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好戲登場

　　哈特曼醫生等人離開沒多久，阿烏接到另外壹個電話。
　　“是我。”
　　電話另壹邊，傳來壹個女聲，
　　“管理員最新通知，哈特曼醫生可能遇襲，他提出了與管理權限不匹配的申請，正在封禁哈特曼醫生的權限，已經聯系不上他本人了。”
　　“什麽？！”
　　阿烏語氣裏滿是驚訝，可表情卻很冷漠，連裝都懶得裝。
　　他控制著聲音，帶著怒意說道，
　　“哈特曼醫生剛從這裏離開！他找我調取了亞瑟的行程！”
　　女聲拔高了幾度，質問道，
　　“妳怎麽能給他！”
　　“他不是主治醫生麽？”
　　阿烏反問道，
　　“當初可是管理員挑的人！”
　　被反將壹軍，女聲陷入了沈默。
　　不管阿烏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地，眼下局勢都不容易樂觀。
　　亞瑟的行蹤暴露，意味著什麽，她很清楚。
　　襲擊哈特曼醫生的人，已知他們和亞瑟有關。
　　這些人發瘋了，也擁有了所謂的超能力，再配合上現代的科技……
　　哪怕是管理員出手，也會覺得很頭疼。
　　更恐怖的是，亞瑟不知道創造了多少這樣的瘋子！
　　根據亞瑟的行蹤，可以找到這些瘋子，而瘋子壹旦抱團，會成為更大的麻煩！
　　上壹次的悲劇，絕不能重演。
　　片刻後，女聲再次響起，
　　“我需要亞瑟的行蹤記錄，只有這樣，我才能阻止他們！”
　　阿烏嘴角微微翹起，冷漠說道，
　　“我拒絕。”
　　“妳說什麽？”
　　女聲的怒火近乎要燃燒出來，咆哮道，
　　“蠢貨！妳剛剛把亞瑟的行蹤給了壹群瘋子，現在卻不肯給我，妳想做什麽，毀了這個世界麽？”
　　阿烏不慌不忙，甚至有心給自己做壹杯手沖咖啡。
　　他端著咖啡，慢悠悠說道，
　　“第壹，哈特曼醫生從我這裏拿走行蹤記錄，他是主治醫生，有這個權限，所以我給了。
　　這壹切都是合規的，哪怕管理員事後追查，我相信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第二，現在已知有壹群瘋子在準備搞破壞，而行蹤記錄是最高規格的機密。我有理由懷疑，妳也是瘋子的壹員，因此，記錄不能給妳。
　　按照流程，妳必須向管理員申請，才能拿到行蹤記錄。”
　　阿烏的話並不重，卻帶著壹種難以言說的力量。
　　他站在規則這邊，壹切都按規矩做，任何人都挑不出半點毛病。
　　這壹次的沈默，比之前都要長。
　　女聲再壹次開口，
　　“阿烏，我知道妳不怕死，妳甚至可能信了妳爸的瘋話，但得罪我們的代價，妳自己掂量掂量，妳可以不怕死，妳母親呢，艾爾阿姨呢……”
　　她的話還沒說完，被阿烏直接打斷了。
　　電話另壹端，不怒自威的阿烏沈聲問道，
　　“妳們想死麽？”
　　電話裏，只有壹片寂靜。
　　他們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過火了。
　　獅子太久沒有露出爪牙，久到讓他們忘記，這位帝皇是什麽樣的脾氣。
　　他和他的兩位亞父壹樣，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骨子裏流淌著帝王的血，冰冷且殘忍。
　　即使阿烏淪落到眼下這種地步，他們也不敢逼急了阿烏。
　　誰知道這家夥手裏還有什麽底牌？
　　不要小瞧任何壹個永生者。
　　哪怕他失憶了。
　　顯然，這些人吃過不止壹次虧。
　　那種表情從阿烏臉上壹閃而過，他又變成了那個人畜無害的醫學博士，只擔心自己父親的病情，竭力維持著這個家庭。
　　阿烏緩緩說道，
　　“沒有下壹次威脅。”
　　“知道了。”
　　女聲說完，匆匆掛斷電話。
　　顯然，她無法從阿烏這裏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至於向管理員申請……
　　管理員可不會站在任何人這邊，哪怕是他們的申請，也會被管理員按照流程審批。
　　眾所周知，管理員的審批很慢。
　　通話結束之後，阿烏坐在客廳，慢慢喝完了杯裏的咖啡。
　　窗外，風雨欲來。
