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第七章:溫柔鄉
魔鬼老師 by 小手
2024-5-24 14:55
文陽沒有離開,而是訝異地看著這名倔強的少女:“我認識妳,妳居然還敢來這裏賽車,我很佩服。”
夏沫沫淡淡地回答:“我也記得妳,妳曾經說過想砍我的手。”
文陽點點頭:“嗯,不錯,我說過,難道妳不怕?”
夏沫沫冷笑:“我怕妳不敢砍。”
文陽仰天長笑:“呵呵,真的砍妳這樣嬌滴滴的女孩,我豈不是瘋子?”
夏沫沫問:“妳不是?”
文陽的目光變得很溫柔:“當然不是,我不但不是瘋子,還是壹個憐香惜玉的好男人。今天妳已經很累,後面的比賽就不要參加了。”
夏沫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用堅定的語氣說:“我要參加。”
文陽解釋:“這不太好,我已經答應過安逢先不為難妳,所以如果妳在我的賽道上出事,安逢先壹定會說我故意害妳,江湖就會傳聞我文陽沒有壹點江湖道義,說話像放屁。”
夏沫沫勃然大怒:“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
“哦?”
文陽很意外,他眼裏閃過欣喜之色:“妳恨他嗎?有意思。”
夏沫沫冷冷地說道:“我恨誰,好像與妳壹點關系都沒有吧?”
文陽很興奮:“呵呵,如果妳做我的馬子,我們就有關系了,我可以幫妳修理他。”
夏沫沫望著賽道兩邊跳躍的篝火,黯然神傷了壹會兒,驀然瞪住文陽大聲說:“我雖然恨他,但他在我心目中比妳好壹萬倍,妳永遠比不上他。”
文陽沒有再說話,他的目光充滿暴戻和嫉妒,本來安逢先就是該死的人,如今他更該死,文陽此時就期盼日子快點過,七天之後,安逢先就會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文陽甚至考慮要不要提前幹掉安逢先。
安逢先的駕車技術並不高明,為了趕到廢棄公路,他撞壞了壹道護欄和運送雜物的板車,還差點跟六輛車相撞,幸好,別人的車技比他高,所以沒有釀成事故,只可惜壹輛嶄新的積架Xk已是刮痕S系。
“哇……”
非法賽道的比賽異常激烈,因為這是壹天中最高賭註的比賽,由九支車隊共同出資,匯總到十五萬港幣的獎金,外圍參賭的資金可能更高達上百萬,這是壹場榮譽與高額獎金的比賽,對於壹支業余賽車隊來說,十五萬塊是壹筆龐大的維護費,沒有人會輕易放棄。
夏沫沫不是為了這筆獎金,她的銀行賬戶裏雖然只有二千港幣,但只要她開口,夏端硯連壹億都會給她。不過,從小到大,夏沫沫從未開口向父親要過壹毫壹分,她的紅色Yamaha機車還是她獲得全國中學生羽毛球賽冠軍後,用獲得的獎金買的,除此之外,她甚至不能隨心所欲地更換自己鐘愛的手機,這就是為何安逢先送了壹臺Nokia手機給她後,她感動了兩天。
當然,已經成熟的夏沫沫並不全是為了新手機而感動,她情竇初開的感情世界裏,悄悄被壹個男人所占據,這個男人就是安逢先。三年前,意氣風發的安逢先就引起夏沫沫的註意,他隨和、風趣、風流……壹切都給夏沫沫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夏沫沫不會讓壹個男人輕易俘虜,真正敲開夏沫沫情感之門的事情,就發生在這條廢棄公路上,那天晚上,安逢先救了她和貝蕊蕊,他的勇敢徹底贏得夏沫沫的心,可是,當知道貝蕊蕊也很喜歡安老師後,夏沫沫把自己的情感隱藏了起來。
如果不是那次渝香川菜館大餐、如果不是安老師要借機車、如果安老師沒有那麽壞,也許夏沫沫對安老師的情感之窗會永遠封閉起來。
世事沒有如果,該發生的終究會發生,當安老師用他那雙大手握住夏沫沫的乳房時,夏沫沫的愛壹下子就潰堤了,她的愛就如她的性格,表面看似平和,但實際上暗潮湧動,稍有波瀾,立即掀起滔天巨浪。
可是,為什麽夏沫沫突然那麽恨安逢先呢?那天在運動器械室裏,她到底聽到了什麽?
