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牢騷

　　“活著，真的很累，凡哥，妳知道嗎，尤其是像我這種窮人。”楊振興邊喝邊報怨著。
　　“好了，好了，說不定，她也只是隨便說說。”
　　“是啊，是隨便說說。”楊振興不在意地把這句話咀嚼了兩次，然後仰頭，把手中剩下的半瓶酒，直接灌入喉嚨。
　　酒很快見底，楊振興這才把酒瓶隨意地扔在桌子底下，低垂著頭，沈重地說道，“生活，真是惹不起啊，小時候，多麽希望手中有壹塊錢，來買兩根冰棒啊，那時候想想，就幸福得要死了，可是……壹出社會，能買得起冰棒的時候，才發現，幸福很快就過去了，因為自己又有新的想法了，只覺得找壹分好工作，就行了，可是找到了還算可以的工作，才覺得這工資，永遠跟不上時代的進度。”
　　擡起頭，楊振興再次苦笑，“凡哥，妳說，這生活可不可笑，妳說。”
　　他的每壹句都打進了林凡的心裏，壹時間，林凡陷入了沈思：
　　壹塊錢買冰棒，對於童年的自己來說，不也是個奢侈，可是……有多久，自己把這個小時候的願望，給忘了，是自己爸媽事業的成功那會，還是自己長大那會，好久，好久，自己都不記得了。
　　至於楊振興後面所說的事，林凡並沒有經歷過，所以，壹點感觸也沒有，但並不代表，林凡不了解。
　　看著他那煩躁的樣子，林凡才覺得自己有多幸福，也許，自己當初太過任性，如果爸媽沒有賺足夠的錢，也許自己連追求幸福的資格都沒有。
　　“凡哥，這社會，究竟是怎麽了？”
　　楊振興壹連喝了好幾瓶，他的臉開始發紅了。
　　“別喝了，我會幫妳的，只要妳努力，到時妳的工資肯定會漲很多，車，還不是……”
　　“可是，她會等我嗎？我怕……我真的好害怕。”
　　楊振興抹了把鼻子，聲音有壹絲輕顫地說著，惹得旁邊壹些人，對這裏頻頻側目。
　　林凡略皺了下眉，隨即搖了搖頭，也不再勸他，他知道，此刻的楊振興承受的壓力很大，不發泄壹下，說不定哪天就會崩潰，幹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別多想了，只許今天難過！”
　　“謝謝妳，凡哥，我沒……有想不通，我也……在努力學習。”揚振興的舌頭開始打結，顯然，他喝多了。
　　林凡低下頭，嘆了口氣，語速低落地說道，“能這樣想就好了。”說著，林凡拿起面前倒滿的啤酒，仰頭全數灌下。
　　楊振興沒再說話，而是伸手拿了壹瓶啤酒，重新開了瓶蓋，然後仰頭，對著嘴，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很快，又壹瓶見底，楊振興伸手再拿，林凡見此也不阻止他，誰人沒有傷心事，如果連傷心都不能夠的話，那男人，活得真是太累了。
　　連續三瓶，楊振興的舌頭說不清楚了，“凡哥，我怕……等……不到那時候啊！”楊振興壹臉害怕，瑟縮著脖子，胸前的雙手胡亂擺著，放哪也不是。
　　“那是她不值得妳等，再說了，天涯何處無芳草。”
　　林凡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卻是極為鄙視自己，自己都忘不了清怡，還想勸別人？
　　“凡哥，妳不懂，妳沒愛過壹個人，妳不知道這愛情的滋味，”楊振興用力地搖了搖頭，“很痛，很痛。”
　　也不知道他怎麽說的，到最後，林凡都被他繞糊塗，想至以前的種種，他的酒，也壹杯接壹杯的倒著。
　　最後，兩個人都喝醉了，好在，大排檔的老板是個好人，拿過楊振興放在壹旁的手機，查看了下電話簿，發現姑姑兩字，便撥了過去，順便說了下情況。
　　……
　　當林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處在壹個極為陌生的房間，這是壹間裝修很簡潔的屋子，黑白相間的色彩搭配裏，到處透著壹股冷漠的味道，換句粗話就是，不近人情的裝修風格。
　　林凡起身，有點疑惑地看著周圍，鼻子微翕，他發現，房間中若有若無地彌漫著壹股玫瑰花的香氣。
　　這……林凡糊塗了，他明明記得，他好像和楊振興喝醉了啊，怎麽來到這裏，這又是哪裏？
　　低頭，林凡頭痛地揉了揉眉心，他的心裏出現的這絲疑問，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當林凡打開門走出房間的時候，看到的，還是壹片以黑白色彩為主的裝修，不過，比較有人情味的是，這裏多了壹臺等離子高清電視。
　　這是……誰的家啊？
　　林凡信步地走了兩步，突然發現，黑白格子裏的墻壁上，掛著壹幅相框，這是……
　　林凡陡然猛吸了口氣，瞪大了雙眼，喃喃道，“這是楊莉的照片！”
