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永生的名額

　　漢尼拔最終還是沒有刀了阿爾伯特。
　　如今萊恩徽章細分獎項，漢尼拔和阿爾伯特沒有直接競爭關系。
　　等有的時候，再刀也不遲！
　　阿爾伯特來到三樓，見到了正在讀報紙的路登先生。
　　路登見阿爾伯特來了，把報紙下的遊戲機收了起來，隨口問道，
　　“都解決了？”
　　“嗯。”
　　阿爾伯特點頭，走到酒櫃，隨手取下壹瓶酒。
　　他先是倒了兩杯酒，又看了壹眼旁邊的阿烏，取出第三個杯子，倒出壹杯清水。
　　將酒水分了壹下，阿爾伯特找到壹把扶椅坐下，有些疲憊，
　　“路登先生，我沒想過這件事會這麽難。”
　　“妳堅持的東西越多，想要的東西越多，事情就會越難。”
　　路登抿了壹口酒，悠悠說道，
　　“而且，妳也太不擅長變通了。”
　　“變通？”
　　阿爾伯特看向路登先生，靜待下文。
　　對於阿爾伯特，路登願意多說幾句，
　　“就拿今天的事來說吧，妳完全可以給年輕人壹份公司的崗位，讓我想想，就叫經濟顧問好了，也可以叫風險管控專員，隨便妳怎麽稱呼。
　　他的開銷，完全可以由公司來承擔，連帶著安保也是，這至少會為妳省下壹筆錢，不是嗎？”
　　“這不是錢的問題，路登先生。”
　　阿爾伯特有些遲疑，試探性問道，
　　“而且，拿公司的錢去做這些事……真的合適嗎？”
　　路登笑了，
　　“有什麽不合適的？只要投入產出比足夠，只要有較為明確的預期收益，公司願意投資任何事。當年在啟雲，絞繩賣的可好了……咳咳，我是說，收益！重點是收益，明白嗎，我們追求的是收益！”
　　路登相信，對方的書壹定會暢銷。
　　而公司作為書籍的版權擁有者，會靠著版稅大賺壹筆！
　　不僅如此，路登最近還準備說服老國王，將著作權保護法提上日程，時效盡可能再延長壹下……
　　總之，和預期收益相比，這點微薄的投入，不值壹提！
　　阿爾伯特依舊覺得有些不妥，從他這裏私人拿錢，和公司出款，性質差別太大了。
　　“妳是在擔心金錢腐蝕了妳的朋友？”
　　路登看出阿爾伯特的擔憂，壹針見血地指出，
　　“如果這樣就能腐蝕，說明妳的朋友並沒有看穿問題本質的能力。錢就是錢，壹種通用等價物，僅此而已，它不會腐蝕人的靈魂。”
　　聽到這話，阿爾伯特釋然笑道，
　　“您說的有道理。”
　　他沒有久留，很快告辭離去。
　　壹直旁聽了兩人對話的阿烏，在阿爾伯特離開後，冷不丁問道，
　　“您打算把永生給誰，路登先生？”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壹次，依舊會有兩次永生的名額。
　　而且，由於路登先生十分和諧的日常生活，這壹次他沒有過分親密的女伴。
　　因此，相當於兩個名額都還空著。
　　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也避開不談。
　　直到今天，阿烏才主動開口詢問。
　　這個問題可能由阿烏來問最合適。
　　路登反問道，
　　“妳覺得應該留給誰？普吉神父麽？”
　　“不。”
　　阿烏搖頭，解釋道，
　　“每壹任普吉神父在上任時都要宣誓，放棄永生。”
　　放棄永生？
　　路登能夠理解這個行為的儀式感，但不太能理解，對方真的能做到這種事？
　　他們討論的不是錢，不是財產，不是短暫的歡愉，而是這世上最誘人的果實——永生。
　　阿烏身為永生者，應該很清楚，這兩個字的魅力。
　　“他被轉為長生種後的壽命本來就不短。”
　　阿烏繼續說道，
　　“而且，在臨死前，他可以選擇將自己的神經元備份，上傳到新世界……算是另壹種程度的‘永生’吧。”
　　新世界？
　　這個詞，路登還是第壹次聽阿烏提起。
