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武皇少女 6K

　　宁尘听得一脸惊疑不定，再仔细打量了一眼对方。
　　此女不仅长相绝美，容若皓月白皙，身上衣裙更是华美秀丽，纹金绣凤，恍若凤仪之束。
　　在皇宫有胆子掰扯皇帝与皇后的关系，此女身份定是尊贵...难道是武皇的女儿？
　　“你更在意我的身份？”绝美少女螓首微斜，似笑非笑道：“听见我刚才这番话，难道没点惊喜诧异之类的情绪？”
　　宁尘稍定心神，道：“我若想知道，到时候自然会与舒玉姑娘亲自聊聊。”
　　绝美少女交叠其裙下玉腿：“看起来，你的确不太生气？”
　　“自然没有。”宁尘随口应声，整了整衣装，眼神暗扫过四周。
　　环境陌生，但看此地富丽堂皇，应该是在皇庭内的某处宫殿？
　　绝美少女随性一笑：“别打量了，这里正是叶皇后的住处，她之前与你一起修养，刚刚才出门离开的，这里也没什么人会害你，安心便是。”
　　宁尘眉头微皱，翻身下床，略感疑惑地看着对方。
　　“你，究竟是何人？”
　　其身上有股熟悉气息，好像不久前才刚刚碰见过...
　　“你觉得，我是何身份？”绝美少女懒散地斜靠在床栏，环抱着双臂，笑吟吟地侧眸瞥来：“若猜对了，我或许还能多告诉一些你想知道的情报。”
　　语气轻佻随意，丝毫没有皇亲国戚该有的仪态，瞧其眉眼间的神态，反倒更像游历天下的慵懒侠客，又带着几分少女的俏皮心性。
　　宁尘低声道：“你是武皇之女？”
　　绝美少女秀眉微挑，莞尔道：“半对半错。”
　　“你是武皇...”
　　宁尘顿了顿，继续道：“武皇之妻。”
　　绝美少女翻来一记白眼：“好小子，故意在揶揄朕？”
　　宁尘这才微微一笑：“武皇陛下故意跑来戏弄在下，又怎能不回应一二？”
　　见其不卑不亢的模样，绝美少女脸上稍露出几分好奇，问道：“你是如何瞧出朕的身份的？”
　　“无非就这两三个猜测而已。”宁尘笑呵呵道：“毕竟舒玉若真是皇后殿下，能有资格闯入此地，还有这等威严气魄者，要么是皇庭公主之流，要么便是武皇本人。”
　　尤其是那股气息，错不了。
　　“看来你还没睡蒙了头。”
　　绝美少女...或者说，武皇正抬肘靠栏，饶有兴致地笑道：“你刚才得知舒玉的皇后身份，虽惊却不曾震惊，如今见朕一副少女姿态，同样也是笑意温和...朕是不是该称赞你的处变不惊？”
　　宁尘正色道：“在下先谢过武皇赞美。”
　　“你这性子，倒是比叶舒玉信中描述的还要轻浮些。”武皇摇头失笑一声。
　　宁尘心思微动。
　　舒玉姑娘，写信与武皇提及自己之时，又是说了什么话？
　　“需要与朕出门散散步么？”
　　武皇轻笑道：“我们可以有很多话可以聊一聊。”
　　宁尘略作思忖，颔首道：“遵命。”
　　“与我相处，不必太过恭敬拘束，轻松些便是。”武皇站起身，笑眯眯地摆了摆手，率先走出了房门。
　　宁尘凝视其离开的背影，默默拿来一旁外袍穿上。
　　直至这时，九怜才暗中嘀咕道：“此女颇为诡异。”
　　“怜儿有何发现？”
　　“其身上的确有龙气缠身，但又有些似是而非。”九怜低声道：“不过她对你的确是没什么敌意，放心聊聊便是。”
　　宁尘若有所思，正欲出门跟上。
　　但九怜很快冷哼道：“别看别人长得漂亮，心底里又开始动一些歪念头。”
　　宁尘脚步骤顿，哭笑不得道：“这可是武国的皇帝陛下。”
　　“对你而言又有何区别？”九怜斜睨道：“祝艳星还是冥狱之主，相当于冥府之皇，还不是得乖乖坐在你怀里咿咿呀呀的，都被你弄哭过两回了。”
　　宁尘：“......”
