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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2018-5-26 06:01
第十八章
在通向终结的最后一架飞机上，晓多坐在队长的位置上。运输飞机飞过了被毁坏的城市上空，晓多透过舷窗，向着地面看去。
荒芜的大地上，还能看到城市的影子，只有几座孤零零的破碎楼房还立在平原上。
几个月前，晓多深入虎穴，得到的那件武器被军队利用了起来，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摧毁了无数城市。他们不需要占领，只需要将人杀光就可以了。
几千万的士兵，普通人，生长在地面上的植物和动物，全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对此，晓多感到很愧疚，同时他也有些欣慰，至少他能够让战争结束的更快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美国人有一天也会落到如此下场。“陆队长感叹道。
”可惜了那些普通人了。“晓多说。
”你只是都很同情那些人啊。“陆队长说。
”你不也一样吗？“晓多说。
”但我们的职业比其他人特殊，大哲学家。“陆队长说，那是队员们给晓多队长起的外号。
”没什么特殊的，都是人，没有什么区别。“晓多说。
飞机略过了城市废墟的上空，所有的军队正在朝着美国人的首都赶去，在那里他们会迎来最后一场战斗。之后，他们将回归普通人的行列，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因为两个国家都已经无法承受战争所带来的毁灭了。
”马上就可以回家了。“陆队长说。
”你想家了吗？“晓多问道。
”算是吧，几年没有回家了。“陆队长说。
”真好。“
晓多想说，他也很想回家。
又有几家飞机从远处的山脉上飞来，天空中出现了很多家运输直升机，很快他们就会到达敌人的首都。
”新兵们，整理好你们的东西，别把枪落飞机上了。“晓多大声的说。
”知道了，队长！“士兵们异口同声的说。
五分钟之后，飞机降落到了城市的外围，而靠近城市中心的地方，战斗正激烈的进行着。国家不想摧毁敌人的首都，他们宁愿牺牲士兵，来攻占这座重要的城市。
晓多离开了飞机，抬头望见无数黑烟正从敌人的城市上空飘起。城市的上空，轰炸机正疯狂的宣泄着炸药，颇有些破釜沉舟之势。
”伙计们，该上路了。“晓多挥挥手，身后的士兵跟随着他，朝着城市跑去。
他们很快就赶上了先攻部队，他们正在试图穿越一片大广场，四面的楼上到处都是敌人的踪迹。晓多带着队伍跟在一辆坦克车的后面，等到足够接近敌人之后，便突然从坚固的”移动堡垒“后方出现，让防守的敌人措手不及。
突然一颗火箭弹飞向了他们，晓多大喊了一声卧倒，周围的人全都趴了下来。只听见一声巨响，几块铁片飞过额头，还有面前的火焰与热浪，坦克车就突然消失了。
”该死，每次都是这样。“晓多骂道，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一直跟在坦克后面的战斗。
”散开到掩体里面去！“晓多命令道。
其他的士兵起身后立刻从向了周围的掩体，还好先前的轰炸没有碾碎每一方的土地，他们可以暂时躲在还存在的墙壁后面。
”有人受伤吗？“晓多大声的问道。
”队长，没人受伤。但是我们损失了几个士兵。“某个士兵回答道。
晓多探出头看了一眼，对面街道的窗户和小巷子里来回穿梭了很多的敌人。
”对面的人太多了，我们又被偷袭了，现在冲过去只能是送死。“晓多对着面前的陆队长说。
”晓多，我们兵分两路离开这里，让后面跟来的装甲车解决掉这里的敌人吧。“陆队长提议道。
”也只能这样了，速战速决才是了好法子。我和你分成两队，和其他的队伍一起进攻。“晓多回答。
”好，就这样了。“陆队长说完后带着一半的队伍沿着一条小巷子离开了，留下晓多掩护他们离开。
”通讯员？通讯员还活着吗？“晓多问道。
”队长，我在这里！“一个戴着眼睛的矮个子士兵回答。
”告诉后面的坦克和装甲车，这里的人有火箭筒，让他们小心点。“晓多说。
”了解了，长官。“士兵回答。
”撤，我们人太少了，这里的敌军不是我们能应付的了的。“晓多对士兵们说。