　　這個脆弱的家，又壹次在風雨中漂泊。
　　阿烏的目光落在桌上，那裏擺著壹張全家福，旁邊還有日歷……
　　阿烏註意到日歷，上面多了壹行字。
　　他靠近了些，看清了字跡：
　　“孩子，今天妳該給妳幹爹掃墓了……”
　　掃墓麽？
　　阿烏沒有猶豫，走出門去。
　　他不知道即將到來的風暴中，究竟有什麽在等待自己。
　　但是，這壹次，阿烏依舊選擇相信。
　　相信自己的父親。
　　……
　　電視臺。
　　準確來講，應該叫流媒體移動中心。
　　更準確地說，現在已經沒有這種東西了，只是為了適應亞瑟的癖好，制作人專門設計的場景。
　　所有人都知道，亞瑟先生更喜歡工業時代的風格，稍微加壹點點互聯網風就行了。
　　此刻，亞瑟坐在化妝室裏，壹個化妝師壹邊幫他化妝，壹邊閑聊著育兒經驗。
　　對於自己的孩子，亞瑟先生當然不吝贊美之詞，
　　“阿烏是個好孩子，雖然沒那麽聽話，但如果以聽話為標準去要求壹個人，未免有些太封建了……”
　　“您說的是，亞瑟先生。”
　　化妝師補好最後壹塊妝，
　　“好了，您可以上節目了，亞瑟先生。”
　　亞瑟站起身，禮貌致謝，同時問道，
　　“說起來，在上節目之前，我能不能看壹下虛擬模擬器？就是妳們進入美麗新世界的機器。”
　　“這……”
　　節目的制作人陷入為難的地步，支支吾吾說道，
　　“亞瑟先生，您也許不知道，您現在不允許接觸這類機器，很抱歉……”
　　曾患有現實認知障礙的人，都會有類似禁令。
　　不允許接觸機器，不允許進入美麗新世界，不允許……
　　這樣做，是為了保護他們。
　　“您可能誤會了。”
　　亞瑟露出壹個笑容，解釋道，
　　“我的病已經好了，也被批準進行接觸，這是哈特曼醫生的簽名確認，妳可以在系統裏查詢，我的資料更改也許有延遲，但現在差不多該改好了……”
　　看著貨真價實的簽名，還有系統的反饋，制作人口風松動了不少。
　　“可是……是不是讓哈特曼醫生來壹趟現場比較好，保險起見。”
　　“當然可以。”
　　亞瑟答應的很幹脆，可緊接著話鋒壹轉，
　　“其實我本來也是這麽想的，可從半個小時以前，我就聯系不上哈特曼醫生，哦，對了，哈特曼醫生對於我接受采訪這件事並不知情，事實上，他很反對我這麽做。
　　妳可以試著聯系壹下哈特曼醫生，我可以等。”
　　制作人更加為難了。
　　他眼前的節目，註定會成為爆款。
　　亞瑟病好之後的第壹次采訪，還是全世界直播！
　　這意味著什麽，傻子都知道！
　　這是他此生僅有的機會，如果聯系上哈特曼醫生，對方卻讓亞瑟不要上節目，制作人殺了自己的心都會有！
　　思來想去，他做出壹個輕松的決定，
　　“只是看看的話，也沒什麽，畢竟您有授權不是嘛！”
　　看出制作人內心還有壹些顧慮，亞瑟寬慰道，
　　“就算我想進入美麗新世界，我現在也沒權限，不是嗎，我又不能黑進美麗新世界的系統。”
　　“那倒是。”
　　制作人附和著，拿出了壹個手柄，放在亞瑟面前。
　　“虛擬機器已經不局限於形式了，我更喜歡遊戲手柄，因此制作成了這樣……”
　　亞瑟用目光審視著手柄，伸出手，似乎想要觸摸。
　　制作人的心提到嗓子眼裏。
　　如果在這個時候出岔子，壹切都毀了！
　　堪稱壹念天堂，壹念地獄。
　　好在，亞瑟表現的很正常。
　　他很快收回了手，也收回了目光。
　　亞瑟露出壹個笑容，
　　“我想，我準備好了。”
　　他仿佛看見，壹出好戲，即將登場。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好！”
　　制作人面露喜色，飛快說道，
　　“訪談節目會在五分鐘後播出，十分鐘後世界壹半的人都能收看到您的節目，三十分鐘內，我們會正式進入全世界直播，您在這裏稍等……”
　　他能預見，這壹次訪談節目的收視率，壹定會是史上最高！
　　好戲，登場！
　　……
　　美麗新世界。
　　自從那次談話過後，壹號就沒有返回元老院。
　　他搬回了失樂園，繼續當自己的榜壹大哥。
　　壹號無論在哪都是壹號。
　　這樣平靜的日子，又持續了近半年。
　　直到有壹天，正在熟睡中的壹號，被園長喊醒。
　　“專家發來消息，光速飛船的研究有進展了，這可能是最後壹艘光速飛船，專家也會離開……”
