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九章 莽夫

　　女人壹般都願意自己年輕，我們到達北魏的時候花木蘭剛從軍10年，比過去小了兩歲，這大概也是能讓戎馬倥傯中的花先鋒唯壹比較開心的壹點了。
　　花木蘭聽我叫她妹妹，瞪我壹眼道：“起碼我心理年齡比妳大，過去二十九今年二十七，我準確年紀應該是五十六！”
　　我撇嘴道：“哪有妳這麽算的，妳出生那年就知道自己能當先鋒了？再說越往後的孩子越早熟，我16歲那年測心理年齡就38了，我們那會的孩子12歲就懂搞對象了，妳們行嗎？”
　　花木蘭笑道：“我們這會的孩子16歲就當爹了，妳們行嗎？”
　　我小聲道：“反正生理上是絕對行！”
　　項羽道：“以後再胡扯行不行，木蘭我問妳，現在到底什麽狀況，為什麽說是妳們最艱難的兩年？”
　　我說：“黎明前的黑暗唄。”
　　花木蘭點點頭道：“差不多。”她指著地圖說，“圍繞著燕山我們將和柔然展開最後的決戰，柔然有騎兵12萬，不論進攻還是撤退，他們的速度非常快，我們大概有15萬人，還有3萬是步兵，總體兵力持平，但柔然比我們善戰，只能想方設法把他們隔離開個個擊破。我們的總兵力比對方多壹點，這是經過多次精心布置才換來的壹點優勢，所以現在的仗非常難打，壹但有意外損失，雙方將再次回到壹個起跑線，那就對我們不利了。”
　　項羽認真地聽了壹會，托著下巴道：“恭喜妳花將軍，現在妳們已經有20萬的總兵力了。”
　　花木蘭知道項羽這是決定要幫她，嫣然道：“謝了。”
　　項羽把大手捂在地圖上斷然道：“我要讓妳們的這場戰爭提早兩年結束，或許就在這壹兩天結束——讓妳的人找到他們的主力，然後按我說的辦，趁其不備給他來壹次突襲，壹把端掉他的老窩。”
　　花木蘭搖頭道：“又是妳那壹套，我跟妳說了柔然非常兇猛，有妳這5萬人馬，再加上我們賀元帥的15萬，我們好好策劃壹次總攻不是更好嗎？妳難道寧願自己的士兵去送死？”
　　項羽道：“埋伏妳的敵人已經死光了，他們的主力並不知道我的到來，壹只犯迷糊的土狗是不足害怕的。”
　　花木蘭道：“可是妳要去打它它就總有回過頭來咬妳的時候。”
　　項羽微笑道：“那它也只是壹只土狗，大不了給它咬幾口。”
　　我小心道：“被狗咬了後患無窮啊，還得打防疫針。”
　　木蘭哼了壹聲道：“我看妳羽哥以前被狗咬完的後遺癥已經發作了。”
　　項羽嘆了壹聲：“‘雌’不掌兵，這句話真是壹點也沒錯。”
　　花木蘭剛想回口，忽有探馬來報：“報先鋒，燕山以北小樹林外發現柔然5000騎兵，應該是來探察那些伏擊過咱們人的下落的。”
　　花木蘭擊拳道：“來的好！”她揮退探馬，對項羽道，“咱們的話題以後再爭，我不跟妳客氣了，我需要妳的人跟我配合吃掉他這5000人馬。”
　　“妳說。”
　　花木蘭道：“我讓我的人做誘餌引他們進樹林，妳在那裏設下埋伏妳看怎麽樣？”
　　項羽只是微笑不語，花木蘭愕然道：“怎麽，妳不願意？哼，也是，我的事情妳本來沒必要管，我自己照樣應付得了。”說著花木蘭戴上頭盔，就要出去布置。
　　項羽攔住她笑瞇瞇道：“我是那種人嗎——我記得咱們以前打過壹個賭，妳說500人馬絕對吃不掉5000人，是嗎？”
　　花木蘭道：“那又怎樣？”
　　項羽大步向外走去：“今天我就讓妳看看500人是怎麽吃掉5000人的！”
　　花木蘭壹把拽住他：“妳想幹什麽？”
　　項羽大聲傳令道：“500近衛集合！”
　　花木蘭變色道：“妳不是說真的吧？”
　　項羽臉上閃現著剛毅和決然的神色：“妳看我像在說笑嗎？”
　　這下花木蘭可真急了，大聲道：“妳瘋了？”
　　這時項羽已經走到帳外，他的近衛軍聽到主人召喚，已經全部上馬，500人列成壹個小方陣，靜靜地等候項羽發布命令。
　　我見情勢不對，急忙拉住項羽道：“羽哥，沖動是魔鬼，妳不會因為壹個玩笑當真吧？”