　　天啊，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林凡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難道是……楊振興打的電話？
　　再次用力地吸了口氣，林凡強制性地讓自己鎮定下來。
　　就在這時，壹臉酒味的楊振興也從加壹間房間中，壹臉不自然地走了出來，當他看到林凡，明顯楞了下，“凡哥？妳怎麽也在啊？”
　　這不廢話嗎？林凡聳了聳肩，苦笑地點了點頭。
　　“這是在……妳姑家？”林凡看了下左右，語氣有點蔫蔫地說道。
　　雖然心中有了確定，但林凡還是想再確認壹遍，當然，他也覺得自己這壹問，有點多此壹舉的味道。
　　“當然了？”楊振興懷疑地看了林凡壹眼，“昨天不是妳打電話給我姑姑的嗎？”
　　“我……沒有啊。”
　　林凡壹臉茫然地搖了搖頭，開玩笑，如果是自己打的，自己可不會出現在這裏。
　　就在兩人有點困惑的時候，壹陣輕柔的腳步聲，從另壹間屋子傳進兩人的耳朵，不過壹會，那間屋子的門被人從裏面拉開。
　　“不用猜了，是大排檔的老板拿妳手機打給我的。”
　　楊莉穿著壹身絲質白色睡衣從房間中，窈窕地走了出來。
　　呃！
　　熟女風情，身材惹火，林凡不然自地轉過頭，除了楊振興那個木頭青沒反應。
　　“是他啊。”聽到這裏，楊振興壹臉局促地撓了撓頭，憨厚地笑著。
　　“說吧，阿興，這是怎麽回事，昨天班也不上，就這樣跑出去喝酒了？”
　　楊莉倒蹙著眉梢，教訓道，就差兩手叉腰了，要不然，真和動畫裏的母雞差不多，當然，這林凡善意地聯想，沒有半點惡意。
　　聽到她的話，楊振興的眼神更加地躲閃了。
　　林凡抿了下嘴，不再胡思亂想，擡頭看了楊振興壹眼，見他壹臉忐忑的樣子，旋即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這是關於男人的面子，揚振興會說才怪，何況，他姑姑這樣強勢地喝問，那楊振興更加不可能說了。
　　果然，楊振興在他姑姑的逼問下，還是沒有說出壹句話，只是……在蹩腳地轉移了話題，“姑姑，我凡哥有事，所以……”
　　聽到他的話，林凡面色壹變，這小子，妳……也忒賊了吧，拿我當擋箭牌。
　　“是這樣嗎？林凡？”楊莉聽到後，轉頭，朝林凡蹙眉問道。
　　“咳！”
　　林凡尷尬地點了點頭，事到如今，林凡也沒轍，難道還否認啊。
　　“對了，妳為什麽辭職啊，妳是不是有什麽困難，還是妳工資不夠高，妳都可以和我說，能幫的，我壹定幫。”
　　楊莉雙眼望著林凡，熱衷地說道。
　　現在她暫時放過了楊振興，但不代表她會錯過此機會，因為她是生意人，所以講究利為先，林凡是個人才，她知道，所以她不會讓林凡白白地從她公司流失。
　　聽到這，林凡訕訕地摸了把鼻子，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自己最怕什麽，她就自己來什麽。
　　“這個……”林凡視線隨意地掃了下屋子，壹時也說不上來。
　　“是啊，凡哥，為什麽要辭職啊？”楊振興這時也順著楊莉的話，好奇地問道。
　　聽到他的話，林凡真想沖上去，壹把捏住他喉嚨，問他到底是站在哪壹邊的。當然，林凡是不會這麽做的。
　　“先坐下吧。”楊莉見三人都站著也不是個事，便伸了伸手，指了指壹旁的沙發，然後朝三人問道，“喝水不？”
　　“好！”
　　很快，林凡和楊振興便坐在客廳裏的白色沙發上，楊莉則走到壹邊，從飲水機那接了兩杯水，然後再度走了回來。
　　接過楊莉倒的開水，林凡略有些饑渴地抿了壹口，沒辦法，睡覺之前喝的酒太多了，到現在喉嚨還是很難受。
　　過了壹會，待幹燥的喉嚨略微舒適了下，林凡這才開口，“這個，其實，我想回家去發展。”
　　“回家？妳要開公司了？”
　　“沒有，家裏本來就有公司的！”林凡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有壹些躲閃。
　　“有公司？”
　　楊莉和楊振興都奇怪地互視了壹眼，“什麽公司？”楊莉深吸了口氣，語氣間，仍是有幾分不信。
　　林凡見此，心中有了壹絲決定，看來，不說出來是不行了，要不然，還真不知道她會怎麽胡亂猜測。
　　“知道林氏安全集團嗎？”有了決定的林凡，沒再多做唇舌，直接開門見山。
　　“林氏安全公司？是南方的嗎？”見林凡點頭，楊莉果斷地表示知道，“當然知道了。”如果連全國三強的IT界集團都不知道，那她還怎麽在華夏的IT界混。
　　知道就好辦了，林凡沒有說話讓真地看著他們兩人，意思壹下子表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