他带着士兵穿过了小道，来到了另外一条街道。在那里他们遇到了另外一队士兵。
”你们的队长呢？“晓多对着这群像落荒而逃的士兵们说。
报告长官。”领头的人说。“我们的队长牺牲了。”
晓多心想，遇到一群可以充公的士兵了。他让士兵们加入他们的队伍，这样可以让他安心一些。毕竟多了这么多人，也不怕被敌人数量上的压制了。
路上遇到了一些平民，这些慌乱的人在子弹间胡乱的穿行，只要哪里没有士兵，就会往哪里逃跑。他看见路灯旁边躺卧着好几具平民的尸体，他们大多死于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流弹。
没人估计这些平民，他们暂时只会逃跑。
军队的子弹很丰富，而且他们处于上风，携带着备用弹药的士兵也能够很快的跑来给他几个装的满满的弹夹。他尽情的将子弹宣泄在看到了敌人身上。援军不断赶来，街道上都是他们的士兵，而敌人正在节节败退，他们甚至开始丢下重物，放弃受伤的友军。
街道上已经看不见敌人了，但是这不代表就安全了。可能在巷子里还有遗漏的敌人，这些困兽很有可能会准备在死前拉下几个垫背的。晓多变得异常小心起来，提防着视野的死角。
“伙计们，警戒好周围，虽然美国的人被打跑了，但是他们还是有会反攻过来的可能。不要在我们掉以轻心的时候被他们偷袭了。”晓多命令道，所有的士兵开始分散开来，被这么多的士兵包围住，晓多多多少少感到了一些安全感。
“晓多。”陆队长从路口赶过来。
他们还挑的真是时候，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的战斗。
“敌人已经暂时撤退了，不过这里还不算安全，去看看建筑物里面还有没有敌人了。”晓多说。
“我们刚才被夹击了，我们苦战了好久才逃出来，还好没有人牺牲。”陆队长说。
“我刚才遇到了一些人，带着这些人继续前进吧。”晓多说。
“这些人哪里来的？”陆队长看着新出现的人问道。
“这些都是刚刚遇到的友军，现在是我们手下的人了。”晓多说。
“看来你真是走运啊，我们从分开开始，遇到的就只是敌人火箭弹和狙击枪的问候。”陆队长抱怨道。
“平常多扶奶奶过马路，你就会想我一样走运了。”晓多说。
“这是哪门子的理论，你们那个时代的人经常这样做吗？”陆队长说。
“废话就不多说了，快继续前进吧。其他的队伍不知道进军到哪里了。”晓多说。
“我刚刚遇到了一些其他的队伍，听他们说其他的队伍已经快深入到市区中心了。”陆队长说。“不过他们的伤亡惨重，前进不了了。”
“那真是恭喜他们了，如果让我遇见他们，一定会提前表彰他们的英勇举动了。”晓多嘲讽道。
这些人的确需要被提前表扬一下，否则等他们战死之后就听不到了。晓多倒是挺希望远在天边的指挥者们能够想起这些战士的丰功伟业。
不管怎样，他都不愿意做一个伟大的士兵，他宁愿做一个活着的普通人，也不愿意做一个死掉的英雄。
队伍穿过了一堆又一堆的废墟，砂石与瓦砾之间还能看到被掩埋的尸体，有一些只露出了一只手臂。
看着这片废墟，晓多想起了那个不知姓名的士兵，那个被他杀掉的士兵。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晓多会在敌人的防线上看见他吗？晓多不想去进行想象，既然不会发生，又何必要去浪费脑力呢。
“陆队长，你带着他们先走。”晓多说。
“你要去哪？”陆队长问道。
“我带着几个人去搜索一下街道和两边房间的敌人，如果有的话。”晓多说。
“你们什么时候能赶上来。”陆队长问道。
“最多花上一刻钟的时间，但是如果你看见敌人从后面袭来了，就不用等我们了。”晓多说。
“注意安全，多带几个人走，我们的队伍人还有很多。”陆队长说。
“放轻松，小子，更危险的情形我都遇到过了。”他自信的说。
他带着三个士兵顺着一条小路搜查起来，陆队长则带着大多数的士兵支援前面的部队。
主干道上还有无数的小巷子，走在灰色的砖瓦墙，晓多心里很担心会有敌人会从他看不到的地方给他一枪。
还好这里的敌人似乎都逃走了，没有漏下的。晓多几乎搜遍了每一间房屋，很多房屋都已经变成了一堆砖块和玻璃，即使墙壁还在的，里面的家具也都散落了一地。
“好了，这里没有敌人。”晓多对另外三个士兵说。
他们准备离开了，这片住宅的很多地方都坍塌了，空气里混入了很多的灰尘，让他的鼻子很不好受。