　　項羽拿過幾件普通盔甲，挑合適的做了壹下簡單的防護，依舊不戴頭盔，把頭發粗粗地紮在腦後，拄過大槍便要上馬，花木蘭壹個阻攔不住，情急之下大叫：“我錯了還不行嗎？以後推演就算剩妳壹個人也算妳贏……”項羽哪裏管她，飛身上了瘸腿兔子。
　　在這個節骨眼上，虞姬端著壹碗熬好的中藥蓮步緩移走了過來，我壹見頓時叫道：“嫂子妳管不管，羽哥要帶著幾百人去跟5000人幹仗。”
　　虞姬壹怔，把藥碗交到花木蘭手上，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項羽，項羽此刻已經上馬，他把槍橫在馬背上，和虞姬目光相對，輕聲道：“阿虞，妳讓不讓我去？”
　　虞姬款款來在項羽馬前，靜靜道：“他們人很多嗎？”
　　項羽點頭：“很多。”
　　“兇狠嗎？”
　　項羽點頭：“兇狠。”
　　虞姬點點頭，幫項羽理了理馬鐙，柔聲道：“那妳要小心壹點，別把自己弄傷了，孩子長大以後會笑話妳的。”
　　我和花木蘭萬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不禁面面相覷，連壹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項羽呵呵笑道：“妳放心。”虞姬溫柔壹笑，再不說第二句話，帶著小環進帳去了。
　　我還想說什麽，項羽不怒自威地瞪了我壹眼，我趕忙閉嘴。
　　項羽來在500護衛面前，目光從他們身上壹壹掃過，朗聲道：“這次我們要面對的是5000人。”
　　500護衛大聲道：“是！”
　　項羽道：“妳們中可能有人會死。”
　　500護衛大聲道：“是！”
　　項羽道：“可是最後的勝利是我們的。”
　　500護衛熱血沸騰，吼道：“是！”
　　項羽看了壹眼群相激奮的部下，忽然微笑道：“別那麽嚴肅，1萬人我們也不是沒打過。”
　　這句話壹出，護衛們都哈哈大笑起來，更有人喊道：“大王，妳不是說我們不能以眾欺寡嗎？”群兵又是壹陣大笑。
　　項羽笑道：“走吧！”
　　於是，楚霸王帶著他的500近衛軍風壹樣湧了出去，老遠還能聽到他們的粗野的說笑聲，這哪是要去拼命啊，簡直就是壹幫約好了去逛夜市攤子的民工。
　　花木蘭看著他們的背影壹直消失，這才回過神來，悠然嘆道：“真是壹幫亡命徒。”
　　我說：“姐，以妳多年的帶兵經驗，妳說他們真的能贏嗎？”
　　花木蘭苦笑道：“如果是以前我不這樣認為，現在可真不好說了，這個家夥打仗好象從不按常理出牌。”
　　這時我才發現虞姬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了出來，倚在門口癡癡地望著項羽離去的方向發呆，我忙說：“嫂子，羽哥這麽玩命妳真的不管吶？”
　　虞姬淡淡壹笑：“妳以為我不讓他去他就真不去了麽？”
　　小環攙著虞姬道：“其實最擔心的還是虞姐姐。”
　　我說：“嫂子妳就是太傳統了，妳要非不讓他去我就不信他敢把妳怎麽樣，何況妳肚子裏還有孩子呢。”反正我要這麽幹包子肯定得壹哭二鬧三上吊——當然了，我肯定是不會這麽幹的。
　　虞姬嘆息壹聲道：“大王自從從垓下出來以後心裏就壹直不痛快，他雖不說，我卻知道，這次再不讓他去，恐怕他會憋壞。”
　　這時花木蘭軍中的探子帶著壹臉暈暈乎乎的表情報道：“花先鋒，那位姓項的將軍不知何故帶著500人出了燕山，他們馬上要和柔然的大軍碰面了……”
　　花木蘭猛然醒悟道：“對了，我們快去看看！”
　　虞姬扶著門框虛弱道：“花姐姐，小強，答應我，如果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插手，大王他心高氣傲……”
　　花木蘭道：“我理會得。”當即點齊本部人馬向樹林外進發。
　　我們來到燕山腳下的山石堆上向下看去，項羽和柔然的5000軍隊已經碰了個臉對臉，匈奴人馬鐵甲兜心，烏氣沈沈地排成壹隊，項羽軍呈密集隊型，依舊是壹塊小方陣。
　　壹員番將看著對面幾百著裝陌生的軍人，喝道：“妳們是什麽人，是路過還是投降？”
