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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妹妹的情人

情、欲、爱 by 江小媚

2018-6-6 20:51

  从半开着的窗户渗透进来的晨曦像情人的手指尖温馨地抚摸着绮媛裸露的皮肤。她像一只猫一样非常舒适地翻了一个身,搜寻建平肉体的温暖。他还在打着老气横秋的呼噜,昨夜疯狂挥霍了一番情情欲,两人久末过这么的投入和激情。
  以致绮媛为当初选择了建平而沾沾自喜,她尊重婚姻也很看重她跟建平的爱情;但对于性爱来说,婚姻根本不该存在,它欺骗着这些可怜的男人和女人,它被歌颂为正经美好的,鼓励人们去追求婚姻的幸福。但太多数人失败了,放弃了。因为它缺少幻想,仅仅追求一个人的性爱是很单调的。太多的束缚使人们失去了应有的快乐。
  绮媛的手指顽皮地沿着他脊柱长长的曲线划着,她那尖尖的小手指甲刚刚轻轻地触到他古铜色屁股中间的沟壑。“醒一醒,建平。”她贴近身子,向他的颈脖呼着气,并亲吻了一下。“醒醒,和我作爱。”
  建平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嘴角抽动了一下。这证明他已经完全醒了。正当绮媛以为他会永远装死下去,他的眼睑忽闪一下睁开,眼睛在晨曦中闪闪发亮。他一下子翻过身来,仰面朝天,抓住她的一只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身上,将她压在自己突然动情的怀抱。
  两个赤裸的身子在大床上肆意地翻滚,她大腿叉开坐在他健壮的身体上,她的耻骨压住那凸现着的硬东西。这硬东西原来像一条冬眠了的蛇平躺在他结实的腹部上。她会很快使它苏醒过来的。这样骑坐在他身上感到很好。
  绮媛的屁股碾磨着,饱满的阴户摩擦他勃起的阴茎,用她整个身子的重量在他身上扭动。经过了一夜的酣睡,建平的阴茎很快地坚挺了起来,他抱住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绮媛的双腿很自然地打开膝盖屈起,像洞开的城门一样准备迎接骁勇的侵略。
  这时的平已让她挑逗得完全清醒了,他需要她,而且是迫不及待的,他甚至都不想浪费时间抚摸她的乳房,或者像往常那样用他的手指刺激她的肉蒂。他的阴茎长驱直入,刺入已经欲火焚身的里面。“哦!”双腿高举的绮媛快乐地哼了出来。只觉得里面嵌入一根火热的肉棒,他更是奋力地迎合着她饥渴的身子,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因为情欲勃发,绮媛的阴道里面在发热,快要燃烧了。她的阴唇肥肿像是两瓣润湿的蕾朵,因急切的需要而跳动着。他们交合在一体,绮媛放忪自己供他享用,她喜欢这样,她屏住双眼樱唇微启,开始摇动,身子直打颤。
  “噢,亲爱的,真是太好了。”他更加用劲地抽动着,她的身子俯向他手指紧紧抠住他的脊背:“噢,上帝,噢噢。”她用手指甲在他裸露的背上搔啊抓的,刺激着他更加猛烈的激情。
  他把身体往前挪动,一只扶起她的腰一只手托起她的屁股,把已变得很大、很坚硬的阴茎挥舞得如风卷残叶。她的下腹开始上下剧烈地抽动、痉孪,而阴道里显得很娴熟老练,不停地吸吮着,直到他达到高潮。
  她紧贴着他,感受到那股喷发而来的极大快感,夹着他的手臂和大腿,犹如铁环,然而全身忪驰离开他,摊开四肢表明她现在已很是满足了。他俩同时达到欲火高潮,都沉浸在恩爱愉快和回味无穷之中。随后裸身并排躺在床上,相互舔弄。“太舒服。”建平气促声紧地说,她笑着握住他的手也说:“真妙。”
  一阵清脆的呤响,放在床头的座机红灯闪烁,这不适时宜的呤声如同冷水溅在铬铁上。建平停下了动作,绮媛拎过听筒。是绮丽的电话。“绮媛,你快来,出事了!”绮丽的声音听着很是无助,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绮丽,你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你能过来吗?就我一个人在家。”绮丽说。建设平这时使坏地狠狠戳了几下,绮媛“啊!”地叫了一声,她马上对着话筒说:“绮丽,你冷静些,慢慢说。”
  “我无法冷静的,你们又在穷疯极乐。”
  “好了,我就过去。”绮媛说,用巴掌拍了建平一下,那头绮丽说:“我都这样了,你们还有心调情取乐。”绮媛狠狠瞪了建平一眼,他还不甘地连连抽插,看着绮媛挂了电话,他才说:“听她的,她家闹个蟑螂老鼠也会吵得满城风雨。”
  绮缓从他的身下面挣起身来,将修长的双腿搭在床沿上:“绮丽肯定真的有要事,伟明又不在家。”她下床时,看得见那隐秘之处卷曲的毛发上沾霜带露的,她舒展身子打吹欠时,则更加显眼诱人,然后,她摇晃着身体走进浴室。
  绮媛进入淋浴间,她拧开了花洒,投身到了密密麻麻的水线编织的网,赤裸的身子如同被网住了,她在里面呻吟着。建平跟着进来,他掏出阴茎澈了泡尿,嘴里不满地嘀咕道:“难得有个星期天,说好了带贝贝上游乐园。”
  绮媛的上半个身子探出水网说。“我宣布昨夜的计划取消,你自己带她去吧。”建平指指横放在胯间的发硬的阴茎:“你真残忍。”
  “那也得稍等下次机会。”她说,从他的目光中,绮媛见到了他的性欲的烈焰,她头一偏,做出了挑逗的媚态,他从水网里将她拉了出来,也不顾她浑身湿淋淋的紧紧地搂抱住。她贴近他,黑眼睛里闪烁着逗趣的微笑,两手盘绕住她的脖颈,她与他贴唇相吻,熟练地扭动身体撩起他的情欲。
  “嘿,我该走了,不然绮丽又会来电话。”绮媛说罢吻了他一下脱开了身,在镜前梳理着头发。“我就不去了,真够呛的,想睡。”建平说。
  “那我走了,有事再给你打电话。”建平嗯的刚应完,再躺到床去已做起了他的春秋大梦,让他做一个梦吧。她不知道他会梦见谁。绮媛赤裸着转向衣柜,打开橱门,挑剔的目光扫视着挂在横木上的衣服。这套天蓝色的西服?不好,有点太正经严肃,上班穿还差不多!
