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變故

　　對於“言出法隨基礎效果”沈星很看中，不過他現在糾結於“基礎效果”這四個字。
　　明擺著的，這只是來自於思維哨兵對言出法隨運用的壹種最基本的效果，也就是並不完善，還只是壹個基礎。
　　換句話說，就是該“言出法隨”可能只能用在簡單的思維邏輯轉換層面，迫使普通人類在不自覺期間轉換觀念、種下思維等。
　　如果碰到壹個稍微有點精神抵抗力的人，或者如果對方直接是異常、特調員這壹類人的話，什麽“言出法隨基礎效果”就極有可能失效。
　　要想運用好這些潛技能，目前使用這種只有基礎效果的技能，感覺用處不是很大。
　　沈星將目光移開，看向那“獲知強度提升”技能。
　　說實話，這個技能讓他很心動，各方面知識以及獲得知識能力的綜合提升，這是壹種很強大的被動技能，應該說每個人都渴望得到。
　　而這也從側面反映出來，哨兵的腦部思維能量極其強大，相比普通異常和人類，在吸取知識方面有著驚人的速度和容積。
　　“各方面知識都能得到綜合提升，加快學習的進度，掌握某種技能的進度。”沈星喃喃自語，“我這是……要和菲菲比賽麽？”
　　他此時聯想到了菲菲那驚人的學習能力和掌握知識的能力，會不會菲菲也擁有類似於思維哨兵這種思維能力高度強大的異能？
　　不過首先要確定菲菲本人並不是異常，這可以用雕刻壹個菲菲木雕的形式來測試，不過沈星現在擔心的是，如果菲菲真是異常，在木雕觸碰到她的那壹刻，是不是會出現與林玄奇壹模壹樣的情況。
　　畢竟兩人的遭遇很相似，壹旦被自己的木雕觸碰，那菲菲可就徹底歇菜了。
　　這種嘗試非常危險，甚至可以說並不是嘗試，因為壹旦有效果，對於菲菲來說就是致命的。
　　所以……
　　沈星把目光投向最後壹個“感知異常”的潛技能。
　　如果擁有了這個潛技能，可以在自己三米範圍內被動感知異常的存在，基本可以忽略該異常序列的等級高低，還可以主動探知範圍更廣的異常。
　　這樣的話，自己直接探知菲菲是不是異常就行了，而不用再做壹個菲菲的木雕、采取觸碰測試這種危險的辦法。
　　不僅如此，沈星也懷疑哨兵當初可能就是通過該能力，查探出了菲菲有什麽特別，所以才利用附身林玄奇的方式，靠近菲菲。
　　只是這麽壹推測的話，菲菲的實力也強得太恐怖了，以哨兵所擁有的“獲知強度提升”都無法追趕得上她。
　　沈星不認為哨兵在附身林玄奇後，有意降低自己獲得知識的水平，刻意討好菲菲，起碼那家夥已經嘗盡了用各種方法想要壓菲菲壹頭，但都沒有得逞。
　　只是有點可惜，否則沈星會查壹下當初它為什麽要菲菲的壹根頭發。
　　思量壹番，沈星頗有種忍痛割愛的感覺，不舍的“獲知強度提升”這個技能，但直覺又認為“感知異常”在今後對自己的幫助肯定還要更大。
　　到了最後，他還是選擇“感知異常”。
　　不僅是可以測試菲菲，在今後遭遇異常的過程中，這項技能的保命作用至少更加直接。
　　得到了該項潛技能後，沈星當即起身下到壹樓。
　　菲菲已經沒有再看書，而是去了衛生間，裏面傳來她正在洗漱的聲音。
　　沈星走到衛生間門口，此時與菲菲的直線距離已經不足三米。
　　他細細感應了壹番，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的感應。
　　因為是第壹次施展該技能，他有些不放心自己到底有沒有使用正確，所以幹脆耗費了半條精神力進度條，將被動感應異常的技能變為主動感應，感應範圍整個公寓房間。