　　这话听起来，怎得自己好像是什么阴险邪恶的下流狂徒似的。
　　...虽然，的确有点风流花心。
　　“放心吧。”他深呼吸一口气，冷静道：“现在我的确有许多正事想问她。”
　　九怜撇撇嘴，没再多言。
　　实际上，她对于这位突然现身的武国皇帝，也是颇感好奇。
　　毕竟此女身上的状况，实在是难得一见。
　　...
　　初春清晨，尚有几分寒意。
　　淡淡雾气漫天荡漾，颇为典雅清幽的花园之中，正有纤细倩影背手驻足，落叶碎花翩飞傍身，秀美如画。
　　宁尘刚出门，便被眼前景色所夺去了目光。
　　深深看着花丛中的武皇少女，他心底终究还是升起几分...难以想象的恍惚感，仿佛眼前一切都只是臆想。
　　在他一直以来的想象中，武国皇帝应该是一位肃穆严厉的中年男子，冷酷而又理智，运筹帷幄，更身负惊世修为。
　　而如今...
　　惊世修为的确是有了，可其形象却与这二十来年的想象截然不同。
　　“之前嘴上说的轻巧，看来还是藏不住心底里的惊讶。”
　　武皇侧首瞥来，莞尔道：“你很好奇，一国之君为何会是一个看起来青涩的少女？”
　　宁尘迟疑片刻，点头道：“对。”
　　“其中有些缘由。”武皇笑吟吟道：“比如先皇唯有我一个子嗣，膝下无子，这武国皇位自然便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您这些年，一直都是以少女容貌示人？”
　　“不是。”
　　武皇意有所指道：“你不是见过我的‘化身’了么，那才是我上朝时的姿态。”
　　宁尘心头一动，很快想起之前那道金光缠身的威严身姿。
　　细细想来，的确是看不清其真容相貌、也难以分辨男女身形...
　　“所以这些年来，皇上你才会深居简出，鲜少对世人展露真容？”
　　“也算几分原因吧。”
　　武皇不置可否：“当然，我本就不喜抛头露面之事，自然能省则省。”
　　宁尘一时哑然。
　　“还是再聊聊舒玉之事吧。”武皇嘴角微扬：“得知她是我的皇后，你心中有何感想？”
　　宁尘脸色古怪道：“皇上才刚保证过你们二人清清白白，我还要什么感想？”
　　“哈...也对。”
　　武皇失笑一声，坦然道：“放心吧，我刚才说的并非玩笑。她之所以是皇后，并非是我与她有什么恋情，而是各取所需。”
　　宁尘眉头微动：“这是你们之间的交易？”
　　“说是交易也不尽然，毕竟此事她没得选择。”武皇平静道：“早年间，她只是一介宫中孤女。是我看中了她，将其挑选为皇后，借此来搪塞群臣的非议。而她也需要我的保护，能让她在宫中安然自处，不受旁人欺负。”
　　宁尘愣了一下：“就...仅是如此？”
　　武皇笑了笑：“你还想我们二人有什么恩怨情仇、惊天秘闻不成？”
　　“呃...”
　　“待其封为皇后，我与她相安无事，相处的也还算融洽。”武皇招了招手，示意其跟上脚步。
　　宁尘正听得好奇，连忙跟随在其身后而行。
　　“至于接下来——”
　　武皇负手踱步，不咸不淡道：“她待在晚凤殿...也就是我们如今所在之处，一直都在念书弹琴，悠然度日，而朕则是处理朝政，日子便一天天过去。”
　　“这期间，没发生点什么？”
　　“当然没有。”武皇瞥来一眼，笑道：“相处二十来年，我与她的关系更像是朋友...当然，朕本以为她只懂得弹琴作画，没想到还略懂些朝政事务，有时入夜后也会喊她来帮忙处理些麻烦事。她也会教朕一些弹琴的技法。”
　　宁尘一怔。
　　二十年来...