  阿玛尼服装怎么样?显得高雅华丽,她把它拿了出来,对着自己比试了一下,也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时髦,这是肯定的,不过,是不是太过分了呢?又不是去出席隆重的盛会!最后,她决定穿那件鲜嫩的荷色连衣裙。
  这丝质的裙子穿起来飘逸紧贴,能把她身上所有的优点都彰显出来,高耸而起的乳房,纤细圆润的腰和丰腴饱满的臀部。裙子刚及膝,她就光裸着修长的两条腿,这样看起来悠闲而舒适。她选择了跟荷色差不多颜色的内衣内裤,只化了个淡妆,这才拎过提包出门。
  绮丽比绮媛小两岁,一直对她直呼其名,从小就让家里娇惯溺爱,总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女生。绮媛的女儿贝贝都已经七岁了,绮丽却还不生育,她说不要太早让孩子羁绊她的人生。说到底绮丽跟她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类型的女人。
  她娴雅恬静举止稳重,是电视台的时政记者,负责市里政治、经济等重大新闻报道。尽管她们性情各异,志向不同,但这并不妨碍同胞姐妹对彼此的亲切和好感。绮丽在年纪小小的时候就已崭露头角,德智体全面发展,唱歌、跳舞、朗诵样样都行。
  渐渐地,她们都长大了,各自携手自己的爱人步入婚姻殿堂,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绮丽嫁给了她的同班同学李伟明,他是她读大学时系里的学生会主席。李伟明高大白皙,戴一副银边眼镜,在政府的一个部门上班,他们结婚的时他已被提拨科长了。他不善言辞,但彬彬有礼,嘴角总挂着安静而冷淡的笑纹。绮媛曾经以为有那样的表情的男人虽然不适合做情人,但很适合做丈夫。
  “这么火急火燎地把我叫来,出了什么事了?”绮媛敲开了绮丽家华丽的大门,进了屋子后她问。
  “绮媛,出事了,我家后院起火了,李伟明这人面兽心的,居然出轨了。”绮丽连珠炮似的把这番话抖了出来,也不等绮媛答腔,径自把一本封面华贵的笔记本递给了绮媛,“李伟明另有新欢?”绮媛重复了一句,一丝笑意掠过嘴角。
  “你看看这个,”她说,没有理会绮媛说话的腔调,绮媛勉强地接过精致封面的笔记本,也不急着打开,她问道:“这是那来的?”
  “这是从他的书房架子的夹缝搜出来的,你看他隐藏得多深。”绮丽一动不动地坐着,修长的双腿里在睡袍里舒展出来。她的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像一挂瀑布,脸上则一副疲乏倦怠的样子。绮媛打开了笔记本,上面是李伟明龙飞凤舞富于个性的笔迹。
  开头的几页记录着他毕业之后进了机关,跟领导、同事之间的关系以及鸡毛蒜皮的一些零星琐事,她慢慢地翻阅着,打着哈欠,表示没兴趣。再翻几页忽然又身不由己地一下子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住。
  不知何年何月、不知何时何地,面对着你,我突然有了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刚有时稍纵即逝,如同一阵飚风呼啸而过,但慢慢的,便就深藏在了心里。每当见到你的时候,我便心如撞鹿血脉喷张,我的头脑变得麻木迟钝,我的四肢会僵硬呆滞,那时我就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你。
  我想,人世间最美的风景莫过于此。沉浸于此情此景的霎那间,我的天空落下了雨点,淅淅沥沥,噼里啪啦的打在了心上。阳光刚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柔柔的,似是融化了般,一点点的融进了身体里。从那时起,便有了一场梦,然后,就落入了一个梦魇。
  我清楚,在你的世界里没有我。因为我只是个属于角落的生命。我们很熟悉,熟悉得你毫无疑义地会认为我对你的爱。但我却常常梦见你。我的心已不再属于自己。这样的感觉,就如同是场没有结局的电影,唯美而哀伤,却欲罢不能。这样的暗恋,是首苦涩的情歌,没有主角,没有未来。
  阳光下,遍地开满了鲜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
  就这样,我恋得很安静,悄无声息。
  就这样,我恋得很寂寞,飞蛾扑火。
  你的生日,电话号码,知道你喜欢吃哪一种糖,知道你讨厌吃哪一种水果,即使在热闹的人群,只要你说话就能分辨出是你的声音,一切和你有关的信息,从未刻意打听,却都能脱口而出,但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记着。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记得那么牢。从未停止幻想在那个栀子花开的树下,面对面告诉你我喜欢你。