緊張的機車比賽正在進行,幾乎所有人都註視著飛馳而過的動力機器,不過,文陽卻發現壹輛積架Xk急馳而來,緩緩停下後,從車上走下壹個人,看到這個人,文陽的心緊張了壹下,他深深吸了兩口煙,卻很長時間沒有噴出煙圈。
向景凡沒有看到安逢先來了,他聽從安逢先的吩咐,放棄比賽,此時,正和他ABC車隊的成員密切地關註著夏沫沫車影,壹旦發生意外,他們就會全力救護。
聽到夏沫沫已經翻車兩次的消息,安逢先的心幾乎都碎了,雖然與文陽相距不到十公尺,但安逢先的眼睛不停地張望飛馳的機車,他只關心夏沫沫,似乎文陽並不存在似的。
文陽憤怒了,對他來說,安逢先的無視等於侮辱了從來不曾被這樣對待的德宗社老大。
“加油!對,剎車、剎車,快剎車……”
向景凡瞪大了眼珠子,以他的經驗,這壹小段連續S型的賽道必須提前剎車,要不然飛速的機車定會在下兩個彎處沖出失控,可是,紅色的Yamaha高速進入S型道時,居然沒有剎車,這意味著賽車手要嘛瘋了,要嘛在拼命。
為了區區十五萬拼命值得嗎?
答案對夏沫沫來說是否定的,但她還是要拼命,她也不是瘋了,而是為了發泄心中那難言的憤怒,她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還有壹句空洞的話:安老師是魔鬼。
由於進入彎道後沒有減速,她的機車在第二個彎道必然產生強大的離心力,賽車手必須緊貼機車,以四十五度向內側傾斜連續拐彎,速度不能慢下,否則機車就會失控,從而釀成慘烈的事故。
向景凡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哇!”
夏沫沫居然奇跡般地通過S型賽道,進入直線道路,Yamaha展現澎湃的動力,瞬間消失在遠方,把第二名遠遠地甩在身後。
“勝負還早,妳別太高興。”
叼著壹根香煙,文陽走到安逢先的身後,這個距離就連笨蛋也能壹刀殺死安逢先。
安逢先淡淡地說:“我壹點都不高興,我情願她放棄比賽。”
文陽緩緩吐出煙圈:“我勸過她,她不願意放棄,她是壹個很特別的女孩,這個世界只有我配得上擁有她。”
安逢先輕笑:“是嗎?呵呵……”
文陽臉色很難看:“妳覺得很好笑?”
安逢先笑得更大聲:“除非我死,妳才有機會。”
文陽突然覺得安逢先是壹個傻子,壹個只剩幾天生命的傻子,他也忍不住大笑:“哈哈哈……”
沒有人聽到安逢先與文陽的笑聲,他們的笑聲被歡呼聲和尖叫聲所淹沒,整條廢棄公路沸騰了,倔強的Yamaha首先沖過終點,有史以來第壹名女賽車手獲得比賽的第壹名。
奇怪的是,其他失敗者卻沒有任何懊惱,這些失敗者甚至還緩緩地跟著紅色的Yamaha前行,這是對獲勝者最崇高的致敬。
更奇怪的是,摘下頭盔的夏沫沫並沒有壹絲高興的表情,她木然接過十五萬獎金,步伐蹣跚地走到文陽面前,冷冷地說:“這樣的勝利沒有意義。”
說完,把壹疊厚厚的鈔票扔到文陽的懷裏,文陽沒有接,鈔票掉落到地上,連壹個小女孩都視錢財如糞土,他文陽又怎麽會在乎這區區十五萬呢?
“什麽意思?”
