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專業和業余之間不斷切換

　　掌聲泛濫，大劇組好多人都在註視著趙導演和衣著樸素的小霸王壹行，等趙東淮擺擺手，聲響才逐漸消散。
　　趙東淮再次道，“燈光，先把燈打亮點，免得幾位老師表演時，大家看不清楚，這都晚上了。”
　　第壹場戲倉庫嚴刑逼供，然後拍攝計劃是“新世界故事中期”，警方督查逼李子成繼續當臥底，想搞死丁青和李忠九後，扶李子成上位。
　　而丁青則派人查消息，查出了李子成是警察臥底身份……還抓了李子成小弟石虎，圍棋老師聯絡員，壹男壹女，也是拉來這個貨倉，壹邊各種暴打，壹邊用氣勢逼迫李子成殺了臥底小弟和圍棋女。
　　這都是夜戲。
　　第二幕還是大雨夜。
　　晚上正合適。
　　燈光師壹頭霧水開燈照亮，趙東淮和小霸王等人形象也變的更清晰，落入大量人眼中。
　　趙東淮對小霸王道，“妳害什麽羞啊，快點，給大家表演下，怎麽刑訊逼供！”
　　這不是妳們吃社團飯的拿手好戲？日常基操？
　　至於被砸的，當然是義盛紅蠍哥，小霸王的小弟了……這是在上次模擬考試裏，趁著趙東淮拍戲壹切順利，拍完那天放火燒膠片的撲街！
　　事後還帶人堵門，圍毆他不成反被艹，讓趙導成了通緝犯，甚至成了葉繼歡、季炳雄等人的偶像。
　　這還用多說麽？當然提前艹翻他，以防萬壹。
　　小霸王為什麽聽話來講戲，懂得都懂。
　　小霸王不好意思撓撓頭，身形有點拘束，他幾個小弟也是如此，只有紅蠍想跑，跑不掉。
　　趙東淮上前，在小霸王耳邊低聲恥笑，“紅蠍給妳帶過綠帽，而且妳馬子覺得他比妳強。”
　　小霸王，“……”
　　當他投來不信的眼神，趙導還是恥笑，“真假重要麽？我拍進電影裏，全港澳彎都知道妳是最大的綠帽王。”
　　小霸王看看紅蠍，再看看趙導，“……”
　　壹擺手，黑著臉，“按住他！”
　　幾個小弟快速按住紅蠍。
　　紅蠍慘叫，掙紮。
　　眾多旁觀的劇組人員更懵逼疑惑呢，趙東淮看向陳佰祥，“阿叻，註意觀看紅蠍哥，演員表演行動三要素，做壹件事，做什麽？為什麽去做？怎麽做？”
　　“要把情緒帶入進去，由內而外，懂麽？”
　　“還有阿傑，妳也看好，幾位老師表演時間是有限的，生命也是有限的，表演後妳若還把逼供演成砸核桃怕砸到自己手，那幹脆退圈吧。”
　　壹邊拿著大喇叭解釋，趙東淮還悄悄對杜琪鋒打了個手勢，杜sir，“？？？”
　　杜sir默默在人群後走去攝像機，開機開鏡。
　　趙東淮指指小霸王，“艾克什！……，槽，妳打啊，真不專業！”
　　小霸王先被艾克什搞懵，跟著被“打”驚醒，蹲下身子，沈著臉從後腰拎出壹個榔頭，左手和其他小弟壹起按住紅蠍，右手拎起榔頭，哐哐哐，就砸了下去。
　　紅蠍的叫聲沖天而起。
　　掙紮的幅度堪稱劇烈！
　　按他的小弟是專業的，小霸王身為話事人，同樣是專業的。
　　就壹聲不吭哐哐哐，砸的紅蠍不斷顫抖，不斷哆嗦著慘嚎，還有血肉糊糊……
　　幾十秒後，趙東淮大喊，“哢！這壹條過了！”
　　“小霸王妳夠了，別打了，打壞了下次怎麽辦？！”
　　每次都要喊兩遍，專業和業余之間切換，趙東淮有點心累。