　　“舒玉姑娘她与皇上您，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
　　“很惊讶？”
　　武皇眉头微挑，恍然笑道：“是因为朕现在看起来尤为年少青涩，不像是年长之人？”
　　宁尘呃了一声：”舒玉姑娘能看得出成熟风韵，但皇上您...“
　　“朕的年纪，兴许能当你的母亲了。”
　　武皇意味深长道：“兴许，还要更大一些。”
　　宁尘心思急转，蓦然道：“是因为修为缘故？”
　　“...反应还算快。”武皇颔首道：“正是修为所致，朕才会维持这幅青涩姿态至今。”
　　平静语气，其中听不出丝毫情绪波澜。
　　宁尘刚想开口，但武皇却很快一拂衣袖：“所以在朕眼中，舒玉更像是妹妹一样的存在，没有掺杂任何多余杂念。”
　　宁尘皱眉沉吟片刻，低声道：“既然你们二人已有二十年情谊，又为何要让舒玉姑娘去当什么武部尚书？”
　　武皇脚步微顿一下：“不是朕让她当的。”
　　宁尘一惊：“什么？”
　　“她自己想要成立武部。”
　　武皇继续迈出脚步，继续道：“朕因修炼之事耽搁许多朝政，而她便决定要帮忙分忧，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当然，她心底深处，或许也有几分为国为民的执念情怀。”
　　她轻叹一声：“舒玉的确是一位好姑娘...皇后身份所带来的荣华富贵，非但没有让她沾染了凡尘俗气，反而让其心怀感恩。那些年来的吟诗作赋、弹琴作画，更令其有了剔透玲珑的智慧与情操...直至如今的甘愿付出。”
　　宁尘默然无言。
　　如今再想起叶舒玉屡次疲惫到昏迷的惨状，他心底也难免升起几分复杂。
　　位高权重的一国之皇后，非但没有去享受雍容，甚至还亲临前线...实在叫人心生敬佩。
　　九怜幽幽道：“这女人，也算有情有义。”
　　宁尘长叹一声，再道：“她是一位心系天下的好皇后。”
　　“没错。”
　　武皇抿唇道：“这两年来，倒是朕渐觉亏欠许多，直至让朕知晓了‘那些事’。”
　　宁尘心头一跳：“什么事？”
　　“你觉得，你与舒玉之间发生的种种，朕会一点都不知晓？”武皇蓦然回首望来，似笑非笑道：“比如，在安州县与她初见时的豪言壮语、轻浮挑逗。还有之后的几番过命交情，亲昵之举？”
　　宁尘表情微僵，一时有些尴尬。
　　原来武皇全都知道...是叶舒玉将那些事都说了出去？
　　“怎得，现在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武皇狭促道：“挑惹朕的皇后，可是杀头大罪哦。”
　　“呃...”
　　见其支支吾吾的模样，武皇揶揄道：“是怕朕当真命人将你压入天牢，大刑伺候？”
　　宁尘哂笑一声：“是怕皇上会迁怒舒玉姑娘。”
　　武皇暧昧笑道：“只是担心她，不先担心一下你自己？”
　　宁尘清了清嗓子：“我跑的挺快。”
　　“哈...还挺实诚。”
　　武皇大方一笑：“放心吧，朕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不如说，朕早就在考虑一件事。”
　　“何事？”
　　“找个人与舒玉暗中婚配，让其诞下孩子。”武皇意味深长道：“能让她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后半生，朕心中也能更舒坦些。”
　　宁尘倒是听得一脸震惊：“让皇后去与别人...生子？”
　　“没错。”武皇蓦然回身，抬手戳中了他的胸膛，笑眯眯道：“用不着吃醋难受，毕竟那个人选如今唯有你一人而已。”
　　“...哈？”
　　“啊？”
　　宁尘和魂海中的九怜不约而同的惊叫出声。
　　武皇秀眉一抖，面露异色：“她还没与你暗中旁敲侧击过？“
　　宁尘一脸古怪地摇摇头：“她从未提起过，而且我与舒玉姑娘之间...”
