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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绯色官途】【第二十三部分】【作者: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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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楼主| 发表于 2020-1-6 17:25:19 | 只看该作者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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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幕上SX 于 2020-1-6 20:04 编辑



  第451节:第四百五十二章,处惊不乱

  到北京路时我现这里已经全部戒严了,到处都是执勤的武警和警察,真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整个北京路的盘查很严,俨然一幅如临大敌的紧张局势,我出示了工作证并说明了去省政府公干的缘由才得以放行。虽然盘查如此森严,但仍有不少人试图往省政府门口聚集,而且我看到很多人打着横幅,喊着口号,非常有组织地向省政府门口汇集,甚至与执勤的武警有小规模的摩擦。

  我注意到,抗议人群的横幅上写着:还我血汗钱,释放惠丰公司项目负责人等等。如此看来昨天晚上老爷子赶来救火,与抗议请愿的股民对过话之后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人心没有得到有效的安抚,股民们愤怒地情绪没有得到宣泄。昨天虽然人群散去,但很显然,他们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其实这一点应该是在预料之内的,毕竟那么多人的血汗钱一去不返,他们抱着家致富的美好愿望等了这么多年,却等来一个人财两空的结果,绝对不是老爷子三言两语能打得了的,这种事无论落到谁身上都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

  我的车子到了省政府门口再次被执勤的武警拦下,我向他们出示工作证件,并且说明了进入省政府的缘由仍然不给我放行,非要省政府的工作人员出来接我才可以。无奈之下,我只好打通陈子昂的电话,让他亲口给执勤武警说明才得以进入省政府大门。

  上楼后我来到陈子昂办公室,站在他门口看到他正在接电话,一脸焦头烂额的样子。我在陈子昂办公室等了一会,陈子昂挂断电话连叹了几口气,说:“事情越闹越大了,北京路戒严后,抗议请愿的人群进不来全跑到省委去了,滨河市委市政府门口也聚集了不少人,都是要求政府出面给个说法的。这回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到处都是坑,填都没办法填了。”

  我急忙问:“昨晚十一点多的时候我来过北京路,看到人群都散了啊,怎么今天一早又都聚集起来了?昨天老爷子跑来救火,看来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啊。”

  陈子昂说:“昨天老板赶回来和抗议的股民代表对过话后,向他们承诺一个星期之内省委省政府以及滨河市委市政府会尽快拿出解决方案,尽量减少股民的损失,得到承诺后当时抗议人群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从周边区县又赶来这么多人请愿抗议,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搞得所有人都焦头烂额的。”

  我狐疑地问:“陈叔,你说幕后会不会有人在组织,希望通过这件事借题挥?”

  陈子昂冷笑着说:“不是可能,是肯定有人在幕后组织,他们以为趁机兴风作浪能对老板造成致命的打击,在这次换届选举中螺旋。可是这次他们打错了算盘,这件事越闹越大,已经引起了中央高层的高度关注。我相信中央看得明白,在整件事件展过程中,是谁极力在灭火,谁又是在往里面添柴。”

  我说:“这个是自然,谁把别人当傻子,谁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现在的问题是,如今维稳才是头等大事,而且离换届选举越来越近,出了这么大的事省委都没办法向中央交代。如果在换届选举召开之前事情还没搞定,恐怕中央会对整个省委省政府的领导班子都失去信任,那下一届本省的省委书记或者省长直接从中央空降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陈子昂点点头说:“这也是温书记和李省长最担心的,所以目前省委省政府已经达成共识,将非法集资案作为目前最重要的政治任务,务必在最短时间内解决。”

  我冷笑着说:“解决?怎么解决,难道无条件替惠丰公司补偿股民的损失,那省政府可真成了冤大头了。再说了,省政府一时半会从哪搞这么多钱去?”

  陈子昂说:“公安厅已经冻结了惠丰公司的所有资产,另外准备滨河市想办法筹集一部分资金,省里再筹集一部分资金,先把股民的情绪安抚住。目前处理的办法只能是疏,不能堵,一堵就很容易将矛盾彻底激化,那必然造成矛盾升级,生群体暴力时间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我沉思片刻,接着问:“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对了,今天你火急火燎的叫我来到底什么事情?”

  陈子昂说:“是老板有些事情需要当面向你交代清楚。”

  我说:“那你赶快带我过去吧,完了我还有事要办。”

  说完我就往门口走,陈子昂紧赶几步伸手拦住我说:“他正在办公室和几位副省长以及公安厅和武警总队的主要领导交换意见,估计会议马上就开完了。你稍微再等会,我去看看他们事情商量完没有。”

  陈子昂出了办公室,往老爷子的办公室走去,我只好坐下来,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我的手机短信忽然响了一声,我掏出手机看到几条未读短信。点开第一条短信我看到是余昔来的,她说:你的照片我已经收到,这份证据非常重要,无比保管好。今天下午三点,我们从北京飞往滨河。

  师姐今天就要到了了,我心里不由一阵激动,同时还有几分忐忑,她这次来到底会产生怎样意想不到的后果呢?

  我给余昔回了条短信:我仅代表我自己,欢迎你的到来。晚上你如果方便,我们晚上见。

  我打开另外一条短信,现是冷晓倩昨天半夜来的,她在短信里说:你是一个非常独特的男人,昨晚我开始对你刮目相看,因此对你的好奇心越来越浓厚了。

  看到这条短信我有点哭笑不得,心说虽然你对我感兴趣,但我对你并不感兴趣。你想要什么我都知道,但是我想要什么你却并不清楚。

  我删了这条短信,这时陈子昂走进办公室,看着我说:“老板已经议完事了,叫你马上过去,你跟我来吧。”

  我尾随在陈子昂身后,快步走进老爷子办公室,这时一群人正从老爷子办公室出来,除了几名副省长、省政法委副书记兼公安厅厅长朱玉奎以及武警总队的领导外,还有靳伟和省财政厅厅长龙鹏举。

  龙鹏举看到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笑得很难看。估计这次省政府要赔偿一笔巨款,但省财政吃紧,省财政厅就要到处化缘四处找钱,压力将非常大,难怪他笑得如此难看。

  我向龙鹏举点头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心里却说:老小子,这点压力就顶不住了。你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一旦老子把你给唐达天进贡的证据交给纪委,你连哭都来不及了。

  靳伟看了我一眼,在我进门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做了一个摇头苦笑的姿势,然后从我身边擦肩而出。在我与靳伟擦肩而过的时候,吃惊地现他的鬓角已经有点白,心里不由暗暗心惊不已。靳伟才调入省厅几个月时间,居然已经有了白。他虽然职务升上来了,但很明显肩上的担子和压力也随之增大,每日劳心劳费,工作比以前不知道辛苦了多少。

  走进老爷子的办公室,看到他正在接电话,面色十分凝重。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手指了一下对面的沙,示意我坐下。陈子昂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退了出去,从外面关上了门。

  老爷子对着话筒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安抚股民的情绪,绝不能激化矛盾,从而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对,是这样,多派出信访干部去和股民交流沟通,听取他们的心声,收集他们的意见,把他们的要求都一一纪录下来,我相信大部分人还是通情达理的。面前这件事才是头等大事,别的事情都暂时放一放。不行,绝对不能随便抓人,这样只会起反作用。调查幕后组织者当然是必要的,但要秘密进行,否则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反倒会将矛盾升级,进而演化成暴力冲突……”

  老爷子如今真成了灭口队员,人虽然坐在办公室,但外面生的每一件事他都在密切关注,到处补漏指挥。我坐在沙上喝了一口茶,然后点燃一根烟,从不远处认真观察着老爷子此刻的表情和神态。我现,老爷子虽然情绪不是很好,但一直在努力克制,脸上的表情仍然显得很镇定。

  老爷子挂断电话,长吁一口气,端着茶杯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他,帮他点燃火。老爷子背靠在沙上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悠悠地把烟雾吐出来,脸上的表情在烟雾中显得阴晴不定。

  我笑了笑说:“这两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被吊在火上烤的感觉?”

  老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生什么事,自己都不能乱,一乱就要出错。”

  第452节:第四百五十三章,政治动物

  我说:“我刚听陈子昂说,抗议请愿的人群都跑去省委那边了,这回唐书记可算是引火烧身了,这个乱子本来就因为他儿子唐方惹出来的,由他来灭火才算合情合理。这些人也真是不开眼,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被唐方骗了身家,不去找唐书记,反倒闹到省政府来了。”

  老爷子说:“你说得没错,是有人希望他们来,据公安厅调查,昨天到省政府来请愿的人大部分是被惠丰公司的人鼓动过来的。后来惠丰公司被查封的消息传开之后,才有很多人自聚集起来请愿,今天来的这些人才是集资案的真正受害者。”

  我接着问道:“那现在省委和省政府打算如何平息这件事?我刚接到师姐的短信,中纪委和中组部的联合调查组今天下午就要到滨河了,如果继续在调查组的眼皮子底下闹下去,那对我们省的影响可太恶劣了,搞不好还会影响你这次竞选省长。”

  老爷子沉吟良久,说:“其实我倒觉得非法集资案的后遗症在换届选举之前爆,比换届选举之前要好,矛盾提前暴露出来对以后有好处。惠丰公司就好像一堆炸药,只要有一星火苗就会引起弥天大火,这次的事件升级如此之快就是一个明证。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我这次竞选成功,新的领导班子刚搭建完成就爆这样的群体事件,我又该如何向中央交代?所以矛盾早暴露出来,比晚暴露出来要好。”

  老爷子考虑问题果然比我长远,每走一步都能看到后两步,如此的深谋远虑非高手所不能为。我点点头说:“你说得对,只是这件事确实太棘手了,想起来都头疼。”

  老爷子忽然调转话题,问道:“余昔这次来滨河,你有什么计划吗?”

  这个问题让我愣了一下,好半天没明白老爷子的问题所指,我摸着脑袋不明所以地问:“计划?我能有什么计划?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太懂呢?”

  老爷子微微笑了一下,徐徐说道:“你大概还没有意识到这次联合调查组来滨河问题的严重性,这说明中央已经下定决心要处理一批历史积压问题,否则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派调查组进驻滨河。联合调查组这次来不仅是调查集资案和集资案背后的腐败行为,同时也是来监督这次党代会的组织和筹备工作。调查组一旦进入启动调查程序,势必拔出萝卜带出泥,很多之前被掩盖的问题就会逐渐暴露出来,所以形势不容乐观。”

  我点点头说:“这个我能想得到,可是我能做什么呢?这次调查组是由中纪委的副书记带队,我的级别太低,根本就够不着啊。”

  老爷子说:“按道理来说你的确是不够审查资格,但你有别人所没有的优势。余主任是这次调查组的成员,而且上次来滨河调查她是组长,对我们省的政治生态比较清楚。我想这次虽然不是她带队,但她的意见对调查组的调查结论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甚至可能左右调查结论,所以她的作用绝不可低估。”

  老爷子的意思我有点明白了,他还是希望我能和师姐私下多接触,将我所了解的情况通过私人途径传达给调查组。

  我苦笑着说:“你这是想让我用美男计啊,可是师姐这次来毕竟是公干,也是我想见就能见到的,而且她的时间也未必方便啊。再说了,现在李红怀孕了,比以前敏感,也变得多疑了,我怕她会误会。”

  老爷子冷冷地笑了一下,说:“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哪里能顾得上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你给李红解释清楚,我相信她能谅解的。我们这种人家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政治上一旦有个闪失,想补救都没有机会。”

  我点点头说:“好吧,我会跟李红解释清楚的。”

  老爷子说:“前天晚上,我在长城饭店见到了余主任,虽然我们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是她对我很热情,招待也很周到。我们谈了很多,包括这次集资案可能引的不良后果。正因为这次会面,中纪委才会对这次集资案如此重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在她的心目中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她对我热情并不是因为我的副省长身份,而是因为和你的私人交情。说穿了,这就是公权私用,无论执法者是谁,他首先是一个有情感倾向的人。”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想起来陈子昂此前多次提醒我,要和余昔多保持联络,原来这真的是老爷子个人的意思。想到这里我的后背不由一阵冷,头上冒出了冷汗,突然意识到,从根本上来讲,老爷子是一个政治动物,他所有的行为其实都带有很深的政治目的。

  我抬起头,眼睛盯着老爷子,迎着他深邃的目光问道:“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老爷子好半天没有吭声,顿了顿才说:“小羽,你应该明白,从你出生的那一天起,你就是肩负着使命的,杨家的前途和未来都寄托在你身上。所以我希望你是一个胸怀大志的男子汉,而不是沉迷于儿女情长的小丈夫。我问你,你和余昔认识了这么多年,她的家庭背景你了解过吗?”

  听到这句话我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老爷子的意思呼之欲出,难道他要让我舍弃李红去追求余昔?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如果是这样,那我将以何种面目去面对李红深情的目光?

  我的头上冒出冷汗,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不太清楚,好像听说……她……她家里的背景很深,但具体的我……我不太清楚。”

  老爷子冷笑了一下,然后盯着我的眼睛咄咄逼人地问道:“你是不是从来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我说:“是,没想过。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我去想它干什么。”

  老爷子说:“那我告诉你,余主任的爷爷是我党的一名高级将领,最高职位曾做到过大军区中将政委。她父亲曾担任国务院副总理,现任全国政协副主席。其实你应该想得到的,以余昔这样的年龄,虽然个人能力很强,如果没有深厚的家庭背景,能做到中纪委重要部门的正职领导,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听到这我的脑袋一下子大了,脑子里哄的一声,我猛地站起身,瞪着老爷子说:“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我不想知道这些事情,这都与我无关。”

  老爷子却表现得十分冷静,他平静地望着我,心平气和地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先坐下来,听我慢慢把话说完。”

  我慢慢做回到沙上,心里久久无法平静。政治是一种非常冷硬的东西,一旦当一个人变成政治动物,那他心里的价值标准就变得一切唯利益至上,用阴谋、牺牲、舍弃等等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然,政治人物更多考虑的并非个人的私利,而是家族利益或者某个集体的利益。然而有的时候,一个小集体的利益却是建立在牺牲他人的基础之上的。老爷子所说的家族责任和使命,其实就是让我为了家族的利益放弃个人的选择。但是如果说为了所谓杨家的基业,让我放弃李红,我无论如何做不到。没有人知道,李红已经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失去她我不知道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我盯着老爷子,一字一句地说:“为了家族的利益,所有的东西我可以舍弃,唯独李红我不能放弃。如果仅仅是为了利益,放弃了我最不该放弃的,那我就算是获得再大的成功,也变得没有意义了,我的人生仍然是失败的。”

  老爷子点点头说:“我明白李红对你的重要性,她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我的内心同样对她充满了敬意和感激。我并没有让你放弃她,我只是要告诉你,你该去做什么。所谓成功或者失败其实都是很相对的概念,在一个人眼里的成功,在另外一个人眼里可能是失败。人活一辈子要做出很多抉择,真到了要做出抉择的时候,你就会现,你所做的抉择可能是你自己感情上最不愿意做出的,但事后会证明,这个抉择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老爷子也许说得没错,最痛苦的选择往往是最有利的选择,如果我能和余昔结婚,那等于一步登天,从此坐上了一架通往上升管道的直升机。但这也意味着,我将从此失去李红。我清楚李红的个性,如果说李红和萧梅还存在兼容的可能性,她和余昔是绝对不可能容忍对方的存在。

  老爷子办公桌上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老爷子牛头望了一眼电话,不由皱紧了眉头。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接起电话,用沉稳有力的声音说:“喂,我是杨天成。什么?胡闹,谁让他们抓人的!这样一来矛盾一定会被激化,闹出更大的乱子,一不可收!”

