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刺客

　　冉月不想再聊这话题，推门而出，看见琴房，走过去解开防晒布看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你会弹钢琴？”
　　袁忘悲伤道：“你太不了解我了，很让我伤心……是柳飞烟的。”
　　“我能试试吗？”
　　袁忘打开开关，卷走防晒布，再把玻璃放下来。
　　冉月摸了一下钢琴凳，没有灰尘，坐下来回忆好久，柔和的弹奏了起来。
　　这才弹了一半，听见赵雾大喊：“玩你的女人去，不要吃饱撑着制造噪音。”
　　冉月怒：“哪里不好听了？”
　　袁忘：“别和粗人计较，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也快吃晚饭了。”
　　“逐客令吗？”冉月问。
　　袁忘：“除非你对委托还有不满意的地方。”
　　冉月站起来，袁忘准备一键关闭，冉月：“你，给我坐下来。扮猪吃虎，暗中笑我，让我看看你的水平。”
　　“哈？”
　　冉月：“我小时候有钢琴，但我讨厌钢琴。不过如果有别人非要动我的钢琴，我会很生气。就如同你刚才看我弹琴一样，恨不得把我拽下来。所以才有逐客令。”
　　袁忘摊手，落座，随手一落，冉月就知道袁忘的水平比自己高十万八千里。这让冉月很吃惊，袁忘表现出来的所有特质，行事风格与钢琴和艺术没有半点的瓜葛。冉月听着优美的旋律，看袁忘，如同看三百斤的胖子连续做后空翻一样不可思议。
　　音律之优美能让人荡气回肠，浮想翩翩。曲终许久，演奏者和听者都存留在停滞的空间与时间中。
　　在袁忘房间后门传来柳飞烟的声音：“开饭了，冉小姐要不要留下来吃个晚饭？”
　　冉月回神：“不了，工作室还有事。”
　　冉月拍拍袁忘肩膀：“弹的不错，我走了。”
　　袁忘站起来，本打算送冉月，冉月走的挺快。袁忘对柳飞烟招下手代自己送客，自己还得关琴房。
　　……
　　扣除肖邦因素，侦猎社进入日常正轨中。为了让秦舒适应外勤角色，一周时间侦猎社抓了三条小鱼，全由赵雾组负责。赵雾与秦舒搭档的契合度让柳飞烟颇为意外，两人考虑事情以秦舒为主，两人做事情以赵雾为主，形成一种很另类的小组模式。去哪抓人，如何调查由秦舒说的算。到了地点后，怎么抓人由赵雾说的算。
　　拉哈也在此时到了华盛顿，开始了自己的美国之旅。拉哈将在一个月内走访美国各大城市，和当地教派长老进行会晤，并且还会和一些政客会面。与长老会晤目的是推广自己的思想，希望圣教如同天教、基教一样，成为一种广谱教派。和政客会面是希望消除歧视，给予圣教发展的空间，最终达到双赢的目的。
　　因为拉哈在圣教中崇高的身份，一时间美国主要新闻都集中在此类问题上。主要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圣教的排外，一个问题是对圣教的有色眼光。这不是极端组织愿意看见的，信仰是他们凝聚力的核心，部分中东媒体谴责拉哈是叛徒，背叛了支持者们的信任。
　　因为这种气氛下，美国对拉哈提供了极高规格的保护，美国人绝对不想看见拉哈死在美国。
　　拉哈第二站目的地是纽唐，最重要事务是和纽唐第六区阿人区长者莫迪的会晤。莫迪是圣教中非常有影响力的长者，早年他思想极端，创立了以年轻人为基础的圣旅，成为美国人的眼中钉，也让他名字广为人知。
　　莫迪虽是极端派，但本人极力反对借神权实施独裁，因此成为了一些国家统治者的眼中钉。十年前莫迪遇刺，美国人见有机可乘，施恩救助了重伤的莫迪，并且将其带到美国治疗。相当于被软禁在美国的莫迪慢慢的放下极端思想，转而专注于教义思想的研究。即使这样，莫迪始终坚持反对神权独裁，与美国的利益不谋而合。在莫迪的影响下，某神权独裁国家的年轻人已经走上街头，要求统治了他们国家几十年的统治者下台。