　　武皇脸色微冷：“你不想同意此事？”
　　宁尘刚想开口拒绝，但心思浮荡间，终究还是转口道：“我与舒玉姑娘虽有些暧昧言行，但说到底如今还算不上...太过亲密，更遑论皇上口中所说的结婚生子。”
　　武皇平静望来，淡淡道：“朕只想问你，你是否会负责。”
　　宁尘面色微肃，认真道：“若有我的责任，定会担下，绝不辜负。”
　　“...好。”
　　见其眼底的郑重坚定，武皇神色这才好转几分，轻笑道：“此事的确不急，将来之事何人能料，说不定明日一早，朕就会在床上看见你们二人赤身相拥的场面。”
　　宁尘：“......”
　　这还不急？
　　明里暗里的话锋，似乎都巴不得叶舒玉早点怀孕诞子了。
　　“朕至今未曾寻夫婚配，没有子嗣。已是引来不少猜忌，”武皇继续道：“至于其诞下的子嗣，索性就当成武国皇子皇女，也算是帮朕解决燃眉之急。这些都是朕当初与她商量过的。”
　　原来是这种缘由。
　　宁尘扶额叹息。
　　这可当真彻底乱了套。
　　九怜也是脸色微妙...这关系，听起来好奇怪。
　　哪有皇帝主动帮自家皇后去找情夫的。
　　“至于其他的事，待舒玉回来后你们再慢慢细聊吧，朕这外人就不多做唠叨。”
　　武皇笑吟吟地收回目光，继续前行，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宁尘捏了捏眉心，渐定心神，低声道：“有关昨晚的事...”
　　“...各派伤员都在接受治疗，有你们鼎力相助，皇城内外的伤亡者已降到最低，已是最好的情况。”
　　聊至正事，武皇的语气再显冷肃，步履变得沉稳有力。
　　背影虽是纤细，却叫人下意识升起敬畏之意，仿佛眼前女子正身穿着龙袍、踏足于王座之间，霸气四射。
　　“那些魔道高层，死的死伤的伤，仅剩下的几人都已被压入天牢拷问，兴许能有些额外收获。”
　　武皇随手一指院外：“至于皇城受损，工匠们大概得花上几个月才能完工。”
　　宁尘随意眺望一眼，平静道：“武无霄的尸首何处？”
　　“其故居之内，已命人安葬。”武皇侧首微瞥：“你想去看看？”
　　“不。”
　　宁尘摇了摇头：“他终究是恶贯满盈，此行更是造成诸多惨剧，我不会同情此人下场。”
　　纵有再多感触、也抵不过此人所犯罪孽，在其手下流逝的生命，更不会回来。
　　便持武者间的相互尊敬，也无需再为此人感慨更多，有这份闲心，不如去悼念那些死在其手里的无辜逝者。
　　武皇微微颔首：“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
　　“我只是好奇，他当初为何会叛出武国，去创立神意门？”
　　“...那是先祖之事。”武皇斟酌片刻，终究没再隐瞒：“数百年前，他与其皇兄，也就是正统的武皇继承人有过冲突。武无霄此人更有雄心壮志，意图举兵谋反，强夺武皇之位。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便由一场决分出谁胜谁负。”
　　“他输了？”
　　“不，他赢了。”
　　武皇轻叹一声：“但旧伤却突然发作，被其皇兄偷袭得手，最后还是被斩断了刀，摔下了擂台。身受重伤下无力再坐镇指挥，只能率手下逃出皇城，一路向西，竭尽所能地逃离武国，求得一线生机。”
　　宁尘一时无言。
　　武皇眺望向院外，仿佛正遥遥看见了数百年前那座万众瞩目的擂台——
　　“你或许会好奇，为何武无霄这些强者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国内，甚至是大张旗鼓地在皇城外暗做手脚、密谋布局。”
　　“这是...”
