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掌乾坤

烏山雲雨

玄幻小說

大乾城,林家後山。
壹名少年躺在山坡上,翹著二郎腿,沐浴在夕陽的余暉下,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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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2章 壹縷仙念

執掌乾坤 by 烏山雲雨

2019-4-21 20:19

  眼前哪裏還是冷月當空,萬仞絕壁?
  此刻的林楠正佇立在山巔上,極目四望,可見其他四峰巍峨。
  峰頂上那座虹橋更在暮晚余暉裏散發著五彩霞光,被這萬山中的山嵐雲氣壹襯,更顯得離塵拔俗,仙韻飄渺。
  難道從我踏入石徑那壹刻,就處於峰頂?
  這壹瞬,林楠有些迷茫。
  回頭打量著四周,峰頂甚是寬闊,遠遠瞧見壹座破落寒酸的茅草屋子,孤零零的佇立著。
  似是這山風再大壹些,就會被吹得坍塌了。
  近處是壹身臟兮兮道袍的瘋老道,懶洋洋的躺在壹塊青石上。
  瞥著林楠,神色中有絲贊賞,有抹輕嘆,其余則是悵惘。
  “修仙之路妳可明白了?”
  “不明白。”
  “其實,壹開始這路就不是在妳腳下,而是在妳心中,方才上山壹路,就是修煉。”
  “會累,會倦,會氣餒,也會放棄,但莫忘了初衷,雖死也無憾了。”
  瘋老道聽林楠也不著惱,對林楠看似不正經的解釋道。
  嗯?
  在我心中麽?
  “多謝前輩指教,只是路在我心,晚輩愚鈍。”
  林楠低聲喃喃,神色迷惘思考著,不過對於後壹句,心中暗暗將方才壹幕幕相印證,漸漸有些明悟,恭恭敬敬的行了壹禮。
  “記住就好,道爺六甲子才悟出來的東西,妳還想壹日領悟了麽?”
  瘋老頭笑著擺擺手,對林楠繼續開口說道。
  “方才壹切可是虛幻?何必擬在黑夜?”
  林楠略壹沈默,腦海中似乎有些東西,可是卻有些抓不住。
  “真真假假,誰又能作的數?唯有黑夜給人壓抑,給人恐懼,給人所有負面情緒,只有此時身處低谷,危難重重,才會露出本性來!”
  瘋老頭意味深長壹笑,這才對林楠解釋道。
  “上山是初衷;壹路的艱辛是修煉的重重阻隔;黑夜是危機;那天上的那輪月亮是否就是觸摸不到的長生之念,亦或者是驅散黑夜,照耀前方的那抹希望?”
  林楠此時有些明悟,這是場測試,沈吟片刻才恍然答道。
  瘋老頭不置可否,只是笑著點點頭。
  若不是身上臟兮兮的袍子,滿臉飽經風霜的皺紋,和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珠,此刻的他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
  他忽的起身,似指著遠處群山,又似是指著更為蒼茫的龍源大陸。
  此刻古稀老者俯視天下,頗有縱橫天下的睥睨之態。
  “天道並非人力不可違。”
  林楠與瘋老道宛如壹致,心底默念,似有壹道亮光閃過,卻轉瞬即逝,捕捉不到。
  “記住了,道爺名為馮天海,是開山仙道第……很多代傳人。”
  瘋老道支支吾吾半晌才吐出最後壹句話,本來肅穆而凝重的氣氛瞬間告破,那股出塵氣質蕩然無存。
  “妳別這麽看著我,過那麽久誰能記得清?”
  壹見林楠神色怪異,任是道爺臉皮厚比青石也紅了,幹咳著喝道。
  接下來,將靈雞宰了去除了內臟,帶著毛塗上黃泥,取枯枝樹葉堆成火堆。
  把裹好的靈雞放入火中煨烤,等黃泥幹裂成熟,敲去泥殼,雞毛隨殼而脫。
  那股最純正的香氣,頓時四溢起來。
  “前輩是得道仙人,既然貪戀人間世的食物,何不自己去做?”
  林楠二人大快朵頤起來,看著老頭狼吞虎咽,恨不得把舌頭都吞進肚子裏的架勢,林楠暗是好奇。
  “得道個屁?做不了,沒有那股味了,妳小子不但凡氣重,凡心更重,這人間世的東西,宗門裏又有幾人能理會?”
  老頭臉上閃過幾分悵惘,當即開口教訓道。
  “喝酒麽?”
  老頭隨手掏出壹酒葫蘆,美滋滋啜了壹口,示意林楠。
  已有前車之鑒,林楠搖了搖頭。這家夥手段莫測,但與之相比,身上那股人間世的凡氣卻濃郁許多,全不似宗門遇到的其他人。
  這樣的人,他不覺有些心安。
  “放心,道爺想廢了妳,就算當今開山宗主護著妳,也沒用。”
  咕咚。
  林楠略壹沈默,接過酒葫蘆灌了壹口,那酒像團火似的滾入腹中,林楠不禁眼睛壹亮,卻無第壹次時恍惚之意。
  “懂酒?”
  瘋老頭略微擡眼問道。
  “不懂,但會喝。”
  林楠淡淡壹笑,很爽快的回答道。
  其實,他心裏甚至身上所隱藏的秘密,任憑馮天海擁有如此神通,也根本不可能看破。
  界王的封印,又豈是這麽容易能看穿的麽?
  “開山宗變了樣,道爺我的宿命也盡了。”
  馮天海笑著搖搖頭,許久,才倦怠般望著天,喝著酒,說著林楠有些聽不懂的話。
  “小子,以後全憑妳的造化了,若有來日,道爺再請喝壹次酒。”
  “記住,天道可違。”
  話音壹落,馮天海壹揮袖,林楠的身影緩緩消散,似從未出現。
  這個略有瘋癲的古稀老者搖晃著身子站起,似有醉意,穿過茫茫亂雲山嵐,望著天際,久久不去。
  狂笑三聲,又悲慟三聲,形似癲狂般撞入那間與整個開山宗格格不入的寒酸草屋。
  這是壹間簡陋到極致的破草屋,恍如世俗裏經歷了百年春秋後才有的淒涼。
  四壁是黃泥塗抹,屋頂的茅草早已經被雨水浸的發黑,滿室陰冷。
  墻壁上掛著壹幅畫像,畫中是壹中年男子,豐神俊朗,儀態不俗。
  單單只是壹紙畫像,那股指天傲地的氣勢,似要從紙面直撲而出。
  兩支幽幽明滅的燭火下,馮天海那瘦小的身子更跪在地上,渾黃的眼中盯著畫像,老淚欲流。
  “師尊,三甲子了,妳到底在哪裏?開山宗已經不是原本的樣子了,師尊您還活著麽?”
  “只恨我當年修為太低,枉費師尊栽培數甲子,卻只能看著您離去……”
  “這仙路太冷,小海子不想往上爬,但我不甘心,憑什麽那些庸才受世人供奉,師尊您這等天驕卻要為這些廢物赴死……”
  “我尋了個弟子,雖然天資平凡,但心性不錯。小海子已經種下了仙念,若真斷了開山的傳承,那就是命數該當如此……”
  馮天海又哭又笑,模樣瘋癲欲狂,離手撫摸著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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