則是帶著白花外出,壹路探索,通過死人腦海裏的記憶來獲得這個世界的信息。
  顯然,這個世界並不如世人所知的那般“膚淺”,這個世界有著遠超之前規模的宗門,還有著更復雜,更危險的局面,深淵縫隙的出現似乎也更頻繁了。
  白山對與小浪貨與小姐的重逢甚至還抱著壹絲期待,因為他絕不相信小梅姑娘死了。
  正因如此,白山才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對這些是兩眼壹抹黑,完全不知危險在哪兒,又有哪般的敵人。
  他若是貿然將白花放到壹處林子,怕不是沒多久就會被發現,繼而引來麻煩。
  而那壹天,他剛好看到了上吊自殺的安國公,從安國公的記憶裏,他獲得了兩個很重要的要素。
  第壹,安國公是個孤寡老人,老伴上吊了,而且受了沈重打擊,又將被流放到大興古城,這樣的人無論做什麽,都不會引起別人的註意。
  第二,大興古城在極北之地,瀕臨無盡山,而這無盡山就是森林的海洋,無邊無際,浩瀚無垠。白花若是到了這無盡山,那簡直如走蛟入海,從此化龍,大有可圖。
  所以,雖說安國公是個老頭子,但白山並不介意化作他的模樣,然後用這老頭子的身份融入這世界。
  因為,這實在是最好的身份了。
  此時……
  白山默然無言,低著頭,白發從兩鬢垂落,顯得頹頹老矣,再不復昔日安國公氣度,他戴著鐐銬,神色麻木地走在前往大興古城的路上。
  鐐銬的鐵索撞擊,叮叮當當響著。
  而壹旁的衙役則抓著配刀,不時喊著“快走,走快點”。
  但這樣的生活,比起當初在黃泉溝壑邊奔跑已是輕松許多了。
  時間壹晃已是三個月過去了。
  皇都是到了初春,但這荒蕪路道上卻是越發顯出苦寒。
  這壹日,陽光忽地消失,鐵灰色雲層厚厚地匯聚在頭頂。
  路道兩側的荒山,光線黯淡,越發給人強烈的壓迫感。
  壹聲呼嘯的陰冷山風後,雨滴子就劈頭蓋臉地打了下來。
  “避雨,避雨!!都快點!!”衙役吆喝著,然後率先沖向壹旁的大樹,然後翻找了壹會兒,竟是找到了土窯子。
  衙役們也不顧囚犯,頓時湧入,然後有人取出昨日剛好打來的野味兒,準備燒壹鍋熱騰騰的肉湯。
  唐顏攙扶著白發老者走到土窯子前,壹冊的唐恨看了眼窯洞裏的衙役,便小心地搬了個石頭,放在窯洞外邊,道:“爹,您坐吧。”
  頓時有個衙役厲聲呵斥道:“找其他地方躲雨去,別堵著門!”
  另壹個衙役陰陽怪氣道:“呵,可別以為自己還是大將軍!逆黨!”
  這些衙役早就對漫長的旅途不耐煩了,而路這才走了壹半。
  唐恨瞳孔裏生出壹陣陰火,他霍然起來,卻感到身後老者輕輕拉了拉他的衣服。
  “恨兒,算了。”
  唐恨目眥欲裂,虎落平陽被犬欺!
  “算了……”老者又道了聲,他只想安穩地抵達大興古城。
  唐顏也跟著喊了聲:“哥……”
  唐恨見兩個至親之人都在勸他,這才松開拳頭,垂著頭。
  衙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大將軍,還不快走?”
  唐顏轉身,扶著老者離去,白發的小癡呆拖油瓶只曉得跟著娘,便如個小尾巴似地掛在後頭。
  而唐恨再隨其後,在離去時,他目光又掃了掃,卻見土窯子裏,幾個衙役正湊在衙役頭子旁,在小聲地嘀咕著,不知道在商量什麽。
  “快走!!”有衙役再度地出聲呵斥,唐恨這才扶著老者離開。
  沒多久,窯洞裏飄來了肉湯的香味。
  香味順著洞口飄出,鉆入每個人鼻子裏,只讓人食指大動。
  沒過壹會兒,竟有個衙役走出來,喊道:“頭兒大發善心,妳們這些囚犯可以端碗過來,壹人壹勺肉湯!”
  唐恨等人楞了楞,但很快都是紛紛過去,排隊等湯了。
  片刻後……
  唐恨端著個木碗回來了,遞到白山面前,道:“爹,喝點肉湯。”
  白山只是嗅了嗅鼻子,就聞到了這肉湯裏的怪味道,事實上那洞裏衙役們剛剛在嘀咕的事也完全落在他耳朵裏。
  什麽事?