  出事了,难道公安厅开始抓人了?我看到老爷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眉宇间充满了怒气,说话的口吻也变得异常严厉。

  第453节:第四百五十四章,飞马场

  老爷子接着说:“不要跟我找任何理由,滨河市公安局这样做绝对是错误的,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忍耐,耐心向群众做好说服工作,怎么能随便抓人呢?你马山去查清楚,是谁下的命令,马上去和他们协商,赶快把人放了,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这些人可能就是抗议群众的意见领袖,把他们抓起来只会激起更大的反弹。今天下午中央联合调查组就到了,让我们省委省政府如何交代?好了,我马上过去。”

  老爷子挂了电话,抬腕看了看手表,又抓起话筒拨打了一个号码,说:“你马上准备车,我们现在去省委。”

  老爷子挂了电话,我站起身来问:“又出什么事了?”

  老爷子一边整理桌上的东西,一边低着头说:“滨河市公安局出动警力,在省委门口将带头请愿抗议的几个人抓走了,引起了骚乱,我得马上赶过去。”

  这时陈子昂提着公文包走进老爷子办公室,把他的茶杯放进包里,说:“老板,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动身了。”

  不难想象,矛盾一旦激化,现场一定是群情激奋,搞不好还可能爆骚乱。老爷子居然这个时候要跑到省委去灭火,这不是给唐达天擦屁股嘛。我急忙说:“爸,你现在跑去救火会不会太危险了,要不要我和你们一起去。”

  老爷子挥挥手说:“不用,我有人保护,你去了帮不上什么忙,你还是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老爷子说完不再理会我,和陈子昂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快步向楼下走去。我跟在他们身后走出办公大楼,看到老爷子和陈子昂坐进一辆黑色轿车里,向省政府门外开去。

  我心想也是,现在抗议人群要的是赔偿,我说话没人听,放屁也不响,跑去又能干什么呢?掏出手机,我开始拨打李红的电话,告诉她我准备去飞马场喂马了,问她什么时候能到。

  李红说:“那你先去,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随后就到。”

  我开车从省政府出来时,看到北京路虽然仍然严进严出,到处都是武警执勤,但抗议请愿的人群却不见了。估计准备在省政府门口请愿的人听说省委那边开始抓人,都跑到那边去抗议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哑然失笑,这是哪个缺心眼的想出来的馊主意,居然敢在这种时候干出这样的蠢事。

  我从北京路出来,取车前往蓝山飞马场。一路前行并不顺畅,整个滨河市区内乱哄哄的,有好几条主干道要么封路,要么被抗议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路况非常糟糕,我七拐八拐左突图右冲,绕了好几条道才总算赶到蓝山下的飞马场。

  来到飞马场时雨逐渐停了,一场新雨过后的飞马场空气十分清新,混杂了雨水与青草的气息,闻起来十分甘洌清爽。此时的马场还比较安静,不时传来骏马嘶鸣的声音,在早晨的蓝山下整个飞马场显得空旷而幽静。

  我走进马厩的时候,看到杰克和荷兰温血马汤姆两匹马分别安静地站在马槽前,低着头在马槽里闻来闻去,可惜马槽里已经没有了草料。看到我走进来,杰克先是打了个响鼻,也不知道它这个响鼻到底是什么意思。汤姆仍然十分安静,安静得像一根木头一般站在那里,甘愿扮演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色。

  我从草料堆里抓起一把草料,扔到杰克的马槽里,然后又舀了一勺子豆料给它添进去,提着桶又接了一桶水放在马槽边上供它饮用。然后我又如法炮制,给汤姆倒进草料和豆料,然后打了一桶水给它。令我惊喜的是,今天汤姆居然开始吃东西,而且看起来胃口还不错。想必昨天我走后兽医已经来过了,给汤姆打了针开了药,今天已经有所好转。

  做完这些,我给马厩里喷了点驱蚊剂,然后先拿出扫帚清扫马圈外围,扫完外面又拿起马粪铲,清理了昨晚杰克的马粪,给马圈里垫了点新土和干草,把马圈收拾干净。给杰克清理完马圈,我的头上已经微微出了一层汗。

  我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扭头看到汤姆一边吃着草料,一边斜着眼睛看我,那意思似乎是说:兄弟,你不能厚此薄彼,也得给我整整啊,俺也很爱干净着呢。

  我苦笑了一声,走到汤姆身边,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笑着说:“老伙计,你这就有点欺负人了吧。俺到这可不是来给你们做苦力的,是有政治任务的,帮给你看好病你就知足吧。”

  汤姆咀嚼着嘴巴里的草料,忽然仰头长嘶了一声,嘶鸣声十分响亮,显得底气十足。这厮难道是因为我轻视了它,而对我表示不满吗?

  我心想:得,来都来了,就顺便也给它打扫打扫吧,就当是锻炼身体了。我拿起马粪铲,铲掉汤姆圈里的马粪,也给它垫了新土,铺了干草,把它的窝也收拾干净。

  做完这一切,我看到汤震浩从外面走进来,他进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看起来也友善了许多,这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脸冷漠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汤教官,早上好啊。”

  汤震浩说:“早晨,唐局长今天来得可真早。嗯,不错,看来我昨天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相信我,马是有灵性的,对待他们就要像对待自己的朋友一样,要用诚意去打动它们。”

  我笑着说:“话是不错,只是没那么多时间啊。今天早晨正好有空,就赶过来看看他们,我还指着过几天比赛的时候它能帮我赢得胜利呢。”

  汤震浩说:“这一点你放心,至少到目前为止,杰克还没有失败的纪录。只要你能和它成为朋友,它一定会帮你赢得比赛。”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踏实了许多,点点头说:“那我就借你吉言了。”然后我手指着汤姆说:“昨天是不是兽医已经来给这匹老马看过了?”

  汤震浩点点头说:“是的,这匹老马的肠胃是有点问题,主要是没有专人喂养,不过问题不大。兽医看过之后给它打过针,看起来今天似乎已经见效了,估计再好好喂养几天就能复原了。”

  我说:“那就好。”

  汤震浩拿起一把刷子,递给我说:“你再试着给杰克刷刷皮毛。马有时候也像猫一样,需要主人经常去抚摸它的皮毛,这样能与它们快速建立起感情来。”

  我抓过刷子,有点畏惧地看了一眼杰克,还是有点担心它一个不称心蹄子踢到我的蛋。见它没有理睬我,我拿着刷子轻轻在它的皮毛上刷了几下。杰克今天表现得十分配合,低着头吃着草料,一副很惬意的样子。

  汤震浩满意地点点头说:“对,就这样,顺着皮毛刷,这样就对了。你看到了吧,杰克很享受,这说明它开始接受你了。”

  我心想,尼玛,老子这么小心翼翼地伺候它,它当然享受了。我一边刷一边问:“汤教官,你什么时候教我骑马呀,要不然一会我们牵着杰克出去溜一圈,我很想看看它跑起来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汤震浩说:“先不着急,等你的装备送来了再说。”

  我纳闷地问:“我的装备还没送来吗?马主任没告诉你,什么时候送过来?”

  我刚问完这句话,听到马厩外一阵汽车的喇叭声,然后看到李红的凌志轿车开到马厩外停了下来,车停下后李红从车里下来,冲着我招了招手,大声说:“你的装备我给你送来了,快过来搭把手,把东西拿下来。”

  汤震浩扭头望着李红,眼神中划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神情显得很惊愕。他愣怔片刻问道:“这个女人是谁?怎么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我笑了笑说:“她是我女朋友李红,你是不是觉得她有点像张曼玉?”

  汤震浩说:“是有点像,奇怪,只是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她呢。”

  我一边往李红走去,一边笑着说:“那你就慢慢想吧,说不定前世你们你们还是兄妹呢,哈哈哈。”

  我走到李红身边,她打开轿车后备箱,取出两个黑色的帆布大包,把大的一个递给我,自己提着另外一个小点的包,说:“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马裤、靴子、马鞭、脚蹬以及马鞍都有了,我倒很想看看,你穿上这一身是个什么样子呢。”

  我得意洋洋地说:“那还用说,肯定是帅气逼人,老拉风老霸气啦。妇女看了想犯罪,犯罪分子看了想撤退。”

  李红咯咯笑着说:“臭不要脸的,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呀。”

  我们说笑着走到汤震浩身边,我对李红说:“李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从香港过来的马术教官汤震浩先生,汤教官,她就是我女朋友李红。”

  汤震浩凝视着李红,目光显得十分迟疑,他伸出手说:“你好李小姐,我们以前好像在哪见过吧?”

  第454节:第四百五十五章,飙风一样震撼你

  李红伸出手和汤震浩我了握手,微微笑着说:“有过吗,我怎么不记得。”

  汤震浩略显尴尬地说:“哦,不好意思,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我从李红提来的黑色袋子里取出一副打造得十分精美的马鞍和脚蹬子,然后依次从另外一个包里取出马裤、马靴、骑士服装和帽子,还有一根马鞭,看着汤震浩说:“汤教官,现在东西都到齐了,我们去跑马场溜溜马吧。”

  汤震浩点点头,说:“可以,你先把衣服换上吧。”

  我找来一把凳子,坐在凳子上开始换上衣服。李红将视线转移到高大的杰克身上,眼睛闪闪亮地说:“就是这匹骏马吧,哇,真是匹好马。四肢粗壮达,一看就非常矫健有力,一旦跑起来像闪电一样迅猛。”

  汤震浩走到杰克身边,摸了摸杰克的头说:“李小姐也会骑马?”

  李红点点头说:“嗯,以前在公安大学学习的时候,暑假去内蒙古的同学家里,他们家养了很多马,我跟他学了一个夏天骑马。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骑着马在草原上飞奔,还是挺怀念那些日子的。”

  汤震浩说:“哦,原来是这样,那李小姐去过香港吗?”

  李红也走到杰克身边,伸手摸了摸杰克光滑的皮毛,点点头说:“嗯,去过两次,不过没怎么停留,两次都匆匆忙忙的。”

  李红抚摸杰克的皮毛时,这畜生居然显得十分温顺,轻轻打了个响鼻。李红笑了笑,从豆料袋子里抓起一把豆料,将豆料放在手掌心里对杰克说:“来,多吃点。”

  杰克这狗日的竟然十分听话,伸出嘴巴轻轻放在李红的手掌上,然后一点点将豆料吃进嘴巴里,一边吃还一边轻轻打着响鼻。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想,娘希匹,原来狗日的杰克也是一匹好色的公马,见了美女态度都要友善许多,昨天见到我的时候它可不是这样子的。

  我换好了衣服,原地走了几步,伸展开身体对李红说:“LOOK,怎么样?是不是酷毙了?”

  李红哈哈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你穿上这身衣服我怎么觉得怪怪的,感觉都不是你啦,像是从火星上下来的。”

  汤震浩瞥了我一眼,不置一词解开杰克的缰绳,将马鞍给杰克戴上,从马圈里拉出来对我说:“你把那匹荷兰马的缰绳也解下来,那边还有一套马鞍,你给它也戴上,我们去跑马场溜溜马。”

  我在马厩的角落里找到一幅马鞍,给汤姆戴上,然后解开它的缰绳,将汤姆从马圈里拉出来,摸了摸它的脑袋说:“老伙计,走,我们也出去溜溜。”

  汤震浩在前面牵着杰克,我和李红走在后面拉着汤姆走出马厩,慢步来到跑马场。经过一场雨水后,跑马场上的草地上湿漉漉的,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郁的青草气息。李红深吸了一口气,满脸幸福地说:“哇,空气真好,这样的天气出来走走真是舒服。”

  汤震浩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李红说:“李小姐,我看杰克跟你挺投缘的,你要不要骑上它跑一圈。”

  听到这句话,李红的表情看起来像一个简单快乐的小女孩,她兴奋地说:“好啊。”

  汤震浩招招手,说:“那你过来吧,我带着你跑一圈。”

  李红走到汤震浩身边,从他手里接过缰绳,脚踩住马镫子,汤震浩伸出手搀扶着李红的腰,低声说:“小心点,别摔了。”

  李红脚上一用力,一下子就跃上了马背,双手拉住缰绳,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她坐在马背上的姿势看起来十分有型。

  汤震浩也想翻身上马,李红伸手拦住他说:“不用,我一个人能行。”

  汤震浩的表情有点讪讪的,尴尬地说:“那你小心点,杰克的性子很烈。”

  李红点点头,说:“我知道。”她话音未落,双腿一夹马肚子,喊了一声“驾”。奇怪的是,杰克非常听话,一下子就蹿了出去,并且逐渐加速,真的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一般飞跑起来,不一会功夫就冲出了几十米开外。

  看到李红已经跑了起来,我也按耐不住了,我大声说:“汤教官,你也教教我骑马啊。”

  汤震浩说:“这匹马年老体衰,只能慢跑,而且性情较为温和,比较适合初学者。你的脚踩着脚蹬子,先上马吧。”

  我摸了摸汤姆的皮毛,对着它的耳朵说:“伙计,你这个备胎今天也算有用武之地了,就先让我学学呗,只是不知道你现在还行不行,能不能驼得动我。”

  汤姆垂着头,前腿抬起轻轻地踏着草地,轻轻打了个响鼻。汤震浩扶着我的腰,我一只脚踩着脚蹬子,脚上一用力,试图翻身上马,但是没想到脚下一打滑,身体反而扑到了汤姆的身体上,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汤震浩说:“不要着急,慢慢来,你脚踩稳点,把重心都放在这条腿上,手拉紧缰绳,再试一次。”

  我咬咬牙,按照汤震浩的指令,再次翻身上马,脚上用力的时候感到腰上有一股助力,帮着我跃上了马背。我坐在马上,长吁出一口气。

  汤震浩说:“双脚踩住马镫子,双腿夹紧马腹,手拉住缰绳,身体坐直,身体放松点,眼睛平视前方。对,就是这样。”

  我按照汤震浩的指令坐直身体,目光平视着前方,看到李红已经跑了一圈,正从对面往回跑了过来。在遍地苍翠的跑马场上,她的一袭红衣显得招摇而醒目,如同一窜指引方向的火光。

  汤震浩拉着汤姆,嘴巴里给我讲解着骑马的各种要领,以及注意事项。胯下的汤姆果然如同汤震浩所说的,温顺异常,小心翼翼地迈动四条蹄子向前慢走。坐在马背上,我能感觉到,这匹老马真的是瘦骨嶙峋,驮着我似乎都有些不堪重负。

  李红骑着杰克跑到我们面前,一拉缰绳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此时的她显得兴奋异常,坐在马背上神采飞扬地说:“杰克真棒,真是匹好马,跑起来好像一阵风一样。”

  我说:“杰克是不错,不过我这匹马以前也相当棒的,只是现在退役了。你可千万别小看它哦,当年汤姆也一样风光过的,对不对汤姆?”

