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脸的世道

　　皮尔斯窝在酒店打了两天休息，今儿个终于肯出来了，陪张昊去参加扣篮大赛！今天早上还得去和张昊一起找个公园练一练配合。
　　向母亲大人赌咒自己绝对会站上扣篮大赛的决赛舞台，皮尔斯表示自己办到了！
　　练配合，肯定不能去大西部论坛球馆，这不，张昊和皮尔斯吃完早餐出去找公园练配合的时候，就看到了距离酒店最近的公园里的里基·戴维斯，对方看到他们俩来了，马上停下练习。
　　都不想被对手提前知道他们要怎么扣。
　　干脆的，两人选择了回学校去练。
　　练的过程很简单，很快就结束了，简单到皮尔斯忍不住抱怨：“我的戏份就这么少？就站在那里？多给我设计一点动作不行吗……”
　　看到皮尔斯又开启了话痨模式，张昊吐槽道：“要不你来个空中转体360度胯下击地传球？”
　　皮尔斯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被插了一刀：“我要是可以跳起来转身360度还能把球传到位，我自己去参加扣篮大赛不行吗？”
　　皮尔斯感觉张昊的腹黑越来越严重了，插刀频率激增啊！想当初只是偶尔来一刀，现在每天都是好几刀！
　　没有进行太多的训练，今天要保存体力，晚上的扣篮大赛决赛，如果有机会进第二轮也就是决胜局，那么至少要扣4个高难度扣篮，6进3，也不是那么容易。
　　如果是原本的张昊，对扣篮大赛没什么兴趣，而且只知道自己弹跳好，却不知道有多好，但现在的他知道，自己的弹跳是顶级的，加之有那么多扣篮动作可用……当然得好好养精蓄锐努力一把，少这一天的训练又不会怎么样。
　　去学校附近的桌球室打了一会儿黑8消磨时间，到了中午，张昊和皮尔斯准备找个地儿吃俩汉堡，正巧遇到了中午放学出来吃午餐的艾普莉·克拉克。
　　打了招呼后，艾普莉·克拉克羡慕地说道：“真羡慕你们，保罗你被堪萨斯大学录取了，艾克斯你要上大学也很简单……我还得复习下个月的考试。”
　　“你不是说你想去学修车吗？”张昊问道，紧接着贫了一句：“美女汽修工，我有钱了专门买车弄坏请你修。”
　　艾普莉·克拉克听到张昊的话笑个不停，应道：“我也想去念专科，可以早点挣钱，但我妈妈想让我学话剧，试试看能不能考上南加大。”
　　“你长这么漂亮，演话剧我一定会去买票支持……你还会演话剧？”
　　“艾克斯，学校的话剧我有演过！我还邀请你去看，你跑去训练没来！”
　　“……哈哈，艾普莉，今天天气不错。”
　　“对，很不错，今天从早上就开始下雨。”
　　“晚上的扣篮大赛你会来看吗？你来的话，我让社团的人带你坐场边。”
　　“你的比赛我当然要去……”
　　旁边的皮尔斯看着张昊和学校的网球美少女聊得那么嗨，感觉自己像个电灯泡，还插不进去话，内心无限悲催……不就比他瘦亿点、长得不就比他帅亿点吗？稍微开朗一点就有妞围着转了？
　　这看脸的世道！满满的都是恶意！
　　……
　　……
　　1995年4月28号，麦当劳高中生全明星扣篮大赛的比赛日到了。
　　扣篮大赛这种赛事，总是会比其他比赛受到更多的关注，麦当劳方面将其放在压轴的位置，比高中生全明星赛还要更靠后进行，从一开始就是主打这个赛事，从1月底各州的高中生联赛结束后，就开始做宣传。
　　到现在，在全美范围内的关注度已然不低，NBA首轮的大部分系列赛，在各社区间的关注度都没有这个扣篮大赛高。
　　卡特和张昊两人的扣篮被剪辑到美国有线电视台的体育新闻里后，全美范围内有不少人知道了卡特这个高中生，张昊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尤其是在华人社区，张昊知名度大增！
　　今天湖人队没有比赛，刚从西雅图抢到了主场优势回到洛杉矶，他们没比赛的时候倒也不在球馆训练，他们的主场球馆几乎每天都有业务，除了他们比赛，大部分时间都要租用出去，早已习惯。
　　不过下午的时候还是有不少湖人队球员来到大西部论坛球馆，想要看看今晚扣篮大赛的参赛选手们。