  可能你并末察觉到。我一封一封地给你写信,写我的故事,写我的迷恋,却没有邮戳。其实,我也是害怕你知道。你当然不知道,这是我这些年来最最美丽的文字。这都是些无法邮出的信,却阻碍不了我的笔书写出的意境与绝望。我真是个狂热而感性的人,因真爱而胆怯。
  “这能说明什么,也许是他无事胡乱涂鸦的。”绮媛看了几页之后说,绮丽挥挥手让她继续看下去,她的神色恍惚,表情心不在焉。绮媛随意再翻了几页。她读着这书信不像书信,日记不像日记的文字,她不明白他罗哩罗嗦究竟要说什么,大段大段的话有时是重复着的,有时一句话还没说完,紧接着又写下了下一句话,有时一句话断在了根本不该中断的地方。
  你的容貌、你的身影已铭刻在我的记忆里,令我无时无刻地搜寻着某种能跟你争奇斗艳的意像,春暖花开万物竟放,但都没有你暖暖一笑,灿烂如春的音容;我从你的头发里似乎看到了火热的夏天,但你的眼睛又让我想到了冰冷刺骨的寒冬。
  我更愿把你比作成熟的秋天,我可以尽情地享受你的身体,就如享受秋日的收获。我才能感受到你的活力,你的个性你的诱惑力。一头闪光的长发,如一丛吐着芬芳的秋天的花,又好像在金色的秋阳下怒放的石竹和菊花。
  你秀色可餐,使人极感愉悦。我想象着用牙齿,用手恣意热烈地揉搓你那如苹果般结实的乳房,抓挠你鲜花般的长发,让你春心荡漾,情欲萌动。
  你那双美丽的眼睛埋藏着太多的矿藏,这矿藏像魔似的吸引着我不辞辛劳地去探索、去冒险。我知道在你平淡如水的表面,实际上却像船下的暗流一样激情荡漾,妖娆多姿,开朗奔放。
  我想用链子捆绑住你,给你荣华富贵,把你带到一个秘密的、不为人知的地方,远离其他男人贪婪的目光,独自享受你超俗的美丽的……我要拥有你。
  我也曾认为,也许有朝一日,一旦我们再缘在一起,我会占有你、蹂躏你,让你尖叫、怒喊,以发泄我积蓄已久的欲火。然后,我便会不再需要你。可是,我错了,我要完全拥有你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迫切。
  我要听你大笑,看你微笑,听你说话。我要的不仅是和你做爱,还要每天早晨醒来后都能看见你,吻你。他要一大清早在剃须时,听你朗读晨报。我要恋人们之间通常所祈祷得到的一切。
  他运用了文学名著才能有的优美笔调,淋漓尽致地抒发了埋藏在于内心深处对她的绵绵爱意,把积累在胸间的情感像水一样地喷涌而出,有时有语无伦次地赞扬了她的美貌和超凡的气质,热情洋溢了半天,不时地陷入了梦幻般的遐想。
  有一点是肯定,李伟明对这个女人已到了痴迷倾情欲罢不能的程度,他承认了她的形象从没在他的心头消失过,天使一般的她出现,显然是上帝或者冥冥间神灵的安排。他一再反复强调,说他对她除了尊敬别无意思,他重申自己如果爱她的话,只能是对伟大崇高爱情的一种亵渎。
  绮媛慢慢地合上本子,想不到男人会有如此细腻和丰富的情感,写出了这些精妙煸情的文字,绮媛不禁好奇地想知道,究竟是那位貌若天仙的女人,能让他背叛已是大美女的绮丽。她问道:“绮丽,难道你就没有发觉他跟其她女人的蛛丝马迹,比如电话或是短信,他上网吗?”
  “没有,要不是我早上清理书房,偶然看到了这笔记本,我一直蒙在鼓里。”她简单地答道,竭力不使怒火再燃起来。绮媛手中还拿着那本子,她蹁着步又问:“他的周围那些女同事,或是女同学,你留意过吗?”
  “我不过问他工作上的事,跟他有过来往的那些女的,没一个像他描述的那样,都是些庸脂俗粉上不得台面的人。”
  绮媛认为这里面应有一个故事,是的,他的那些只言片语已构成了某种故事的成分,这么一个女人身上便有了一份神秘色彩,使她想深究等待一个完整轮廓的出现。“绮丽,从书面上看,他跟这女人还没实质的接触到,也许这女的根本就不知有这么一男人,只是他自己在心里意淫而以。”绮媛转过身来说,她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但一脸的严肃显而易见。
  “我也不行,我受不了他的心里还有别的女人!”绮丽斩钉截铁地说,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绮媛嘴角挂着一股冷笑:“绮丽,如若你聪明,就装做什么也不知道,而暗地留意着,这女的慢慢就会浮出水面来。”
  “你让我忍声吞气,我怕自己做不了。”绮丽大声地说,绮媛叹了口气:“绮丽,你几时把这风风火火的脾气改了,一些事是急不了的。”
  “绮媛,我听你的,但你得帮我把这女的揪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是否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在床上又如何兴风作浪叽哼有声。”她一贯的条理性荡然无存,有点茫然若失。
  “好,只要你不闹,包在我身上。”绮媛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随后绮媛又说:“我跟你讲个笑话:有对夫妻,夜里老婆听到老公哭,忙把老公叫醒,问咋了?老公说:梦见自己又结婚了!老婆说:那不挺好的嘛!你不是早就想再找一个吗,哭啥呀该高兴才是啊?老公说:入洞房的时候一揭盖头,还是你!”