  李红更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吟吟地说:“这匹老马太瘦了,现在还能不能跑得起来都不好说呢。”

  李红的话刚说完,汤姆忽然一声长嘶,然后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样驮着我蹿了出去,速度之快完全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没想到这匹退役老马的自尊心还挺强,它像是受了刺激,试图向我们证明它仍然老骥伏枥,拼劲全力向前方奔驰而已。汤姆一旦跑起来就仿佛完全焕了活力,它脚下生风,四蹄奋进,越跑速度越快。

  对汤姆如此的反应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精神立即高度紧张,四肢僵硬如同一只木偶般拉紧缰绳坐在马背上,两条腿紧紧夹着它的腹部,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以前虽然骑过马,但那都是旅游景点或者供拍照用的,那些马被人已经磨练得没有了脾气,他们也很清楚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游客骑上他们顶多是走两步,完全没有什么危险系数。但这次不同,汤姆虽然退役了,但毕竟是职业赛马,一旦力狂奔起来势不可挡,凌厉的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让我隐隐有一种上了沙场的错觉。

  我用力拉了拉缰绳,试图让汤姆停下来,但它似乎意犹未尽,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我大声喊道:“老伙计,可以啦,快停下来吧。我知道你老当益壮,这总可以吧。快停下来,就当老子求你了。”

  然而狗日的汤姆对我的请求完全无动于衷,仍然不作停歇,脚下生风,一直向跑马场更远处跑去。我坐在马背上,身体被颠簸得气都快要喘不过来了,心里暗暗叫苦不已。这驴日的老马,它到底什么意思,想干什么?

  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李红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她笑着喊道:“唐少,看来你这匹黑驴受了鄙视,心里不服气,是要跟杰克比比脚力哪。你快求求它吧,要不然它会驮着你跑回老家去,哈哈哈……”

  我坐在马背上没好气地回敬道:“你笑个屁啊,还不是都怪你,谁让你看不起它的。我都跟你说了,汤姆只是不屑于跟你们这些俗人一般见识。”

  李红哈哈哈笑着,用力一夹杰克的腹部,大喊了一声:“杰克,超过它,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速度。”

  杰克大概也有心和汤姆较较劲,它长嘶一声,脚下力,低着头几个冲刺就赶上了我们,然后从我身边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一般超前冲了过去,几下子就甩开我们几个身位。

  看到杰克像一阵黑色的旋风一般超越自己绝尘而去,汤姆的自尊心再一次受到伤害,它嘶鸣了几声,再次足狂奔,然而力气已衰,最终被杰克远远地甩在身后。

  第455节:第四百五十六章,粉墨登场

  我再次拉了拉缰绳,汤姆已经无心恋战,嘶鸣了一声,前蹄翘起,然后打着响鼻气喘吁吁停了下来。我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汤姆的脖子,触手摸到一手的湿汗。汤姆真的是老了,虽然它不服老,但马和人一样,体力和精力过了巅峰期逐渐衰竭,到最后只能等着那一把收割头颅的快刀将我们收走。

  我抬起手,现手上的汗水居然是红色的,这让我心惊不已。我听人说过,真正的汗血宝马出的热汗是红色的,原来这匹老马真的是一匹货真价实的汗血宝马。

  汤震浩说得没错,马是通人性的。我有点感叹,对坐下的汤姆说:“汤姆,我知道了,你是真的行的。是我们错了,你是一名真正的战士,我们不该低估你的实力。”

  汤姆低下头,在草地上吃了两口青草,轻轻打着响鼻,也不知道它到底想说什么。我调转马头,慢慢往回赶去。刚走了两步,李红骑着杰克又从身后赶了过来,到我身边的时候速度放缓,并肩与我一起往回走。

  李红坐在马背上,容光焕,神采飞扬地说:“今天这趟真是没白来,纵马狂奔真是刺激,一旦跑起来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嗯,不错,杰克跑起来感觉就好像一阵风一样。”

  我好奇地问:“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骑马的,看你骑马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李红得意地说:“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哪,以后还会有很多惊喜的。今天我才知道,这马跟人一样,都是有有攀比心的,原来它们对输赢也是那么在乎。”

  我说:“赛马嘛,它们的使命就是争取胜利,这也算是天性了。今天我也是才现,原来马这畜生也跟人一样,都是好色之徒,对待男人和对待女人的态度截然不同。你骑的这匹马就很好色,老子不仅要给它喂料,还要给它打扫马厩,它还对我爱答不理的,你一来它就另眼相待,温顺得跟你孙子似的。”

  李红吃吃地笑了起来,一脸得意洋洋地说:“是吗,要我说不是杰克重女轻男,估计是你人品不好的缘故,哈哈。”

  我们说笑着骑马来到汤震浩身边,从马背上下来,和他简单交流了几句。汤震浩再次给我讲解马术比赛的要领,以及需要格外小心的注意事项。

  就在我们和教官交流的时候,听到有人说道:“李红,唐师弟,真是巧啊,原来你们也在这里。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吧。”

  我们同时抬起头,看到一前一后有两个人骑着两匹高头大马向我们走了过来。两个人都穿着骑士服装,带着头盔,手里提着黑色的马鞭。其中一个人我们不认识,但另外一个人就算是烧成灰我也能把他认出来,他就是几日后要与我比赛的对手——我的师兄,也是我的情敌韩博深。

  李红白了韩博深一眼,没有吭声。我脸上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淡淡地说:“韩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韩博深说:“今天天气不错,我来练练我的马,这样的日子适合尺码狂奔。”

  我认真打量了一番韩师兄胯下的坐骑,这是一匹毛色纯白的白色骏马,显得十分神气,白色骏马的皮毛光滑润泽,四肢粗壮有力,看起来十分的矫健。

  我说:“这匹马看起来不错嘛,你骑上这匹马说不定有些不长眼的人还误以为你是什么白马王子呢。”

  韩博深自信地说:“我的马自然不错,德国纯血马,是专业比赛使用的专业赛马,曾经赢得过多次赛马比赛的冠军。几天后比赛的时候你可要小心了,我一定会在赛场上击败你。”

  我冷冷地笑了一声,说:“是吗,这匹马虽然不错,但再好的马也要看人品的,人品次的人无论骑上多好的马都一样会输。”

  韩博深鼻子里轻蔑地冷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看了看我牵着的汤姆,冷笑着问:“你到现在还是喜欢逞口舌之争,真是没长进。你不会告诉我,过几天你就准备骑着这匹黑驴跟我比赛吧?”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李红反唇相讥说:“看来你的眼神也不怎么好,你看清楚点,是这匹马,不是那匹马。”

  韩博深冷眼看了一眼李红,又看了看李红牵着的杰克,点点头说:“好马配好鞍,你这匹马倒是不错,与你很相配,只是给他骑就有点暴殄天物了。”

  李红冷笑着讥讽道:“行了吧你,不要以为你骑上白马就是白马王子,这匹白马配上你这样一个败类才是真的暴殄天物。”

  韩博深淡淡地笑了一下,也不跟李红计较,接着说:“对了,我这匹马名字叫大卫,下次比赛的时候你可要小心了,它可没有我这么好脾气,一定不会对你客气的。”

  我说:“韩师兄,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我们还是在赛场上比个高低吧。”

  韩博深说:“当然,我一定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位先生是我的马术教练,比赛规则你可以找你的马术教练和他协商。我不占你便宜,比赛的规则我们共同制定,共同遵守,如何?”

  我点点头说:“这样当然好,我也给你介绍一下我的马术教官。”我拍了拍汤震浩的肩膀,说:“这位是我的教官汤震浩先生,就由他与你的教官一起协商,制定出一份比赛规则。”

  韩博深点点头说:“没问题,那他们现在就可以先初步协商,达成共识后我们再谈。”

  我点点头,向汤震浩交代了几声,由他与韩博深的教官商议具体的比赛规则。汤震浩也没表示什么意义,向韩博深的教官打了声招呼,两个人站在一起开始商谈。

  韩博深坐在马背上,眼睛盯着李红,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挑衅似的说:“李红,有没有兴趣坐上我的大卫,我带你去跑马场兜兜风?”

  李红冷笑了一声,说:“好啊。”她边说边走到韩博深的身边,韩博深从马上伸出一条胳膊,示意李红拉住他的手上马。李红伸出手,忽然用力在大卫的臀部用力拍了一下,然后我们就看到这匹白马一声嘶鸣,扬起四蹄向前方冲了出去。

  韩博深没想到李红会来这么一招,惊呼一声“我操,敢阴老子”,然后被他的白马驮着飞奔而去。看他在马背上蜷缩着身体抱着马头,一幅胆战心惊的样子,我确信韩博深没有撒谎,他应该也是刚学会骑马,完全谈不上什么骑术,浑身僵硬地蜷缩在马背上,紧紧抱着马脖子,仿佛马脖子就是他的性命。看到韩博深狼狈不堪的样子,我和李红开心地望着韩博深离去的背影哈哈大笑。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我和李红各自驾车来到了飞天大酒店,早有恒安集团和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在酒店门口等待,在他们的引领下我们各自去了特意为这次签约仪式准备的化妆室。为了保证上镜效果,在签约仪式开始前,我们不仅要化妆,还要换上特意为这次签约仪式准备的服装。

  化妆师是个很娘的男人,穿的衣服花里胡哨,而且上衣和裤子还是紧身的,将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包裹得很紧,说话嗲声嗲气,每次吐字的时候舌头仿佛打了卷,口吻让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化妆师说:“嗯,这个样子怎么样呀,你觉得呢?我感觉蛮好滴,如果你改变一下型,会给人留下不一样的感觉。嗯,先生,请您表一下意见嘛。”

  我懒洋洋地说:“你看着弄吧,只要别把我弄得像个伪娘就行。”

  化妆师捂着嘴巴偷偷笑着说:“先生真会开玩笑,你这么英俊,又有男子气概,怎么会像个女人呢,请您相信我的专业水平,好吗。”

  这厮无论从穿着还是神态,真的很像个娘们儿,让我感觉很别扭。我坐在梳妆镜前懒得跟他多费唇舌,一言不像一具行尸走肉般任由化妆师在我的脑袋和脸蛋上捯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点点生变化。

  随着我的头被化妆室用胶一根根竖起,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只刺猬。把我打扮成一直刺猬后,化妆师又开始给我脸上打粉底,然后又在我脸上捯饬了半天。我闭上眼睛,心想反正这辈子就这一回,你随便折腾吧。

  当化妆师兴高采烈地说了声“可以啦,先生”,我睁开眼看到镜子里一张陌生的面孔,虽然看起来是比平时要英俊许多,但镜子这张面孔却已经不像我了。

  我手指着镜子里的男人惊讶地问道:“他是谁?这还是我自己吗?”

  化妆师捂着嘴巴眉开眼笑地说:“当然是你自己了,还能是谁?”

  我摇着头苦笑了一声,心想,妈的,原来老子还有小白脸的潜质。

  第456节:第四百五十七章,新闻布会

  化好妆我又换上了特意为这次签约仪式准备的黑色燕尾服,站在是试衣镜前看着镜子里人模狗样的男人,我不禁哑然失笑,妈的,还真像那么回事。现在的化妆技术真是太厉害了,我这样皮糙肉厚的老爷们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彻底改头换面,还不知道他们会把李红搞成了什么样子。

  三点钟的时候,新闻布会正式开始,我和李红各自被带进一间特意为我们准备的休息室,等待主持人召唤我们粉墨登场。我坐在休息室里忐忑不安地等待召唤,这样的阵势以前没有经历过,手心里不禁捏着一把冷汗。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冷晓倩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站在我面前仔细端着我,嘴巴里赞叹道:“哇,还不错嘛,捯饬捯饬唐大少还是挺细皮嫩肉的嘛,鲜嫩得好像都可以掐出水来。”

  我说:“那你以为,想当年咱也是名震江海的美男子哩。”

  冷晓倩笑着问:“说你胖你就喘,一点都经不起表扬。”然后她低头现我放在膝盖上的不断地抖动,说:“别紧张,放松点,一会签约仪式完成后,有记者采访你的时候你按照我给你的方案念台词就可以了。”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道:“我什么时候出去?”

  冷晓倩说:“现在就可以了,你跟我来。”

  我站起身,尾随在冷晓倩身后来到签约仪式现场大门外。稍微在门外等了片刻,我听到会议室内主持人朗声说道:“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恒安集团聘请的签约代言人唐羽唐先生登场。”

  随后登场的音乐声响起,冷晓倩伸手打开门,做出一个有请的手势。我深吸了一口气,迈开步子走了进去。一走进签约仪式现场,会场内立即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无数长枪短炮的对准了我,一阵阵闪光灯对着我就噼里啪啦开火了,强烈的光线甚至刺激得我睁不开眼睛,大脑被强光刺激得一阵眩晕,一不小心脚下拌蒜,差点摔倒在地。

  幸亏冷晓倩眼明手快,伸手拉了我一把帮我稳住了身形,这才幸免在这样的场合摔个跟头,要不然刚以亮相就出了大丑。

  主持人的反应也很快,他见我一出场就差点闹出一个大红脸,拿起话筒调侃道:“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你们的热情让我们唐羽先生倍感鼓舞,一登台就给大家鞠躬行礼了。”

  主持人的言词引起现场一阵会意的笑声,算是替我化解了尴尬。我上台后走到主持人身边,以最快的速度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用平视的目光望着台下的人群。我注意到,今天来的人还真不少,除了省里主要新闻单位的记者,恒安集团还邀请了不少房地产和建材家居行业的同行前来捧场。

  主持人递给我一只话筒,笑容满面地说:“唐羽先生是江海市着名的青年才俊,风流倜傥,年轻有为,他的传奇故事在江海的年轻人中广为传送,恒安集团董事长杨天峰先生对他青眼有加,因此才选他作为恒安集团的代言人。下面让我们有请唐羽先生给我们在场的诸位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以及表成为恒安集团的签约代言人的感言,大家掌声有请。”

  台下再次爆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我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自我解嘲地说:“作为一个草根人物,本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过,有成为恒安集团这样一家集团公司的签约代言人。我内心感到很兴奋,这不仅说明我这个草根还是有两把刷子,同时也说明了我们恒安集团的董事长杨天峰杨总长了一双慧眼,能够重英雄识英雄。”

  说到这里,我稍微做了一下停顿,现场有人出了会心的笑声,我注意到坐在台下的三叔嘴角也流露出一丝笑容。

  我接着说:“恒安集团在江海市可以说是威名赫赫,是妇孺皆知的知名企业,江海市众多市政工程和住宅小区都是恒安集团负责盖建的,而且由恒安集团负责建设的项目从未出现过任何质量问题,更没有被业主投诉的历史,这说明恒安地产不仅是一家有着强烈社会责任感的企业,也是一家值得信赖的企业,这一点在我们江海市老百姓心目中有口皆碑。此次恒安地产进驻滨河,相信也会为建设更加美好的滨河贡献一份力量,让滨河市的老百姓从此住上放心居住的房子。”

  主持人接过我的话题,说道:“看来唐先生对恒安集团的评价非常高,那么我想请问唐先生,这次你之所以和恒安集团签约,并由恒安集团出资赞助你参加一场民间自组织的赛马比赛,最初出于一种什么考虑?”