文陽突然很尷尬,闖蕩江湖這麽多年,他幾乎沒有如此尷尬過。
“哼,我知道是妳們讓我,但我不需要妳們憐憫。”
夏沫沫憤怒的咆哮,令整個賽道突然寂靜下來,大家馬上明白這場比賽有問題,能在這條賽道上操弄勝負的人只有文陽,大家都疑惑文陽為什麽這樣做。
文陽沒有回答,他想笑,彎身撿起厚厚的壹疊鈔票,文陽居然柔聲坦白:“不錯,比賽結果是我安排的,但這壹切都是為了妳,妳已經參加了四場比賽,再給妳壓力的話會出事的,我不希望喜歡的女人受到傷害。”
四周靜得可怕,大家都驚詫這名黑道梟雄居然含情脈脈,對壹名少女表露愛意,他們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曾幾何時,只要這位德宗社老大看上的女人,要嘛撲身而來,要嘛強搶而去,哪裏講究什麽手段?
文陽還在笑:“如果妳需要錢,這十五萬妳可以拿走,不夠的話,妳盡管開口。”
“我不要,無聊。”
夏沫沫轉身走了,甚至看都不看文陽身側的安逢先。四周壹片騷動,這年頭怪事再多,也沒今天的事情怪,壹個想送錢,壹個居然不想要。
這是怎麽了?幾名亮麗前衛的機車女郎都快嫉妒死夏沫沫了。
遠眺漸漸消失的Yamaha,文陽大聲嚎叫:“比賽繼續,我多加五萬,誰獲得第壹,誰就能得到二十萬,外加Angela和小冰冰兩位大美女……”
狂妄的叫喊聲、尖叫聲響徹了廢棄公路。
安逢先發動引擎,積架Xk緊緊尾隨夏沫沫的Yamaha,強弩之末的夏沫沫已嚴重透支體力,所以她的機車速度並不快,可安逢先也沒有想超越夏沫沫,只是靜靜地跟隨著,像個忠誠的護花使者,他的腦袋裏壹直在思索,到底什麽地方得罪了這個倔強的少女。
秋夜刮起寒風,吹起夏沫沫飄逸的長發,她瞟了後視鏡壹眼,發現了積架Xk,心裏湧上復雜的滋味,抿起倔強的小嘴,夏沫沫把壓在胸前的頭盔套上腦袋,連續換檔,紅色Yamaha的速度突然飆升起來。
安逢先壹見,也趕緊提起車速,緊追而去,經過壹處環型公路,Yamaha突然掉頭,居然迎著安逢先而來,安逢先壹楞,急忙剎車,剛想呼喚夏沫沫,紅色的Yamaha已如閃電般擦身而過,這是夏沫沫向安逢先傳達了壹個訊息:我討厭被跟隨。
安逢先明白了夏沫沫的心思,他嘆了壹口氣,發動引擎繼續前行,而不是掉頭追去,他擔心這樣的追逐會給疲憊的夏沫沫帶來傷害,這是壹個成熟男人的心機。
後視鏡裏找不到跟蹤的積架Xk,夏沫沫露出壹絲笑容,但笑容隨即消失,她內心裏有壹股莫名的失落。秋夜刮起的風越來越大,又困又累的夏沫沫想起家裏的大床,她催動油門,加快了車速。
寂靜的瑞士小洋樓前,已經熄火的積架Xk橫在門口足足半小時,安逢先才看見遠處有壹個嬌小的身影,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安逢先能肯定,這個嬌小的身影就是夏沫沫,他興奮地向夏沫沫跑去。
步履蹣跚的夏沫沫快要累死了,她咒念著為何壞運氣總是形影不離,就要到家的時候,紅色的Yamaha竟然耗盡了油料,無奈之下,夏沫沫只好下車,推著笨重的Yamaha走走停停,還有壹百公尺就可以到家了,但這壹百公尺似乎難以逾越,而她又不願意放棄心愛的機車,此時,她多麽需要有人能幫幫忙。
“嗨,需要幫忙嗎?”
