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口眼扶正散（1）

　　天食人以五氣，地食人以五味。五氣入鼻，藏於心肺，上使五色修明，音聲能彰；五味入口，藏於腸胃，味有所藏，以養五氣，氣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內經·六節藏象論篇》
　　※※※※※※
　　未及宋浩說完，無塵從懷中取出壹封信，遞於宋浩道：“師弟，這是師父給妳的親筆信，壹發緣由都在裏面了，妳看了自然會明白的。我們先回住處了，準備壹下，明白開診，以補回這些天我們為天醫堂造成的損失。”
　　送走了無塵、無月，宋浩持了師父肖伯然的信，壹時間倒不敢打開來閱。他怕那個自己懷疑的事再壹次被師父確定為事實，師父肖伯然的任何解釋都自失去意義了。
　　猶豫了片刻後，宋浩還是拆開了信。信中是肖伯然親筆手書。
　　宋浩我徒：
　　為師在此先表歉意！好奇之心，人之天性，便是聖賢也不得免俗，為師亦然。因欲探無藥神方之秘，令無果追查醫門紀家人之蹤跡。為師雖有欲得無藥神方之意，但絕無傷人害命搶奪之心。因不想令紀冬陽落入他人之手，無果也自隨流從眾，追蹤紀冬陽到天醫堂。不想妳師兄弟竟起爭執，無果壹怒之下，將無塵、無月召回上清觀，是為不該。
　　事情起因，是妳以為那紀玄之死是無果所為，誤會大矣！上清觀不敢有此傷天害命之舉。無果回轉後，述其緣由，令為師震驚之余，愧疚不已。猛然醒悟，雖是起於好奇之心，不免深墜貪念之中，為師壹世修為，險些毀於此間。是妳令為師警醒，無藥神方事就此作罷，不再復求。
　　為師因此調壹切可用之力量，全面調查那紀玄死因。現已得確切消息，殺害此人者乃是風火堂的鬼手刁成。此人素與生死門顧曉峰來往甚密，至於是否為其所遣，壹問可知。
　　我徒天醫堂發展迅速，令人欣慰，其功可過萬般無藥神方，為師修世近百載，竟不能有此深識，再次愧矣！
　　謝過我徒，令師感悟！此事日後不再言及罷。
　　師：肖伯然
　　看過此信，宋浩心中壹時敞亮無比。
　　“我就說嗎！師父不會這麽做的！既然如此告訴我，兇手當是那鬼手刁成無疑了！”宋浩興奮地道。
　　宋浩想起自己有顧曉峰的電話，於是找出來，撥通了號碼，倒不是想去證實此事，而是想問壹下，刁成是否為生死門所派，為何下此重手。
　　電話通了，宋浩說道：“顧先生，妳好，我是宋浩。”
　　“宋浩！”顧曉峰在電話那邊顯是壹怔，隨即笑道：“怎麽，尋思過味來了，要將那個紀冬陽交給我了。”
　　“紀冬陽的去留由其本人，非我能決定。我是想問顧先生壹件事，殺害紀冬陽爺爺紀玄的兇手，顧先生可否知道是何人？又是何人所派？”宋浩說道。
　　“是鬼手刁成所為，是妳那個已獨居太平洋小島上的叔叔齊延風所派。妳問這個幹什麽？紀冬陽想報仇也找不到人了，並且他也沒這個力量。那刁成現已退出江湖，妳也不要再追究他了罷。此人畢竟也幫過妳。”顧曉峰說道。
　　“謝謝顧先生相告，我只是想知道這些而已。”宋浩說完，掛斷了電話，手臂壹展，如釋重負，輕松得似乎要飛起來壹般。
　　“原來是場誤會，師父還是我的好師父，師兄們還是我的好師兄們！哈哈……，真是太好了！生活，果然是美妙的！”宋浩歡快地笑道。
　　這天早上，宋浩壹起床，出門便看到了秋偉。
　　“師父，妳起得這麽早啊！”秋偉說道。
　　“哦！我想去白水河邊散散步，陪我去走走吧。怎麽，昨晚沒有回百草園？”宋浩說道。
　　秋偉應道：“昨天晚上我和雷恒老師學習按摩要術來著，雷老師教我的指針法，真是神奇，竟然可以以指代針，對那些畏針的小孩子可管用了。”
　　“是嗎！”宋浩笑道：“指針法雖說簡易，不過也要達到壹定的指力才行，否則也是空有其形。指力訓練方面，妳和雷恒老師學習罷，他在這方面有著獨特的感悟。若是能得到他三成的指力，在天醫堂內妳就能成為壹個人物了。”