  绮丽噗哧一声笑了,绮媛就势拉住她的手臂:“好了,起来吧,逛街去,把卡刷暴了就好了。”“刷也得刷你的卡,你多有钱,年薪就是我的十赔。”绮丽两眼放光,马上就起身往房间里去。
  过了一段时间,绮丽像是消声遁形似了;绮媛也不以为意,只认为她们毕竟年轻,一时的意气用事就像小孩的守家家,没几天就和好如初。直至突然有一天她打来电话说她已跟伟明办了协议离婚。“绮丽。你别轻率儿戏。”一阵沉默,绮媛咒骂着这通该死的电话,她很想看到绮丽这时的表情。
  在绮媛的眼里,妹妹绮丽和明伟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妻。但现在她却见到了另一番风景,明伟爱的女人竟然不是他的妻子。绮媛理解不了的是,一个心中有别的女人的男人,怎么能对妻子那么好,或者说,他怎么能让妻子那么幸福。她觉得这世界有点乱了。
  他们的婚姻最终还是维持不下去了,绮丽因为发现了深藏在李伟明心里的秘密,她难以容忍李伟明对他们感情的背叛。这在他们的婚姻也因此无可避免地遗留了暗疾。李伟明也渐渐觉得他们的感情出现了裂缝,绮丽对他已不像从前那样一往情深了,而且变得多疑善变神经兮兮。
  她们约定在电视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绮媛先她到达,她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四周的光线有点暗,一些烟雾、细尘和咖啡的醇香浮在空气里。装饰得很是怀旧,老式的留声机、香烟广告的招贴画,遥远年代过来的小调幽幽地飘出来。顾客并不多,一些穿旗袍的女侍迈着猫步悄无声息地来回走动着。
  绮媛看着窗外的景色,大约过了几分钟,一条秀影一手拎着一个背袋袅袅婷婷走了过来。她在人群中特别惹人注目。绮丽穿着雪白的衬衫,黑色及膝的百褶裙,修长圆润的小腿穿着高跟鞋裹在黑色丝袜里,走得优雅娴静,如同纤尘不染凡事无忧的不食人间烟火仙女。
  绮丽跟绮媛一母同胞,都是大眼睛高鼻梁嘴唇饱满意的美人,但仔细分辨还是各有所长的。她们都有着一身雪白的肌肤,高挑的身材,容长的脸蛋儿配着一副俏丽甜净的眉眼。做为全市人民耳熟能详的主持人,绮丽比绮媛俏丽,绮媛比绮丽姣好。绮丽令人惊艳,第一眼就让人过目不忘,但细细端详,绮媛却更耐人寻味,更有一种无法叙说的妩媚。
  一进咖啡厅,她才摘下几乎掩遮了她半边脸的墨镜,她的脸显得有点憔悴,或许是因为争吵和睡眠不良。绮媛想的,但化了淡妆后,她看上去依然很美。
  看到了绮媛,步履轻盈地朝她走了过来。她的衬衫看似简约,绣花的领口肩膀是通透的蕾丝,胸前被撑得胀鼓鼓的,晃如两座高耸坚挺的雪峰,随着她的步伐而轻轻地上下晃动着,左右摇摆着,那动作的幅度很少,却偏偏让人心神迷醉。尤其是那一身端庄成熟的气质,高雅如初发芙蓉,风信年华,粉妆玉琢。
  “绮媛,你早来了?”绮丽在她对面坐下问道,绮媛不回只是仔细地端详着她,绮丽淡妆素裹却难以掩饰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美艳,最令人心动的还是她那一双剪水杏眸,水汪汪的,秀气灵动,仿佛蕴含着一池春水般让人怦然心动。
  “绮丽。真的非要迫到走这一步不可。”绮媛问道,绮丽坚定地点点头,绮媛又小心翼翼地说:“也许我们的猜疑毫无来由的。”“绮媛,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吗?”她带着哭腔,轮到了绮媛不语,绮丽哽咽着说:尽管他态度激烈地指责我的猜忌之心,尽管他面对我的哭泣、颤抖、尖叫、茶饭不思、日渐消瘦,他变得更铁石心肠。他说我的疑心太重,过于神经质,也许应该找个心理医生看一看。
  我没有病,绮丽冷冷地说,我只是特别细心,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只要你没做什么,就不用心虚。真相始终都会显露的。
  他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你为什么说这种话?他很是愤懑,看上去受了很大的伤害和侮辱。他大着声嚷嚷我是因为爱你才娶了你,你也总是说爱我爱得不行,为什么还要折磨我?这给你快感吗?