　　“是朝堂上一些老臣所为。”武皇轻声道：“他们都知晓当初的真相，明白两名皇子之间并无优劣差别，甚至他们的先祖就曾是武无霄的旧部，关系匪浅。而比起如今的朕，他们或许更渴望一位席卷归来的明君，前来重新执掌武国，管理朝纲。”
　　宁尘眼神微动，低声道：“叛乱？”
　　“只是另谋明主。”武皇笑了笑：“他们忠于的不是朕，而是武国本身。”
　　宁尘皱眉沉默。
　　这朝堂间的尔虞我诈、恩怨纠葛，他这外人自然是完全不知，与其高谈阔论，还不如安静倾听便可。
　　“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毕竟朕的确与先皇不同，甚至还有诸多怪癖，瞧着便与常人不太一样。”
　　武皇失笑一声：“比如朕除了这一位皇后以外，不娶任何嫔妃妾室。而且在位数十年连个子嗣都没有。他们身为老臣，心底大概也着急的很。”
　　“所以，皇上此次不会怪罪他们？”
　　“呵。”
　　武皇笑着望来一眼：“都趁夜派人去抄家了。”
　　宁尘：“......”
　　仔细想想还挺正常，就是这大喘气...该不会在故意逗人玩？
　　“此事也算为朕敲响警钟，是该好好敲打一下那些人，让他们少胡思乱想。”武皇意味深长道：“现在还有个盘龙阁和碧云轩，待眼下琐事处理好，朕还得去会一会那边的麻烦才行。”
　　宁尘心头一动，连忙道：“皇上，可否斗胆一问魔兵之事？”
　　“魔兵？”
　　武皇投来惊讶目光。
　　她很快轻笑一声：“看来，你在天壤星宗上知道了不少？”
　　宁尘皱眉道：“难道武国本身与那些魔兵之间当真有...”
　　“七圣宗，的确都是由千年前的七柄魔兵所创。”武皇摇了摇头：“但时隔千年之久，这些圣宗都在慢慢改变，心思各异。”
　　“不知开国皇帝此举，又是为了什么？”
　　“只为人道传承。”
　　武皇平静道：“神兵耀世，只降灾劫，一场天地动荡，须得以智破局。”
　　宁尘暗自思忖，正想开口，却见身前武皇突然垂首轻咳两声。
　　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搀扶，但意识到身份，又连忙收手：“你这是...”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武皇喘了口气，摆摆手：“不碍事。”
　　宁尘下无奈道：“皇上还是先去休息吧，别像舒玉姑娘一样强撑着，只会弄坏了自己的身子。”
　　看起来，她们二人还真有点性子相似...
　　武皇深深看了他一眼，颔首道：“既然如此，朕就暂且不多做打搅。待过两天再来找你一叙。”
　　宁尘随口问道：“皇上居于何处，我送你回去。”
　　“呵。”武皇慵懒抚发，笑道：“莫不是舒玉一人还不够，如今见了朕，还想对朕有些想入非非？”
　　宁尘嘴角微抖：“皇上，请自重。”
　　武皇哈哈一笑，随手在其肩头拍了拍，这才化作流光飞遁离去。
　　见其离去时的洒脱豪放，宁尘一时都有些木然。
　　这位皇帝陛下的性子，怎得有点叫人捉摸不透，挺怪的。
　　“先别想那个女人了。”九怜没好气道：“瞧瞧外头，你还有另外一位客人，不快去见见面？”
　　宁尘回神，定睛瞧去，很快看见一抹熟悉的清冷倩影。
　　“秦姑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