  我笑了笑,拿着话筒对着全场的来宾说道:“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因为我受到了情敌的挑战,为了保卫我的爱情,我希望通过一场公平公开的竞技,在赛场上击败我的情敌。以此向我心爱的女人证明,我爱她,并且有能力扞卫我的爱情领土不受侵犯,如果有任何人妄图抢走我的爱人,破坏我们的感情,我将用我的方式将他驱逐出境。”

  听到这句话,全场开始哗然,在场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主持人兴奋地继续问道:“这可真是一个极富传奇色彩的爱情故事,罗曼蒂克,又不失骑士风度。那么我代表各位请问唐先生,你的爱人是谁,她此时又身在何处?”

  我说:“她叫李红,现任恒安集团行政总监,此刻她就在这里。”

  主持人大声说:“太好了,这个爱情故事真正打动了我,也感染了我,此时此刻我已经忍不住开始期待一个星期后在省体育馆的赛马比赛了。那么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出今天的另一位重要人物,恒安集团的另一位平民代言人,美丽异常的李红女士。有请,有请李红女士闪亮登场。”

  现场放起了激动人心的音乐,伴随着音乐的节奏,签约会场的后门再次被推开,身穿一身红色晚礼服,打扮得美轮美奂的李红信步步入会场。当她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时,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甚至有人出了惊呼声和尖叫声。

  李红今天异常美丽动人,在一袭红色晚礼服的衬托下显得雍容华贵,很有种我见犹怜风华绝代的范儿。她面带微笑走上前台,在我身边站定,双手很自然地搭在小腹前,目光平静地望着台前的观众。

  主持人兴奋地说:“看到李红女士出场,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唐羽先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来保卫自己的爱情领土。像李红女士这样天生丽质风姿卓越的女性,值得我们所有的男人为之拼搏,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现在我已经开始忍不住嫉妒那位向唐羽先生出挑战的男士了,我是多么希望那个男人是我本人,哪怕被唐先生在赛场上击败也心甘情愿。”

  会场再次出一阵哄笑声,我拿过话筒笑着说:“如果你现在向我下战书,我愿意接受你的挑战。”

  现场再次爆出哄笑声,主持人对自己的幽默感十分满意,他呵呵笑了两声说:“虽然我很想起挑战,不过估计不是唐先生的对手,只能成为你扞卫爱情道路上的一个垫脚石。好了,开个玩笑,那么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李红女士表签约感言。”

  李红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先是微微一笑,然后慢条斯理地说:“能够成为我们的恒安集团形象代言人让我感到万分荣幸,而且有这么一位优秀的男士以这样一种新颖的方式向我求婚,让我非常感动。众所周知,当下这个时代是一个缺乏真爱,爱情速食的时代,然而越是稀缺的东西才显得越弥足珍贵,因此对这份真情我倍感珍惜。我代表恒安集团,呼吁现在的年轻人大胆去爱你所爱,珍惜爱情,珍惜身边人。一个有真爱的时代,才是真正的好时代。这些就是我想说的,谢谢,谢谢诸位。”

  李红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显然是动了真情,虽然语调平实,言语朴实,却非常有感染力和穿透力,她说完之后全场掌声雷动,我注意到台下有些女孩子甚至抹起了眼泪。

  主持人说:“我听明白了,恒安集团这次新闻布会的主题就是呼唤真爱,主打爱情牌。李红女士说得非常好,一个有真爱的时代才是真正的好时代。现在就让我们进入本次活动的下一个主题:恒安集团形象代言人签约仪式。让我们用掌声请出今天的另一位主角,恒安集团董事长杨天峰先生,与二位形象代言人举行签字仪式。有请杨总。”

  第457节:第四百五十八章,不速之客

  现场响起一阵掌声,三叔站起身上台,然后向现场的来宾鞠了一个躬,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后说:“今天非常高兴在场诸位的到来,也非常高兴我们恒安集团成功与唐先生和李小姐签约,本次签约之后,我们恒安集团将全力赞助唐先生参加一个星期后的赛马比赛,希望他能够在竞技场上证明,他真的有能力击败所有的对手,扞卫自己的爱情,而不是巧言令色,自吹自擂。我们恒安集团注重实干,最烦防空炮的人。所以我希望他能明白,做任何事都要靠行动,而不是靠夸夸其谈。”

  三叔说到这停顿了片刻,扭头用挑衅的目光乜斜我一眼,而且还望着我坏笑了一声。三叔的开场白轻松幽默,全场的人一边鼓掌一边出会意的笑声。

  三叔接着说:“当然,我只是开个玩笑,我们更愿意相信唐羽先生能够在赛场上证明这一点。好了,现在我宣布,恒安集团形象代言人签约仪式正式举行。”

  接下来,我们都在台上的签约台上坐下来,有工作人员递上合同和签字笔,我们三个人同时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后我们互相交换合同,然后握手合影,无数的闪光灯对准了我们,噼里啪啦又是一顿拍照。

  主持人大声宣布:“现在是记者提问环节,有问题需要提问的媒体朋友现在可以提问了。”

  有一名戴着眼镜的男记者率先问,他说:“我是省报的记者,我想请问杨总,这次恒安集团与二位平民形象代言人签约,他们每年的签约代言费用是多少?我注意到,这个具体的数字似乎你们都没有提到。”

  三叔笑了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他们每人每年的代言费是一百万元人民币。”

  听到壹佰万元代言费,台下有人出惊呼声。我心里苦笑,妈的,哪里有一百万元,老子怎么毛都没有见到一根。

  接着有记者问道:“我是滨河地产报的记者,我想请问杨总,为什么恒安集团选择形象代言人不邀请明星,而是选择平民代言人?”

  三叔不慌不忙地说:“选择明星作为代言人是一种很普遍的作法,我们恒安集团希望推出自己的品牌,就要量身打造自己的明星,创造属于自己的传奇。现在这个时代是一个平民英雄辈出的时代,我们这样做也算是顺应时势,告诉所有的人,在这样一个时代,无论你是什么出身,只要你肯努力,就有可能成为明星。”

  一名女记者盯着李红问道:“你好李红小姐,我是省电视台的记者。俗话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想请问你,两个优秀的男人为了赢得你的芳心,可以采用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他们最终选择了赛马,而不是别的竞技项目?”

  李红对这个问题显然有点措手不及,她愣怔片刻才说:“也许是因为赛马比赛是一种贵族运动,象征着这个时代稀缺的骑士精神。不过我觉得这个问题由唐羽先生回答更为合适。”

  女记者将矛头对准我,继续追问道:“唐先生,您能回答这个问题吗?据我所知,赛马比赛花费巨大,到目前为止在内地还是一种十分奢侈的运动,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玩得起,您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来扞卫自己的爱情?”

  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尖锐,一不小心就容易掉入对方的问题陷阱。我斟酌片刻才说:“之所以选择赛马而不是别的项目,这是因为赛马比赛崇尚公平公正竞技的比赛精神,骑士精神尊崇妇女,是最罗曼蒂克的一种运动。而且赛马是我的情敌提出来的,我只有无条件迎战。也正因为比赛的成本很高,我才找到了财大气粗的恒安集团作为我的后盾。”

  这个问题总算让我蒙混过关,但马上又有媒体记者问我说:“请问唐先生,你的情敌是谁?这位神秘的竞争者为什么这次没有露面?”

  我笑着说:“我的情敌是我大学时的师兄,他的名字叫韩博深。至于这次他为什么没有露面,是因为他是一个感情炽热但十分羞涩的男人,不愿意轻易在公开场合抛头露面。不过各位不必急于见到他,暂时为他保留一点神秘色彩,在比赛那天所有人都会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记者继续追问道:“那么您能向我们透露一下,你这位情敌的职业是什么吗?”

  我几乎脱口而出,告诉他们我的情敌韩博深是一个精神病大夫,这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大声说道:“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

  所有人的目光向后面望去,看到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韩博深信步走上台来,他一把从主持人手里抓过话筒,朗声说道:“诸位,我就是那位神秘的挑战者。”

  我们并没有邀请韩博深来参加这次新闻布会,这狗日的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贸然闯到了新闻布会现场,看他的架势很有点像是来这里来砸场子的。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吃惊地望着韩博深,在震惊过后纷纷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纷纷。

  韩博深接着说:“我叫韩博深,我的职业首先是一名大夫,其次是一个演讲家,同时我更是一个爱情的忠实信徒。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从学生时代至今,我已经爱了李红十年,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我希望她能够相信,为了得到她的芳心,我可以做任何事,而且可以放弃一切。”

  台下再次一片哗然,李红站在那里显得十分尴尬,三叔也有点愕然,我们谁都没想到半道上韩博深会杀出来,都有点措手不及。主持人还算机灵,连忙打圆场道:“这位神秘的挑战者提前露面了,大家有问题可以向这位先生提问。”

  韩博深说:“我相信,只有胜利者才配拥有一份完美的爱情。因此今天在这里我要正式宣布,我要在竞技场上真正的击败唐羽,夺回原本属于我的女人和我的爱情。”

  他妈的,什么叫原本属于他的女人和爱情,这厮还真是来砸场子的。韩博深说完这番慷慨陈词,台下果然已经开始有人议论说:闹了半天,原来是唐羽抢了人家的女人,他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说什么保卫爱情。哎,现在这世道,男女关系真是太混乱了。

  我恼怒地说:“师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分明是你想横刀夺爱,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倒好像我抢了你的东西。”

  韩博深态度倨傲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我和李红认识十年了,你才认识她几天?如果不是你半路上跑出来截糊,李红早就是我的人了。”

  李红从韩博深手里劈手夺过话筒,满脸愠怒地说:“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赶快走吧你,我们并没有邀请你,跑来捣什么乱啊。”

  韩博深也不气恼,十分潇洒地微微一笑,然后说:“女人要托付终身的男人应该是最爱她的那一个人,如果你选择他,不仅不会幸福,而且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痛苦和折磨。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才是你最佳的选择。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何时,也无论何地,我一直会等着你,直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李红冷冷地说:“你放心,你是等不到那一天的。我也告诉你一句话,我选择谁是我的权力,至于幸福还是痛苦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这一点也请你牢记,永远与你无关。”

  韩博深说:“你错了,只要是你的事就与我有关。好了,我言尽于此,就此别过。一个星期后我们在赛场上见,届时我将让所有人看到,我是如何击败他。而他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根本不值得你去爱他。”

  韩博深说完十分倨傲地冷笑了一声,然后在众目睽之下信步走下台,扬长而去。李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韩博深的贸然闯入打乱了事先准备好的程序和节奏,新闻布会开到这里也没办法开下去了,对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来说猛料已经足够多了,纷纷失去了继续提问的兴趣。而我和李红被韩博深这么一闹,情绪也有点低落,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主持人赶紧宣布进入酒会自由聊天时间,吩咐工作人员将事先准备后的红酒和冷盘端了上来,邀请来宾们一起享用。在场的人开始各自拿了酒杯,找到自己喜欢的果品各自找人闲谈聊天,之前略显紧张的氛围总算松弛下来。

  刘佳今天主要陪李红,交代李红在这种场合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酒会开始后她从桌子上取了两杯红酒,端着红酒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杯,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说:“今天你看起来蛮帅的,刚才的表现也还不错嘛,关键时刻总算没有掉链子。”

  第458节:第四百五十九章,风云变幻

  我笑着说:“那当然,咱天生就是为了大场面而生的,错不了。只是被韩博深这家伙搅合了一下,有点措手不及。”

  刘佳浅笑了一下,接着说:“今天的布会虽然中途被你的情敌搅了一棍子,不过更增加了戏剧元素,为这些媒体找到了更好的话题,总体来说还是很成功的。你等着吧,今天晚上和明天一大早,各家媒体的主要话题就是这次签约仪式和新闻布会的内容,明天当你睁开眼之后,你已经成了滨河的风云人物。”

  我接过红酒杯喝了一口,苦笑着说:“这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什么风云人物,我宁愿做个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我总觉得这次是被你们给忽悠了,非要搞这么大声势,搞得我现在骑虎难下了。”

  刘佳轻轻坏笑了一声,说:“得了吧,你别得了便宜卖乖。你自己去打听打听,现在满大街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名利双收,我们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和精力帮你搭台唱戏,你还觉得自己委屈了。要我说,你这就叫矫情!”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得,你这张嘴巴真是厉害,我说不过你,认输行了吧。”

  刘佳轻轻呷了一口酒,然后扭头望了一眼正站在不远处跟三叔喝酒聊天的冷晓倩说:“昨晚我离开之后,你和晓倩去干吗了?”然后她又坏笑了一下,用手指做出一个亲嘴的手势,问道:“你们孤男寡女,又都喝了那么多酒,难道就没去那个一下?”

