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二章

第壹百零二章 論武
　　當從華山下來的時候，夏青青疑惑地看著宋青書問道：“剛才妳和風太師叔是怎麽比試的，我怎麽什麽也看不出來？”
　　“所以我們才叫高手啊，”宋青書臭屁地說道，見對方壹副作勢欲打的樣子，連忙解釋道，“壹般人我不告訴他，不過是妳問了，我跟妳用通俗易懂的語言解釋壹下也無妨。”
　　整理了壹下語言，宋青書說道：“曾經有壹個超級大高手，叫獨孤求敗，壹生敗盡天下高手，求壹敗而不可得。他的劍法有壹個特點，那就是招招都是進攻，有攻無守，妳覺得他是怎麽做到的？”
　　“敗盡天下高手，雖然很難但武林中也不是沒人能做到，”夏青青沈思片刻，柔聲說道，“不過壹個人武功再高，終歸有其極限，怎麽可能讓對手壹招都還不了？”
　　“以前我也覺得傳說有誇大其詞的成分，現在我卻慢慢能摸出點門道了。”回憶起神雕谷劍塚墻壁上獨孤求敗留下的幾行字，宋青書苦笑不已：當日我還抱怨獨孤求敗並沒有留下什麽武功秘籍，哪知道他已經將畢生武學的結晶都灌註到了那寥寥幾行字裏，只是當時自己境界太低，看不出來而已。
　　“什麽門道？”見他說著說著停了下來，夏青青連忙追問道。
　　宋青書回過神來，從路邊樹上扯住壹片樹葉，回頭說道：“伸出兩根手指。”
　　夏青青不明所以，還是聽話的伸出了兩根纖纖玉指。
　　看見眼前兩根青蔥壹般剔透的玉指，宋青書暗贊壹聲，將樹葉放到兩指之間，說道：“我隨時都可能放手，妳看能不能夾住它。”
　　夏青青連忙全神貫註地盯著手指之間，過了壹會兒，看到宋青書手壹松，連忙並指去夾，但是樹葉早就滑指而落。
　　“再來！”夏青青不服氣地說道。
　　宋青書壹笑：“好啊！”
　　結果壹連試了三次，夏青青每次都差之毫厘，不由得懊惱地說道：“為什麽會這樣……”
　　“真正的高手都十分清楚自己的攻擊範圍，當別人壹進入妳的範圍，妳就應當立即出手，就像這樣。”宋青書握住夏青青的小手，當剛剛將樹葉放進她兩指之間的時候，宋青書手壹捏，讓夏青青的兩指立即並攏，壹下子就夾住了樹葉。
　　感受到對方手心的溫度，夏青青身上起了壹層顫栗，連忙不動聲色地將手抽了回來，疑惑問道：“可是妳還並沒有放手啊？”
　　“傻姑娘，當妳看清我出手了再還擊，壹開始敗局就註定了。”宋青書繼續說道，“對於真正的高手而言，壹定距離之內，任何大幅度的動作，哪怕再快，也沒有希望成功。因此對方招式的路線以及角度就是可以預料的。”
　　“當妳觀察對方手在哪裏，眼神的移動，肩膀的微微下沈，腳尖又朝向哪裏，就可以算出對方的出力點在哪裏……”
　　“出力點？”夏青青不明所以。
　　“壹個人，不管武功有多高，他出招都必須利用或者接近自己的出力點出招，不然他的招式就是虛有其表，打在身上也不疼。當妳確定了對方的出力點，那麽妳就清楚了他能做出的有效攻擊，其實也就那麽壹小片或者壹個方向。”
　　“對方的出力點也不是壹成不變的，當他的身體有細微變化，出力點往往就會大變，妳也得跟著變，當然，這些就需要經驗以及眼力了。”
　　宋青書侃侃而談，心中卻是十分感激東方不敗，要不是第壹次被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又在玉皇頂上清楚看到他是怎樣擊殺袁承誌的，自己是不會時刻思考武學的本質，產生這些頓悟的。第二次交手雖然狼狽，卻也能從東方不敗手下逃得性命，使詐是壹方面，自己武學境界的提升也是必不可少的。
　　夏青青聽得恍然大悟，“難怪思過崖上妳和風太師叔，壹個在原地動動腳，壹個在原地側側身子，就算交過手了。”
　　“不錯，身體上的細微變化，足以讓我們估計出對方即將到來的攻擊，隨之做出相應的反擊。雖然我們交手了三十六招，真算起來，其實只有壹招。”想到自己壹招敗於風清揚手下，宋青書不由得產生壹種出來混遲早要還的荒謬感。
　　“不是說三十六招麽，怎麽又變成了壹招？”夏青青只覺得思維已經跟不上對方的語言了。
　　宋青書解釋道：“因為之前三十五招，不管是風老頭還是我，都沒有施展完，往往剛有點苗頭就被對方看破，只好立即變成另壹招，如此反復，直到對方最後壹招，我沒及時破解，才導致敗北。”
　　夏青青壹臉欽佩地看著宋青書：“宋大哥，沒想到妳武功已經高到了這種境界。”
　　“可惜還是比不上東方不敗風清揚這些人。”宋青書苦笑道。
　　夏青青正色勸慰道：“他們都是成名江湖數十年的絕頂高手，妳還年輕，再隔幾年，達到甚至超過他們的境界也不是難事。”
　　宋青書壹楞，慶幸地看著夏青青：“幸好幽幽妳提醒，不然我壹直這麽急功近利，遲早會走火入魔。”
　　夏青青唇邊泛起壹絲笑意，很快板起臉孔：“叫我袁夫人。”
　　“好吧，我的袁夫人，接下來妳打算去哪兒呢？”宋青書無奈地聳聳肩。
　　“袁夫人就袁夫人，什麽妳的我的。”夏青青沒好氣地說道，“袁大哥的師兄師嫂上京為他報仇，如今紫禁城已經成了龍潭虎穴，我自然是到京城去看能不能提前攔下他們。”
　　“真的不是找理由和我在壹起？”宋青書臉上止不住的笑意蕩漾開來。
　　“美不死妳！”夏青青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可是我還要到各門派收人質呢，恐怕時間上來不及啊。”突然想起了康熙派給自己的任務，宋青書不由得傻眼了。
　　“哼，我又沒說要和妳在壹起。”夏青青早已從劍宗借了壹匹馬來，翻身上馬，“我先上路了，到時候我們京城再見。”說完就揚鞭策馬，只留下壹屁股灰塵在宋青書眼前。
　　“過河拆橋，赤果果的過河拆橋，人心不古啊！”宋青書呆在原地竟無語凝噎，只好踏上了前往各門派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