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见众生

　　“张恒……”
　　从玉斧秘境出来时。
　　小老虎和陆笙已经被接回来了。
　　她们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看什么都很新奇，恨不得眉心间多长只眼。
　　“怎么样。”
　　“句容茅山不错吧。”
　　张恒一边说着，一边将小老虎抱进怀里。
　　二者连连点头。
　　尤其是陆笙，一路走来没少向白鹿姐姐打听茅山的消息。
　　听闻句容茅山占地亿万里，光是宗门大阵都覆盖了百万里方圆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要知道。
　　陆笙前世时，是星际时代的探险家。
　　她是明白星球与领土概念的。
　　普通人类星球，以赤道来算，通常也就几万里的样子。
　　茅山呢。
　　光是宗门大阵的范围内，就能塞下上万个常居星球。
　　这还只是宗门法阵范围，不是全部领土。
　　全部领土的话。
　　从南到北，光都要走一年。
　　不要忘了。
　　这里可不是太空。
　　宇宙太空中，星球与星球间有太空隔断。
　　地仙界不一样。
　　领土就是领土，亿万里句容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可以利用，可以让普通人生存的肥沃土地。
　　这么大的领土。
　　得有多少仙矿产出，得有多少仙田可以耕种，可以养育多少修行者，真是难以想象。
　　“你们看到的茅山，其实也只是茅山的一小部分。”
　　“茅山的主要势力范围在阴司冥土，另外在下界中，也有很多被茅山占据的中千，或者小千世界，这些下界的茅山道统，会为仙界茅山祖庭，源源不断的提供高质量飞升者。”
　　张恒在前面带路：“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回家看看，我的洞府在恒妙峰，从茅山祖庭向北一万三千里，山上有仙宫一座，殿群一百三十八，另有仙童、仙娥、道兵、合计千人规模，那便是我的仙府所在。”
　　小老虎很高兴。
　　因为听张恒一说，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那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恭迎真人……”
　　一路踏着祥云。
　　来到恒妙峰。
　　离得很远。
　　守卫仙宫的道兵就发现了他，引得仙宫众人在门口跪迎。
　　“四叔，这些仙娥和道兵的修为好低呀。”
　　陆笙一眼扫过，发现道兵也就罢了，都有真仙修为。
　　仙娥就不行了。
　　说是仙娥，其实就是仆人，只有几个为首的女仙官有真仙修为，剩下的只是普通的修仙者。
　　“正常。”
　　“我一直在天机府内当值，平日里不怎么回来，也不怎么管她们。”
　　张恒解释着：“这些仙娥，都是些茅山治下，没能拜入山门修行，又不愿意回家的良家子女。”
　　“留在仙人洞府处与人为婢，说着不好听，实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这是她们接触修行的唯一途径了。”
　　“我也不算亏待她们，跟宗门打了招呼，拿了些许功法给她们练。”
　　“她们不想回家做凡人，就在这里练着呗，宗门那边给一笔基本补助，我这里也会发放些仙石作为工资，就算是练不出什么东西来，过了一二十年，带着仙石回家去，也少不得一场人间富贵。”
　　有句话他没说。
　　张恒统计过。
　　这些仙娥大多来自于一些修行家族。
　　这些家族中，厉害点的出过真仙，普通点的也是世代修行的良善之家。
　　如果可以。
　　拜入茅山，为茅山弟子当然是最好的。
　　就算不行，也会转为杂役，给一些仙人做婢女，以此来续接仙缘。
　　当然。
　　你可能以为她们是在徒劳无功。
　　事实上不是这样。
　　她们每个人，都可以看做是家族的延续。
　　一个两个，成不了也无所谓。
　　几百年，几十代人。
　　只要有一个能成就行，到时候，历代人的积累都会叠加在那一人身上，助其修仙，并以此来反哺家族，让家族晋升仙道家族。
　　更有甚者。
　　一些仙娥领到仙石后，自己一分都舍不得花。
　　全部送回家族，用以资助更有潜力的弟弟妹妹们修行。
　　有时候吧。
　　张恒觉得这挺没有意义的。
　　可转念一想。
　　人生其实就像打游戏。
　　有人打游戏C不起来，可辅助别人C，看着自己的AD闺女大杀四方，何尝不是一种乐趣。