虽然他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不过大洋国的建筑规划都是千篇一律懂得没有变化，即使道路复杂他们也没有迷路。
他走到了一个没有屋顶的住宅，在它不远处是一颗炸弹的落点，屹立不倒的墙壁上插着很多的弹片。
他看到地面上还倒着个小孩，她身上被弹片集中，胸口喷出的血染红了整片地面。走进一看之后，他才发现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小女孩，年纪只有八九岁。两只淡蓝色的瞳孔瞪的很大，直勾勾的注视着前方，让晓多心里有些害怕。
突然，周围的动静吸引了他，转头一看发现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看着他。虽然手里拿着把水果刀，但眼神却满是惊恐。他看了看地上的女孩，晓多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惊恐变成了更多的怒火，他能够很深切的感觉到那种愤怒，那种至死不灭的怒火。那种体会他很熟悉，也很害怕。
男孩对着他大吼道，晓多听懂了话的意思，那意味着男孩想要杀掉他。晓多突然愣住了，他眼睁睁的看着男孩拿着刀向他冲来。
他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男孩的攻击，却让刀直接插到了他的手臂上，巨大的疼痛让他喊叫起来。
晓多被扑倒在地上，男孩想要用刀刺向他的心脏，突然枪声响起，男孩的头颅被子弹击中，鲜血喷了他一脸。
反应过来的晓多捂着手臂，将男孩的尸体推开。开枪的是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士兵们，他们连忙将躺在地上的晓多扶了起来。
晓多只是手臂受伤了而已，但他被吓的不轻。他感觉到了全身都在颤抖，似乎刚才的事情还会再发生一此。
看看地上的两具尸体，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妹妹，那个已经离他很远的妹妹。还有年轻的自己，那愤怒的眼神，带着怒火冲向自己痛恨的人。
没想到时间过了这么久，他才意识到，当年自己恨恶的人，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他觉得十分可笑，甚至想去思考是否该用一颗子弹来结束他罪恶的生命。
晓多还是以前的他吗？
也许他变了，但这战争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长官，你受伤了。”士兵对他说。
“不，那不重要。”晓多低声的回答，“我只是迷失了。”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径直走向外面的街道。他要远离这里，投入到更剧烈的战斗中。他要忘记一切，他在逃避。只有继续战斗下去他才能忘掉自己，忘掉自己的罪恶。
***
胜利！他们正在迈向胜利，敌人已是断脊之犬，就连一声狂吠也不能发出。
在陆队长的坚持下，他手臂上的刀伤被包扎了起来。晓多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只要是在他眼里的敌人，都是不顾一切的杀掉。他害怕自己停下来，就会再次回想起那双愤怒的眼神。
“还有多远？”晓多大喊道。
“看到前面的那栋白色的大房子了没？等我们站上去的时候，战斗就算是胜利了。”陆队长在他身后回答。
晓多抬头看见了一片废墟当中，只挺立着一座白色的宫殿，几根圆柱支撑着整幢建筑。
就是那里，那个摇曳着星条旗的地方，就在今天，他要将血红色的红旗插在那里。
“那就冲过去，把我们的国旗插在那上面。”晓多激动的说。
“你等等，注意安全。”不等陆队长说完，晓多就冲上去，但又被敌人的火力压制了下来。
“混蛋！”晓多气愤的说。
“你不要命了吗？敌人还有很多。”陆队长说。
“我的命已经不值钱了，多在这里呆一秒钟，就会变得更加的不值钱。”晓多说，“快点结束战争，我们就可以快点回家了。”
“那也不能这样不要命的横冲直撞，那样太危险了。”陆队长说。
陆队长的表情有些惊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就连晓多也知道他现在一定像极了一直发狂的野兽。
