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白雲攔路，想長生否？

　　看著張麗華，張百仁苦笑，自己才不過是七八歲，年紀在古時候不大不小，張母對自己溺愛至極，此去長白山千裏迢迢，張母未必會允許自己孤身前去求學。
　　“辭別就不必了，妳和母親說壹聲就好”說完後張百仁背上劍囊，轉身向著大門外走去：“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回來，沒那麽麻煩。”
　　說完話張百仁已經走出莊園，壹路上輕舟南下，向著東都而去。
　　雖然說張百仁執掌大地元磁，縮地成寸的速度比乘舟快了不知多少倍，但自己趕路要消耗真氣，壹葉扁舟南下借助水流的力量，當然是怎麽省力氣怎麽走。
　　坐在扁舟上，張百仁對著明月飲酒，就在此時忽然聽到岸邊傳來壹陣高呼：“小先生！”
　　“白雲，妳這廝怎麽在這裏！”張百仁目光壹凝。
　　白雲腳踏禹步，過了江水落在張百仁的身前，瞧著壹襲紫色衣袍的張百仁，上面道道雲紋雕刻，華貴至極，眼中閃過壹抹羨慕：“小先生如今可真得寵，當真是簡在帝心啊。”
　　張百仁笑笑：“還是道長閑雲野鶴自在，朝遊北海幕蒼穹叫人羨慕至極。”
　　白雲苦笑：“我等風餐露宿，哪有朝廷權貴的錦衣玉食舒服。若有選擇，貧道也想錦衣玉食，何必風餐露宿受苦。”
　　“道士，妳沒事不在白雲觀修行，莫非是專門盯我稍？”張百仁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小先生真是聰明，貧道專門為了先生而來的”白雲道人壹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就知道妳這家夥每次都有事情，小爺我壹碰到就要倒黴。說說吧，找小爺做什麽！”張百仁端著玉杯，裏面酒水粘稠的仿佛是蜂蜜壹般，酒香飄飄傳了四五裏。
　　白雲苦笑，面帶猶豫，過了壹才道：“貧道是來做說客的。”
　　“說客？給誰做說客？”張百仁瞧著天空中的明月。
　　“並非為了某壹人，而是為了天下眾生也！”白雲面色凜然。
　　天下眾生？
　　張百仁壹楞：“白雲，我記得妳上次和吳江見面，對方稱呼妳俗家名字叫郝壬吧！”
　　“小先生好記性，不經意間的話妳都記得”白雲楞了楞神。
　　“郝壬，不愧是爛好人！妳放心，不用妳做說客，大隋的事情我自然不能不管，運河之事未必沒有挽回的余地，妳放心好了！”張百仁舉起玉杯壹飲而盡：“我也不是那種鐵石心腸之輩，運河出了大問題，事關天下安穩，我又怎麽會不管！”
　　白雲看著張百仁，面色僵硬，眼睛裏帶著苦笑：“小先生說錯了。”
　　“怎麽說錯了？”張百仁反倒疑惑起來。
　　“貧道來此是勸小先生不要插手此事！這洛陽最好不要去了！”白雲壹雙眼睛定定的看著張百仁。
　　“為何？”張百仁滿面不解。
　　“為何？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大隋如今國運已經顯露出敗壞之相，乃亡國之始，長則三五十年，短則三五年，大隋必然二世而亡，小先生何必枉費心力”白雲輕輕壹嘆。
　　張百仁聞言楞住，手指撚著玉杯不斷把玩，月色下玉杯細膩無雙，張百仁的手指也猶若是玉石，與玉杯融為壹體。
　　“運河之事有白雲觀出手？”張百仁轉過頭看向白雲。
　　白雲搖搖頭：“非也！白雲觀怎麽會做這種擔負大因果之事。”
　　“那至少妳們也已經背離了大隋！”張百仁看著身前的白雲：“白雲觀投靠了誰？”
　　“白雲觀沒有投靠誰，只是為自己前程尋找出路罷了”白雲輕輕壹嘆。
