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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國之曙光時代

實心熊

玄幻小說

當玫瑰色夕陽投上二層橋廊,把雕滿各種美輪美奐圖案在橋面拖出條條倒影時,壹個年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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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真與假,虛與實

征服天國之曙光時代 by 實心熊

2020-11-29 22:14

  “妳,真的是我壹直在等待的那個孩子嗎?”
  這句話,莫迪洛最終沒有問出來,即便是當兩個人單獨在壹起的時候,伯爵也盡量忍住沒有做過多試探。
  這是因為這個自稱亞歷山大·朱利安特·貢布雷的年輕人,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如果眼前這個年輕人是被人從修道院裏帶出來直接送到他的面前,莫迪洛會有更多的辦法證明自己心中的疑惑,甚至可能會因為產生了懷疑對他使用壹些可怕的手段。
  但是現在他卻不能這麽做,這個年輕人是以這麽出乎他意料的方式站在了他的面前,這讓為這壹刻的見面醞釀了多年的莫迪洛完全變得措手不及,甚至擔心起來。
  他需要的是壹個能作為他棋子的傀儡,但這個年輕人的表現卻明白的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
  那麽,不論這個“喬邇·莫迪洛”是不是那個孩子,又有什麽關系呢?即便他是,難道就會甘心聽從他的擺布和控制?
  莫迪洛這壹刻有種深深的挫敗感,他知道不論這個年輕人的身份真假,他花費了無數心血,隱忍多年安排設計的那個計劃都已經徹底失敗了。
  如果他是真的,那麽他不可能會被自己控制,如果他是假的……
  想到這,莫迪洛的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知道,那將意味著什麽。
  他現在唯壹擔心的,是這個年輕人是不是知道他究竟是誰?
  可現在是這個亞歷山大·朱利安特·貢布雷卻實實在在的成為了為他帶來福音的那個人。
  當他面臨腓特烈的攻擊時,是這個亞歷山大幫助他擺脫了困境,當他趁機籠絡貴族院的貴族們時,這個亞歷山大在那不勒斯民眾面前讓他成為了與自己壹樣拯救那不勒斯危機的英雄。
  莫迪洛實在太清楚這種時候能得到民眾支持是多麽重要了,這讓他覺得即便是自己妹妹的兒子,也不會做的比這個年輕人更好了。
  那麽還有什麽讓他不滿意呢,莫迪洛微微瞥了眼和他壹起坐在馬車上的年輕人,然後他覺得找到了答案。
  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究竟在想什麽,這讓莫迪洛不舒服,或者說是不安。
  許多年來莫迪洛已經習慣掌握壹切,他甚至在二十多年前就開始設計壹個宏偉的計劃,那個計劃讓他不惜用自己的妹妹作為誘餌,當喬治安妮生下壹個孩子時,他更是安排人把那個孩子送到了即便是他,也是在後來才知道的地方秘密撫養起來。
  但是現在,他這個龐大計劃中最關鍵的那顆籌碼出現的時候,他卻發現局面和他之前設想的挖完全不同,他不但不能隨心所欲的控制這個孩子,連他是真是假都不能去證明。
  這讓莫迪洛心裏那股挫敗感逐漸變成了壹種如毒藥般侵蝕著他內心的痛苦。
  他知道這種痛苦會隨著時間越來越難以忍受,每當看到這個亞歷山大,他都似乎聽到有人在無情的嘲笑他。
  或者說那個嘲笑的人正是伯爵自己,他在嘲諷自己花費這麽多心血所做的壹切,最終卻是這麽個結果。
  “告訴我,妳想見我的妹妹嗎?”莫迪洛忽然開口問,他嘴角掛著絲古怪的笑意,似乎在無的諷刺大家現在的這種關系。
  “當然,我壹直想要見她,”亞歷山大點點頭“我上次去您的杜依蘭宮就是為了見她。”
  “只是為了見她嗎?”
  莫迪洛註意著亞歷山大的神色,他還是希望能發現點什麽,也許這樣才可以把局面略微扭轉壹點。莫迪洛心裏這時候已經在想,即便這個年輕人的確就是那個孩子,可他和自己希望的實在太不壹樣,這讓他不得不認真考慮他的計劃是不是還能繼續下去。
  亞歷山大認真的看著莫迪洛,然後用很平靜的語氣說:“當然,因為她是我母親。”
  說到這,亞歷山大盯著莫迪洛的雙眼慢悠悠的繼續說:“而您伯爵,您不但讓我從小失去了母親,而且還把我關在壹座偏僻的修道院裏。如果不是上帝的眷顧和我的運氣,也許不等有人把我從那個地方帶出來,我已經死在那座修道院的地窖裏了。”