安逢先如幽靈般出現在夏沫沫身側,扶住笨重的機車。
夏沫沫想笑,但她還是用全身的力氣呵斥:“滾開。”
安逢先當然沒有滾,他剛搶過機車,夏沫沫已搖搖欲墜,安逢先大吃壹驚,連忙放下機車的支架,轉身抱住夏沫沫,聞著沁人的發香,安逢先柔聲問:“沫沫,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如果真是安老師有錯,請妳告訴我錯在哪裏,能改我壹定改,不能改我也壹定改,妳這個樣子,安老師擔心死了。”
“妳是魔鬼,妳死不了……”
夏沫沫在安老師的懷裏發出夢囈般的呢喃。
“魔鬼?什麽意思?餵!”
安逢先莫名其妙,但他的詢問沒有得到回答,他聽到了細微而均勻的呼吸聲。
夏沫沫居然趴在安老師的懷裏睡著了,相信除了累壞之外,還有安老師結實胸膛給她無窮安全感,夏沫沫感覺自己可以放心入睡了。
停好破損不堪的紅色機車,安逢先的積架Xk戴著沈睡的夏沫沫消失在夜色中。
秋夜刮起的風到處肆虐,還夾帶著雨滴,很快,雨滴密布,嘩啦啦地敲打著車窗。
安逢先擔心雨聲把夏沫沫驚醒,他轉頭看了正在車後座上熟睡的少女壹眼,她睡得很安詳,仿佛窗外的雨聲只是壹首悠揚的催眠曲,擔心是多余的了,安逢先心情愉快地放慢了車速。
突然,壹輛黑色的小車從後面迅速超越,在十米開外擋住了積架Xk,安逢先大吃壹驚,幸好車速不快,他得以從容停車,透過朦朧的車窗,安逢先發現,轎車是壹輛黑色林肯,從林肯車裏走下壹個男人,男人手中拿著壹把獵槍,這是夏端硯最喜歡的獵槍,他壹共有三把獵槍。
安逢先認出是夏端硯,也認出他手中的獵槍能要人命,如今還不到拼命的時候,安逢先推開車門,走下積架房車,秋雨並不算滂沱,但眨眼之間就把他淋得全身濕^。
夏端硯拿起獵槍,瞄準安逢先:“我女兒呢?”
安逢先豎起大拇指,向身後示意:“在車上。”
夏端硯大吼:“叫她下來。”
安逢先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她睡著了。”
夏端硯冷笑:“睡著了?哼!只怕是被人下了迷藥。”
安逢先笑了,怒極反笑,這是作賊喊抓賊,但他沒有揭穿夏端硯,而是強忍著怒火,很冷靜地告訴夏端硯,夏沫沫真的睡著了。
“那就叫醒她。”
夏端硯打開獵槍保險栓。
安逢先紋絲不動:“她今天參加了五場機車比賽,非常疲累,妳讓她睡吧!”
夏端硯怒道:“要睡回家睡,睡在壹個男人的車裏成何體統?”
“好吧!我送她回去。”
安逢先只能點頭,父親要女兒回家,天經地義。
夏端硯擺了擺槍口:“慢著,妳開我的車,我開妳的車。”
安逢先笑了笑:“好吧!”
似乎都不習慣開對方的車,但兩人都同時啟動了引擎,夏端硯已駕駛積架Xk離去,而安逢先好不容易才笨拙地掉轉了林肯車頭,就在換檔的時候,手機“滴滴”響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安逢先剛想掏口袋,卻發現與副駕駛座之間的置物槽裏有壹臺手機正在響著“滴滴”的聲音,他不禁啞然失笑,這是夏端硯的車,理所當然是夏端硯的手機在響。
那是別人的電話,與我何幹?不理不接就是了,安逢先心想。
可是,手機的鈴聲響個不停,心煩意亂的安逢先瞥了壹眼,他猛然覺得手機顯示的電話號碼有點熟悉,心中疑惑的安逢先掏出自己的電話,調出所有接通過的電話號碼,他發現,貝靜方打給他的電話號碼與打給夏端硯的電話號碼竟然壹模壹樣。
此時,安逢先可以肯定,這個打電話來的人壹定是貝靜方。
電話還在響,安逢先猶豫了壹下,居然接通電話,電話裏傳來貝靜方的咆哮:“妳的心情我理解,但妳必須聽我的,讓那個姓安的多活幾天,男人做大事就必須能下狠心,沫沫給那小子幹壹下又怎樣?我還不是把老婆讓他幹?只要我能有個兒子,我保證妳可以享受壹輩子的榮華富貴……”
安逢先靜靜地聽,他聽到了壹樁巨大的陰謀,雖然他預感到自己深陷危險,但他沒想到危險來得那麽快。
“餵,妳在聽嗎?端硯兄,妳在聽嗎?”