　　张昊和皮尔斯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和校队队友们一起来到了大西部论坛球馆，在他们之前，英格尔伍德高中已经有一些学生先到了，麦当劳方面没有玩儿卖票这一套，本来也卖不了多少钱，与他们投入的宣传费用比起来，一二十美刀一张票，也赚不回来多少，卖不完还更丢脸，所以是送票给那些学生，还有就是在他们的店里消费满一定数额送票，英格尔伍德高中、南加州高中等洛杉矶有名的高中的学生只要提前报了名基本都能拿到票。
　　“纯公益”，也是麦当劳打出来的噱头。
　　这次来到大西部论坛球馆，张昊居然被邀请去接受采访了！
　　和选拔赛的时候的待遇显然大不一样！
　　不过采访是集体采访，6名参加扣篮大赛的球员一起接受采访，问了一些不咸不淡的问题，回答也是因为每个人性格的不同有所不同，像里基·戴维斯和德斯蒙德·梅森就很直接，卡特则是多多少少能看得出人精潜质，虽然瞧不上除了张昊外的其他4个对手，但说话很有分寸。
　　倒是张昊，很直接：“我想要拿第一。”
　　这让采访的几家媒体的记者很是意外，在媒体这一行，什么人都需要接触，由于中国日益强大，美国开始了冷战后第一次针对中国的贸易打压和经济制裁……中国留学生、中国演员、中国运动员，他们都有接触，他们对中国人的固有印象就是——含蓄。
　　阅历没那么丰富的其他参赛球员倒没觉得张昊有什么不对，张昊选拔赛那天的扣篮有资格说要争夺冠军，但媒体方面确实觉得意外。
　　似乎这个中国球员与其他中国运动员有些不同！
　　当张昊从记者那里得到想要的反馈之后，心里默默的点点头，这就是他想要的。
　　人设要立起来，进入九十年代后，国内出来的留学生太多了，他得展现出一点与其他国内运动员不一样的东西，可能这次的采访影响力不大，他只是群访中的一个小角色，但人设立好，为以后做好打算。
　　不过这次采访张昊并没有被问几个问题，还是被略过了，毕竟，这个赛事主要是美国本土的宣传活动，人家更重视的当然是美国高中生。
　　群访结束后，每名参赛球员被麦当劳单独叫去录了个自我介绍的短视频，就半分钟，一句话的自我介绍，加几个Pose拍照片，或者拍一个扣篮动作，由于张昊选拔赛的扣篮很漂亮，所以后面的Pose或扣篮动作免了，直接把当时的扣篮放上去就行了。
　　主要是拍一句自我介绍，可以照着给的模板说，也可以自己来，当然，得麦当劳方面觉得没问题。
　　张昊本来打算照着模板说，但麦当劳方面让张昊说一句中文介绍，到时候给字幕……这倒是让张昊有些意外，突然，张昊灵光一现，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了一句。
　　麦当劳方面在冷战后中美关系急速下滑的阶段还是很谨慎的，拍摄的时候特意找了会中文的员工，听张昊说的没问题，结束了这次简单的录制。
　　……
　　到了晚上7点，张昊和其他11位今晚要出场比赛的球员、以及6位参加扣篮大赛的球员的配合伙伴一起进入大西部论坛球馆的球场。
　　看着现场17000多名观众，除了场边球员校队的人、一些学校的领导、一些名人……前排之后的所有观众，都穿着麦当劳送的t恤，这也是免费看比赛的条件之一。
　　这么多观众不收钱、还倒贴t恤……张昊感受到了麦当劳的财大气粗。
　　这么多观众……张昊感觉自己有些燥起来了。
　　原来，在这么多观众的注视下进行比赛的感觉居然如此的让他热血沸腾！
　　看着球场的几个通道处的摄像师，张昊这才反应过来，全美直播开始了！
　　张昊努力的让自己淡定下来，这时候更得淡定，把自己练好的扣篮扣好，自己只是一个能活一年多一点的大半身入土之人，今晚的核心目标应该是扣一个满分扣篮。
　　先是现场的氛围引导的表演，麦当劳方面请了俩说脱口秀的通告艺人热场，到了晚上7点40分，美国有线电视台那边的直播讯号接通，球场上的主持人开始说广告词，宣传麦当劳……
　　首先开始的是三分大赛，这个……张昊觉得卡特去能直接夺冠，几名参赛球员的水平，大概也就尚可，皮尔斯比起他们一点都不差。
　　这年头三分不是那么受重视，尤其是NBA季后赛这个时间点，现在正处于帕特·莱利掀起的铁血时代最高潮的时候，三分在NBA季后赛行不通，关注度自然就低了，别说高中生，大学生都没有太多专门训练三分投篮的。
　　半小时过去，在现场观众看打铁看得快打瞌睡、等得快不耐烦后，三分大赛冠军终于出炉了，由西雅图华盛顿联邦高中的19岁高四学生迈克尔·迪克森拿下。