  有了这一次的裂痕,随着日子这道裂痕变得越来越大。有天晚上他们做完了爱,李伟明问她想不想要一个孩子。绮丽摇头,心里很乱,很多想法需要慢慢地整理。她担心她已不是李伟明心中的那一个,对他们的婚姻也失望了,如果有了孩子将来更难取舍。无名的裂痕出现了,这让李伟明越来越觉得家里的冷清,他在外面的应酬多起来了,有时竟也彻夜不归,绮丽更深信怀疑他有外遇。
  而绮丽的工作性质经常陪着领导下基层,有时难免也跟着参加聚会活动的,这使李伟明十分地不满,加上他们的性生活也不如以前,李伟明也怀疑起了她来。有一个晚上他问她腿上的丝袜为什么左右调过来了。原来早上他就留意带有一点红色指甲油的袜子穿在左边,而现在它在她的右腿。
  还有一次一个朋友很晚打电话来,她接电话的时候听到另一房间里的话筒也拿起来了,“咯”的一声。后来绮丽发现李伟明总是盯她的梢,从电视台到晚会现场,再就是她应酬时的酒席宴会,绮丽受不了了,向他提出了离婚。
  “想来真是可怕,就仿佛世界完全变了样,原来你自以为很了解的一个男人居然用这种方式对待你,毕竟生活了5年了啊,从天上到地下,转眼成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还可怕,他了解你,会用你最受不了的方式折磨你……这就是男人。”绮丽淡淡地说,眼睛红红的,回忆使她心有余悸。
  “可怕。”绮媛点点头,一个温文尔雅、体贴异常的好男人转眼变成折磨女人的邪派高手的确可怕。
  忽然有一天,绮丽不期而至来到了绮媛的公司。“绮丽,这时候来看我,该不会有如此闲情逸致?”绮媛知道妹妹肯定有事,绮丽先是莞尔一笑,接着想到什么,又是俏脸一红,显得有些难为情。
  这地方显然不是谈话的场所,特别是姐妹问那样一种无话不说涉及隐私知心体己谈话。绮媛看了手表说:“这时候吃饭还早,我们找一处能喝茶能吃饭的地方?”
  “最好不要太过引人注目。”绮丽说。绮媛就将她带到了国投旗下的海悦大酒店,就在顶楼的西餐厅里。绮媛要了个雅间,宽大的落地窗向外望去,一条大江逶迤而过和心之岛尽收眼底,夕阳即将在那边落下。远处的太阳,像火球般炽热的太阳渐渐西沉在横跨江心岛的大桥桥畔。
  “这地方不错。”绮丽抚着高背靠椅说,绮媛忙着泡茶,她笑着:“你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人没见过。”把身上的小西装脱掉了,绮媛两只有光裸着的膀子像是刚出水的嫩藕。“你这大忙人,不会为了蹭顿饭找我吧。”
  “绮媛,我想跟你说一个人。”绮丽难以掩饰心里的兴奋,眼里闪着如同少女初恋般的光芒,绮媛用竹夹子把一杯茶送到她跟前:“一个人?一个男人吧。”
  绮丽笑而不答,接过茶杯放在鼻子底下大力一吸,一股浓浓的茶香扑鼻而来,不觉叹道:“这是什么茶?好香啊!”绮媛笑道:“这可是难得的好茶,里面掺着极品的冬虫夏草,我又放了几颗高原玫瑰,才有这特殊的香味。”说完,自己也拿起茶杯品尝。
  绮丽很舒适地将身子瘫放到厚实的沙发背上,绮媛数落着:“绮丽,离婚了这段日子,跟你说过多少优秀的男人,你都一个也瞧不上,怎么一下就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可以这么说。”绮丽若有所思地说,绮媛见她一脸喜色提醒她:“别是有妇之夫。”
  “离了。”绮丽说,绮媛不屑地:“离婚的男人总是有缺陷的。”绮丽吃吃地笑着:“别说得那么低俗,他是个完美的、颇有心机的男人,和他在一起我觉得挺开心的。”
  “这倒是,能让你一眼看中的男人,肯定不错的。”绮媛说,这时,餐厅经理进来对她们说,有刚刚新打捞上来的鲍鱼。绮媛说:“就做成清蒸和油焖的吧。”绮丽说生吃味道鲜美,应该做成生鱼片。绮媛说生吃不卫生,而且这里的厨师红烧做得最好。
  “到什么程度了,能让人见见他。”绮媛继续泡弄着茶杯,“他的眼睛很迷人,很会献殷勤。”绮丽还沉浸在恋爱中。绮媛看着她的妹妹:“我明白了,你爱上他了。”
  “他并不可爱,绮媛,但他是我所见过的最性感的男人。”绮丽一下子有些严肃。
  “比任何一个男人都棒么?”绮媛不明白。
  绮丽显得有些焦躁:“其实是我也搞不清楚,绮媛,你知道的,跟李伟明的婚姻带给我的恐惧。确切地说是这样:我对男人都已厌烦了,直到我们做爱后我才真正了解了我自己。或许本能告诉我,只有占有他后才不会再害怕他。”
  “什么!你们都已上床了!”绮媛大声地说,绮丽环顾四周皱了眉头:“你不能满世界地嚷嚷,大家都是经过婚姻的人了,我有什么奇怪地吗。”
  “你是想通过性欲来获得心理平衡。”绮媛有些明白了。
  “你明白吗?”绮丽的声音有些干涩,想起了那个美妙的夜晚他的手凉凉地滑过她的身体,“他是个真正男人。”她情不自禁地说道。
  “一个真正的男人!绮丽,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做为她的姐姐,绮媛觉得有义务要纠正妹妹对男人的看法。“不,绮媛,你听着。有些男人们都把自己当作珍禽异兽,他们只会把自己装扮得漂亮在女人跟前自扮清高,但他不同,他很自然、漂亮、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绮媛的嘴巴嘬成个圆圈。
  “他和我是完全不同一类的。他是个完全的男人,出色而且强悍,说不出什么,仿佛他的身上有一股味道,让你不自主地投向他。”绮丽说完在椅子上扭动着屁股,绮媛有些惊愕:“他把你勾引上床,我明白了。”
  “不,是我占有了他。我几乎强奸了他。”
  “这是你干的事么,绮丽?”