  我看她一脸淫荡的样子,没好气地说:“你这个人思想真是不纯洁,想法真是下流。我这个人向来最反感乱搞男女关系,其实我这个人很老实的。”

  刘佳哈哈笑着说:“得了吧,你老实才怪,我看最不老实的就是你,你的那些绯闻别以为我不知道。要我说,我看刚才来的你那个师兄韩博深,在感情上比你要单纯得多,至少人家爱得比你执着,比你热烈,只是没你运气那么好罢了。”

  我好奇地说:“哦,这么说你对他感兴趣?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介绍。”

  刘佳鼻子冷哼了一声,说:“这个还真不需要你费心,如果我想集邮他自然有我的方法。”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她们嘴巴里说过好几次集邮,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纳闷地问:“你们说的集邮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佳忽然捂着嘴巴低头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望着一脸求知欲的我,把嘴巴凑到我耳边说:“看在你求知欲这么强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简单点说吧,集邮就是收集各种不同身份不同职业以及不同特征的男人,和他们上一次床就算集邮成功一次。现在你明白了吧,冷晓倩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集邮女,而你就是她的集邮对象。”

  我操,这年头真是世道变了,乾坤倒转,女人居然以收集男人为嗜好了。真是难以想象,冷晓倩表面上这么文静,骨子里竟然如此狂野。

  刘佳的话刚说完,冷晓倩就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问道:“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怎么还搞得鬼鬼祟祟的?老实交代,是不是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刘佳笑嘻嘻地说:“是啊是啊,唐大少说他对你的仰慕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冷晓倩皮笑肉不笑地说:“又拿我开玩笑,真是的。对了唐大少,一会你还要去一趟我们电视台的摄影棚,我们的摄影师要给你和李红拍一幅户外广告,投放到滨河市区各大主干道的路桥广告上,麻烦你再配合一下。”

  今天的事情还没完,我心里暗暗有点着急,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快五点钟了,师姐他们乘坐的飞机应该已经开始降落,看来今天接机的计划只能取消了。

  冷晓倩望着我纳闷地问:“怎么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我摇摇头说:“算了,没事了,我一会跟你们去电视台拍照,早点忙完早点解脱。”

  冷晓倩点点头,然后轻轻呷了一口酒。我低头时注意到,冷晓倩正用冷冰冰的眼神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与人交谈的李红,嘴角还挂着一丝充满意味深长的冷笑。

  看到她这样冷冽的目光,我心里忽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个小女人一点都不简单,也许她的心机比我以前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深沉。

  傍晚七点多的时候,我和李红精疲力竭地从电视台出来,累得连话都懒得说。虽然只是拍照,但是摄影师为了追求最好的角度和效果,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拍摄,一次又一次让我们摆出各种姿势和表情。好不容易拍完的时候,我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我坐在车里喘息了一会,然后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有气无力地说:“哎呀妈呀,真是没想到拍个广告会这么累,原来当明星真的是不容易啊。”

  李红也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抚摸着自己的腮帮子说:“是啊,我的脸都快抽筋了,现在整个面部表情都是僵硬的。对了,我们去吃火锅吧,好饿,估计今天能多吃点。”

  我想了想说:“我一会还有事,不能陪你了。”

  李红说:“什么事啊,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我斟酌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中央派来的联合调查组今天到滨河了,这次调查组进驻滨河一定会有大动作,我们不得不小心应对,所以我得赶去看看。”

  李红沉默了一会,然后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你就直说余昔来了呗,干吗还要拐弯抹角的。”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我本来想婉转点表达,既然李红已经说出来了,我只好实话实说道:“没错,师姐这次也来了。老爷子交给我一个重要的政治任务,这次务必要接待好她。”

  李红的眼神里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愁云,她淡淡地说:“那你去吧,见到余昔替我代个好,顺便邀请她有时间到江海做客。”

  李红这样的态度出乎我的意料,但我知道,她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心里肯定不怎么舒服。我刚想多解释几句,让她心里好受点,我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一条短信进来了。

  我打开手机短信,看到短信是余昔来的,她在短信里说:刚看了你们省电视台的晚间新闻,里面有你和李红,还有韩博深那家伙,真是没想到你们的关系这么复杂。不过我还是要祝贺你和李红成为恒安集团的形象代言人,而且还能为我们奉献一个现代爱情传奇故事,现在连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非常期待4月28号那一天的到来。

  看到这条信息,我心里咯噔一声,看来新闻已经播出了。如今的信息传播速度真是太快了,估计不用等到明天,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就已经成为全省人民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李红见我紧皱着眉头看完这条短信,好奇地问:“谁的短信?余昔的吗?”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是有一种惊人的预见性,听到李红的话我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太可怕了,在她面前我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惶恐,仿佛内心所有的秘密都能在一瞬间被她洞悉。

  我叹了口气,说:“嗯,是她,她在电视上看到今天新闻布会的新闻了,问我们和韩博深是怎么回事呢。你可能不太清楚,韩博深和她是同班同学。”

  李红轻轻笑了一声,说;“人生有的时候真是奇妙,你想见的人屡次擦肩而过,你不想见的人却总能在不经意间遇到。”

  我好奇地问:“你想见谁总是见不到?”

  李红笑着说:“我不想见谁,只有我不想见的人,没有我特别想见的人。”

  我说:“那韩博深呢,他属于你想见的还是不想见的人?”

  李红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笑盈盈地问:“怎么,你吃醋了?”

  我苦笑着说:“这狗日的老在你面前晃荡,还老做出一幅很深情的样子,你毕竟是个女人,我担心保不准哪一天你就被打动了。”

  李红呵呵地笑了几声,说:“看来你还不了解我,如果他能够打动我,十年前就已经被打动了,何必等到今天。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在感情上更为执迷不悟,对有些人天生就是绝缘体,永远不可能产生电流。”

  虽然李红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有点阴影,回想起韩博深离去时李红望着他背影的眼神,我总觉得李红的内心已经产生了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变化。

  我笑了笑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好了,我先给师姐打个电话,问问她现在放不方便见面,这次我们家的命运都捏在她手里了。”

  我拨通余昔的手机,说:“师姐,什么时候到滨河的?”

  第459节:第四百六十章,有内奸

  我听到话筒里余昔的声音略显疲惫,她声音低沉地说:“五点半到的,刚住下没多久,碰巧在房间里打开电视就看到了你们的新闻,这个创意蛮不错的,现在你们三个人都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了,呵呵。”

  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我听得出,余昔的口吻虽然故作轻松,但语气里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失落感。我打了个哈哈,问道:“你们这次住哪里?我想请你吃顿饭,有些事要跟你好好聊聊,只是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余昔说:“这次你们省委把我们安排在省委招待所的迎宾馆,不过今晚八点还有会要开,开完会可能已经很晚了。”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大忙人啊,每次来时间都这么紧张的,想见你一面都难。对了,账本和存折我什么时候交给你?”

  余昔沉吟片刻,然后说:“我开完会后给你电话,你等我电话通知。”

  我说:“那行,我等着。”

  挂了电话我长出一口气,扭头看了眼李红,现她抱着胳膊,眼睛正失神地望着窗外,神情看起来很迷茫。今天早晨起床的时候,我就看到她坐在床头,抱着双臂望着窗外,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李红回过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约好了?”

  我说:“她现在忙,让我等她电话,可能要晚一点才能见到她。走吧,我们去吃火锅。”

  李红懒洋洋地说:“算了,突然没什么胃口了,我们随便找个路边店吃一点东西好了。”

  看来这个电话还是影响了她的情绪,我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生气了?”

  李红说:“没有,我才没那么小心眼,生什么气啊。只是觉得好累,想吃完饭早点回去洗个澡休息。”

  我点点头,说了声“那好吧”,然后动车往前面开去。路过一排小饭馆时停下车,我和李红进去各自要了一碗炸酱面,囫囵着吃完,然后开车回到丽日玫瑰小区。

  车子刚到楼下,我接到了上官天娇的电话。

  我接起电话问:“上官,什么事?”

  上官天娇说:“唐局,我现乔主任果然有问题,今晚她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然后匆匆忙忙就离开了办事处出去了。”

  我急忙问道:“奇怪的电话,怎么奇怪了?”

  上官天娇说:“我们吃完饭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到电话号码就显得非常惊慌,脸色变得特别难看,然后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在卫生间里待了好半天才出来,搞得特别神秘。接完电话她告诉我要出去一趟,我问她去干什么,她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实话,提着包就走了,走的时候显得特别惊慌。”

  乔美美果然有问题,我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接着问道:“她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上官天娇说:“她出门打了个车,我现在打车跟着她呢,暂时还不知道她准备去哪。”

  我沉思片刻说:“你先跟着她,看她到底要去哪里,等到了地方你再给我电话,我赶去跟你会合。不过你要小心点,千万不能让她现你在跟踪她。”

  上官天娇说:“嗯,我明白的。”

  李红等我挂了电话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我说:“现在还不好说。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上次在黄河铁桥那两个跟踪我的杀手虽然是姜涛雇佣的,可到底是谁出卖了我到现在还没查清楚。还有,我上次去八号公馆,唐方又是如何知道我去了那里?”

  李红不假思索地说:“这还用说,有内奸。你是不是怀疑你们那个办公室副主任乔美美?”

  我点点头说:“虽然她的嫌疑最大,但是我真的很不愿意相信,她会出卖我,其实被人出卖的滋味并不好受。”

  李红沉吟片刻,忽然问道:“如果查出来真的是她出卖了你,你接下来有什么?”

  我想了想,苦笑着说:“没什么打算,我总不能杀了她。老实说,我真的很不愿意看到我的疑虑变成事实,可是又很想搞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红冷冷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忠诚并非是没有条件的。如果真的是她出卖了你,你更应该反省你自己,为什么你的下属会出卖你。”

  我叹了口气说:“你说得对,也许是我做人太失败了,应该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李红拉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门口说:“我先上楼休息了,你呢?”

  我说:“我先不上去了,你洗个澡早点休息吧。我想去黄河边走走,散散心。哦,对了,今晚我不回这边了,晚上还住办事处。”

  李红点点头,说:“好吧,你自己多留点神,别搞太晚了。”然后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接着说:“哦,差点忘了告诉你了,明天早晨我要回江海一趟,可能要几天之后才回来。”

  我纳闷地问:“你们这边的工作忙完了吗?回去干什么?”

  李红说:“总部那边有点事需要我回去处理,另外萧梅今天打电话给我了,希望能跟我当面认真谈一次。”

  萧梅是说过,她要跟李红谈过之后再决定是否同意退婚。我想了想说:“那好吧,你回去了好好和萧梅谈谈吧,也许现在只能你能说服她。她这个人有点死心眼,想问题的周期比较长,不过只要她想通了就什么都好说。”

  李红笑了笑说:“我会跟她好好聊聊的,有些话女人和女人谈会好一点。”

  我说:“那你早点过来啊,好几天见不到你,我会很想你的。”

  李红脸上又浮现起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说:“得了吧你,口是心非,真是虚伪!我还不知道你,巴不得我早点走呢。正好,这段时间我给你充裕的时间和自由,让你和你的漂亮师姐好好相处几日,免得我留你身边碍你的眼。”

  我感到自己的心事再一次被李红洞穿,尴尬地笑了笑,讪讪地说:“你看你,想哪去了。我和余昔的关系很单纯的,只是校友关系,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李红似笑非笑地说:“你心虚什么,我又没说你和你师姐的关系不纯洁。你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些,解释就是掩饰,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苦笑着说:“好吧,我错了,以后我改,你快上去吧。”

  李红轻轻笑了一下,但笑得十分勉强生涩,然后转身走进楼道里,坐电梯上了楼。我坐在驾驶室里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忽然觉得她离去的时候步伐显得十分沉重,背影中流露出一丝落寞的味道。

  我调转车头,慢悠悠往黄河边开去。越野车来到黄河边,我找了个地方停下车,从车里下来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然后掏出一根烟点燃抽了几口,眼睛望着流水,脑子里把最近生的事重新梳理了一遍。

  这段时间真可谓多事之秋,事情一件紧接着一件,密集得让我透不过起来。这阵子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厌倦,身体的疲惫倒是其次,主要是心理的厌倦。

  自从去年江海市的换届选举前两个月,我感觉自己就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同时被卷入的还有无数相干或者不相干的人,所有人在这个漩涡里互相斗争、出卖、欺骗以及阴谋,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阴谋阳谋,紧张得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种生活并不是我喜欢的生活,让人整日活在惶恐和压抑之中,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万劫不复。我是多么怀念之前的日子,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猎艳泡妞,可如今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刚抽完一支烟,我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上官天娇打来的,连忙接通手机说:“喂,上官,怎么样,她去了哪里?”

  上官天娇沮丧地说:“对不起唐局,她进了一家茶楼后我就把人跟丢了,根本搞不清楚她进了那个房间。”

  我连忙问:“那你告诉我,是哪家茶楼,我现在过去找你。”

  上官天娇说:“哦,这家茶楼名字怪怪的,叫什么秦时明月。”

  秦时明月!乔美美竟然去了秦时明月,这个地方给我留下了可怕的心理阴影,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后背不由冒出一身冷汗,心里都有点虚。

  见我沉默,上官天娇又追问了一句:“唐局,你什么时候过来呀,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深吸一口气,强大精神说:“你在那里找个地方坐下来,要一壶茶等着我,我现在马上过去。”

  上官天娇说:“那好吧,我等着你呀,你快点来哦。”

  挂了电话,我坐回车里,坐在里面给自己打了打气,抖擞精神动车向秦时明月茶楼开去。秦时明月茶楼所处的位置有点偏僻,几乎到了滨河市区边缘。然而正是因为地处偏僻,这地方反而生意一直不错,很多人喜欢开车到这里来幽会,或者谈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

  第460节:第四百六十一章,如临深渊

  经过那一次之后,我曾经在网上查过这个地方,现秦时明月茶楼是省精神病院的旧址。后来我打听过,原来省精神病院搬迁之后,这里就被闲置下来,后来几个世家子弟出了很少一点钱将这个地方买下,建了这么一个集疗养和休闲娱乐为一体的茶楼。搞清楚这些之后,我终于想通为什么这个地方始终给我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也许那次我和李红进入的是以前医院的冷冻室改建而成的。

  我开车来到秦时明月茶楼的大门外,在楼下望了一眼这间掩映在夜色中的建筑,再次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才下车,锁好车门进入楼层。

  也许是心理作用,进入大楼后我始终感到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总觉得有一双阴冷的目光盯着我的后背,然而我几次回头都没现什么异常。

  我走进位于二楼的茶楼大厅,四处寻找上官天娇的身影,目光搜索半天,终于在一个靠窗户的角落里看到了她。上官天娇同时也看到我,站起身向我用力招招手,示意我赶快过去。

  我几个大步走到上官天娇身边,在她旁边坐下。

  上官天娇说:“唐局,你可算是来了,这地方我怎么觉得坐在这很不舒服,无端的心里特别慌。”

  我低声问:“找到乔美美没有?”

  上官天娇摇摇头,沮丧地说:“因为怕被她现,我只能远远跟着她。我看到她从出租车里下来就进了这间茶楼,然后我跟进来之后就找不到人了。我想她应该在那个房间里,只是还不太确定是那间房。”

  我接着问:“那你问过服务员没有?”

  上官天娇说:“问了,可服务员说他们没太注意。”

  上官天娇给我倒了一杯茶,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低头沉思片刻,说:“你马上打她电话,问她在哪里。”

  上官天娇狐疑地问:“这能行吗?”

  我不耐烦地说:“没什么行不行的,你打就是了。”

  上官天娇只好掏出手机,开始拨打乔美美的手机,然而电话响了好半天,乔美美却始终没有接听。上官天娇握着手机,满脸失望地说:“这女人居然不接我电话,这可怎么办?”

  我想了想,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乔美美的电话,开始拨打她的手机。手机响了一会,终于有人接听了,从话筒里传来乔美美的声音,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小心地说:“唐局,你找我啊,有什么事吗?”

  我单刀直入地说:“你在哪?”

  乔美美说:“我在办事处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冷笑了一声说:“我现在回办事处了,你马上到我房间来,我有事跟你谈。”

  乔美美忽然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说:“对不起唐局,我刚才说错了,我不在办事处,现在外面办点事,很快就回去。”

  我不依不饶地问:“外面?外面哪里?”