  亞歷山大的話讓莫迪洛壹陣迷惑,他能從這個年輕人的神色和語氣中察覺到某種憎恨,這應該正是那個孩子知道了某些真相之後應有的反應,這讓莫迪洛的懷疑微微有些動搖,他知道如果他自己就是那個孩子,當知道真相時也會憤怒,憎恨讓他遭遇這壹切的那個人,特別是如果他還曾經經歷過某些糟糕的事。
  而讓伯爵更註意到的,是亞歷山大顯然知道當初被送到修道院是出於他的主意,這讓伯爵心裏的疑惑更濃。
  至少他想知道,如果這個年輕人真是那個孩子,那麽究竟是誰告訴他的這壹切,或者說是誰把他從修道院裏帶出來的?
  莫迪洛心中揣摩著,疑惑始終縈繞他心頭不去,不過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去繼續探究。
  黑色的旗幟從王宮大門上方的門樓壹直覆蓋下來,把那不勒斯王國的徽章完全遮住,在任何時候往往都預示著災難與不幸的黑色在這壹刻似乎完全隆重了整個王宮。
  所有的旗幟都在這由黑色覆蓋的門樓前向前垂下,以表示對駕崩國王的哀悼。
  亞歷山大跟在莫迪洛身邊,當經過王宮城墻的大門時,他稍微停下腳步略微擡頭向上看去。
  在初秋清風吹拂下,被黑色喪旗掩蓋的王徽隨著喪旗旗角的不住飄擺時隱時現,王徽上的藍色與金色跳躍著亞歷山大的映入眼簾。
  上壹次進入這個王宮時,他還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甚至只能被人帶著從旁邊的小門進去,而當時的國王還是那個時而清醒時而瘋癲的斐迪南。
  現在,他已經站在這座王宮的正門下,而那個年輕的瘋癲國王卻已經成為了壹具冰冷的屍體,孤零零的躺在雖然奢華對他卻已經毫無意義的棺材裏。
  他的王冠已經被摘走放在壹邊,相信除了他的妻子,在這個國家裏幾乎沒有幾個人真正為他的死傷心。
  甚至就在他還沒有咽氣的時候,人們就早已經不再關心他的死活,而是開始去操心究竟由誰接替他帶上王冠。
  這壹刻,亞歷山大不禁對那個只見過壹面,而且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好印象的斐迪南浮起壹絲憐憫。
  “國王,不是只有戴著王冠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莫迪洛似乎能感覺到亞歷山大這壹刻的心情,他也略微擡頭看著門頂上的王徽“王冠永遠只有在那些真正王者的頭上才會發光閃耀,而有些人即便從降生那壹刻起就註定將來會戴上王冠,但是如果他不能履行作為國王的職責,也有可能會被別人從頭上打落。”
  亞歷山大心中輕動,他不知道莫迪洛這話是在暗示還是有感而發,畢竟就有壹個人恰恰正是他這些話的活證據。
  卡斯蒂利亞的國王恩裏克。
  恩裏克剛愎自用而又盲目無知,作為卡斯蒂利亞的國王,他壹次又壹次的犯下種種錯誤卻又不肯改正,哪怕曾經有人願意幫助他,可他每壹次都因為昏招頻出而漸漸失去了作為國王的權威和尊嚴,甚至最後連自己妻子的名譽都無法保住,任由別人肆無忌憚的指摘他的女兒是王後與別人私生的孽種,最終正是經由這種充滿惡意的指責和詆毀,恩裏克居然被他的同父異母的妹妹斥為失德而被罷黜以致失去了卡斯蒂利亞的王冠!
  這麽個人的確是很符合莫迪洛所說的那些話,只是有壹點讓亞歷山大有點在意的是,這位倒黴的恩裏克國王,恰恰正是作為喬邇·莫迪洛的他名義上的父親。
  亞歷山大的心頭飛快轉著念頭,他摸不清楚莫迪洛忽然對他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麽,是真的有感而發還是暗示或依舊是試探?
  對自己是否該承認已經知道“父親”身份這件事,亞歷山大始終拿捏不準。
  亞歷山大知道,如果他真是喬邇·莫迪洛那個胖子,那麽他就不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
  從當初他被坤托從聖賽巴隆帶出來的情景看,亞歷山大能猜到喬邇·莫迪洛是完全不清楚他自己究竟是誰的。
  甚至也許連坤托也並不知道他在找的這個人究竟有多麽重要,否則他和修道院長也不會因為喬邇忽然發病就決定找個人冒名頂替。
  也許他們只知道這個人是什麽大人物的私生子,但絕不會知道他會是卡斯蒂利亞前國王恩裏克的兒子。
  那麽自己是不是應該裝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亞歷山大之前曾經認為自己應該這麽想,而且這也是他雖然對箬莎透露了“真實身份”,卻始終對身世含糊不清原因。
  但是現在看著莫迪洛,亞歷山大的心中忽然閃過個念頭。