　　小霸王也收了手，站起身子憨笑，用濺了些東西的手壹抹臉，看看左右湊過來，小聲道，“導演，我那些照片？？”
　　趙東淮嫌棄擺手，抓著大喇叭，“醫生，快點！”
　　動作劇組有隨組急救醫生也是常態，當醫生快速跑來包紮，他又用眼神手勢和杜琪鋒私下裏溝通……得知之前的畫面已經錄下來，他才松了口氣。
　　然後發現杜sir情緒有點恍惚？？不正常？
　　趙導沒在意，走向吳振宇和關禮傑、周星星、劉清雲等人，“看仔細了麽？阿傑妳等下是動錘子的，星仔和雲仔妳們按住阿叻，我知道妳們也跑了不少龍套。”
　　“積累了壹定表演經驗，但電視劇龍套和電影不壹樣，電視劇不少是結果表演法，我讓妳們按住人幫忙，妳們就朝這個結果演，會忽視行動三要素裏為什麽按、怎麽按的心理建設過程。”
　　“那就會投射到情緒上，顯的迷茫和不自然，甚至妳們兩個表情會相性沖突，比如星仔妳只聽了結果，可能是很嚴肅呆板的按，雲仔妳可能壹邊按壹邊笑，那就滑稽了。”
　　“同樣的嚴肅表情按，妳被綠了或輸了幾百萬，也是不壹個性質的嚴肅。”
　　……
　　這就是講戲，他堂堂壹個五百萬投資的監制和導演，還是空殼電影公司老板，給兩個小龍套講戲都這麽認真，也是沒誰了。
　　但講著講著，發現星仔和雲仔都在神遊天外，關禮傑都在哆嗦著流汗。
　　趙導臉壹黑，抓著大喇叭在三人面前呵斥，“醒醒！！”
　　三人猛地驚醒，然後忙不叠彎腰。
　　趙東淮揉了下額頭，看向正在給紅蠍包紮的醫生，“醫生，好了沒？”
　　醫生，“……”
　　他扭頭看看導演，再看看紅蠍，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趙東淮催促，“好了，就再來壹遍，紅蠍哥，咱們再來壹條。”
　　紅蠍舉起傷手，慘叫，“導演，我都這樣了啊……”
　　趙東淮擺手，“我又不是不給妳錢，小霸王，他右手傷了還有左手呢！”
　　壹邊說，趙東淮還招呼場務，要來壹張白紙，寫了壹張10萬塊字樣，數字和大寫“壹拾萬元整”都有，走過去塞進了紅蠍上衣口袋。
　　“講壹場戲十萬塊，除了我的劇組，全港妳去哪找這樣的好事？？”
　　小霸王壹手鐵榔頭，壹手迷茫的擦臉，看看左右，其實左右和他都是差不多的表情，趙導要白紙寫黑字，好多人都看著的。
　　他寫了十萬大小寫，塞口袋，也有壹些人看清了的。
　　趙東淮抓著大喇叭，“燈光、攝像，別楞著，現在只是講戲沒開拍，等下妳們也要模擬壹下如何攝影、打光，還有錄音，錄到雜音就廢了！”
　　“大家註意下，安靜點。”
　　“準備好了麽？”
　　壹邊說，他壹邊再次沖杜sir眨眼，打手勢之類動作就不要了，免得讓太多人關註。
　　看著大家反應還不錯，趙東淮對著道具道，“道具？！道具糖漿假水泥準備好沒？色香味不能差，等下演完了逼供，就是給紅蠍老師嘴裏灌水泥，裏裏外外灌成填海造田的資本主義磚瓦。”
　　“千萬別讓紅蠍老師鬧肚子。”
　　說完不等道具反映，他又看向小霸王，“等下灌水泥，紅蠍要是壹次喝多了，第二次演不好，就踹肚子摳喉嚨讓他吐出來，倒吊蕩秋千也行，務必要保持住初發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