  乔美美被问住了,慌乱地说:“我来见几个老同学,在茶楼喝茶聊天,既然你有事我马上就回去了。”

  我说:“那好,我等着你。”

  挂了电话我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小口,然后点燃一支烟抽着,耐心等待乔美美从这里的某一个房间走出来。

  上官天娇忽然问:“唐局,你说乔主任为什么要对你撒谎呢?她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遮遮掩掩的?”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问我我也不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应该问我们乔主任,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我和上官天娇在大厅里稍等了一会,眼睛密切注意着从各个房间出来的人,然而一直没注意到乔美美的身影。奇怪,乔美美难道没来这里?

  又等了一会,上官天娇忽然拉了拉我的衣服,指着三楼的楼梯低声说:“唐局,乔主任从三楼下来了。”

  我扭头望向三楼的楼梯,看到乔美美提着自己的坤包从三楼急匆匆走下来,神色显得十分慌乱。我连忙站起身,快步向乔美美走去,在理她几米远的时候我大喊一声:“乔美美,你等一下。”

  乔美美听到我的喊声,肩膀猛地抖动了一下,然后震惊地回过头,难以置信地望着我,结结巴巴地说:“唐……唐局,你……你怎么……怎么在这里?”

  我故作平静地说:“我来找你,你在这里,我自己也要来这里了。”

  乔美美惊讶地说:“找……找我?唐……唐局,什么事……是啊,这么急。”

  我盯着乔美美的眼睛,冷冷地问:“告诉我,你来这里到底见谁?”

  乔美美的脸色黑,眼神变得十分慌乱,她紧张地搓了搓手,不安地说:“你……你都……都知道了?”

  我装作心知肚明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乔美美,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乔美美忽然就泪水磅礴了,她追悔莫及地说:“唐局,我对不起你!是我出卖了你,可这都是他们逼我的。他们绑架了我女儿,用我女儿来要挟我,如果我不答应,他们就要害死我女儿,我真的没有办法啊。”

  果然是乔美美出卖了我,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诈出了乔美美的实话,或许之前我的几次旁敲侧击让乔美美以为我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才如此轻易地道出了实情。

  我不为所动地继续追问道:“他们是谁?现在哪里?”

  乔美美哭丧着脸说:“他们现在还在楼上。”

  我厉声说:“在哪个房间,你马上带我去,我要去会会这帮狗杂种。”

  乔美美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哀求道:“对不起唐局,我鬼迷心窍轻信了他们的鬼话,我真的很后悔。可我女儿在他们手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知道在你面前我已经没脸了,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救出我女儿。除了你能帮这个忙,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谁还能帮我。”

  我冷笑了一声,冷冷地说:“你少废话,马上带我去见见这几个狗杂种,老子要亲手活剐了他们。”

  乔美美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说:“好,我今天也豁出去了,和这群王八蛋拼了。他们还在里面,你跟我来,我现在就带你去。”

  我跟在乔美美身后上了三楼,在一间包房前停下来,我看了看房间号码,房门口的墙上写着青竹房三个字。乔美美指了指房门,低声说:“就是这间房,他们就在里面。”

  我沉思片刻,问道:“里面有几个人?”

  乔美美说:“三个人,两个女人,一个男人。”

  我想了想,如果动起手,一男两女我应该还能对付,然后对乔美美说:“你闪开点。”

  乔美美狐疑地望了我一眼,然后把边上靠了靠。乔美美刚闪开身位,我卯足劲,一脚踹在门上将门踹开,然后气势汹汹闯了进去。

  房间里的人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声势惊得纷纷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望着贸然闯入的我和乔美美,好半天里面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乔美美跟在我身后走进来,我指着里面的三个人转头看着她问道:“这段时间要挟你的就是这三个狗杂种吗?”

  乔美美眼睛冒火,怒视着瞪着他们,恨恨地说:“没错,就是他们,就是他们绑架了我儿女,还用我女儿要挟我。”

  这三个人我都认识,男人是省检察院的副检察长秦树林,其中一个女人是反贪局的处长舒桐,这两个人我们在那次黎城县对我的非法拘禁上交过手,而且他们都吃过我和李红的苦头。另外一个女人也很熟悉,正是那个大姐大级别。这三个人扎堆凑在一起,想都不用多想,肯定是在商量着如何对付我。

  看到这三个人我有点明白了,原来在暗中一直有一股势力对我虎视眈眈。上次师姐来滨河调查过之后,来一纸批评通告,责令省委彻查非法将我拘谨的责任人。原反贪局局长刘默然倒也机灵,一看风声不对马上主动辞去公职,替唐达天顶了雷,成了第一个替罪羊。

  我原以为这股势力已经瓦解了,可是今天看来还是过于乐观,这些人阴魂不散,不把我们搞垮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冷笑了一声,说:“好嘛,原来都是老熟人,现在人都到齐了,免得我一个个去找你们了。都坐下吧,大家正好谈谈。”

  舒桐上次被我狠狠修理过,估计一直怀恨在心,这次见面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手指着我厉声说:“姓唐的,你大小也是个国家干部,怎么如此粗鄙,完全没有教养,简直像个土匪。我们在商量事情,请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冷笑着说:“商量事情,商量什么事情?我对你们正在研究的事情很感兴趣,能给我也说说嘛。”

  级别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快镇定下来,冷冷地说:“唐局长,好些日子不见,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是这么的出乎意外。一般人都是用手开门,你偏偏要用脚,虽然很特别,但你这种登台亮相的方式一点都不让人喜欢,而且非常讨厌。知道吗,只有没受过教育的禽兽才用你这种方式。”

  第461节:第四百六十二章,潜伏的敌人

  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处处与我作对,她似乎天生就是我的敌人。我针锋相对地说:“黄小姐倒是受过教育,可你干的事情却似乎没几样是可以拿到太阳底下见光的。我这个人做事情向来喜欢都摆在明面上,绝不会偷偷摸摸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说完我眼睛盯着脸色铁青的秦树林和舒桐,冷冷地说:“秦副检察长,舒处长,上次黎城县一别已经好些日子了,二位别来无恙吧。这么长时间没与二位彻夜长谈,我还真有点想念你们。”

  秦树林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毕竟作为省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在背后搞阴谋被人撞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只是冷眼望了我一眼,然后一言不坐下来。

  我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冷冷地说:“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们身为国家公职人员,知法犯法,居然会卑鄙到用绑架别人的孩子来要挟,这种事如果传出去,简直令人指。”

  秦树林冷哼了一声,严肃地说:“唐局长,我提醒你,就冲你这句话我就可以告你诽谤。我们没有人会绑架谁的孩子,更没有要挟任何人,你说话留点神。”

  “没有嘛?”我回过头看着乔美美说:“那为什么乔美美告诉我是你们绑架了她女儿,还用孩子的性命来要挟她?”

  秦树林异常尴尬,扭头脸色铁青地望着乔美美说:“乔主任,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你这样诬陷我们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乔美美扑上去,抓住秦树林的胳膊说:“秦副检察长,你是检察院的检察长,你不能知法犯法,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吧,我求你了。”

  舒桐忽然站起来,一把揪住乔美美的胳膊,厉声说:“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在胡说什么?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赶快给我出去!”

  乔美美眼睛血红,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一把搡开舒桐。陷入疯狂的乔美美力气大得吓人,舒桐不曾防备乔美美居然有这样的蛮力,被一把搡开,踉跄了几步才没有摔倒。

  乔美美两眼通红,她声嘶力竭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你这个三八,拿开你的脏手。老子都快被你们逼疯了,早受够你们了,快把我女儿还给我,要不然我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看到乔美美如此的反应,在场的人都有点手足无措,也许这段时间乔美美的心理承受了太多惊慌和无助,以及满腹无从诉说的委屈,在这个时候完全爆了出来。看到她这样的反应,我开始相信她出卖我确实是被逼无奈。

  级别忽然站起来,一个大步走到乔美美身边,扬手给了乔美美一个嘴巴子,怒斥道:“臭婆娘,给老子闭嘴!再敢胡说八道,老子让你永远从地球上消失!”

  乔美美不甘示弱,本能地伸手去揪级别的头,然而却一把将级别的假从头上扯了下来,露出一颗明光瓦亮的光头,忽然让人觉得十分滑稽。

  级别对乔美美这一下子没有防备,假被扯下来后显得又滑稽又狼狈,逗得我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下子级别恼羞成怒,目露凶光,杀机顿现,她咬牙切齿地说:“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级别终于暴露出了她的流氓本色,她目露凶光的样子显得面目狰狞。然而乔美美对级别的威胁置若罔闻,不依不饶地说:“你们还我女儿,还我女儿,今天你们再不把我女儿还给我,我就跟你们这些畜生拼了!”

  级别再次扬起手,企图再给乔美美一记耳光时,这次我已经事先有了准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手上加了把劲,用力捏着她的手腕,非常严厉地说:“被你揭穿了阴谋,你恼羞成怒了,怎么,你难道还想当着老子的面杀人灭口不成?”

  级别的手腕很细,细细的骨骼被我捏得吱吱作响,她疼痛难忍,不由皱紧了眉头,双腿弯曲,脸上呈现出痛苦之色,但仍然咬紧牙关强硬地说:“惹恼了老子,别说杀人灭口,灭门的事情老子也做得出来!”

  我冷笑着说:“现在我知道了,秦树林没有绑架乔美美的女儿,舒桐也没有,他们不是不敢,也不是不想,更不是没有你卑鄙,而是碍于身份,不方便自己直接下手。绑架张晓倩的人是一定你,告诉我,我说的对不对?”

  级别仍然嘴硬地:“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我冷冷地说:“如果是你干的,听我一句劝,你最好赶快把孩子放了,不要拿一个无辜的孩子来达到你卑鄙的目的,你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

  级别疼得额头上冒出冷汗,她咬着牙说:“你赶快放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我说:“黄文丽,我看在你是一个女人的份上,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可我一直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什么的鸟干爹狗姘头,我实话告诉你,你的干爹们现在自身难保,谁也顾不上你了。如果你再不知悔改,就你干的那些烂事,你信不信老子分分钟就能把你送上刑场吃花生米!”

  级别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表情也越来越痛苦,她弓着腰痛苦不堪地说:“你快放手,老子的手腕快被你捏断了。”

  我不为所动,厉声问道:“快说,孩子在哪里?”

  乔美美也厉声呵斥道:“你把我女儿还给我!”

  舒桐忽然轻蔑地冷笑道:“原来堂堂一个财政局长就这点道行,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我也冷笑着说:“像你们这样的女人心底比蛇蝎还要凶残狠毒,欺负女人是不算什么本事,总强过你们用一个孩子的性命去威逼一个母亲。”

  “住口!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们。”秦树林忽然站起身来,伸出手猛抓我的锁骨,手掌中居然还带着凌厉的风声。我本能地身体往后退去,抓着级别手腕的那只手同时松开了。

  级别摆脱了我的控制,咬着牙揉了揉手腕,然后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我说:“姓唐的,这笔账老子给你记下了,以后一定会让你加倍偿还。”

  如果仅凭乔美美的一面之词,我们又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证明,是她们绑架了乔美美的女儿,这样是很难给他们定罪的。今天来这里我的目的已经达到,继续与他们逞口舌之争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先离开这里,问清楚乔美美究竟是怎么个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想清楚这一点,我说:“你们给我听好了,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等我拿到了证据,你们这些人就等着坐牢吧。乔主任,我们走。”

  乔美美急忙说:“可是我女儿还在他们手里,难道我们就这样走了?”

  我看着乔美美说:“你觉得他们会乖乖把你女儿交给你吗?”

  乔美美慌乱异常地说:“可是,可是,可是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我拍了拍乔美美的肩膀,说:“相信我,我自然会有办法让他们主动把你女儿给你送回家去,但不是现在。”

  听了我的话,乔美美逐渐冷静下来,她低头沉思片刻,低声说:“好吧,我相信你唐局。”

  我拉着乔美美的胳膊走到门口,停下来转过身盯着这三个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一天之后如果乔美美的女儿还没有回到家里,你们三个人会收到一个特别的礼物。我敢保证,这个礼物一定出乎你们的意料。”

  说完这句话,我转过身准备离去,忽然听到级别在我背后说道:“姓唐的,你敢不敢再跟我赌一次,赌赢了我负责给你们把孩子找出来,并亲自送回家去。”

  这货可真是个赌徒,每次都希望以打赌来跟我争个高低。我再次转过身,看到舒桐一只手抓着级别的胳膊,恼怒地说:“你又什么神经,疯了吗?”

  级别说:“你别管我,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与你们无关。”

  我眼睛盯着级别问道:“如果我赌输了呢?”

  级别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说:“如果你输了,先把你下面的毛给老子刮了,然后答应我做一件事。”

  我说:“什么事?”

  级别想了想说:“这个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我说:“可以,什么时候赌,赌什么?”

  级别说:“明天晚上,去你的天堂,我们还是赌大小,一局定江山,如何?”

  我略作沉思,爽快地说:“好,我答应你,明天晚上我们不见不散。”

  第462节:第四百六十三章,心如蛇蝎

  自从坐进车里,乔美美一直在哭,上官天娇陪她坐在车后座,不断地从抽出纸巾递给她擦眼泪。我懒得说话,抽着烟耐心等待她哭完开口说话。

  抽完一根烟,我把烟屁股扔出车窗外,压着火说:“乔美美,你哭完了没有。如果哭完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说点什么?”

  乔美美慢慢止住哭泣,抽噎着说:“我对不起你唐局,我……我好后悔。”

  我不耐烦地说:“我想听的不是这些,你心里很清楚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乔美美擦着眼泪和鼻涕,缓缓停止抽噎,肩膀仍然一抖一抖地说:“上次我被省纪委纪委传唤问话,那个叫舒桐的女人要我搜集你的证据指控你,我没答应她,后来你把我从检察院带回来之后,她又带人找过我几次,一次次的威逼利诱我,逼我就范。”

  我回想起那一次乔美美从检察院出来后,我把她叫道郑大厨饭店后她反常的表现,那次我和李嘉文都觉得她不正常,可是也没怎么往心里去。想起这事我就有点后悔,如果当时多留个心眼,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吕子钦也许就不会牺牲了。

  我冷冷地说:“威逼利诱?她给你许诺了什么好处?”