　　仍是沒有任何提示。
　　實際上沈星還有異瞳可以觀察某些異常，此時的異常會呈現出紅色。
　　但假使該異常沒有所謂的特性或者異氣流露出來的話，異瞳是無法觀察到的。
　　至於哨兵的感知異常，肯定比異瞳要準確，而且不可能非要讓異常散發特性之後才能感知，否則對方也不會主動靠近菲菲。
　　但如果像沈星這樣在菲菲身上感知不到異常情況的話，就是不知道它是憑什麽會發現菲菲特殊，且主動靠近甚至是示好。
　　沈星現在看來，這哨兵絕對不簡單，與其他靠近菲菲的異常，比如種婆等，直接要殺菲菲的情況完全不同。
　　“沈叔叔，妳要上衛生間嗎？等壹下，我馬上就出來了。”菲菲此時發現沈星在門口晃悠，立刻說道。
　　沈星搖了搖頭：“我不上，只是看看妳睡了沒。”
　　“馬上準備睡覺。”菲菲把嘴裏的泡沫吐出來回道。
　　回到二樓，沈星將哨兵的木雕放入陳列架，在二樓衛生間上了個廁所後，回工作臺前繼續做其他的木雕。
　　等他準備睡覺時，菲菲早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到店裏沒多久，夏紅玉打來了電話，說是今天她約好的廣告公司會過來拍攝店面，回去剪輯後做壹個廣告視頻宣傳，可能會采訪壹下店面人員特別是自己，讓他做好準備。
　　沈星臨時抱佛腳，拿來了店裏夏紅玉前期準備的聽物木雕店的宣傳口號，以及壹些經營文化理念等看了看。
　　不過隨即他就想到，自己作為店裏的“大師”，說出來的話應該都與木雕有關，而這方面只要不與夏紅玉的經營理念有沖突就沒事，還是到時候臨場發揮得了。
　　遂放下資料，繼續雕刻昨天沒做完的木雕。
　　在此過程中，不時能夠聽見郭亮亮和邵青兩名店員在接待進店的客戶，不知過了多久，又有人進店遊逛。
　　沈星坐在店面後面的工作室裏，也沒有在意，旁邊放了壹個“黑暗樓梯”的木雕，下方水池裏放了壹些清水，此刻正雲霧繚繞。
　　另壹邊的實木茶幾上放了泡茶系列套裝，此刻泡好的香濃綠茶透出茶香，溢滿整個工作室。
　　“妳這個地方可以啊！越來越有品位了。”壹道聲音忽然在工作室門口響起。
　　沈星壹時沒有分辨出來是誰在說話，不過對方能夠直接進來，而且與自己說話的語氣不分彼此，肯定是熟悉的人了。
　　他轉頭壹看，見是多久未見的周道光臨。
　　這廝依舊壹副村幹部打扮，仿佛參加鄉村振興土特產推廣會剛剛散會，腋下夾了壹個黑色皮包，頭發梳得壹絲不茍，筆挺的灰色西服外還披了壹件黑色呢絨大衣，壹看就至少是鄉長級別的。
　　沈星當時過來報道時，周道好像是出去培訓了，兩人也沒見著，沒想到對方這次還專門過來拜訪自己，而且還是在上班時間。
　　“周哥，妳這是翹班了，還是有任務順便路過的？”沈星開玩笑似的笑問。
　　放下了手中的木雕，摘掉手套，去角落便壹個洗手池旁洗了手，然後走到茶幾前給周道倒了壹杯剛剛泡好的綠茶。
　　“冬天要喝點紅茶，暖胃。”周道笑呵呵的走了過去，坐下後接過茶杯。
　　“明天去買點。”沈星點頭。
　　周道抿了壹口綠茶，說道：“我這次是專門過來找妳的，既不翹班，也不是順路。”
　　“是有什麽事嗎？”沈星奇道：“我記得丁文鷹副組長說過，咱鶴山已經很久沒有異常案件了。”
　　周道點頭：“是這樣的，不過好像我聽說妳住的公寓那邊有些異況發生，是不是異常？”
　　對於林玄奇的事件，沈星並沒有隱瞞，回道：“是的，和以前的遭遇有些關系，不過已經處理幹凈了。”