　　会面的地址在六区的清寺附近宾馆的会议厅，由于教派的原因，美国人只负责围外的安全工作。拉哈与莫迪没有多少安保力量和措施，在会晤之时，莫迪被藏在吊灯中的毒针射中，送医抢救过程中不幸遇难。
　　袁忘小人心态，对新闻发表自己的评价：“说不准拉哈千里迢迢来美国就是为了杀莫迪。”
　　阿娜特看面前食物：“披萨，披萨，连续吃了三天的披萨。外卖员都送吐了，我们还没吃腻？”
　　柳飞烟：“这是经过投票选出的食物，晚餐投票开始，晚餐吃什么？”
　　秦舒在电话中道：“披萨。”说完，自己都笑了，笑的很贼，幸灾乐祸。
　　袁忘边吃披萨边道：“烤肉。”
　　阿娜特：“意大利菜。”
　　叶夜：“中餐。”
　　柳飞烟叹气：“你们只想着自己的利益结果就是被他们玩死。赵雾，我想吃洋快餐。”
　　赵雾：“披萨。”
　　柳飞烟无奈：“披萨两票，晚上吃披萨。我说你们，都三天了，就不能团结一次吗？”
　　赵雾和秦舒最近三天因为外勤工作，都在外面吃饭。
　　阿娜特：“可是我不想吃烤肉，我宁可吃披萨。”
　　叶夜：“我也是，我宁可吃披萨，也不吃烤肉和意大利菜。”
　　柳飞烟笑嘻嘻：“我是真喜欢吃披萨，哈哈哈。”
　　秦舒电话：“没错，就是飞烟姐串通我们，看我们能让你们吃几天的披萨。”
　　柳飞烟见大家鄙视自己，道：“我自己都不选披萨，还能吃到披萨，我也没办法。”
　　秦舒：“袁忘，追人时对方把路边热狗摊掀了，你能不能帮我们处理一下。”
　　“没问题，给定位。”
　　阿娜特忙道：“我也去。”
　　袁忘：“不，你继续吃披萨，哈哈。”
　　柳飞烟通知：“明天午餐仍旧继续投票，如果你们几位的口味还是无法一致，明天还是披萨哦。”
　　……
　　袁忘开中控屏幕，挂导航。城市太大，发展太快，没导航迷路还是小事。没导航在城市转一圈，说不准因为违章被罚的只剩下底裤。有时违章本非本意。比如礼让行人，停下来礼让了，行人挺害羞的，也停下来礼让了。但是行人不知道她的脚踩在了斑马线上时，汽车必须礼让五秒，即使是踩在边缘。不少司机就这么中招，真怀疑这位行人是不是罚款队派来的卧底。
　　导航就牛了，前方请不要接打电话，前方礼让行人，前方……
　　前方准备变线，袁忘打算看中控显示的路线去理解导航说的一句话：前往右拐，请减速。请注意，右拐后不要右拐，向右前方行驶，走中间车道。
　　中控屏幕跳出粗犷，袁忘急点刹车。后车险些追尾，狂喷喇叭。而后后车被后车的后车追尾。袁忘思考，自己走掉不算逃逸吧？卧槽……自己怎么上了左拐车道，实线，有明显摄像头……靠了！
　　只能拐了！
　　“什么事？”袁忘很生气，未经允许，乱跳视频，还是一个死胖子。
　　粗犷：“吃了火药？”
　　袁忘：“你可以先打个电话。”
　　粗犷：“我本来没打算联系你，恰巧发现你单独在汽车上，就和你打个招呼。没事，祝行车愉快。”
　　“愉快你个头。”袁忘：“有事就说。”
　　粗犷左右环顾，戴上耳麦鬼祟道：“管家不让我们找你。”
　　袁忘：“但是你找了。”
　　粗犷：“我就打个招呼。”
　　袁忘：“招呼打完了，再见。”
　　粗犷点头：“再见。”真的关掉了视频。
　　草！袁忘手掌接入，粗犷画面出现：“嗨，牛粪，有事吗？”
　　袁忘：“什么事？”
　　粗犷：“你知道莫迪死了是吗？”
　　袁忘：“好像是。”
　　粗犷：“我们干的。美国佬和以色列人气疯了。”
　　袁忘：“对不起，我是美国人。”
　　粗犷：“哦！对不起，亲爱的美国人有点生气，以色列人气疯了。”
　　袁忘：“然后呢？”
　　粗犷：“过程我就不说了，刺客腿部中枪，需要药品、手术和一个藏身地。他现在藏身在最早的安全屋中。国土安全部确定刺客在这片区域内，考虑到治政等因素。他们只派遣特工对这个区域进行搜索，并没有封锁区域。”
　　粗犷放出半透明的地图，其中有一块是亮的。