晓多探出头去，拿起枪对着远处的敌人一阵狂射，直到弹夹里的子弹打光了才停下来。晓多背靠着掩体喘着粗气。
“你今天怎么了？这不像是你的作风。”陆队长说。
“哈哈，那是因为我以前一直是一个好战士，一个不顾性命，为国卖命的好战士。”晓多苦笑着说，“但是现在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现在还不是后悔的时候，你不能死在这，没人应该死在这里。”
“为什么？难道还怕天上的审判吗？”晓多大声的说。
“因为我们就算死，也要死在故土上。”陆队长说。
“就算死在故土上有怎样。”晓多嘲笑道，“我们同样会是恶魔，被后人赞扬的杀人犯，被世人瞩目的刽子手。在哪死有区别吗？”
“你疯了，队长。”陆队长说。
“不，你说错了。”晓多回答，“我以前是个疯子，一个彻底的疯子。但是现在我终于变的正常了，我终于是个正常人了。”
友军的轰炸机飞过头顶，他们前面的街道被轰炸过后陷入了一片火海。刚才还在抵抗的敌人很快就被消灭的一干二净了。
“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晓多站了起来，他又装上了一个新弹夹。“让我们结束这场可笑的战争吧。”
“前进！胜利！”他歇斯底里的大吼着。
他听见周围士兵的呼喊，这声音就像一场合奏，让他更加振奋起来。军队犹如宣泄的洪水涌向敌人的最后一片阵地，敌人已经无力反抗，晓多踩着他们的尸体走到了眼前唯一的建筑物。
“为什么还不投降，为什么！”晓多嘴里嘀咕着。
军队已经将建筑包围了起来，无数的子弹朝着建筑物的方向飞去，很快墙壁上出现了无数的弹孔。士兵们正在一步步的逼近敌人的最后堡垒。晓多也是这些士兵其中的一员，他走在了队伍的前列，有时还会有流弹向他袭来，但是敌人已是强弩之末，零星的子弹对他们丝毫构不成危险。
火箭弹在墙壁上轰出了几个大洞，这让周围的士兵有机会进入到了室内。周围有几个人比他走的还要快，甚至开始跑动起来。很快，建筑物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他们的士兵。
这就是终点了吗？晓多突然感觉到有些欣慰，他战斗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能盼到战争的终结。他大笑着，用枪杀掉最后几个反抗的敌人。走在柔软的红色地毯上，走廊两边的墙壁上还挂满了肖像画，每到一扇房间门口，都会有几个人踹开房门，清理掉里面的敌人。不过这都不是晓多在乎的，他的终点就在楼顶。
突然，一颗子弹打中了身边士兵的头，那人的手上拿着国旗。鲜艳的红色在人群里显的特别鲜艳，有个人想要捡起国旗，但晓多蛮力的将旗子从那人的手中夺过来。
“这是我的！”他大吼道，头也不回的朝着楼顶走去。
周围的士兵也被他的声音感染了，一群士兵快跑着冲向楼顶。晓多看着眼前的一切，思维快的有些让他感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了身体。
们来到了顶层，还有几个敌人守在楼顶，他们看到身后突然出现的晓多一行人，立刻开了几枪。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中弹倒了下来，晓多的反应也很快，拿出手枪扫射起来。周围的人几乎在一瞬间就杀掉了楼顶的敌人。
晓多带着国旗，冲在了敌人的最前面。从楼顶向下看，他看见了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他们的士兵，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混蛋，都结束了！”
他将蓝色的星条旗一脚踢倒，将红旗插在了楼顶，血红色的旗帜在风中飘扬起来。
“胜利了！”晓多对着下面的士兵们大喊起来，周围立刻就沸腾了起来，他听见从络绎不绝的欢呼声向爆炸一样涌起。
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流下来，精疲力尽的晓多跪倒在地上。
世界在他眼里都平静了下来，周围的胜利声已经和他无关了，他也终于有时间开来思考了。