　　“出路？”張百仁面帶冷色：“白雲觀如今已經是北方數壹數二的大宗門，難道這不是出路？”
　　“我白雲觀當年因為站錯隊伍，所以被當今天子所厭惡，被如今天下主流道觀排擠，不得不龜縮在角落裏，偏安壹偶之地，不得大隋碟度文書，不為正統，身份尷尬至極。雖然當今天子大度，沒有與我白雲觀計較，但當年之事已經無法挽回，為了我白雲觀的未來，不能不這麽做”白雲看著張百仁：“我等在尋找出路。”
　　張百仁沈默，過了壹會才道：“如此作風，可曾將天下眾生看在眼中？大隋若亂，不知多少百姓流離失所，戰亂而亡，妻離子散易子而食，白雲觀將天下百姓安於何地？”
　　白雲搖了搖頭：“不單單是我白雲觀，天下有太多的道觀對於大隋如今狀況不滿，還有各大門閥心懷鬼胎，我等也沒得選擇。”
　　“沒得選擇，這話未免太可笑”張百仁嗤之以鼻。
　　聽了張百仁的話，白雲楞了楞神，過了壹會才道：“我只問妳，若有長生的機會，妳會不會爭取？”
　　“我當然要爭取，修行就是為了長生”張百仁毫不猶豫道。
　　“那我若是說，我等所作所為，皆為了長生呢？”白雲壹雙眼睛死死盯著張百仁。
　　“長生？”張百仁壹楞。
　　白雲苦笑：“真不知道令師怎麽教妳的，這麽重要的事情居然沒和妳說。”
　　“覆滅大隋與長生不死有什麽關系？”張百仁楞了楞神。
　　“妳師父既然沒和妳說，我也不想多嘴，妳若想知道，回去問妳師傅吧”白雲深吸壹口氣：“長生不死就在眼前，許多壽命將近的前輩要麽轉世投胎，要麽就是想著辦法長生不死，而顛覆大隋乃是長生的唯壹希望。”
　　張百仁搞不懂，長生不死和大隋的興亡有什麽關系。
　　“妳莫要唬我！”張百仁撫摸著下巴，眼中滿是狐疑之色。
　　“那個唬妳，問問妳師父就知道了。我也不想百年之後化為壹堆枯骨，然後轉世投胎，所以我也要長生不死！”白雲輕輕壹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長生不死也需自己努力爭取。”
　　說到這裏，白雲道人看著張百仁：“小先生天資不凡，只要小先生肯入我等陣營，暗中敗壞大隋氣數，日後大事乃成，得長生不死之機，必然有小先生的壹份。”
　　“長生不死？”張百仁眉頭皺起，實在是想不出王朝興衰與長生不死有什麽關系。
　　“我也不多說什麽，只問小先生想長生否！”白雲話語凝重：“若想長生，則立即退還，隨我壹起顛覆大隋，若是繼續壹意孤行，只怕前途坎坷，殺機四伏啊！那些門閥、道觀早就在前方埋伏下了高手，小先生若繼續前行，極有可能會被丟入江水中餵魚。”
　　張百仁坐在船頭不語，面露猶豫之色。
　　修行之人心中都有壹個最大的執念，那便是長生不死！如今白雲說長生不死的機會就在眼前，張百仁該如何選擇？
　　“長生不死？有何證據？”張百仁壹雙眼睛盯著白雲。
　　“諸子百家爭鳴，為的是什麽？”白雲看著張百仁：“沒事誰會去做沒好處的事情。”
　　“小先生考慮的如何了？”白雲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輕輕壹嘆：“長生實在是虛無縹緲，便是見神不壞、至道陽神都無法長生，我實在想不出大隋的興亡與長生有什麽關系。”
　　白雲伸手指了指星空，浩瀚無匹的神威浩蕩，無盡群神居住於縹緲群星之中，高高在上遠離塵世。
　　“神祗便可長生！”白雲目光凝重，壹字壹句道：“其中關竅不可多說，我等還需小心謹慎方可。”
　　說完後不給張百仁發問的機會，張百仁看了遠處壹眼，白雲壹步邁出登臨岸邊飄然而去，唯有聲音渺渺傳來：“想長生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