  绮丽看看她的姐姐:“或许只有在干那事时我才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感情,很刺激,很兴奋,男人就是男人,和女人不同。他们富于挑战性。没有人试图拴住我,让我成为他的仆人,他们只想让我解脱、放松。这和那些时不时把烟喷在脸上说你那么漂亮的臭男人们不同。”
  “我本想阻止你的。”绮媛说:“但事实上我很羡慕你,我都巴不得想见见这男人了。”
  “你会见到他的。”绮丽认真地说:“我将开始新的生活。”
  这时窗外的夕阳隐没,残留的火红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变成了紫色,紧接着黑暗笼罩了四周。刚才还金光辉映的外面立刻一片黢黑,只有远处江心岛的轮廓反光一起清晰地显现了出来。绮媛吩咐上菜,看着绮丽狼吞虎咽的样子,她说:“小心长肥埃。”
  绮丽品尝了茄汁鲍鱼之后连声说好吃,绮媛又给了她自己的那一份,但她说:“干你们这行,瘦就是本钱埃!”
  过了几天,绮媛刚一回家,绮丽便给她来了电话,让她留意晚间新闻联播的内容,她说那个人秦亿军会出现在屏幕上。用过晚餐后绮媛就坐在沙发上守着电视机,守候着本市的新闻联播,连林建平都觉得奇怪,他端着水果盘跟着绮媛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扭头观察着绮媛。
  终于新闻中有一条市里的安全检查,新上任的公安局长秦亿军带着手下一班人四处指点,还有记者陈绮丽对他的专题采访。绮媛并不关心新闻的内容,倒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秦亿军,的确不错;浓浓的眉毛、黝黑的皮肤,眼角有些皱纹,性感的嘴唇,牙齿洁白整齐,眼睛很好看,当它们睁开时,眼球黑白分明。大耳朵,优雅的脖颈,皮肤没有松弛,一头粗硬浓密的短发,宽阔的胸脯肌肉发达,腰和臀部匀称,大腿强健有力。
  绮媛的嘴里塞满了草莓甜美的汁液,脑子里想警察亿军在床上有何异于常人之处?也许会把身下每一个女人都当成像不良公民加以狠狠镇压,其势也狠,其时也久?她想着,舌尖泛起一股美妙的唾液,小腹有股特别的暖意,像被一只大手捏着。
  “这个秦亿军以手辣心狠而著称,在下面县里因打击黑恶势力而闻名,是刚刚升任上来的公安局。”建平指点着说,绮媛问道:“你认识他?”
  建平摇摇头,他说:“本人从来不与为官者交往。”绮媛鼻子里嗤了一声:“是你巴结不上还是不屑与为之为伍。”“两者兼而有之,怎么,这人跟你有暧昧?”建平的眼睛发直地问,绮媛站起来:“去你的,这是绮丽新交的男友。”
  “扯,绮丽几时变口味了,这么重口。”建平差点跳起来,绮媛脸上一变:“林建平,嘴里放干净点,这人怎么啦。”“绮丽那娇弱小女子,怎禁得起这五大三粗,持强蛮悍的男人,要找的也应是那些文弱斯文、温柔敦厚的,跟我一样的知识男人。”
  绮媛大笑道:“林建平,你就自以为是吧。还把自己加入知识分子行列,就算是也是斯文败类。”建平还想辩驳,刚好响起了电话的呤声,绮媛摆手让建平住口,是绮丽来的,她说过几天母亲生日是,这一次就让她操办。
  往年母亲陈若芳的生日宴会都是建平操持的,今年绮丽主动提出来,建平听后说:“这是要隆重推出的意思。”“岂止是推出来,想必已经登堂入室了。”绮媛不无醋意地说,建平说:“你妹妹的男朋友,你泛酸干嘛?”
  “我有吗,我呷什么醋。”绮媛辩解着说。“要不就是呷你妹妹的醋,她把今年你孝敬母亲的机会抢了过去。”建平说。
  她们的母亲肖若芳是一位中学的语文老师,父亲过世以后,母亲更愿意自己独自在老屋里回忆自己的过去,对此绮媛颇不以为然。但她们姐妹俩还是每逢周末或是空闲的时候回家看她,一方面是母女之情使然,另一方面母亲对于现代人的生活并不腐儒,甚至看待新问题还有一些自己的真知灼见。
  到了母亲若芳生日的那一天,绮媛便请了半天的假,把头发做了,然后就在家里准备着晚宴的衣服,她先将自己赤裸着,就在房间的衣橱前面踌躇不前。她应该穿这件红色的鸡尾酒裙子呢?还是那件蓝色的丝光高领衣服?
  她打开橱门,立刻被那件黑色丝绒超短裙吸引住了,这是她一年以前买的,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穿过,因为这裙子很是轻挑像时下那些夜场女人的穿着,真的,颈部和背部都开得很低,紧紧地裹在身上,完美无缺,而且,大腿开衩开得很高。
  或许可以!