而首先映入他脑海的问题是：战争结束了，但到底谁是战争的胜利者呢？
在通向终结的最后一架飞机上，晓多坐在队长的位置上。运输飞机飞过了被毁坏的城市上空，晓多透过舷窗，向着地面看去。
荒芜的大地上，还能看到城市的影子，只有几座孤零零的破碎楼房还立在平原上。
几个月前，晓多深入虎穴，得到的那件武器被军队利用了起来，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摧毁了无数城市。他们不需要占领，只需要将人杀光就可以了。
几千万的士兵，普通人，生长在地面上的植物和动物，全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对此，晓多感到很愧疚，同时他也有些欣慰，至少他能够让战争结束的更快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美国人有一天也会落到如此下场。“陆队长感叹道。
”可惜了那些普通人了。“晓多说。
”你只是都很同情那些人啊。“陆队长说。
”你不也一样吗？“晓多说。
”但我们的职业比其他人特殊，大哲学家。“陆队长说，那是队员们给晓多队长起的外号。
”没什么特殊的，都是人，没有什么区别。“晓多说。
飞机略过了城市废墟的上空，所有的军队正在朝着美国人的首都赶去，在那里他们会迎来最后一场战斗。之后，他们将回归普通人的行列，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因为两个国家都已经无法承受战争所带来的毁灭了。
”马上就可以回家了。“陆队长说。
”你想家了吗？“晓多问道。
”算是吧，几年没有回家了。“陆队长说。
”真好。“
晓多想说，他也很想回家。
又有几家飞机从远处的山脉上飞来，天空中出现了很多家运输直升机，很快他们就会到达敌人的首都。
”新兵们，整理好你们的东西，别把枪落飞机上了。“晓多大声的说。
”知道了，队长！“士兵们异口同声的说。
五分钟之后，飞机降落到了城市的外围，而靠近城市中心的地方，战斗正激烈的进行着。国家不想摧毁敌人的首都，他们宁愿牺牲士兵，来攻占这座重要的城市。
晓多离开了飞机，抬头望见无数黑烟正从敌人的城市上空飘起。城市的上空，轰炸机正疯狂的宣泄着炸药，颇有些破釜沉舟之势。
”伙计们，该上路了。“晓多挥挥手，身后的士兵跟随着他，朝着城市跑去。
他们很快就赶上了先攻部队，他们正在试图穿越一片大广场，四面的楼上到处都是敌人的踪迹。晓多带着队伍跟在一辆坦克车的后面，等到足够接近敌人之后，便突然从坚固的”移动堡垒“后方出现，让防守的敌人措手不及。
突然一颗火箭弹飞向了他们，晓多大喊了一声卧倒，周围的人全都趴了下来。只听见一声巨响，几块铁片飞过额头，还有面前的火焰与热浪，坦克车就突然消失了。
”该死，每次都是这样。“晓多骂道，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一直跟在坦克后面的战斗。
”散开到掩体里面去！“晓多命令道。
其他的士兵起身后立刻从向了周围的掩体，还好先前的轰炸没有碾碎每一方的土地，他们可以暂时躲在还存在的墙壁后面。
”有人受伤吗？“晓多大声的问道。
”队长，没人受伤。但是我们损失了几个士兵。“某个士兵回答道。
晓多探出头看了一眼，对面街道的窗户和小巷子里来回穿梭了很多的敌人。
”对面的人太多了，我们又被偷袭了，现在冲过去只能是送死。“晓多对着面前的陆队长说。
”晓多，我们兵分两路离开这里，让后面跟来的装甲车解决掉这里的敌人吧。“陆队长提议道。
”也只能这样了，速战速决才是了好法子。我和你分成两队，和其他的队伍一起进攻。“晓多回答。
”好，就这样了。“陆队长说完后带着一半的队伍沿着一条小巷子离开了，留下晓多掩护他们离开。
”通讯员？通讯员还活着吗？“晓多问道。
”队长，我在这里！“一个戴着眼睛的矮个子士兵回答。
”告诉后面的坦克和装甲车，这里的人有火箭筒，让他们小心点。“晓多说。
”了解了，长官。“士兵回答。
”撤，我们人太少了，这里的敌军不是我们能应付的了的。“晓多对士兵们说。
他带着士兵穿过了小道，来到了另外一条街道。在那里他们遇到了另外一队士兵。
”你们的队长呢？“晓多对着这群像落荒而逃的士兵们说。
报告长官。”领头的人说。“我们的队长牺牲了。”