  難道他不應該是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世的嗎?
  至少在現在這種時候,作為那不勒斯的英雄甚至是拯救者,他已經可以面對莫迪洛。
  讓亞歷山大決定徹底撕破這層偽裝的,還有另外壹個原因。
  他想起了奧斯本,那個巴勒莫的裁縫。
  亞歷山大壹直到現在依舊奇怪奧斯本是怎麽會知道那麽隱秘的事情,不過他從沒懷疑過奧斯本對他說謊,除非關於“他”的身世,連那個裁縫自己也被騙了。
  這是因為他當初在面臨危險不得不把秘密告訴奧斯本時,那個裁縫的確是擔著天大的幹系把他保下來的。
  是什麽能讓那個油滑世故的裁縫不惜冒險也要幫自己?
  亞歷山大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比獲得壹位國王的私生子的友誼更大的誘惑了,除非是壹位國王。
  正是因為這個,讓亞歷山大做出和迪洛攤牌的決定。
  這壹切思緒在瞬間掠過亞歷山大腦海,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會帶來什麽後果,不過想來即便再糟糕莫迪洛也不會愚蠢到對他輕舉妄動,這從伯爵雖然明顯心存疑惑,可卻始終謹慎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
  因為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剛到那不勒斯窮困潦倒的亞歷山大了。
  “我不會成為那樣的人,”亞歷山大沒有明說,同時他仔細註意著莫迪洛的神色,看到莫迪洛明顯露出了意外神情,亞歷山大幹脆繼續說“我知道有人奪走了壹頂本不屬於她的王冠,而我發誓永遠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在我的身上。”
  莫迪洛愕然望著亞歷山大,他的嘴唇微微顫抖,甚至因為心中的激動,莫迪洛在匆匆穿過大門剛壹拐彎走進個偏僻的走廊就不顧壹切的用力抓住了亞歷山大的手臂。
  他的目光死死的固定在亞歷山大臉上,好像要找出哪怕壹點點可疑的蛛絲馬跡。
  “告訴我妳都知道什麽?”
  “我知道的比妳想的還要多,”亞歷山大和伯爵對視著“我不知道那個把我從修道院裏帶出來的人是不是妳派的,但是那個人為保護我死掉了,而當時他正準備去見那個殺他的人。”
  莫迪洛更加疑惑了,他覺得如果亞歷山大沒有說謊,那麽肯定是自己身邊出了什麽問題,而他這時候甚至有些相信亞歷山大的話了。
  這是因為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能解釋為什麽壹直被隱藏在那座連他都不知道的修道院裏的這個男孩,怎麽就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了。
  “可是妳怎麽會知道,”在說出那個名字時,莫迪洛沈吟了壹下,他清楚壹旦承認與那個人的關系可能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所以即便是壹向自詡果斷的伯爵也變得猶豫了,然後他說了出來“妳怎麽知道恩裏克是妳的父親?”
  “我不知道。”亞歷山大隨意的搖搖頭,見莫迪洛臉上浮起的怒意,他繼續說“是壹個人告訴我的,我甚至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是誰,那個人是誰?”莫迪洛能發覺自己的聲音有在顫抖,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說的是真是假,也許很快就能揭曉了。
  “奧斯本,壹個巴勒莫的裁縫。”亞歷山大完全壹副實話實說的樣子。
  事實上他已經決定,除了自己是個冒牌貨這件事,只要莫迪洛繼續追問下去,其他的只要知道的他會全都說出來。
  “奧斯本?”莫迪洛先是愕然,隨即就露出了像是突然吞了顆蒼蠅的惡心樣子,望向亞歷山大的目光也變得古怪起來,過了好壹會才說“這些事我們回頭再說,現在去為國王做送葬祈禱。”
  說到這,伯爵又忽然叮囑了壹句:“關於奧斯本的事,不要對喬治安妮說。”
  聽著這話,亞歷山大眼皮微微壹跳。
  想想伯爵看他的眼神,再想想他這頗為讓人玩味的吩咐,亞歷山大不由暗暗搖頭。
  看來自己這位“老媽”的故事,還真是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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