　　壹號壹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走！壹起走！咱們壹個人也不能拋棄啊！園長，咱們當年歃血為盟時怎麽說來著的？不拋棄，不放棄……”
　　上壹次的光速飛船，只有兩個位子。
　　大師為了把那麽多人帶出去，廢了老牛鼻子的勁兒。
　　這壹次的光速飛船，也不知道有多少座位。
　　壹號相信，肯定會有自己的位子！
　　園長就算自己不坐，也會給壹號讓位子的！
　　“妳別急。”
　　園長打斷了壹號的胡言亂語，
　　“這壹次的位子非常多，每壹個人都有船票，願意離開的都可以走。”
　　壹號明顯松了口氣，順便變得慷慨了起來，
　　“我倒不擔心自己走不走！如果位子不夠，我自願把位子貢獻出來……”
　　園長沒心思聽他胡侃，再次打斷，
　　“我來找妳，是告訴妳，這壹次的出去沒那麽簡單。”
　　壹號的神色凝重了起來，
　　“是外面有危險麽？”
　　“不是外面的危險，我不知道外面有什麽。”
　　園長說出自己的擔憂，
　　“按照已知的情報，算上這次，光速飛船壹共出現過三次，第二次的時候大師帶走了很多人，可依舊有人，從第壹次存活到了今天，壹直潛伏在美麗新世界沒有離開……”
　　哪怕是壹號，此刻也聽懂了園長的言外之意。
　　“這是最後的機會，因此他們會離開？”
　　壹號皺起眉頭，反問道，
　　“妳有無敵的能力，我有神聖法典，我們兩人聯手，還有人能對我們造成威脅？”
　　在神聖法典的加持下，壹號也是近乎無敵的存在。
　　前提是，他不要忘記神聖法典的內容！
　　園長搖頭，解釋道，
　　“他們在美麗新世界呆的時間太久了，能力很可能已經二次覺醒，甚至三次覺醒。而且，他們掌握的信息更多，壹直沒有現身，是因為沒有到現身的時機。
　　更關鍵的是，專家告訴我，待在美麗新世界的時間越久，屬於路登的部分就會越少，本性人格越突出。
　　這些舊時代的殘余……不少都是暴脾氣，甚至稱呼他們為變態，也不為過。”
　　壹號沒想到，形勢會這麽嚴峻。
　　園長繼續說道，
　　“其中最危險的壹人，名為掠奪者嗎，他是壹個殺手，殺死對方後能夠奪走能力，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能力者超過二十人……”
　　園長先後說了幾個危險角色，這都是專家給他的情報。
　　專家的要求也很簡單：
　　他需要保護。
　　專家是研究的專家，不是戰鬥的專家。
　　光速飛船的航行中，大家要在狹小的空間裏共處壹段時間。
　　如果在這個時間，有人大開殺戒，哪怕是專家也不能幸免！
　　專家提供情報，園長提供解決方案，保護眾人安穩度過危險期。
　　壹號試探性提出壹個方案，
　　“上飛船之前，把所有人的記憶抽出來？”
　　星期日的能力，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他們不會配合的，哪怕是妳，也不會配合。”
　　園長搖頭，
　　“而且，掠奪者殺過壹些人，哪怕這些人復活了，掠奪者也能掌握他們的能力，即使只有壹小部分。”
　　在專家給出的情報裏，掠奪者曾經殺過遺忘者。
　　畢竟，遺忘者死了也不止壹次。
　　擁有遺忘者的能力，抽取記憶對他就無效了。
　　“真麻煩……”
　　壹號嘀咕道，
　　“這家夥的能力這麽變態，該不會是真的路登吧，壞了，讓這家夥活成爽文人生了……”
　　壹號起床之後，園長帶著他找到了專家、星期日，還有新人。
　　五人開始商討對策。
　　“本次航行大概耗時15分鐘。”
　　“園長可以用開會控場壹段時間？3分鐘就好。”
　　“不行，飛船上的人太多了，我的開會最多只能維持1分鐘。”
　　專家搖頭，
　　“妳必須堅持3分鐘，不，準確來說，這裏的每個人都必須堅持3分鐘！”
　　星期日皺起眉頭，不解問道，
　　“就算死了，等出去以後有死神，我們也能復活，有必要這麽麻煩嗎？”
　　顯然，死神的存在，讓他們失去了對死亡的畏懼。
　　“如果在光速穿梭中死亡，妳就徹底死亡了！”
　　專家冷哼壹聲，
　　“那是最真實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