  乔美美迟疑着,过了会才说:“他们向我许诺,只要我肯跟他们合作,事成之后就把我调到省国土厅,两年内提拔到副处。”

  我冷笑了一声说:“一个副处级干部就可以收买你的良心和人格,看来在他们眼里,你的良心并不怎么值钱。”

  乔美美又哭了起来,急忙辩解说:“唐局,虽然他们威逼利诱,可是我并没有同意和他们合作啊。上个礼拜我女儿突然失踪了,然后有人给我打电话,威胁我如果想找回我女儿,就必须跟他们合作,随时向他们提供你的情报,我……我也是没办法,这才违心同意跟他们合作的。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居然派出杀手要暗杀你。”

  说到这里,乔美美哽咽得说不下去,她痛苦不堪地摇着头,然后追悔莫及地说:“我真的好后悔,唐局,我没脸见你了,你惩罚我吧。”

  我心里也很不舒服,叹了口气说:“一个人为了自己做出任何事我都能理解,我可以原谅你,可是因为你将我的行踪告诉了他们,间接导致吕子钦牺牲在唐方手里。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争斗,而是一笔血债。”

  乔美美低下头,愧疚万分地说:“我错了唐局,我这次真的大错特错了。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我差点害死了你,又害死了吕警官,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你面前。唐局,无论你怎么处置我都不会怪你。”

  回想起吕子钦,一股悔意和内疚弥漫心头。我也有点动情,眼睛开始湿润,愧疚地说:“现在我惩罚你没有丝毫意义,如果惩罚能换回吕子钦的性命,我宁愿惩罚我自己。吕子钦不仅是一位称职的警官,也是一个好人,可惜他那么年轻就牺牲了……”

  话说到这里,我的鼻子一阵酸楚,嗓子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停顿片刻,缓了缓嗓子才恢复过来。吕子钦已经被公安厅追认为烈士,追悼会定于后天召开,后天无论如何我要去一趟,亲手给这位无名英雄敬上三炷香。

  在我和乔美美对话的过程中,上官天娇一言不,只是沉默地听着我们说话。我忽然想起来,上官天娇也被检察院带到了滨河,对方有没有威逼利诱过她反水呢?

  唐达天的第一次攻击首先就是把财政局和我关系比较近的三个女人都分别传唤,他们派了几个流氓冒充反贪局的人去抓王莉的时候,是我和靳伟亲自跟踪将王莉救出来的,没给他们威逼利诱的机会。而上官和乔美美都被关了几天才放出来,他们有充分的时间给这两个女人洗脑。

  其实以我对这三个人的认识,上官天娇的权力欲望最强,最有可能反水的人是她,最不可能的是乔美美。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最可能反水的上官到现在没有露出任何迹象,最不可能反水的乔美美却被对方抓住了弱点,作为一个内奸被安放在了我身边。

  上官天娇忽然说:“唐局,其实我能理解乔主任,她这样做确实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原谅她。那些人真的太卑鄙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什么卑鄙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我说:“上官,那次你被带到省检察院,他们有没有唆使你检举我?”

  上官天娇迟疑了一会才说:“有,但是被我一口回绝了。”

  我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上官天娇说:“我不相信他们这些人,从第一次接触,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相信。”

  我苦笑了一声说:“其实说句老实话,我以前一直以为最有可能被利用的人是你,而不是乔美美。因为你的权力欲最强,最有可能被人利用,可事实却告诉我,我的判断错得有多么离谱。”

  上官天娇说:“看来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是很想更进一步,可我也有我的原则。”

  我点点头说:“嗯,你说得对,希望你的原则能够一直坚持下去。”

  我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估计差不多余昔也快开完会了,连忙动车往办事处开去。不久之后,车子到了办事处门口,乔美美和上官天娇从车上下来。

  我摇下车窗对乔美美和上官天娇说:“你们两个先进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我还有点事要去办。”

  上官天娇狐疑地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我说:“这你就不用管了。好了,你们快进去吧。乔美美,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希望你吸取教训。我答应你,你女儿我一定帮你找回来。”

  乔美美点点头,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乔美美和上官天娇进入办事处后,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心里忍不住有点小小的激动和不安,心想一定是师姐打来的。看了看来电显示,果然是余昔的号码。

  我接起电话先笑了两声说:“师姐,开完会了?”

  余昔说:“嗯,刚开完,你在哪?”

  我说:“在大街上晃荡,一直等着你电话呢。”

  余昔笑了两声,说:“是不是啊,你把李红一个丢在家里,就不怕她吃醋呀。”

  我说:“哪有那么多醋吃。你说吧,我们去哪见面?现在都十一点多了,要不我们找个酒吧之类的一起去喝两杯?”

  余昔想了想,然后兴奋地说:“我有点饿,好想吃火锅,有好地方推荐吗?”

  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女人似乎总和火锅联系在一起,今天李红也想吃火锅,没想到师姐也好这一口。我说:“那好,我给你推荐个好地方,那里的环境非常不错,火锅的味道也相当不错。”

  余昔飞快地说:“是不是啊,让你这么一说我都忍不住流口水了。快说,在哪里?我自己打车过去跟你会和。”

  我说:“你从迎宾馆后门出来,然后打一辆出租车,告诉出租车司机去古玩街附近的宁德小聚,一般出租车司机都知道那个地方。”

  余昔说:“好的,我现在马上下楼了,你先去订好位子,在那里等我。”

  我说:“好的,我们一会见。”

  挂了电话我坐在车里又抽了一根烟,脑子里盘算中一会跟余昔如何将最近生的事情说清楚。一根烟抽完,我逐渐捋顺了思路,动车快速往古玩街方向开去。

  如今已经是四月下旬,随着春末逐渐逼近,气温日益转暖,夜生活开始被无限拉长。到了宁德小聚时我现,一段时间没来,知道这里的人越来越多,生意也日渐火爆。

  我进去的时候只剩下一间最小的雅座,大厅里的人也不少,都是寂寞难耐三三两两呼朋引伴跑到这里来宵夜聊天的人。进了雅座我点了一个鸳鸯锅,然后又要了几样小菜和一瓶啤酒,给余昔了条短信,然后一边喝酒一边静心等待余昔的到来。

  那天在省政府和老爷子交谈过后,我逐渐意识到,老爷子之所以在和我萧梅的婚事上迟疑不决,其实还有别的考虑,尤其当他觉察我和余昔的交情之后,心里一定又有了别的打算。

  但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我真的很不喜欢跟余昔的关系搞得过于复杂,甚至牵扯到利益。至今为止,余昔仍然是我心底的一块净土,寄托了年轻时代的某种美丽情怀。我很清楚,我想念她其实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一种情愫,一种追忆青春里难以绕过的痕迹。当然,余昔对我应该也是如此。因此这种关系其实越简单,越透明越好,一旦参杂其它的杂志,就变了味了。

  脑子里正想着这些,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忽然雅座的门帘被人撩开了,素面朝天但仍然令人眼前一亮的余昔出现在雅间门口。她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丝顽皮的笑容,笑嘻嘻地说:“帅哥,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呀,有没有觉得有点孤独和寂寞?”

  第463节:第四百六十四章,午夜的火锅

  我哈哈笑了起来,笑着说:“是啊是啊,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老衲正寂寞得紧,不知这位女施主可否陪在下小酌几杯,我们一起在这里把酒赏月,岂不快哉。”

  余昔依靠在门口,说:“夜已经这么深了,不太好吧,只怕小女子不胜酒力。”

  我说:“也罢也罢,那我们改饮茶可好?”

  余昔说:“如果改吃火锅,还是可以考虑滴。”

  我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说:“那请女施主就坐,火锅马上就上。”

  余昔呵呵笑着走进雅座,在我对面坐下来笑着说:“真是没想到,滨河还有这么有特色的地方,这么晚了居然生意还这么火爆。我刚才进门的时候注意观察了一下,这家火锅店搞得很有文化的样子。”

  我说:“滨河的夜猫子一点都不比北京少,很多人是白天萎靡不振,到了晚上才开始精神抖擞。尤其现在又是春天,晚上像我们这样寂寞难耐的人就更多了。”

  余昔说:“去你的,你才寂寞难耐呢。”

  我连忙道歉说:“好好好,我说错话了,自罚一杯。”

  火锅锅底上来后,我点的小菜也陆续被端了上来。宁德小聚用的不是煤气,而是电磁炉,我打开电磁炉,锅底很快冒出了蒸汽,里面的汤汁在国内翻滚起来。

  余昔一边往锅里夹菜,一边说:“哇,好香,刚进门闻到火锅的味道我就忍不住咽口水,现在饿得都前心贴着后心了。”

  我好奇地问:“怎么,今天你们到滨河省委没设宴款待你们?”

  余昔把筷子伸进底料里沾了一下,然后将筷子伸进嘴巴里品砸了一下底料的味道,砸吧砸吧嘴巴,说:“你们省委倒是有这个意思,只是被闫书记回绝了,要一切从简。我下了飞机到宾馆放下行李,随便吃了几口快餐就开始开会,刚刚忙完我才悄悄溜出来的,估计现在其它人也饿着肚子呢。”

  我叹了口气说:“原来当领导真是不容易啊,以后谁再敢在我面前说当官就是吃喝玩乐,老子一定抽他几个嘴巴子。唉,为了我们省的事师姐真是辛苦了,今晚一定多吃点,把损失补回来。”

  余昔笑着说:“别拍我马屁,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哦。”

  锅里的汤开始沸腾了,放进去的肥羊肉卷打起卷,红色退去,露出肉色,我用筷子夹起一块放进余昔的碗里说:“我不拍你马屁,我请你吃肉,快吃,多吃点,瞧把我师姐饿的,真是作孽哟。”

  余昔噘了噘嘴巴,扮了个鬼脸,然后笑着说:“恶心,几天不见你越来越恶心了。”

  接下来我和余昔一边吃火锅,一边聊起了今天联合调查组和省委的主要领导开的会议,作为省委专职副书记的唐达天,以及常务副省长的老爷子都参加了。这次会议先由省委书记温志林向调查组做了汇报,并表示省委已经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在最短时间内平息非法集资案造成的群体事件。然后唐达天和老爷子先后都向调查组做了汇报,并且各自都做了自我批评。

  我好奇地问:“非法集资案就是以唐方为首的一群高干子弟搞出来的,唐达天是怎么向你们汇报的?他自己又觉得自己应该承担什么责任?如果不是他纵容包庇唐方,惠丰公司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募集那么多钱,难道他自我批评一下就不用承担责任了?”

  余昔吃了一口菜,沉思片刻说:“理论上来说唐达天确实责任重大,可有些事真要处理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次集资案牵扯到你们省的干部太多,所以我们纪委处理起来也需要非常谨慎。毕竟现在平稳过渡,在这次两代会上完成权力重组和交接才是头等大事。”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惊,余昔这么说这是什么意思?我飞快地问道:“那照你这么说,难道你们不打算处理这次群体时间的主要责任人?”

  余昔说:“那倒不是这个意思,该处理的我们一定会处理,不过怎么处理又是另外一个问题。虽然我们手里掌握着权力,可是我们也不得不考虑如何平衡各种冲突和矛盾。处罚看起来很容易,其实又很难,权力的奥妙讲究的就是一个平衡之道,”我冷笑了一声,说:“既然要讲平衡,那你们大老远从北京跑来干什么?难道准备转一圈,听几场不痛不痒的汇报就打道回府了?”

  听到我这句话,余昔也沉下脸不悦地说:“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跟你师姐说话呢。一把年纪的人了,说话还是这么冲,真是的!”

  余昔真的有点生气了,我自知失言,可心里还是有火,闷着头吃菜,一言不。

  老实说,我有点失望,原以为调查组到了滨河会雷厉风行把累积的历史问题查清楚,然后撤职查办一批,没想到中央的态度和省委差不多,也是先求稳,然后再循序渐进。当然,政治家干事都讲究稳中求胜,整人基本上都是采取迂回的曲线方式,真正大刀阔斧的比较少见,可这样的搞法几时才能把唐达天这老家伙搞下台啊。

  余昔见我半天不吭声,也不说话了,开始闷着头吃菜。有那么一会,我们两个人都默默无语,雅座里非常安静,除了火锅里水沸的响声,就剩下一阵咀嚼的声音。

  最终还是我不得不打破沉默,笑了笑说:“对不起师姐,我说错话了,郑重向你道歉,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哈。”

  余昔撇撇嘴巴说:“懒得跟你一般见识,我得先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你生气。”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和余昔也吵过架,每次都是我先道歉,然后她愉快的接受我的歉意,最后大家又和好如初。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她的脾性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我嘿嘿笑了笑,端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拿起余昔面前的杯子说:“要不要你也喝杯啤酒?吃了火锅大家火气都比较旺,消消火嘛。”

  余昔说:“好吧,那就喝一点,你这小子,说话一点都不经过大脑的,有时候说出来的话真让我想一脚踹死你。”

  我苦笑着说:“是,是我失言。你们属于真正的上层建筑,考虑问题的角度和视野自然跟我们这些站在金字塔下面的人不一样。我真的很想知道,这次中央派你们调查组下来,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望师姐不吝赐教。”

  余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沉吟片刻才徐徐说道:“有些内情我确实不方便向你透露,那是要犯纪律的。我只能告诉你,中央是从宏观上考虑问题的,每逢换届年,地方的权力机构都要面临重组,因此实现权力平稳过渡和交接才是中央最关心的。”

  我点点头说:“这个我赞同,稳定自然是头等大事,可是为了求稳难道就可以对重大的贪腐和渎职视而不见吗?”

  余昔说:“当然不可能视而不见,但我们处理问题要抓主要矛盾,抓好了主要矛盾,再解决次要矛盾。如果什么都要抓,什么都要管,那上一级部门职能给下一级部门擦屁股,别的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我说:“这倒是。你接着说,我在认真领会学习哪。”

  余昔喝了口脾气,清咳两声,接着说:“我在纪委工作了这些年,参与过不少巨大贪腐案的调查,看到了太多的问题。目前党内的问题确实很多,贪腐问题在很多地方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好像不贪腐就没法当官一样。有一个被查的干部甚至在纪委对他调查时,居然理直气壮大言不惭地说,如果他不贪污工作就没办法开展,要不了几天就会被人整下去。可以这么说,在有些地方,十个干部里拉出来有九个是有贪腐行为的。”

  我说:“是啊,这个问题我和老爷子也探讨过。而且现在好像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律,凡事贪污,必有情妇,我们财政局的前任局长牛明,情妇就多达三十多个。”

  余昔似乎对我这句话很感兴趣,她饶有兴趣地说:“我倒很想听听,杨副省长对目前的贪腐堕落有什么高见?”