　　“有沒有抓起來？可以交給我們收回處理。”周道問。
　　“直接殺掉了。”沈星道。
　　“哦。”周道點頭，不再多問。
　　又喝了壹口茶，這才繼續說道：“我過來找妳，壹來是看看妳，咱們有壹段時間沒見面了，二來是想問問妳，自從上次妳去特調組報到、後來丁文鷹和組裏的人請妳吃飯之後，妳有沒有再見過他？”
　　沈星壹楞，有些詫異的搖頭：“沒有，怎麽呢？丁文鷹出什麽事了？”
　　“他有幾天沒來組裏了。”周道皺眉道。
　　“沒去他家裏看看？還有，他不來單位的話，沒跟妳們說壹聲嗎？”沈星好奇問。
　　“沒有說過。”周道搖頭，“家裏我們派人去探訪了，當時丁文鷹就在家裏，還在看報紙，派去的是組裏小楊。丁文鷹在見到小楊後，顯得很納悶，小楊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丁文鷹也不說，只是有些恍然但也沒多說什麽。”
　　頓了頓，周道繼續道：“後來，小楊見他沒事就離開給組裏作了匯報，可丁文鷹依舊沒來上班。”
　　“他是不是在進行什麽任務？礙於保密範圍，可能沒跟妳們說？”沈星推測。
　　“當時我們也有這種猜測，所以顧飛組長那邊我去問了，他目前在誇州的治安廳有要務在身，暫時無法過來。”周道此時的表情更為疑惑：“不過他在電話裏告訴我，沒有安排秘密任務給丁文鷹，而且誇州甚至是更上面的京州特調總部，也很少直接躍過顧飛，給丁文鷹安排任務的。”
　　“嗯，除非是咱們組長顧飛已經不被上面信任，所以才有可能直接安排丁文鷹。”說到這兒，周道自己都苦笑起來，“不過這個幾率近乎沒有，顧飛的能幹和忠誠是出了名的，在京州也有很大的名氣。”
　　“那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沈星皺眉沈吟：“我上次與他們壹起吃飯時，他看起來還好好的，還讓我經常去組裏面轉轉，不要只是有任務的時候才去。”
　　周道點頭，但也看不出丁文鷹有什麽不妥。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異況沒有？”沈星又問。
　　“還有，小袁也有幾天沒來單位了。”周道順便問了壹句，“那天妳們吃飯時，他有沒有什麽反常的？”
　　見沈星沈默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周道不再問話，只是喝茶，讓他好好想想。
　　過了半天，沈星搖了搖頭：“沒有反常，壹切都很正常。”
　　小袁這人沈星還記得，當時他去檔案室查閱異常檔案時，就是小袁接待的他，並且壹直在檔案室裏等候，兩人在檔案室裏還呆了很久。
　　沈星總感覺有什麽不對，但具體是什麽又說不上來。
　　周道見他確實不知道，指了指樓上，站起來道：“走，咱們好不容易見面，現在正好是吃飯時間，去樓上找壹家餐廳坐坐，我請妳。”
　　沈星忙道：“還是我請妳，這裏我是東道主。”
　　周道笑了起來：“客氣什麽，妳到鶴山來我還沒請妳吃飯。這次我請，下次妳再來。”
　　“好吧。”沈星不再推遲。
　　披上外衣，與周道壹起去了商場的四樓，這四樓全部是吃飯的地兒，兩人選了壹家特色菜出名的，在裏面坐了差不多兩個小時，這才酒足飯飽後離開。
　　周道說是丁文鷹的事情他會繼續問問，但又害怕這件事真的觸及某個機密任務，所以暫時不會去找丁文鷹本人查明原因，可能會先從側面調查。
　　等周道離開後不久，沈星的手機響起。