貝靜方發現就只有自己壹個人在說,沖動的夏端硯居然毫無回應。160電光石火之間,安逢先產生壹個大膽的想法,不管成不成功,他都要嘗試壹下,對著電話,他淡淡地回答:“我在聽。”
電話那頭,貝靜方迅速分辨出不是夏端硯的聲音,楞了壹下,貝靜方緩緩地問:“妳是誰?”
安逢先的語氣依然恭敬:“貝先生,妳應該聽得出我的聲音,我就是那個只能夠活幾天的安老師。”
貝靜方很詫異:“安老師怎麽會拿著夏端硯的手機?”
安逢先很坦誠:“夏先生是我的朋友,我來拜訪他,聊得正開心,剛好有人來找夏先生,他離開得太匆忙,不小心落下手機,碰巧打電話來的是貝先生,我壹時手癢就接聽了。唉!聽人的秘密不好。”
壹段沈默後,電話忽然傳來貝靜方爽朗的笑聲,他用這種笑聲掩蓋內心的恐懼和緊張,笑聲很短,貝靜方果斷地發出邀請:“既然夏端硯忙,安老師就不要打擾人家了,不如出來聊聊?”
安逢先露出詭異之色:“好啊,去什麽地方?”
貝靜方沈吟了壹下:“廣平府三期C座C918室。”
“好,我壹定去。”
掛掉電話,安逢先把夏端硯的手機狠狠扔出車窗外,又用自己的手機給向景凡發出壹通簡訊:把尺子送到廣平府。
這是安逢先與向景凡約好的代號,尺子就是指“曲尺”壹把手槍。
看到向景凡回復了訊息後,安逢先感覺自己又回到九年前,他全身每壹個細胞都充滿鬥誌。九年前輸了,安逢先銷聲匿跡了九年,最後還做了壹名老師。九年後的今天,他又再壹次面臨生死抉擇,而這壹次,比九年前更危險,但安逢先無所畏懼,因為他已無路可退。
冰涼的秋雨還在下,蕭瑟的秋風還在刮。瑞士小洋樓前,夏端硯看起來依然像壹名鬥士,他全身都已濕透,但拿槍的手很穩健。
“夏沫沫呢?”
安逢先關切地問。
夏端硯的聲音比秋雨還冷:“她的事情不用妳管。”
安逢先向自己的積架Xk走去:“那我告辭了。”
夏端硯舉起獵槍:“等等,我要跟妳說幾句話。”
“請說。”
安逢先眼中的寒芒暴閃,他憎惡別人用槍口對著他。這已是夏端硯第二次把獵槍對準安逢先,安逢先下意識地測算雙方的距離,看看能不能對夏端硯出手,不過,他迅速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夏端硯活不過明天晚上。
夏端硯露出狠毒的目光:“第壹,取消勾引安媛媛,從現在起,遠離安媛媛和貝蕊蕊;第二,不要再接近我女兒;第三,從明天起,妳向學校請假半個月,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以上三條,如果妳不同意,我馬上報警,說妳勾引女學生,我有人證,然後,我將動用我的影響力將妳從北灣壹中開除,妳將聲名狼借、壹無所有。”
“嗯,我同意。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安逢先聳聳肩膀,秋雨浸入他的肩膀,肩傷似乎還隱隱作痛。
“可以。”
夏端硯奇怪地看著安逢先,他沒想到安逢先會爽快地答應,盡管心中有壹絲不祥的預感,但夏端硯已不在乎了,七天之後,眼前這個男人自然會消失,美麗的安媛媛和貝蕊蕊也將屬於他夏端硯,壹切將會很完美。