晓多心想，遇到一群可以充公的士兵了。他让士兵们加入他们的队伍，这样可以让他安心一些。毕竟多了这么多人，也不怕被敌人数量上的压制了。
路上遇到了一些平民，这些慌乱的人在子弹间胡乱的穿行，只要哪里没有士兵，就会往哪里逃跑。他看见路灯旁边躺卧着好几具平民的尸体，他们大多死于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流弹。
没人估计这些平民，他们暂时只会逃跑。
军队的子弹很丰富，而且他们处于上风，携带着备用弹药的士兵也能够很快的跑来给他几个装的满满的弹夹。他尽情的将子弹宣泄在看到了敌人身上。援军不断赶来，街道上都是他们的士兵，而敌人正在节节败退，他们甚至开始丢下重物，放弃受伤的友军。
街道上已经看不见敌人了，但是这不代表就安全了。可能在巷子里还有遗漏的敌人，这些困兽很有可能会准备在死前拉下几个垫背的。晓多变得异常小心起来，提防着视野的死角。
“伙计们，警戒好周围，虽然美国的人被打跑了，但是他们还是有会反攻过来的可能。不要在我们掉以轻心的时候被他们偷袭了。”晓多命令道，所有的士兵开始分散开来，被这么多的士兵包围住，晓多多多少少感到了一些安全感。
“晓多。”陆队长从路口赶过来。
他们还挑的真是时候，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的战斗。
“敌人已经暂时撤退了，不过这里还不算安全，去看看建筑物里面还有没有敌人了。”晓多说。
“我们刚才被夹击了，我们苦战了好久才逃出来，还好没有人牺牲。”陆队长说。
“我刚才遇到了一些人，带着这些人继续前进吧。”晓多说。
“这些人哪里来的？”陆队长看着新出现的人问道。
“这些都是刚刚遇到的友军，现在是我们手下的人了。”晓多说。
“看来你真是走运啊，我们从分开开始，遇到的就只是敌人火箭弹和狙击枪的问候。”陆队长抱怨道。
“平常多扶奶奶过马路，你就会想我一样走运了。”晓多说。
“这是哪门子的理论，你们那个时代的人经常这样做吗？”陆队长说。
“废话就不多说了，快继续前进吧。其他的队伍不知道进军到哪里了。”晓多说。
“我刚刚遇到了一些其他的队伍，听他们说其他的队伍已经快深入到市区中心了。”陆队长说。“不过他们的伤亡惨重，前进不了了。”
“那真是恭喜他们了，如果让我遇见他们，一定会提前表彰他们的英勇举动了。”晓多嘲讽道。
这些人的确需要被提前表扬一下，否则等他们战死之后就听不到了。晓多倒是挺希望远在天边的指挥者们能够想起这些战士的丰功伟业。
不管怎样，他都不愿意做一个伟大的士兵，他宁愿做一个活着的普通人，也不愿意做一个死掉的英雄。
队伍穿过了一堆又一堆的废墟，砂石与瓦砾之间还能看到被掩埋的尸体，有一些只露出了一只手臂。
看着这片废墟，晓多想起了那个不知姓名的士兵，那个被他杀掉的士兵。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晓多会在敌人的防线上看见他吗？晓多不想去进行想象，既然不会发生，又何必要去浪费脑力呢。
“陆队长，你带着他们先走。”晓多说。
“你要去哪？”陆队长问道。
“我带着几个人去搜索一下街道和两边房间的敌人，如果有的话。”晓多说。
“你们什么时候能赶上来。”陆队长问道。
“最多花上一刻钟的时间，但是如果你看见敌人从后面袭来了，就不用等我们了。”晓多说。
“注意安全，多带几个人走，我们的队伍人还有很多。”陆队长说。
“放轻松，小子，更危险的情形我都遇到过了。”他自信的说。
他带着三个士兵顺着一条小路搜查起来，陆队长则带着大多数的士兵支援前面的部队。
主干道上还有无数的小巷子，走在灰色的砖瓦墙，晓多心里很担心会有敌人会从他看不到的地方给他一枪。
还好这里的敌人似乎都逃走了，没有漏下的。晓多几乎搜遍了每一间房屋，很多房屋都已经变成了一堆砖块和玻璃，即使墙壁还在的，里面的家具也都散落了一地。
“好了，这里没有敌人。”晓多对另外三个士兵说。
他们准备离开了，这片住宅的很多地方都坍塌了，空气里混入了很多的灰尘，让他的鼻子很不好受。
虽然他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不过大洋国的建筑规划都是千篇一律懂得没有变化，即使道路复杂他们也没有迷路。