  不行。她不可以穿这件衣服,有母亲若芳在场,这位总是扳着一脸谆谆教悔的严肃或是声色俱厉的教师。绮媛并不讨厌她,但她绝对会像对小学生一样批评她的,尤其是她现在的地位,想到这里,这件不适宜的衣服显得更有光采,邪恶的冲动使绮媛伸手从横木上取下。
  随后接上女儿便到了酒楼。在预订了的雅间里,一切都已准备停当,铺着大红布罩的餐桌上洁白的餐具闪着晶亮的光,开上了足够的冷气,琥珀色的灯光,从两面壁镜反射出来,映得整间金雾茫茫的一片。
  绮丽接了若芳早到了,今天的她明媚皓齿高颧凸眼,身穿一袭黑色长裙,胸前膨胀着的一对乳房,乳沟深得能塞进去一根手指,耳朵上吊着两个亮晶晶的吊坠。贝贝见到了她,一头扎进她怀里,她那颗头,象滚柚子一般,在她那丰满的胸脯上擂来擂去,两只手乱抓乱撕。
  绮丽一巴掌打到她屁股上,笑骂道:“要死啊,把小姨的衣服弄皱了。”“亏贝贝是女的,要是男的,瓜田李下,谁说得清楚。”若芳笑嘻嘻地说,她这语文老师,说话总是文皱皱的。绮媛笑得全身乱颤,轻轻刮了贝贝面颊一下,把她推到了老太太那边。
  若芳今天也打扮得非常光艳,脸上似乎还涂抹了脂粉,眉毛也画得飞扬跋扈,嘴上浅浅的唇膏涂得鲜亮。她那双闪烁着好看的大眼睛,虽然拖了两抹鱼尾纹,可是一笑,却仍旧眯眯地炯炯放光。绮媛绮丽那双眼睛,就是从母亲那里借来的。
  “绮丽,怎么不见人?”绮媛挨着绮丽坐下急急地问道,露出关心的表情。“他说刚有事,迟些就到。”绮丽爽朗地说,绮媛悠悠地说:“你得有所准备,这就是所谓那些官场的男人身不由己。”又附近了绮丽的耳根:“跟老太太说了吗?”
  绮丽得意地说:“说了,老太太没表示,说没见到人不能妄下结论。”“这老太太,都已水到渠成木已成舟了。”绮媛说完皱了一下眉,这破坏了刚刚才微笑的表情。
  “绮媛,你这不是在幸灾乐祸吧?”绮丽说,“我不是幸灾乐祸,”绮媛首先用一种漠然的表情开脱了自己,她说:“可是你看看跟李伟这的那些两年,当初你们不是找到了真爱吗?为什么不过得丰富多彩让我们刮目相看呢?”
  “对谁刮目相看了。”人还没到声音就挟带着一阵风似的,绮媛接嘴说:“说你哪?”声音里有种久盼重逢的欣喜若狂,她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抑制住突如其来的情感,她不祥地感觉到刚才的举止是否太刻意了,赶紧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面容。
  绮媛看着站在门边的那个男人,他应该有一米八,宽宽的肩膀,粗壮的胳膊和长腿,然而,真正引起她注意的却是他的脸,这是一张有着光滑的、古铜色皮肤的脸,轮廓清晰,高高的颧骨和尖挺的鼻子,嘴抿得紧紧的,鼻唇分得很清楚。
  绮丽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把他引到了母亲那边,郑重地把他介绍。若芳冷眼对着他,似乎对他的唐兀出现有些不满。“建平还没到,快打电话,看到那了。”她把脸转到了绮媛这边。“早就说好了,他从医院赶过来。”绮媛淡然地说,绮丽笑呵呵地说:“不是让那个女人绊住了吧?”把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把他推向绮媛:“这是我姐绮媛。”绮丽自然的介绍着。
  秦亿军伸出手跟绮媛握了一下,没有一点轻佻的意思。绮媛不情愿的想:也许他是那种要故意显出特别有魅力的男人。当他收缩回那只手的那一瞬间,她注意到他意味深长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不同寻常,这是一种估计,一种对她的相貌的一种总结,因为他的眼睛睁大了,闪着欣赏的光。
  她转身走开了,她的体内突然又出现了那种灼热的感觉。“再等一会吧,反正时间还早着。”若芳发话了,绮丽也牢骚满腹:“这建平,每次总是最后一个到的。”
  “那就不等了。”绮媛回答着,带着轻松调谑的腔调,发现集亿军直直的看着她,突然她的喉咙发干。“这可是你说的,等会他来了再挎问。”绮丽说。
  “不等了,我们开始吧。”绮媛说着,将身上薄纱的披肩脱了,她的里面是那件束身的轻挑裙子,紧贴着皮肤,勾勒出她身体得曲线。好,秦亿军,她想,你不会是一个嘴里叼着一块眼睛盯着锅里那一块的轻薄男人吧,你不是需要诱惑力和性感吗?那好办,让你的眼睛盯着我,我就有你所需要的一切。
  请吧,绮媛看着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游动,先是在她的乳房上稍停留了一会儿,又让她学深深的乳沟吸引了,然后逗留在她露出的半边雪白肉峰上。才嚷嚷了一会,建平也就到了。看看人到齐了,绮媛一声令下,生日宴会便宣告了开始。若芳先在首位坐下来,亿军坐了对面,绮媛和绮丽坐在老太太的左右手,贝贝夹在建平跟绮媛中间。
  亿军起身把酒,先将酒替若芳斟上,又过来一一将他们面前的酒杯斟满。建平领头,他们都立了起来,向老太太上寿敬酒。
  “妈——”建平的双手擎着酒杯,正要发话,却让老太太止住了。“建平你别罗唆了,一家子都不要那些繁文缛节,坐下来吃饭吧。”
  建平一仰面先把酒干了,他们也跟上,大家干了杯。若芳徐徐地把一杯酒饮尽,大家从来没有看见老太太喝过酒,于是笑道:“老太太好酒量!”若芳也笑道:“从前你们父亲在时,我是少不得也喝几杯的,后来他不在了,才戒掉了。今天看见你们这几个人,兴致这么高,也来凑凑你们的兴。”
  亿军赶忙替老太太挟菜,桌上罢着的十二样菜,红的红绿的绿,他那一块乌黑的海参,献到老太太面前,说道:“老太太,这葱烧海参我吩咐了,都得糜烂,请老太太赏光尝尝。”