　　这些仙娥也是一样。
　　她们都是修行路上的失败者。
　　拼的不是自己，而是家族后辈们如何。
　　自己宁可成吃俭用，也要供一个真正的修行者出来。
　　就好似。
　　古代几代人努力，也要供出一位读书人一样，让家族的家族脱胎换骨，更上一层楼。
　　谁又能说，这份坚守没有意义。
　　“这是陆笙，我侄女。”
　　“这是虎萌萌，你们的小主人，以后你们要像对我一样对它。”
　　张恒将一众仙娥，道兵，还有白鹤道童叫到一起，一边介绍着陆笙二人的身份，一边命令道：“以后的仙宫内，每日灵果，仙点，药膳，药浴，不限量供应。”
　　“是，真人。”
　　道兵们倒是无所谓。
　　仙娥和白鹤童子们，对视一眼却很高兴。
　　因为对她们来说，不限量供应的灵果，仙点，药膳，药浴，就意味着肯定会存在些许浪费。
　　回头看看。
　　有些灵果品相不好，蛀了虫。
　　肯定是不能给小主人吃的。
　　可她们这些仙娥和道童却没有这份顾忌，将灵果彼此分分，带回家族，补贴家用最是靠它。
　　同理。
　　药膳的残渣和边角料，积少成多，一次两次不行，七次八次，说不得将残渣聚聚，也能得一副下等的大补之药。
　　真人们肯定看不上这些残渣。
　　但是对没成仙的仙娥和小型修仙家族而言，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珍馐。
　　不信有诗为证。
　　提篮小卖拾煤渣，担水劈柴也靠它。
　　里里外外一把手，穷人孩子早当家……
　　“这年头，说容易，谁容易呀。”
　　“各有各的肚皮疼，我们的岁月静好，便是建立在成千上万人的负重前行上。”
　　仙宴上。
　　张恒让陆笙陪坐身边：“你四叔我命好，祖师爷够努力，让我天生便受不得穷，要不然，这会指不定在哪种花生，享受草木灵教的福报呢。”
　　说着。
　　张恒又道：“你也一样，四叔让你来仙界，也是想你有个更好的未来，路我已经给你铺好了，一会刘戬就到，他是我在补天营的别部司马，也是灌江口刘家的直系血脉，劈山救母的刘沉香是其父，三圣母是其奶奶，灌江口二郎真君是其舅爷。”
　　“一会见了人，记得嘴甜一点，我能给你搭建平台，却没办法替你走下去，未来怎么走，还是要看你自己。”
　　陆笙并不傻。
　　看着那些仙娥望向自己的羡慕，畏惧，还有好奇的目光。
　　她很清楚，自身起点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仙界仙人，这要是还混不好，混不明白，干脆找个人嫁了算了，还努力个锤子。
　　“将军，你找我。”
　　活人禁不住念叨。
　　正说着刘戬，刘戬就乐呵呵的来了。
　　“我这刚出关，叫你过来聚聚。”张恒抬头看去，却见刘戬气息漂浮，头重脚轻，一时间很是疑惑：“你怎么了，虚成这样？”
　　“别提了。”
　　刘戬苦笑道：“我舅爷嫌我实力太低，把我丢到天庭用来练兵的真武兵界去了。”
　　真武兵界？
　　张恒入天庭不久，茅山也非将门路线，对着真武兵界并不相熟。
　　只是听名字，莫非与真武大帝有关？
　　真武大帝早年剪罚天下妖魔，为北极四圣。
　　现如今。
　　北极四圣已经是老黄历了。
　　如今的真武大帝位列玄天，为玄天上帝，号：真武帝君，被称为除魔卫道第一尊神。
　　更有传言说。
　　后土娘娘成圣后，四御之位有了空缺。
　　真武帝君很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晋升四御，掌管除魔、荡邪、镇天，压恶之权柄。
　　当然。
　　说是这么说，真到这一步还是有距离的。
　　普通的大罗金仙显然到不了四御级别，到四御，必须得大神通者才行。
　　大神通者是眼下的说法。
　　放到远古时期，这个层次应该被称为准圣。
　　“真武兵界玄妙非常。”
　　“它存在于一处断裂的时空之中，经常有域外魔物前来滋扰。”
　　“而且时间流速也与仙界不同，要不是我一个没注意，被个魔物打成了重伤，恐怕舅爷还不会放我出来呢。”
　　刘戬满是后怕的说道。
　　“时光流速不同，而且有源源不断的对手。”
　　张恒听得暗暗点头：“果然是修行圣地，与我的大梦经有异曲同工之妙。”
　　想到这里。
　　张恒询问道：“收获不小吧？”
　　“还行。”
　　刘戬嘴上谦虚，实则早已眉飞色舞：“等我再养几年伤，补全损耗，天仙应该也不远了。”
　　天仙！
　　张恒倒是没有意外。
　　算起来。
　　刘戬的出身比他还好，出生于顶级仙人世家，自出生便是仙人。
　　再加上家学渊源，从小在二郎真君身边长大，仙丹妙药不知道吃了多少，未来就是再不用功，太乙之境也是应有的。