　　三分大赛简单的颁奖仪式过后，画风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
　　之前介绍三分大赛参赛球员的时候，都是直接念名字，给个镜头就行了，到了扣篮大赛的时候，没有提前介绍各参赛球员，而是等评委席布置好了之后，拿上了一个抽奖箱，抽取写着球员名字的球，按照抽出来的顺序上场。
　　就是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也正因为这样的区别对待，让观众们打起了精神。
　　电视收视率……得到反馈的负责这个节目的制片人很淡定，本来就不可能太高，不然就不会去求着美国有线电视台那边播了，不要钱免费播的那种，就差倒贴钱了。
　　主要要看决赛里有没有什么精彩的扣篮，能做的宣传不仅仅是现在，要是有几个精彩的扣篮，那么直播过后的宣传依旧可以跟上，而且，之所以求着上直播，是因为如果直播的时候收视率不高但确实精彩，这次扣篮大赛肯定会被拿来重播！
　　对别的节目来说，重播不受重视，但扣篮大赛可不一样。
　　麦当劳方面把宝压在了卡特身上，卡特不参加，他们或许只会选择在几个高中篮球热度最高的州直播，因为有卡特，他们才买了美国有线电视台广告，不过制片人现在还多了一丝希望——那个中国少年！
　　球场上，主持人正在介绍今晚的评委。
　　朱利叶斯·欧文，是最大牌的那个，他走进球场开始就有人在欢呼，十年前，他的人气不比当下的乔丹、奥拉朱旺差。
　　另一位收到现场观众热情欢呼的，是湖人队队史唯一一位最佳防守球员——迈克尔·库珀。
　　另外3名评委，相对来说没那么出名，但也都是NBA球员，入选过全明星的那种，现场的学生们很多不认识，但湖人队的那些球员基本上都认识，安德鲁·托尼、拉里·南斯、莫里斯·奇克斯，评委主要是用来给电视机前的观众看的，让电视机前的观众感受到这次扣篮大赛的含金量，含金量来源于哪里？当然是评委的分量。
　　而现场观众听到主持人介绍他们的全明星经历、NBA赛场上的辉煌时刻，也跟着欢呼起来。
　　场子已经热起来了！
　　张昊听着现场观众的欢呼声，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好想立刻上场，但他知道自己需要冷静的上去扣篮，才能做到最好，激情很重要，但冷静才能更好的发挥。
　　不知道算幸运还是不幸，在几个评委相互谦让一番后，朱利叶斯·欧文代表评委从抽奖箱里抽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他张昊！
　　当主持人确认了抽到的名字后，现场的灯光暗了下来。
　　球场上空的大屏幕和电视直播画面变成了参赛球员的自我介绍，抽到的是张昊，那就是张昊的自我介绍。
　　首先出现的画面是张昊瘦高的全身画面，随即镜头拉近，聚焦到上半身，张昊青涩稚嫩的脸首次出现在全美级别的直播画面中。
　　“哈喽，大家好，我叫张昊，英文名叫艾克斯，我是练习篮球两年半的中国留学生，我的爱好是篮球。
　　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我是要成为扣篮王的男人！”
　　张昊感受到现场似乎呆滞的氛围……很无奈，没有共鸣啊！
　　没办法，中文配字幕，现场确实没有多少人能产生共鸣，别说现场，张昊估计电视机前都不可能有人懂他的梗，哪怕用英语也一样。
　　颇感遗憾……不过紧接着张昊在选拔赛上的那次扣篮的三个角度的回放，让现场嗨起来了！
　　就是这个感觉！
　　随着灯光亮起，张昊在主持人的介绍声中走上球场，一起上场的还有皮尔斯。
　　英格尔伍德高中的几百名学生带头欢呼，但也有嘘声，本赛季加州高中联赛亚军南加州高中的学生今天来就是来嘘英格尔伍德高中这个双人组的。
　　在体育方面的集体荣誉感、参与感这一块，张昊确实挺佩服美国这边，人一个高中的校队在学校乃至所在市的认同度都那么高。
　　和选拔赛的时候不一样，现在张昊明显感觉得到，现场很多人对他抱着极高的期待，尤其是那几位评委，他绝对需要比预赛更出色的扣篮才行。
　　皮尔斯那边看到镜头对准他的时候摆了一个骚气的Pose，仿佛在说——“妈妈，看，我上扣篮大赛决赛舞台了！”
　　然后，皮尔斯就老老实实的把球举到头上，来到三秒区右侧的边线内的指定位置。