　　这个区域包含了三栋写字楼，一个居民区，一条商业街。区域50%的占地建筑是仓库。最早的安全屋在134号仓库内，已经废弃。不过租约还没到期。仓库承租人是一家瓷器贸易公司，地址就在附近写字楼。但贸易公司并不知道134仓库属于自己。
　　在物业信息中查询，可以查到134号属于瓷器公司，但联系号码不是瓷器公司，是一个虚拟号码，可以拨通，可以查询。正常查询会发现这号码就是瓷器公司的。
　　袁忘：“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如果区域内有特工找人。我一进去肯定会被盯上。”
　　粗犷：“因此……我就随便说说。”
　　袁忘：“OK，我试试吧。”
　　粗犷：“牛粪，不要勉强。我说的是真的，我不能看着他死亡，但是我……”粗犷不知道怎么说。虽然知道袁忘很难帮助刺客，虽然知道袁忘很容易陷进去，但是粗犷只有袁忘可以联系。
　　袁忘：“我说了我试试。”
　　……
　　开车进入这个区域，袁忘就能感觉到其中的紧张。有市政人员在换路灯，有园林人员在修建树枝，有灭鼠公司挨着每家商户做宣传……
　　每两百米就有一辆贴膜厢车，里面十有八九藏着特警。再看向高处，有心的话可以发现狙击手的身影。遛狗的女士带的狗一看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犬类。
　　即使是这样，这个地方的生活秩序一切如旧，普通人根本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变化。
　　阿娜特第一时间接到电话，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临走还看了叶夜一眼。柳飞烟看在眼中，问：“叶夜，能不能接入阿娜特电脑。”
　　“可以吧，她电脑和手机同品牌，同使用一个ID。”叶夜：“简单，进去了。”
　　屏幕上出现一个警告弹窗，电脑被入侵，阿娜特点击忽视警告，问：“怎么回事？”
　　视频是老毒等几人在房间内的画面，一名三十多岁男子道：“区域内发现了袁忘，十分钟前开车进入区域，现在去了超市。”
　　阿娜特问：“他开了自己的车？”
　　男子回答：“是的。”
　　阿娜特问：“有没有伪装？”
　　男子回答：“没有。”
　　阿娜特道：“根据我的了解，袁忘是去某处处理热狗摊位。”
　　男子：“看他现在的位置，显然不是。”
　　阿娜特：“袁忘很警觉，我认为他在踩点。我建议你们最好暂停搜索，不要把实力暴露出来。”
　　一名四十来岁男子道：“我也是这个意见。猎团这次触碰到我们的底线，应该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无论袁忘是否猎团成员，既然他帮助猎团，我们就应该把他和他的同伙一网打尽。我建议盯住袁忘，我认为猎团一定会向区域，或者向袁忘派遣增援。我认同袁忘今天出现只是为了踩点。”
　　三十来岁男子：“刺客最少中了一抢，在没有医疗条件下，他能活过接下来的24小时吗？”
　　阿娜特：“我很想问一句，美国人怎么办事的？人被杀了，还被受伤的刺客跑了。”
　　四十来岁男子有些尴尬：“我们之前没有收到任何袭击的消息，根本没想到猎团会袭击莫迪。”
　　阿娜特：“莫迪在猎团榜单中位列第四。”
　　老毒道：“说这些没有用，我们不要再纠缠已经发生的事。无论要和猎团谈判，还是要覆灭猎团，我们手上必须掌握筹码。不过也不能乱抓人，袁忘我很了解，他有个朋友叫曹越，是一名很强的律师，如果没有证据，不抓他现行，奈何不了他。”
　　四十来岁男子：“现在接近下午一点，撤走部分人员比较符合真实情况。老毒，让黑火组盯住袁忘。”
　　老毒：“放心吧，他跑不掉。虽然他是我朋友，但是在国家大义面前，我知道怎么选择。”
　　四十男子点头：“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