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最好的機會

文化部部長何勇剛剛參加完壹個文化工作座談會，學習貫徹總書記文藝工作座談會講話精神。會議足足開了四個多小時，以他將近六旬的年齡，這樣連續奮戰還是有些累得不行。
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鐘了，對於何部長來說，這樣的作息情況幾乎每天都有，五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麽天天忙碌著，只能說當領導特別是當高級領導，還真不是什麽人都能幹得了的。
正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何部長，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的神情壹凜，連忙拿起了手機，看到了上面的來電號碼，表情壹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只見他直起身子，恭恭敬敬地對著電話說道：“首長好！”
這部手機是他的私人手機，號碼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而能夠讓他如此尊敬地說話的，也只有那個對他有提攜之恩，而現在雖然退下了，但依然在華夏政壇有著不可小視的影響力的老者！
只見他接起電話，不時的“恩”、“是”之後，隨即大聲說道：“請老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放下電話後，何勇也忍不住長出了壹口氣，此刻他的後背還有些發濕。以他眼下的高位，已經很少有什麽事情可以讓他如此動容了。回味著老爺子在電話裏說的那幾句話，何勇整個人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楚揚，楚揚！”何部長嘴裏念叨了幾遍這個名字，陷入了深思。
片刻後，他拿起手機，撥了幾通電話出去。
第二天壹早，楚揚壹如既往地踩著準點來到文化部上班。踏入辦公室的那壹刻，正好八點二十九分，不多壹分不少壹秒。
辦公室裏，謝美娜早已經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又開始了工作。看著這個踩著點來的年輕人，謝美娜擡頭看了壹眼，沒說什麽。
對於楚揚的強大，她已經在昨天見識過了。對於壹個剛來就敢和領導對著幹，偏偏還毛事沒有的人來說，指望著他像那些普通的新人壹樣，早早地來辦公室打掃衛生，給領導端茶倒水，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過，謝美娜還是小視了楚揚這家夥的能量。昨天的事情，余波遠未結束。
“楚揚，早啊，鑰匙還妳！”門口響起了壹道銀鈴般的聲音，楚揚回過頭壹看，正是丁婷這小丫頭，她白生生的小指上，繞著壹把車鑰匙，正是自己那輛R400的。
“這麽急幹什麽，我有車子代步的，妳先開著吧。”楚揚笑著說道。
“那怎麽好意思，嘻嘻，還妳，中午請妳吃飯。”小丫頭笑著說道，隨即將車鑰匙放在了楚揚的辦公桌上。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楚揚對這個精靈古怪的小丫頭也很有好感，昨天她的表現讓楚揚很滿意，這是壹個很有靈氣的小姑娘，而且最重要的是，眉眼通透，有這樣壹個人在機關裏照應著，楚揚也算是有了自己人。
“那說好了，中午食堂門口見。”小丫頭笑著說道。
“吃食堂啊。”楚揚啞然失笑。
“是啊，本姑娘收入有限，也只能請得起妳吃食堂了，像昨天晚上那種大餐我可請不起。”丁婷說著，笑嘻嘻地和楚揚打了個招呼之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謝美娜雖然沒擡頭，但兩個人的對話卻都聽在了耳朵裏。她有些奇怪，這才壹天沒見，丁婷這小丫頭怎麽就和楚揚這麽熟了？難道是兩個人在談朋友？可是丁婷這丫頭平時挺機靈的呀，她應該聽說了昨天楚揚和陳處頂撞的事情，怎麽還和他走得這麽近？話說這丫頭平時精得像狐貍壹樣，應該不會為了楚揚這種普通科員得罪壹個處長吧。更何況她還聽說楚揚昨天好像連人事司辦公室的鄧副主任也給得罪了！
她擡頭看了楚揚壹眼，似乎要從對方的臉上看出點什麽來，但她失望了，楚揚壹如平常地在那裏捧著壹本和聲學在看，表情平靜，根本看不出什麽東西。
“哎，楚揚，妳天天看這些理論知識不悶啊。”謝美娜隨意地和他聊了起來。