　　现场的议论声、欢呼声、嘘声，都逐渐安静下来，不管是支持张昊的、嘘张昊的、还是凑热闹的，都想要看看张昊会怎么扣。
　　张昊这边，原本无比激动的情绪，这一刻倒是真正的冷静下来了，只身来到美国，在皮尔斯的照顾下，能在高三抓住出场机会，在高四赛季打出球队第二得分手的表现，他在这方面，确实很特别。
　　来到右侧45度角三分线外，张昊拍了拍胸口，无视外物，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心脏在怦怦跳。
　　运球不咋滴，张昊也不在这一块玩儿花的，选择了不控球的扣篮！
　　每一脚踏出去，张昊都感觉自己仿佛是在朝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冲刺，冲到三秒区右侧外一步，起跳！
　　张昊弹跳这一块确实是相当出色，最顶级称不上，但妥妥的顶级弹跳，张开双腿从皮尔斯的头上飞过，飞过的同时拿走皮尔斯双手托着的球，紧接着往前一个探身，在落下来的时候双手将球从胯下往上一抡，双手背扣！
　　伴随着球砸进篮筐的声音，现场立马被引爆！
　　皮尔斯原本是埋着头怕两头对撞、鸡飞蛋打，但感觉到头上的球被摘走、有人从自己头上飞过去之后，马上抬头，正好看到张昊身体前倾背扣的画面，马上就嗨了，在张昊落地转身后第一个压上去拥抱。
　　场边的英格尔伍德高中的校队队友和与艾普莉·克拉克一起几个女生马上从场边冲进来。
　　张昊一个个的击掌庆祝，到了艾普莉·克拉克这位网球美少女的时候，张昊拥抱了一下。
　　没别的意思，男女总是要有差别待遇的，要对自己……不对，是对女生更多一点优待，不然就无法满足女生心目中的男女平等。
　　篮球赛制中的扣篮比赛，就如同田径赛场上的短跑，是时间最短、但却最让人热血沸腾！
　　张昊这个扣篮从冲刺到扣进去，也就短短几秒钟，但却直接让现场的气氛达到了今晚至今为止最火爆的时刻！
　　出色的弹跳、近乎完美的扣篮完成度、顶级的柔韧性、舒展的动作、充满飘逸的美感……
　　那些走神的观众听到现场疯狂的欢呼声，看着英格尔伍德高中那些癫狂一般的冲进球场和张昊庆祝的高中生们，现在止不住的后悔！
　　朱利叶斯·欧文和旁边的另一位NBA扣篮王拉里·南斯对视苦笑，这……直接让后面的参赛球员没得玩儿了啊！
　　看看那几个参赛球员……哟，朱利叶斯·欧文看到卡特那里的时候，发现卡特并没有露出“我屮艸芔茻”的表情，甚至都不是对于对手实力强劲的忌惮，反而是……更感兴趣了？
　　是的，卡特不像里基·戴维斯那副想要骂街的表情，也不是迪恩·葛洛夫和湖人队管理层球二代米勒斯·西蒙那种认命的表情，也不是德斯蒙德·梅森那副还没轮到他就已经充满忌惮且兴奋到不行的表情。
　　卡特只是感兴趣，只是想要到场上和张昊对决，而且，丝毫感觉不到卡特的担忧或者忌惮。
　　朱利叶斯·欧文感觉自己捞着了！虽然概率不高，但如果这两位将来都能进入NBA，两人在NBA再次上演扣篮绝对，那么这次扣篮大赛也一定会被搬出来，他就会是那个慧眼识珠的将两人选进决赛、在决赛把两人选进决胜局的那个人，当然了，这得卡特接下来的扣篮也能让他满意才行。
　　听着现场球迷的欢呼声以及穿插着的“10分”的呼喊声，朱利叶斯·欧文和几位评委对视了一下，全部给了10分！
　　这意思很明显了，清场模式！
　　第一扣就满分，直接开启清场模式，代表着几个评委心目中已经有了扣篮王的人选了！至于后面的参赛选手，如果觉得自己能行，那就上去扣一个更漂亮的，不然，就被淘汰呗。
　　扣篮王，有一个就够了，有竞争自然好，但无敌手，也一样很好，这就是竞技体育，没人在乎弱者。
　　当主持人确认了分数、现场又一次响起欢呼声、旁边的校队队友还有妹子们都在激动的欢呼的时候，张昊也兴奋起来，字幕提示终于来了！
　　“特殊签约球员：张昊，成功在本届麦当劳高中生全明星扣篮大赛拿下一个满分扣篮。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寿命30天。
　　剩余寿命422天，可用寿命421天。”
　　又可以多活一个月！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