貝靜方有點煩躁,他不怕跟安逢先攤牌,何況C918室已受到監控,如果安逢先拿著武器,帶著憤怒而來,貝靜方將毫不猶豫立即除掉安逢先。可是,貝靜方不知道安逢先是否與妻子交配了,這至關重要。
從懷中摸出壹塊半個手掌大小,磨得光亮的銀牌,貝靜方小心地觸摸著銀牌上密密麻麻的滿文,這是正藍旗的傳世銀牌,壹共有兩片,兩片合起來就是壹道密詔,密詔上記錄了壹個秘密,至於是什麽秘密必須兩片銀牌合而為壹才能解讀。
只可惜,另外壹塊銀牌在壹位正藍旗旗人身上,他是壹名耄耋老人,貝靜方只有香火得到延續後,那位耄耋老人才會把另外壹塊銀牌交給貝靜方。
“這秘密真是傳說中的白水河寶藏嗎?唉!收購華興銀行需要九十億,如果真有寶藏,我就能把華興銀行買下來,而有了華興銀行我就能融資千億,憑我的本事,十年我壹定能打下壹大片江山……”
貝靜方遙望天空,可惜天空如墨,雨似乎還要繼續下。
“叮咚!”
門鈴響了,貝靜方有些詫異,他才搬來這裏沒多久,除了夏端硯和江蓉外,沒有人知道這間廣平府三期C座C919室屬於他,難道是江蓉來了?
想到江蓉,貝靜方就莫名地興奮,像野狼遇見血壹樣興奮,因為江蓉不但是壹個絕對忠誠的奴仆,還是壹個任憑貝靜方蹂躪、撕咬的女人,每次被貝靜方性虐後,江蓉總是傷痕縈系,她不接夏端硯的電話,就是為了養傷,盡管如此,江蓉依然樂此不疲,她似乎很享受這種與眾不同的性愛。
貝靜方打開門,他突然楞住了,來人不是江蓉,竟然是安逢先。
“貝先生忘記了我們的約定?”
安逢先恭敬地問,他的判斷沒錯,這壹樓層只有兩戶房,貝靜方必定是在C919室裏監控隔壁的C918室,他喜歡掌控別人,同時也是窺視欲極強的人,因為只有這樣貝靜方才能別人的秘密。
貝靜方笑瞇瞇道:“當然沒忘記,不過,我約安老師見面的地點好像是在對面。”
他指了指對面的C918室。
安逢先哈哈大笑:“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我敲錯了門也能與貝先生見面,這說明我跟貝先生有緣,既然有緣,貝先生請我進去喝壹杯如何?”
“請。”
貝靜方發現與安逢先的幾次交鋒,總是有意無意地落了下風,心裏好不懊惱。
踱入豪華的房間,安逢先不禁感嘆:“貝先生修築的小屋也是如此精致,看來貝先生是壹個懂得享受的人,就不知道隔壁的C918是不是也這樣舒適?”
安逢先選擇還在晃動的搖椅坐了上去,他能感覺搖椅上有體溫,這說明剛才貝靜方就坐在這張搖椅上。
“隔壁的C918房更舒適,安老師不過去看看?”
貝靜方奇怪地觀察安逢先壹些細微的動作,雖然安逢先的語氣依然恭敬,但他坐上這張搖椅的瞬間,貝靜方就感覺到其實不然,那張搖椅顯然是主人的位置,安逢先僭越了身份,是冒失?還是故意而為?
“我可不敢享受太多的舒適,有人告訴我,C918是溫柔鄉。”
安逢先舒服地躺在搖椅上,來這裏之前,他先回到貝家,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壹套原本是安媛媛買給貝靜方,但貝靜方還沒有穿過的衣服,又換上壹雙原本屬於貝靜方,但貝靜方還沒有穿過的皮鞋,最後吻了吻安媛媛那原本只屬於貝靜方的奶子後,才如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