  當然是害命之事。
  從皇都到大興古城,路途遙遠。
  被安排來押送犯人的衙役們早就心懷不滿。
  然而,這壹路上荒山野嶺,還曾有盜賊出沒,只不過見到這邊衙役人數眾多,又是押送囚犯的沒什麽錢財,這才作罷。
  但,這路道苦寒,盜賊橫行卻是眾人皆知的。
  如此壹來,若是因為苦寒而生病,因為盜賊而丟命,死在半路上,也沒什麽奇怪的。
  更重要的是,有人……花了錢,買唐安、唐恨、唐守的命,要的就是衙役在半路上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這唐家領頭的三人。
  怎麽殺?
  當然是下毒為上。
  衙役們也不傻,在之前的飲食供應之中都未曾下毒,只是這今日卻突然下了。
  這毒也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而是致體虛弱的毒。
  走在這般的苦寒大地上,若是身體虛弱了,那自然會自己病倒。
  “爹……您請喝。”唐恨很孝順,他並沒有察覺異常。
  壹旁的白發癡呆兒張大嘴,喊道:“喝,喝!”
  她是自己想喝。
  不過,白山可不給這娃喝,他故作顫顫巍巍地接過肉湯,然後……他給這些衙役壹個小小的警告。
  【金章】,他雖只修煉到第六層,但真氣的爆發卻已足以在虛空凝結出劍影;
  而【火魔章】的第九層,讓他額外擁有了九個小丹田,這使得他的真氣爆發更為狂猛,恐怖;
  除此之外,【木魔章】還能夠讓他真氣恢復速度極快,源源不斷,從而支撐這種爆發的消耗
  (武者的真氣即便面前可以破體,但會極快衰弱,消耗極大,且沒太多攻擊,還不如老老實實地用真氣貫徹於兵器,然後進行攻擊)。
  隨著他接過肉湯的碗,不少衙役的目光若有若無地瞥了過來,似在期待著他趕緊喝下,然後早點死掉。
  而真氣卻悄然從白山背脊出破出,如無形的大蟒,在虛空繞著了壹個彎子,復如驚雷,劈落而下。
  眾人只感忽有壹陣狂風掃來,那老者手裏肉湯碗便“啪”地壹聲,脫手而出,墜向了大地。
  緊接著,難以置信的壹幕出現了。
  這肉湯卻未曾落地,而是化作了壹條細線激射而出,宛如壹把濁色的神兵寶刃抓於天地無形之手,翩若遊龍,矯似驚鳳,遊過,如劍斬過。
  這壹斬,卻是在六十個衙役的脖子間留下了壹點淡淡的血痕。
  不殺人,只警告。
  衙役們鴉雀無聲,不知所措,甚至疑在夢中。
  那土窯子裏的頭兒摸了摸脖子,急忙驚恐地跑出,看著大雨的天空,急忙求饒。
  唐恨也是驚疑不定,不知剛剛那究竟是什麽力量,也不知為什麽這力量要阻止父親喝湯。
  隨後,他壹問之下,那衙役也不敢隱藏,便道出湯裏加料之事。
  唐恨這才知道有人在暗中庇護著他們。
  而且那人強的可怕,因為剛剛那等力量……實在是匪夷所思,恐怖無比。
  他仰頭,抱拳,朝著四方拜了拜,恭敬道:“前輩,多謝了!!”
  然而卻沒有回應。
  而經此壹事,衙役們再也不敢下毒,或是玩弄其他手段了。
  ……
  ……
  時間壹晃,便是三個月後。
  唐家壹行三十四人,有六人未曾挺過路途的艱難,於半道病死,其余人皆是活著到達了這大興古城。
  眾人去城主府領了賤籍,便安頓了下來。
  在白山的提議下,唐家人安頓在了這大興古城的最北部。
  北部清靜,但卻是這荒蕪之地中的荒蕪之地,尤其是靠著那森林海洋的無盡山,而常容易遭遇山林中的兇獸偷襲。
  入冬了,若是眼睛壹個沒拐到,在院子裏玩耍的娃兒被野獸叼走也是常事。
  但唐恨,唐守,唐顏皆是孝順無比,父親說什麽那便是什麽,父親想親近地在這大興古城北地,那便在這北地。
  三人也都理解父親,知道父親心灰意冷,想要在清靜裏度過余生。
  白山見著安頓下來了,便是開始養成“晨間散步”的習慣。
  起初,唐顏不放心老父親,每每都要攙扶著他,陪著他壹起外出。
  幾次過後,白山呵斥了她壹頓,讓她去幫唐恨唐守在此間安頓,唐顏又見父親每次都並不走遠,這才同意。
  壹個月後……
  白山懷揣著白花,走入了無盡山。
  壹入山,白發褪盡,黑發舒展,踏步之間,宛如閃電般穿梭,低空急掠,向無盡山深處而去。
  白花興奮地直發抖,這裏的樹木多得讓它欣喜若狂。
  “啦啦啦,啦啦啦!”它歡快地喊著。
  白山聽明白了意思,白花是說“來呀,陪我玩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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