  “瞧不出你还是很细致的呢?”老太太笑道,尝了一口海参又点头称赞了两句,对亿军说道。
  “不瞒老太太说,”亿军答道,“这家酒店是我一好朋友开的,今后只要是你喜欢,尽管来。我们白吃它白喝它,回去还捎上些东西,他都没二话的。”
  “那我可就把帐记到你名下了。”绮媛说,亿军拍了一巴掌:“只要你想,我怎敢不给。”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紧紧地盯着绮媛,她感觉到他目光的袭击,击在她最虚弱最敏感的地方,她情不自禁地一哆嗦,收缩起四肢,蜷成了一团,他的目光早已收回。
  “来来,姐夫,干杯!”绮丽突然双手捧起酒杯敬建平道,建平无限惊异,旋即呵呵大笑起来。“我这人就禁不起美女劝酒。”建平说着把一杯满满的酒咕嘟咕嘟喝得一滴不剩,长长舒了一口气,望着绮丽点头叹道。
  大家都大笑起来,老太太也忍不住笑得大咳,背拱得更高了。亿军赶忙过去,替老太太捶背,又替老太太盛上一碗热腾腾的鱼翅鸡汤。
  老太太要他们几个人开怀畅饮,不要受拘。绮丽跟建平,绮媛跟亿军,隔着桌子便猜起拳来。老太太放下了筷子,一手握着酒杯,默默地看着他们吆喝作乐。几轮下来,绮丽和建平争得面红耳赤。“绮丽,”建平喊道:“你输不起就不要玩,输了就该乖乖受罚。”
  “三拳两胜,”绮丽笑着辩道,“才输一拳怎么就要罚酒呢?”
  “谁跟你婆婆妈妈三拳两胜,一拳一杯酒,你快替我喝掉吧!”绮丽不肯喝,建平便跑过去,揪住她的领子就要灌,绮丽挣扎着躲来躲去,把建平手中一杯酒泼的淋淋沥沥。
  “建平,”老太太笑劝道:“绮丽大概没有酒量,你就放过他这一遭吧。”
  而绮媛跟亿军看着却那么严肃,在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紧张的气氛,不清楚是因为两人都心怀鬼胎的缘故,还是有更深层的原因,绮媛可以感觉到他的眼光游离在她身体上,一会儿盯着她的胸脯,一会儿又滑向她的大腿。她注意到他时不时也会飞快地瞥绮丽一眼。
  “绮媛,你看他们都喝得热闹,我们也干一杯吧。”亿军端着酒杯审视她的眼睛,似乎在看她想什么。绮媛也正需要让他看懂它,看清它。“好吧,我就不干了,怕喝多了你想入非非。”她柔和地回答道,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俩个才听得见。
  绮媛看着他那副样子,存心想逗逗他,把一杯酒都干了,然后仔细地观察着他,她看见他的眼睛有点失神,凭借着她多年阅人无数的经验,她判断出他这会儿正浮想连翩、意乱神迷。他也将酒一饮而尽,想藉此稳定一下紧张的神经,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岂敢!”说着,又替她倒酒,一紧张手中的酒洒在铺着洁白餐布的桌上,他赶紧把酒污擦干净,然后接着把酒倒完。“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绮媛娇嗔地,眼中充满了诱惑和奚落。他叹了口气,又拿了只高脚酒杯。
  “酒没醉人人自醉了。”他答道,说完身体有些颤动,变得泼辣大胆的绮媛神情举止让他着迷,他能感受到欲望像蛇一般在血管里游动,下腹部一阵冲动。
  这时,老太太说话了:“别光顾着喝酒,多吃些菜。”如梦初醒,绮媛赶忙从旖丽的想象中把思绪拽了回来,她有些惊慌地看了对面,绮丽在还饶有兴趣地听着建平讲述一位他们院长的风流韵事,脸上甚至还流露出嘲弄的微笑。
  她和亿军交换了一下眼色,又开了一瓶酒,都竭力装做轻松的样子,不去理会刚刚俩人之间的暧昧。菜肴相当精致,色香味俱全,撩人食欲,让人垂涎欲滴,即使是最挑剔的老太太也很满意。建平的确风趣有味,他的肚子里经常有些精灵古怪的笑话,逗得绮丽前仰后合地大笑。
  绮媛离开了雅间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在洗漱台的镜子里观察着自己的妆容,镜子里出现了若芳,她说:“亿军吃饭的时候有点魂不守舍。”她说道,就在绮媛身旁扭开了水龙头,水哗啦啦地流淌着。
  “你那么了解他。”绮媛问,话里带着逗乐的味道。“要知道,妈妈可是过来人。”若芳意味深长地说,绮媛调讪地说:“面对俩大美女一对姐妹花。”
  回到了雅间,宴席已近尾声,只有绮丽还呆在餐桌上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像是街上饿了肚子的小顽童,当她伸手去拿酒杯时,那些汁液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上。建平在沙发上逗着女儿,亿军泡着茶用夹子挟着细小的茶杯送到了老太太跟前。
  见到绮媛回来,他深情地向她投去一瞥,她正对着他直视的目光,看到他扬起眉毛,他的嘴角突然弯曲了一下,像是在微笑。但这时的绮媛显得冷淡、矜持,她摆出一副十分内向的样子,让他敬而远之。他微微蹙了下额头,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
  因为大家都喝了酒,亿军叫来了酒店的车,临上车绮媛习惯地搜出手机,发现遗忘在雅间里,才要上楼,亿军噔噔拿着她的手机递到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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