他走到了一个没有屋顶的住宅，在它不远处是一颗炸弹的落点，屹立不倒的墙壁上插着很多的弹片。
他看到地面上还倒着个小孩，她身上被弹片集中，胸口喷出的血染红了整片地面。走进一看之后，他才发现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小女孩，年纪只有八九岁。两只淡蓝色的瞳孔瞪的很大，直勾勾的注视着前方，让晓多心里有些害怕。
突然，周围的动静吸引了他，转头一看发现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看着他。虽然手里拿着把水果刀，但眼神却满是惊恐。他看了看地上的女孩，晓多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惊恐变成了更多的怒火，他能够很深切的感觉到那种愤怒，那种至死不灭的怒火。那种体会他很熟悉，也很害怕。
男孩对着他大吼道，晓多听懂了话的意思，那意味着男孩想要杀掉他。晓多突然愣住了，他眼睁睁的看着男孩拿着刀向他冲来。
他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男孩的攻击，却让刀直接插到了他的手臂上，巨大的疼痛让他喊叫起来。
晓多被扑倒在地上，男孩想要用刀刺向他的心脏，突然枪声响起，男孩的头颅被子弹击中，鲜血喷了他一脸。
反应过来的晓多捂着手臂，将男孩的尸体推开。开枪的是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士兵们，他们连忙将躺在地上的晓多扶了起来。
晓多只是手臂受伤了而已，但他被吓的不轻。他感觉到了全身都在颤抖，似乎刚才的事情还会再发生一此。
看看地上的两具尸体，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妹妹，那个已经离他很远的妹妹。还有年轻的自己，那愤怒的眼神，带着怒火冲向自己痛恨的人。
没想到时间过了这么久，他才意识到，当年自己恨恶的人，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他觉得十分可笑，甚至想去思考是否该用一颗子弹来结束他罪恶的生命。
晓多还是以前的他吗？
也许他变了，但这战争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长官，你受伤了。”士兵对他说。
“不，那不重要。”晓多低声的回答，“我只是迷失了。”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径直走向外面的街道。他要远离这里，投入到更剧烈的战斗中。他要忘记一切，他在逃避。只有继续战斗下去他才能忘掉自己，忘掉自己的罪恶。
***
胜利！他们正在迈向胜利，敌人已是断脊之犬，就连一声狂吠也不能发出。
在陆队长的坚持下，他手臂上的刀伤被包扎了起来。晓多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只要是在他眼里的敌人，都是不顾一切的杀掉。他害怕自己停下来，就会再次回想起那双愤怒的眼神。
“还有多远？”晓多大喊道。
“看到前面的那栋白色的大房子了没？等我们站上去的时候，战斗就算是胜利了。”陆队长在他身后回答。
晓多抬头看见了一片废墟当中，只挺立着一座白色的宫殿，几根圆柱支撑着整幢建筑。
就是那里，那个摇曳着星条旗的地方，就在今天，他要将血红色的红旗插在那里。
“那就冲过去，把我们的国旗插在那上面。”晓多激动的说。
“你等等，注意安全。”不等陆队长说完，晓多就冲上去，但又被敌人的火力压制了下来。
“混蛋！”晓多气愤的说。
“你不要命了吗？敌人还有很多。”陆队长说。
“我的命已经不值钱了，多在这里呆一秒钟，就会变得更加的不值钱。”晓多说，“快点结束战争，我们就可以快点回家了。”
“那也不能这样不要命的横冲直撞，那样太危险了。”陆队长说。
陆队长的表情有些惊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就连晓多也知道他现在一定像极了一直发狂的野兽。
晓多探出头去，拿起枪对着远处的敌人一阵狂射，直到弹夹里的子弹打光了才停下来。晓多背靠着掩体喘着粗气。