“挺好的啊，我們處室的主要負責工作不也是音樂舞蹈雜技這三方面嘛，學習壹下業務知識。”楚揚笑呵呵地說道。
聽著楚揚的話，謝美娜暗暗好笑，心道處室的分管內容的確是這些，可那是管理工作，又不是自己要成為行家裏手，這個新人還真是有意思。
陳處不知道什麽原因不在，謝美娜和楚揚說話也就隨意了許多。聊了壹會兒之後，謝美娜突然發現這個家夥似乎也不單純是個有來頭有背景的楞頭青，相反，他對於音樂知識的很多見解，都非常精準獨到。以至於她這個中音作曲系畢業的才女在這個家夥面前，居然找不到壹點優越感！
此刻，楚揚正在和她大談古典和聲學與現代和聲學之間的區別和共通之處。只見他隨意舉出的那些作品的例子，無壹不是論點精確，甚至讓她眼前壹亮！
甚至從他口裏說出的個別曲子，謝美娜甚至沒有聽過。要知道，她來這裏上班之前，可是中音作曲系的研究生！對於作曲系的人而言，或許他們的器樂並不是最出色的，但對於古今中外經典名曲的涉獵，那絕對是壹等壹的。但謝美娜居然發現，自己的見識居然沒有這個家夥廣，這實在是有些讓她有些不淡定！
“楚揚，妳是哪家音樂學院畢業的？什麽專業？”好不容易找到了壹個間隙，謝美娜出言問道。在她看來，從楚揚表現出來的專業水平來看，後者起碼也和他壹樣，是中音的研究聲，甚至有可能是哪家國外的著名音樂學院的高才生。
只不過對方的回答卻再度讓她吃了壹驚，這家夥居然只是高中畢業而已，甚至還沒有上過專業的音樂學院！
“怎麽可能？”這是謝美娜在聽了楚揚的回答後，心裏湧上的第壹念頭！
“說起來，娜姐妳這麽好的專業底子，天天坐在辦公室裏寫那個無聊的破總結，不覺得有些浪費嗎？怎麽不去搞專業？”楚揚與謝美娜聊了壹會兒，發現這個人其實還挺不錯的。雖然昨天自己和陳冰的沖突，她壹直在作壁上觀，後來還主動幫陳冰收拾屋子，不過考慮到她也只是壹個小職員，這樣的表現也很正常。只不過剛剛接觸過程中，楚揚也發現她的音樂理論水平很高，覺得天天在辦公室裏幹這個，有些浪費了。
“搞專業？”聽到楚揚的話，謝美娜楞了壹下，隨即有些無奈地笑了。
“楚揚妳沒上過音樂學院，不知道我們這些學專業出身的處境。現在想要單純靠著搞專業過活，有多難妳知道嗎？不說別的，就拿我學的作曲來說吧，妳覺得我畢業之後能幹什麽？當職業作曲家？除非妳的水平達到冼星海嚴肅那樣的大師級水平，否則憑著作曲收入，怕是要餓死了。華夏整個創作的大環境不壹樣，嚴肅音樂沒有土壤，像我們這些正統學派出身的，基本上很難靠著搞專業生存。如果有水平特別好的，也可能留到大學裏當個老師，也算是不錯的。我算比較幸運的，通過了國考，到國家部委上了班。說到底我家裏也就是個普通家庭，壹沒背景二沒錢的，有現在這樣的工作很知足了。至於這些專業的東西，說真的如果不是今天和妳聊了這麽多，我自己都快忘了。”謝美娜有些感慨地和楚揚說道。
聽著這個中音研究生的感慨，楚揚楞了壹下。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真實的音樂學院畢業生的出路，居然是這樣壹個現狀。他又說起了朗朗、李雲迪這些著名的鋼琴家，後者笑了笑說：“妳知道每年華夏學鋼琴的有多少？以百萬計！可是出了幾個朗朗李雲迪？”
楚揚聽了她的話，有些感慨，認同地點了點頭。說到底，還是音樂沒有發展的土壤，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音樂只是壹種休閑、放松、娛樂的東西，而真正搞音樂的人，卻很難在這方面找到職業認同感。當然現在的壹些歌星很耀眼，但憑心而論，這些人的真正音樂水平，其實相當有限，很多人都是靠著包裝、炒作出的名。像那種純創作型的音樂人，日子其實真的是挺不好過的。
楚揚本身就是壹名音修士，對於那些音樂人，有著壹種天生的好感。聽謝美娜說起這些，他忍不住就有了壹種想要振興音樂的念頭！
對於音修士而言，音樂就是他所追求的全部！而有了樂神決在身的楚揚，更明白音樂的力量可以達到壹個怎樣偉大的程度！
眼下的他，可以說是來到了壹個最好的環境，遇到了壹個最好的機會！就算是修真世界，也絕對不會有像地球這樣，有著這麽多經典音樂的積澱。雖然現在的音樂界有些浮燥有些不景氣，但他要扭轉這壹切！
而他眼下這個位置，說不定就是壹個最好的機會！
想到這裏，楚揚不禁有些佩服起李老爺子來。他在想，自己此刻心裏所想的這壹切，說不定對方早就看出來了。誰說普通人裏就沒有人才？楚揚覺得，這個李老就很不簡單。
如今，就看他能夠將這件事，做到什麽程度上了。
楚揚望著壹旁裏屋裏陳冰處長那空蕩蕩的座位，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