　　他的难。
　　在于未来能不能成就大罗。
　　大罗往下，如今二郎真君也是赫赫有名的大神通者，朝天不拜的天庭战神。
　　刘戬又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
　　谁要说二郎真君司法无情，不会给他开小灶，张恒抬手就是一巴掌，这种鬼话也有人信。
　　“其实我还好。”
　　“舅爷疼我，灌江口的各种资源随我取用。”
　　“倒是你这边……”
　　刘戬不再说自己的事，而是问起张恒：“你这边怎么样了，闭关的结果如何？”
　　张恒也不瞒他，轻轻点头：“天仙已成。”
　　诚然。
　　刘戬有舅爷疼，可他也有祖师关爱。
　　虽然不能跟刘戬一样，各种资源任取任拿，就像吃自助餐一样，可也算有好果子吃，自然没有不顺之处。
　　“成了就好。”
　　刘戬看着比张恒还高兴：“你出关了，我就又可以跟着你混，不用去真武兵界受苦了，那破地方，鸟不拉屎，真不是人待的。”
　　张恒一脸无语。
　　真武兵界，一听就是修行圣地。
　　也就是刘戬这种顶级二代，换成别人，想去恐怕都不成。
　　不过嘛。
　　刘戬到底是出身富贵，吃不得苦也是肯定的。
　　对他来说。
　　好吃，好喝，好玩的事就不算难事。
　　他没有那么大的理想和抱负。
　　也没想过青出于蓝，超过自己舅爷。
　　就交交朋友，混混日子呗。
　　自家老爹当年啥样，他也啥样就行了。
　　说起来。
　　在顶级二代这个圈子里，刘戬的老爹刘沉香口碑不错，人人都说他是个厚道人。
　　“对了。”
　　东拉西扯了一会。
　　张恒也没忘记正事：“这是我侄女陆笙，刚从下界飞升上来，走的是武仙一脉。”
　　说着。
　　张恒又顿了顿：“她一直将二郎真君当做偶像，你看看，能不能从你的门路，把她弄到灌江口去，最好就在二郎真君左右，以后也好有个拜师的机会。”
　　“小事一桩。”
　　刘戬都没在意：“我带她回去一趟，跟哮天叔爷说一声，把她塞我舅爷的亲卫军里，先跟大家先混个脸熟，能不能拜我舅爷为师不好说，但是让我舅爷记住轻而易举，记住有这么个人了，我再说说好话，弄个记名弟子之类的也是简单。”
　　能不能成为入室弟子。
　　刘戬没说，因为他也不知道陆笙的情况。
　　但是以二郎真君的身份来说，除非陆笙真有能打动他的地方，不然想正式入门还是挺难的。
　　“那就说定了。”
　　张恒也没有不满，对陆笙他还是有些信心的，于是岔开话题道：“周通那边怎么样了？”
　　周通半人半妖。
　　他手上的两界符箓，是地仙界通往妖界的关键，也是两界商行之根本。
　　“我们想简单了。”
　　“妖界的通商资格，一直在财府手中，对我们插一手的事，财府方面的一些人很不满。”
　　“好在咱们两个的背景还算可以，上面的人谈了谈，算是捏着鼻子认下了。”
　　刘戬压低声音：“不过这件事咱两以后就不太方便亲自出面了，利用两界符箓的漏洞倒买倒卖，合规，但是不合法，追究起来，我们算是挖天庭的墙角，名声不好。”
　　张恒微微点头。
　　不出面就不出面吧，用白手套也行。
　　只要每年都能分钱，谁在乎CEO是谁。
　　出事也好解决。
　　两界符是周通的，出事就把他推出去。
　　周通眼下的妻儿子女都在仙界生活，他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家人打算，他会认罪的。
　　当然。
　　不出事最好。
　　张恒自己估算，以法宝为计算标准的话。
　　上千年的分红，就足够他置办一件山河土稷图这样的后天法宝了。
　　也就是说什么也不用干。
　　前后万年，就足够他从头到脚的换上一身后天级法器，而且是白给的，不用他任何投入。
　　张恒之前也想。
　　仙界的那些顶级仙二代们是怎么赚钱的。
　　现在才明白。
　　他们不用学赚钱，只要会把钱往口袋里装就行了。
　　注意点的，吃相雅观一些。
　　更有甚者，吃相之难看，形容起来就一句话：“爷爷，我要这个。”
　　不给。
　　便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大丈夫在世。”
　　“只从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想到自己也快成混吃等死的仙二代了。
　　张恒眉头一挑：“自入职天机府来，我们还没做过什么，既如此，等祖师的大罗宴结束，我便带领你们扫荡群魔，不然这想啥来啥的日子，实在是让人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