　　關於啟雲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女皇不太愛提，路登也沒有去追問。
　　過去的都讓他過去吧。
　　上傳人腦這種事，對啟雲來講，並不算難。
　　這也很好地解釋了路登另壹個疑惑。
　　啟雲在毀滅時，很多‘死去’的人應該都將自己上傳了。
　　他們舍棄了現實世界的壹切，換取電子世界的永生。
　　這也解釋了，啟雲為何急速消亡，現實世界發生的壹切嚇壞了不少人，他們被恐懼支配，被死亡威脅，逃入了虛擬的樂園。
　　以及，女皇為什麽會成為末日後的領袖。
　　‘新世界’需要有人來維護，人工智能有時候會變成人工智障，而人類想要延續自己的存在，又必須進入新世界。
　　最適合維護‘新世界’的人選，正是女皇。
　　她本來就是永生的，掌握‘新世界’的鑰匙，成為新世界的掌舵人，順理成章。
　　“我還沒有想好。”
　　路登給出自己的答案，
　　“永生是壹份禮物，也是壹份詛咒，現在的永生者已經夠多了。而且，中場開香檳是大忌。”
　　路登這壹次的模擬還沒結束，很難說最終的結果會是怎樣。
　　永生的名額也許有兩個，也許只有壹個。
　　就連選擇權，都不壹定在路登手中。
　　當年在神邦，壹切都在女皇的掌控下，路登可以精心設計好劇本，讓演員們按照劇本來演繹，為歷史添上濃墨重彩的壹筆。
　　如今……時代變了。
　　在達到完美結局之前，路登不會做任何假設。
　　以及，阿爾伯特、漢尼拔、爵爺、陶德……
　　路登這壹次模擬遇到的這些人，有壹個顯著的特點。
　　當路登遇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是成熟的靈魂。
　　這樣的人，讓他們去接受永生，會十分痛苦、掙紮，就像女皇、艾爾壹樣。
　　三位永生者中，只有阿烏接受永生的過程是最輕松的。
　　他被買下的那天，路登就開始為他鋪路了，艾爾、女皇更是把他當做路登的兒子在養。
　　打了個哈欠，路登從報紙下摸出遊戲機，再次玩了起來。
　　……
　　離開孤兒院後，阿爾伯特沒有返回住所，而是去了壹趟藥物實驗室。
　　他們的實驗室匯聚著所有聰明的大腦，這裏的產出，提供了整個公司30％以上的利潤。
　　阿爾伯特到實驗室後，立刻有助手遞來最新的研究報告。
　　“第三期小白鼠實驗結果出來了，這種藥在治療方面確實效果很好，但是有極小概率會導致壹些異常舉動，2000只小白鼠裏，有3只發了狂壹樣攻擊其他小白鼠，我們還不知道這是不是藥物的作用……”
　　“實驗環境下的小白鼠自身有發狂的概率，這個數據不能說明什麽。”
　　阿爾伯特轉而問道，
　　“所有研究報告有責任人簽字？”
　　“有。”
　　“藥物監管所那裏，確定藥物可以進行人體實驗？”
　　“他們甚至覺得可以直接上市售賣。”
　　阿爾伯特搖了搖頭，冷漠說道，
　　“別管他們，註冊專利，進行壹期藥物實驗，在藥劑上標明可能存在的副作用，確保在法律上沒有任何風向，還有……”
　　說著說著，阿爾伯特忽然停了下來，他發現助手用壹種奇怪的目光在看著自己。
　　阿爾伯特開口問道，
　　“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
　　助手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說道，
　　“我突然覺得……咳咳……也許這麽說不太好……”
　　在阿爾伯特的目光追問下，助手說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您太像路登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