　　項羽壹言不發地把槍豎起，500醜護衛把長刀拉出刀鞘，匈奴兵均感愕然，他們眼看著對方拔出武器，還是想不到他們敢憑區區幾百人向自己發起沖鋒。
　　那番將道：“妳……”
　　不等他把話說完，項羽壹提韁繩，瘸腿兔子疾如閃電般沖了出去，那番將做夢也沒想到他壹句話沒說完對方的槍已經刺進了他的脖子，壹個“妳”字剛出口，後面的話都變成了血霧在空氣中噴湧的聲音：“噗！”
　　項羽在前壹沖，兩個護衛就緊跟在他肩後壹起跟了上去，再後面是4個護衛組成的攻擊陣型，第三排是8個，以此類推，他們的進攻非常奇怪，就好象後面的人都藏在前面人身後似的，這樣，就形成了壹個尖銳的三角形深深地紮進了敵人的中心，5000人排成壹列，匈奴人的厚度就變得非常有限，項羽的快馬殺出重圍只用了幾分鐘時間，他壹回馬，再次跑在隊伍最前面，眼前是已經被沖亂的敵人，他的衛隊殺出來，紛紛又跑進隊列，500人的第壹次沖鋒，就在敵人的混亂不堪和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完成了。
　　這時匈奴兵大嘩，他們壓根就沒預料到會碰上這麽窮兇極惡的敵人，長時間的與北魏軍的戰爭中使他們養成了壹個不好的習慣，那就是隨時都在防備著敵人會使什麽陰謀詭計而絕想不到人家冷丁也會有這麽熱情的時候——他們中很多人直到死還沒拔出武器，帶著驚詫和不可置信的表情被砍下馬。
　　當然，如果他們知道眼前的敵人是西楚霸王的話也許就不會這麽輕敵了，就好象壹個大人面對著壹個拿著水槍沖自己比劃的孩子不會往心裏去壹樣，等到從那水槍口裏射出激光這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麽孩子而是入侵地球的外星人……
　　可戰爭是沒有如果的。項羽幾乎是以零傷亡完成了第壹次沖鋒，他把槍再次高高舉起，聽著身後的馬蹄聲漸漸稀疏，知道自己的人已經又列好了隊型，義無返顧地發起了第二次沖鋒！
　　如果說第壹次的暴起傷人對匈奴人來說是壹次意外，那項羽的第二次沖鋒對他們而言就是……第二次意外。可憐的匈奴人不是網絡寫手，雖然他們四肢發達，可是想象力實在有限，他們原以為對方悍不畏死的沖過去只是為了突圍逃跑，他們根本想不到人家的目的是吃光自己，當他們還猶豫在追與不追的兩難選擇的時候，項羽已經從他們背部又沖上來了……
　　依舊是項羽打頭，在萬人陣中他的長槍就是壹條簡單的殺人兇器，根本不講究什麽章法，壹氣胡掄瞎捅，擋者披靡，敵人全都變成壹個個汁水飽滿的脆瓜，他像個頑皮胡鬧的孩子把他們壹壹掃過拍壞，他的護衛也像壹群為虎作倀的壞小子似的無法無天，戰場就是他們的樂園和發泄不滿的地方，以兇猛著稱的匈奴人第壹次感到茫然了，這壹次他們雖然已經把武器拿在了手裏，可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用的時候，結果以後都用不著了……
　　項羽軍的兩次沖鋒都可謂完滿得逞，他們就像壹條長滿倒刺的百足蟲在松散的沙面上爬過，匈奴人死傷慘重，壹片淩亂。
　　花木蘭向下看著，忽然露出了壹絲舒心的微笑，：“誰說項大個兒只是個莽夫？”
　　我好笑道：“不是壹直都是妳在說嗎？”
　　花木蘭長長地出了壹口氣道：“他敢領著500人去跟5000人拼命，那是因為他有著豐富的理論和實踐經驗，看來他以前經常這麽幹。”
　　這時項羽再壹次組織好了進攻隊型，這壹來壹回地沖殺，他們做得輕松自如，他手下壹個護衛禁不住笑道：“大王，我剛才聽花將軍的人說匈奴兵英勇善戰，卻原來也不過如此。”
　　項羽仰天打個哈哈道：“這是咱們占了人家猝不及防的便宜，這樣吧，我們給對方壹點時間，讓他們把隊型整合起來，怎麽樣？”
　　壹幹護衛狂妄地大笑：“好啊。”
　　花木蘭見狀氣得咬牙切齒道：“狗改不了吃屎，這個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