“你今天怎么了？这不像是你的作风。”陆队长说。
“哈哈，那是因为我以前一直是一个好战士，一个不顾性命，为国卖命的好战士。”晓多苦笑着说，“但是现在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现在还不是后悔的时候，你不能死在这，没人应该死在这里。”
“为什么？难道还怕天上的审判吗？”晓多大声的说。
“因为我们就算死，也要死在故土上。”陆队长说。
“就算死在故土上有怎样。”晓多嘲笑道，“我们同样会是恶魔，被后人赞扬的杀人犯，被世人瞩目的刽子手。在哪死有区别吗？”
“你疯了，队长。”陆队长说。
“不，你说错了。”晓多回答，“我以前是个疯子，一个彻底的疯子。但是现在我终于变的正常了，我终于是个正常人了。”
友军的轰炸机飞过头顶，他们前面的街道被轰炸过后陷入了一片火海。刚才还在抵抗的敌人很快就被消灭的一干二净了。
“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晓多站了起来，他又装上了一个新弹夹。“让我们结束这场可笑的战争吧。”
“前进！胜利！”他歇斯底里的大吼着。
他听见周围士兵的呼喊，这声音就像一场合奏，让他更加振奋起来。军队犹如宣泄的洪水涌向敌人的最后一片阵地，敌人已经无力反抗，晓多踩着他们的尸体走到了眼前唯一的建筑物。
“为什么还不投降，为什么！”晓多嘴里嘀咕着。
军队已经将建筑包围了起来，无数的子弹朝着建筑物的方向飞去，很快墙壁上出现了无数的弹孔。士兵们正在一步步的逼近敌人的最后堡垒。晓多也是这些士兵其中的一员，他走在了队伍的前列，有时还会有流弹向他袭来，但是敌人已是强弩之末，零星的子弹对他们丝毫构不成危险。
火箭弹在墙壁上轰出了几个大洞，这让周围的士兵有机会进入到了室内。周围有几个人比他走的还要快，甚至开始跑动起来。很快，建筑物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他们的士兵。
这就是终点了吗？晓多突然感觉到有些欣慰，他战斗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能盼到战争的终结。他大笑着，用枪杀掉最后几个反抗的敌人。走在柔软的红色地毯上，走廊两边的墙壁上还挂满了肖像画，每到一扇房间门口，都会有几个人踹开房门，清理掉里面的敌人。不过这都不是晓多在乎的，他的终点就在楼顶。
突然，一颗子弹打中了身边士兵的头，那人的手上拿着国旗。鲜艳的红色在人群里显的特别鲜艳，有个人想要捡起国旗，但晓多蛮力的将旗子从那人的手中夺过来。
“这是我的！”他大吼道，头也不回的朝着楼顶走去。
周围的士兵也被他的声音感染了，一群士兵快跑着冲向楼顶。晓多看着眼前的一切，思维快的有些让他感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了身体。
们来到了顶层，还有几个敌人守在楼顶，他们看到身后突然出现的晓多一行人，立刻开了几枪。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中弹倒了下来，晓多的反应也很快，拿出手枪扫射起来。周围的人几乎在一瞬间就杀掉了楼顶的敌人。
晓多带着国旗，冲在了敌人的最前面。从楼顶向下看，他看见了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他们的士兵，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混蛋，都结束了！”
他将蓝色的星条旗一脚踢倒，将红旗插在了楼顶，血红色的旗帜在风中飘扬起来。
“胜利了！”晓多对着下面的士兵们大喊起来，周围立刻就沸腾了起来，他听见从络绎不绝的欢呼声向爆炸一样涌起。
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流下来，精疲力尽的晓多跪倒在地上。
世界在他眼里都平静了下来，周围的胜利声已经和他无关了，他也终于有时间开来思考了。
而首先映入他脑海的问题是：战争结束了，但到底谁是战争的胜利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