　　師徒二人壹路說著，出了天醫堂，來到了白水河邊。天醫堂距離河邊甚近，也就幾分鐘的路程，宋浩每天起來，都要到河邊散步。這也是少年時在這裏養成的習慣，復歸舊地，不免又循其自然了。
　　“秋偉，妳現在是天醫堂裏最特殊的人，我曾經交待過了，妳可以向天醫堂內任何壹位名家高手學習醫術，沒有人會拒絕妳的請示，想學什麽，他們就會傳授給妳什麽。妳是我收的第壹個弟子，自想將妳培養成壹名全能的高手，集各家所長，匯聚壹身。我們有這個條件，所以我也就有了這個私心，妳可不要枉費了我這番苦心啊！”宋浩望著流淌著的河水，認真地說道。
　　“放心吧師父，妳直接將我放到了壹個超高的起點上，我就壹定會努力走得更高。師爺爺和林老師說了，不出十年，我就是第二個宋浩，哦！是第二個師父。”秋偉隨即歉意地壹笑。
　　“就是我當年都沒有妳這樣好的優越條件。妳也給我了壹個啟發，名師出高徒，我們壹定要好好的利用天醫堂這種得天獨厚的條件，培養出更多更好的醫家來。並且著重培養出幾名日後可以擔當重任的甚至於是醫道中的風雲人物來。振壹時之風，領百世之盛。從天醫堂開始，中醫，只能是壹代更比壹代強，不能再呈現出逐漸衰退的趨勢了。”宋浩說道。
　　“師父，我有信心！”秋偉認真地說道。
　　“我也有信心！”宋浩笑道。
　　“對了師父。”秋偉又說道：“上次在萬松嶺上挖到的那棵大首烏，姐姐已經用古法炮制過了，九蒸九曬，制成了首烏散。姐姐說，這些首烏散就不送天醫堂的藥房了。這棵大首烏百年難得壹見，延年益壽之養顏之功非它藥可比，師父終日為天醫堂的事業勞心，就專門送於師父服用罷。每日早晚各服壹勺，不但可以緩解疲勞，並可養血烏發。就算延不得人的壽命，卻可駐顏的。”
　　“呵呵！那就謝謝妳姐姐了！”宋浩感激地笑道。那棵在萬松嶺上出土的大首烏，宋浩倒是忘記了去見識壹下，沒想到竟被秋茹制成了首烏散專門送於自己服用。
　　臨近中午的時候，宋浩正在辦公室裏處理幾份藥廠方面的文件。唐雨推門走了進來，笑道：“招聘部又有壹名高人來天醫堂應聘了，不過情況有些特殊，招聘部門的人做不了主，通知了我。不過我也做不了主，還請宋總裁決。”
　　“是人才就留下好了，有什麽難的。”宋浩訝道。
　　“是這樣的。”唐雨說道：“這個人並未經過任何醫學方面的專業學習和訓練，什麽也不懂，只是持有壹種藥，據說是祖傳的秘方，治療口眼歪斜奇效，叫‘口眼扶正散’。已經來了幾天了，招聘部門有好事的人倒是拿了他送的壹部分藥樣到住院部和門診試了壹下。妳還別說，效果出奇的好。口眼歪斜是中風的後遺癥，我們在這方面的治療上，針灸和中藥配合，效果也很突出。但是這個人卻說他的藥在24小時內就可完全地糾正這種癥狀，不論新病還是舊患。這幾天試了十幾例，果然如其所言。”
　　宋浩聽了，點頭道：“此方既有如此神奇效果，那就將此人留下罷。待遇從厚。可讓他專門進行這方面的治療。他雖然沒有從醫的證件，但是我們天醫堂是得到上級主管部門特別同意的，對那種沒有從醫證件但卻懷有壹技之長者可先行聘用，然後再進行補件。”
　　唐雨搖了搖頭，苦笑道：“此人不是來真心應聘的，是來天醫堂兜售他這種秘方的。開價壹百萬，便可將秘方出手。如果給他特設壹間診室也可以，效益和天醫堂分成，他六，天醫堂四。”
　　“不會罷！”宋浩驚訝道：“天醫堂什麽地方啊！竟以小方小術來此兜售，這不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嗎！自不量力啊！告訴他來錯地方了。他的秘方神藥並不是那種靈丹妙藥，專門治療我們醫不得的不治之癥。這種中風的後遺癥，效果快的我們施針灸術可在幾分鐘內解決問題，慢壹些的，針藥合用，十天半月的也會痊愈的。他的藥雖然效果快些，但是我們用不著，叫他走人罷。小方固然也能治療大病，小術也可令人致富，只是此人的做法不足道也。”宋浩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