　　他壹看是菲菲打來的，此時沈星正好回到店鋪，壹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壹邊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
　　“餵，菲菲。”
　　“沈叔叔，提醒時間到啦！”菲菲甜甜的聲音傳來。
　　“什麽提醒時間？”沈星楞了壹下。
　　菲菲可沒解釋那麽多，直接道：“我還要做剛才老師布置的作業，嗯，無視人。好了，提醒結束，晚上見。”
　　話落掛斷了電話。
　　在她說出“無視人”這三個字的瞬間，沈星明顯呆了壹下。
　　耳旁傳來電話掛斷的聲音，沈星卻暫時拿著電話保持著原有姿勢沒有移動。
　　他口中重復了兩遍“無視人”，忽略的記憶悉數回歸，而且很快他似乎聯想到了什麽，想要撥通剛剛離開的周道的電話。
　　不過仔細壹想，自己如果現在就告訴周道，那反而有可能會暴露自己和“顧問”之間的契約。
　　暫時不能這麽做。
　　沈星坐在沙發上，壹口壹口的喝完手中的那杯茶後，他有了打算。
　　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夏紅玉聯系的那家廣告公司就要過來采集廣告素材，遂在店裏等了等。
　　在此期間，他寫下“無視人”三個字在壹張白紙上，放在工作臺上用壹個木雕壓著。
　　不多時廣告公司來了三個人，在店裏壹通拍攝，並且制作了采訪自己的視頻，因為沒什麽經驗，在NG了36條之後才總算過關。
　　送走這些人後，沈星給郭亮亮和邵青兩人打了聲招呼，讓他們看著店面，自己要出去壹下。
　　不過等走到店門口時，他忽然忘記了自己要幹什麽。當即返回工作室，站在工作臺前四處查找。
　　沈星感覺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落在這裏了，但工作臺上除了木雕和工具以外，什麽都沒有。
　　他下意識的走到工作臺旁的壹個垃圾簍前，蹲下身往裏面壹瞧，隨即將垃圾表面壹團很顯眼的撕碎的紙團拿出來，壹點壹點小心翼翼的打開。
　　這撕碎後再被揉在壹起的紙團看起來似乎當時的動作很匆忙且不仔細，雖然紙片四分五裂但依舊很好拼湊。
　　很快沈星就將這撕裂的紙片重新拼成了壹張白紙，眼瞳微縮，盯著上面的三個字——無視人。
　　他立刻記起來自己現在準備幹什麽了，只是有壹點很離奇，這紙片應該是被人撕碎的，而且自己的嫌疑最大。
　　但他卻又完全沒有印象，根本不記得自己撕碎了這張紙，並把它丟進了垃圾簍裏。
　　這已經是第二次出現這種情況，似乎，無視人的影響範圍越來越可怕。
　　重新寫了壹張新的紙，放進褲兜，這張撿回來的碎紙沈星也沒有丟，而是塞進衣兜用作雙重保險，隨即離開店面。
　　來到街上後，他拿出鶴山特調組的聯系電話卡，找到小袁（袁成）的電話，給他打了過去。
　　很快電話接通，袁成的聲音聽起來也很正常，開口就道：“沈哥。”
　　沈星問道：“小袁，妳現在在家嗎？”
　　“在啊。”袁成回答。
　　“為什麽不去上班？”沈星繼續問。
　　袁成似乎楞了壹下：“上班？”
　　“還記得自己在哪兒工作嗎？”沈星開始肯定心中的想法了。
　　袁成有些遲疑，但還是慢慢地回道：“我在……特調組。”
　　沈星不再多問，說道：“把妳的家庭地址告訴我，我馬上過來，咱們見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