  我说:“老爷子认为这是制度和文化的问题,需要一分为二地看待。首先,我们中国就是一个人情社会,讲究迎来送往礼尚往来,几千年下来这种意识和习性已经根深蒂固,不是一个政党所能改变的。一个不讲人情世故的人,不仅在官场混不开,就算是在生活里也必然是个失败者,所以讲人情和讲政治有时候是矛盾的,有时候又是统一的。”

  余昔点点头,说:“这一点我赞同,文化习俗的确不是一个政党能够改变的,只能从制度上去约束手握权力者的行为,一步步健全我们的监控机制。”

  我说:“但恰恰是我们目前的体制和制度造成了这种现象日益泛滥,权力不受监督和约束,就等于让一个饿了几天的人去看守一个粮仓,你想让他不伸手都难。”

  第464节:第四百六十五章,反腐是工具

  余昔说:“没错,目前我们的监督和管理制度确实非常薄弱,在有些地方,一把手几乎就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但我始终认为,目前我们的一党专政制度是很先进的,而且非常适合中国基本国情的。所以说一千道一万,虽然我是一名纪检干部,但我还是不得不说,在一定程度上,反腐只是工具。”

  反腐是工具?这个说法虽然新鲜,但确实非常形象,从很多事例可以得出结论,许多贪腐大案其实都是权力斗争的结果。因为官场上人与人的关系错综复杂,各种利益犬牙交错,一旦查办某一个人就不单纯的是动一个人,而是一长串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利益集团。

  例如我们敬爱的唐达天唐书记,他在省里经营多年,从一个秘书到省委专职副书记,与他有瓜葛和利益往来的人到底有多少人,恐怕连他自己都已经搞不清楚了。如果中纪委真的彻查他,拔出萝卜带出泥,牵一而动全身,整个省里和各地市,不知道有多少党政干部要被牵连进来。别的暂且不说,一个集资案就牵连了几位省委常委的子女。

  我说:“其实我本人对未来是比较悲观的,任何制度都是有漏洞的,而中国人是最会钻空子找漏洞的一个民族,一个新制度刚出来的时候可能会产生一定的约束力,但是很快就会有人找到这个新制度的漏洞和缺陷,新制度马上形同虚设。不仅如此,很多非常好的政策出台后最大的难题执行,到了地方就全变了味。我就看到近几年中央出台了几个利国利民的好政策,可是因为执行不力,根本就没办法落实下去,再好的政策也白搭。”

  余昔点点头说:“是这样,所以说,治国就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斗争,制度本身也需要不断地修正和完善,权衡利弊,与文化和人性斗智斗勇。你们省的政治环境就很有代表性,对你们省里愈演愈烈的权力斗争中央并不是不清楚,但中央也要考虑各方面综合因素,动一个唐达天很容易,可是不得不考虑平衡多方面的权力分配,实现平稳过渡,而且还要避免一方坐大情况的生。”

  我叹了口气,赞叹道说:“到底是从北京来的,就是站得高看得远,视野就是不一样。你刚才所说的这番话,其实我们家老爷子也说过,他说中央不可能允许一家独大情况的出现,谁想专权,就等于是跟中央唱反调,根本不可能得逞。”

  余昔说:“嗯,中央必须要保证地方权力的控制,统一思想,否则很容易出现地方与中央脱节,各干一套的情况生。这种情况以前曾经出现过,造成的后果也非常严重。”

  我忽然想起此前的一个疑虑,问道:“师姐,你在中纪委工作,消息比较灵通,以你的判断,中央这次有没有可能给我们省空降一个省委书记或者省长?”

  余昔说:“你们家老爷子不是希望竞选省长吗,怎么,难道你对他没信心?”

  我说:“我就是好奇,想问问你怎么看我们省的这次换届。”

  余昔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歪着头说:“好啊,原来你请我吃火锅就是想从我这搞到内幕消息。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一顿火锅就想把我打了,那也太便宜你了。”

  我笑了起来,说:“那你想要啥?你说吧,只要是我能给的,你想要什么我都无条件答应,除了以身相许之外,我这身肉可是从不外借的。”

  余昔的脸忽然像晚霞一般烧红了,她伸出手在我胳膊上打了一下,笑着说:“去你的,脸皮真厚,谁稀罕你以身相许,美得你鼻子冒泡去吧。”

  余昔打完我想把手缩回去,我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余昔的手指细长白嫩,手掌很薄,因为皮肤白皙,整个手掌和手指像是透明的一般。我除了喜欢腿型好的女孩子之外,对手长得好看的女孩子也情有独钟。

  我抓着余昔的玉手,脑子里回想起那个夜晚和她在长鹿农庄躺在一起的情景,心里浮想联翩。我笑着说:“师姐,你的手可真漂亮,去做手模都够格了。”

  余昔的手被我抓到手里,脸一下又红了,她低下头娇羞地说:“干什么你,敢调戏你师姐,不要命啦。赶快放开我的手,不然我喊抓流氓啦。”

  我淫笑着说:“那你喊啊,快喊啊,我是流氓我怕谁啊。”

  余昔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无奈地说:“无赖,真后悔答应出来跟你吃饭。你小子色胆包天,连你师姐也敢调戏,难道就不怕李红看到?”

  我笑着问:“怎么,你是不是有点羡慕嫉妒恨啊?”

  余昔笑着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脸厚颜无耻的样子简直就像个小流氓。”

  我说:“其实我真的很想当流氓,根本就不想做什么正人君子,当流氓多自在。”

  正说着,我们雅间的门帘忽然被人挑了起来,听到一个女人说:“唐羽,在外面听着好像是你在跟谁说话,没想到还真是你啊。”

  我和余昔扭头望去,看到蒋雨姗似笑非笑站在雅间门口,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们。

  自从那天将蒋雨姗从八号公馆救回来之后,时间一晃已经好几天了。她倒是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说是希望我去她家里一趟,她亲自下厨聊表谢意。可是这些天一直有事忙,也没顾得上联系她。

  记得第一次来宁德小聚吃火锅还是和蒋雨姗来的,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巧在这里再次相遇。几日不见,蒋雨姗的气色明显比在八号公馆的时候好了许多,只是那一脸古怪的笑容里似乎含着些许嘲弄,让余昔显得很不舒服。余昔并不认识蒋雨姗,对这样一个贸然闯入的人似乎也没多少好感,她愣怔地看了看蒋雨姗,又看了看我,满脸的狐疑。

  我赶紧放开抓着余昔的那只手,站起身来说:“这么巧,蒋姐也来这里吃宵夜啊。”

  蒋雨姗脸上仍然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淡淡地说:“是啊,真是巧。”然后她盯着余昔问道:“这位美女是你的新女朋友?”

  我连忙解释说:“不是不是,她是我的大学校友,今天刚从外地来滨河,我特意邀请她晚上出来感受一番滨河的夜景和特色小吃。”

  余昔坐在那里,向蒋雨姗点点头,嘴角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原以为蒋雨姗说两句话就离开了,没想到她竟然向余昔伸出一只手,热情地说:“你好美女,我叫蒋雨姗,请问你怎么称呼?”

  余昔不得已只好站起来,伸手和蒋雨姗握了一下手,淡淡地笑着说:“你好,我叫余昔,很高兴认识你。”

  蒋雨姗说:“余昔,这个名字很好听,我记住了。余小姐,你很漂亮,滨河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很少见。”

  余昔说:“是吗,谢谢。”

  蒋雨姗脸上一直挂着一丝浅笑,她转头又看着我说:“唐局长,你出来一下,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蒋雨姗说完就转身走了,我尴尬地看了眼余昔,说:“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余昔点点头,没有吭声。我起身走了出去,尾随在蒋雨姗身后出了店门。

  蒋雨姗走出宁德小聚,在一棵梧桐树下站定,回过头望着我,眼睛在夜色里闪闪亮。

  我说:“有什么事,还非要跑到外面来,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蒋雨姗冷冷地笑了一声,说:“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我打搅你们了?”

  我没好气地说:“明知故问!”

  蒋雨姗说:“她真的是你从外地来的校友?我看你们的关系可不仅仅是校友关系吧,吃个火锅还要手拉手的,你也不怕李红知道剁了你小子。”

  蒋雨姗这醋吃得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不耐烦地说:“我有必要骗你吗,真是的,我们边吃边看手相不行吗?”

  蒋雨姗忽然噗嗤一声乐了,她乐不可支地说:“我是替李红捏把汗,你小子刚召开新闻布会说是要保卫爱情,现在又大半夜跑出来泡妞,真是色心不改,难道你就不担心哪一天马失前蹄搞出人命来。李红我虽然只见过一次,可对她印象很深刻,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你以后再招花惹草可得小心点哦。”

  我四处张望了几眼,说:“什么色心不改,这叫英雄本色。我们是在谈正事,没你想得那么龌蹉,你快说,到底有什么事儿?”

  蒋雨姗说:“你们那个招商推介会到底什么时候召开?我已经联系了好几个投资商,就等着你们的招商推介会召开呢,怎么这几天又没音信了?”

  我说:“惠丰公司的集资案牵连了太多人,很多我们邀请的领导都参加不了,这个时候人心惶惶的,召开推介会达不到理想的效果,所以稍微往后延迟一下。”

  第465节:第四百六十六章,青春的梦

  蒋雨姗说:“哦,我猜想也是这个原因。唐方这小子这次估计是彻底没救了,我听说为了集资案引的群体事件中央还专门派了调查小组下来,你觉得调查组来到滨河之后可能产生什么连锁反应?老头子会不会受影响?”

  我不答反问道:“你认为呢?”

  蒋雨姗说:“以我的判断,出了这么大的事,不仅老头子这回要退下来了,他们那股势力也会土崩瓦解掉。树倒猢狲散,向来如此。”

  我笑着说:“你倒是挺乐观的,但愿如此吧。”

  蒋雨姗狐疑地问:“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你有什么高见,说来听听。”

  我说:“我没什么高见,只是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如果真是那样自然大快人心,可是中央考虑问题的角度跟我们不一样,调查组这次来并不完全是冲着集资案的,主要是为了监督这次的换届选举。”

  蒋雨姗叹了口气说:“也许你说得对,我过于乐观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引起中央的重视我觉得就是好事。”

  我说:“差点忘了问你呢,你从八号公馆出来后,公司重组得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人找过你麻烦?”

  蒋雨姗冷笑了一声,说:“现在他们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精力来对付我。我现在就等着江海那边落实招商政策,把公司搬迁到江海去了。”

  我说:“那好吧,我们这边抓紧进度,尽快召开招商会,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蒋雨姗笑了一下,说:“好了,你快进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一会该不高兴了。”

  我点点头,转身往宁德小聚店内走去。蒋雨姗忽然在我背后补充了一句:“有时间到家里来坐坐,唐果很想你。”

  我回过头看了看在夜色中站在梧桐树下的蒋雨姗,看到她的眼神中充满期待,笑了笑说:“好的,有时间我一定去。好几天没见到唐果这小子,还真有点想他了。”

  回到雅座坐定后,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抬头时现余昔默默无语地用筷子挑着碗里剩下的菜,似乎是在等待着我向她解释什么。

  我说:“怎么了,好像闷闷不乐的?”

  余昔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个蒋雨姗是什么人?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我解释说:“她是我们招商计划的招商对象,她准备来江海投资。”

  余昔将信将疑地望着我说:“是吗?可我怎么感觉她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呀。”

  女人似乎对情敌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哪怕是只看过一眼就能感觉到点什么。我苦笑着说:“那你可高抬我了,人家是江海四大美女之一,眼光高着呢,非省委常委连正眼都不带瞧一眼的。”

  余昔轻轻笑了一下,说:“一点正经都没有,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变味了。好了,我吃饱了,想出去吹吹风,有什么好地方推荐吗?”

  我想了想,除了黄河边可以吹吹风外,滨河还真没什么夜景特别好的地方。我说:“那好吧,我带你去黄河边上溜溜,那里的夜景还不错。”

  余昔忽然兴奋地说:“好啊,我好几次想去黄河边看看夜景,可都错过了机会。那你还等什么,赶快去买单。”

  我去吧台结了帐,然后和余昔前后脚走出宁德小聚,开车前往黄河边上。来到黄河边时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半了,黄河边上静悄悄的,只有河里的流水缓缓流过。

  我停好车,和余昔并肩来到河边的石栏杆前,手扶着栏杆静静地望着河里的流水,以及河对面迷离的霓虹灯光。夜晚的黄河两岸美轮美奂,夜风不时从河面划过,如同一首柔软的情歌,让人浮躁的心暂时得到一丝难得的宁静。

  短暂的沉默过后,余昔眼睛望着河岸对面的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忽然幽幽地问:“唐羽,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我转过头看到余昔的面部轮廓侧影有一个完美的弧度,现她的侧面在黑夜中呈现出一种令人怦然心动的曲线,问道:“什么问题这么严肃?”

  余昔默默无语一会,然后转过头迎着我的目光问道:“你认为你了解过我吗?”

  余昔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问题?我脑子有点蒙,不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愣怔地望着她问:“怎么突然这么问?老实说,以前我觉得我还蛮了解你,现在觉得多少有点陌生,毕竟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而且每个人个进入社会之后,扮演的角色多了,多多少少都会被社会改变。”

  余昔又转过头,望着河对岸的夜景幽幽地说:“是的,我们不能改变世界,因此只能改变我们自己。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这个心结还没有打开。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在你的内心深处,有没有尚未打开的心结?”

  我想了想说:“心结?我只有无法释怀的情感,没有什么打不开的心结。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什么事情是想不通的,只要你自己想通了,就会现所有生的事情都是有它生的道理的。”

  余昔摆摆手,转过身再次盯着我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拧巴了。上次见到你回到北京之后,我以为我终于从青春期的梦里走出来了,可这次当我重新见到你,才现我那个关于青春的梦仍然没有醒。我的心结不仅没有打开,反而越拧越紧。这个心结就好像一把锁,将我锁在自己的梦里。”

  一把锁?我忽然有点明白了,这可能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有些心思太重的女人特别容易将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她们的所思所想,她们的爱与恨,血与泪都锁在内心深处,从不示人,而她们自己则习惯躲在这个狭小的世界里,顾影自怜。

  余昔接着徐徐说道:“不是我不愿意打开心结,而是我没有这把开锁钥匙,这把钥匙掌握在另外一个人手里。”

  余昔说出这句话时,眼神变得迷蒙起来,美丽的双眸之中蒸腾起雾一样的东西。我迟疑地望着余昔,小心翼翼地说:“你说的这个人是谁?不会是我吧。”

  余昔诚恳地说:“是的,这个人就是你,你手里拿着这把钥匙,只有你能帮我打开心结,从青春期的梦里走出来。”

  听到这句话,我感到我的心脏猛的跳了一下,之后又是一下,然后砰砰狂跳个不停,摁都摁不住。我不是激动,也不是害怕,而是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如果真如余昔所说,只有我能打开她那个心结,那是否就意味着她仍然保留着自己的处子之身?试想一下,一个三十一岁的女人仍然是个处女,那需要多么强大的精神力量,这种力量一旦被引爆,又将产生多大的能量?

  我支支吾吾地说:“师姐,我……我……压力好……大。”

  余昔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还是危言耸听?我告诉你,我是很严肃地在跟你讲话,希望你认真点。”

  我连忙摇头说:“不是,我没这个意思,绝对没有。”

  这时忽然吹来一阵夜风,风里夹杂着河水的丝丝凉意,风撩起了余昔的长,头遮住了她的脸庞。余昔肩膀抖了抖,吸了一口气说:“哇,好凉快。”

  我伸出手,帮余昔理了理头,她顺势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低声说:“你可以抱抱我吗?”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一只胳膊将余昔搂进怀里,另外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心里感慨万千。虽然青春已经与我们渐行渐远,当我像所有的人一样,变得日益混浊的时候,余昔的心底却始终保留着这么一块净土。在这样一个时代,一个人能坚守一个信念非常艰难,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我说:“余昔,时候不早了,你困了吧,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余昔低声说:“现在还不困,回去也睡不着。以往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心里就特别乱,总是难以入睡,每次都要折腾到很晚才能睡着,连安眠药都对我失去了效用。不过今晚和你在一起,我心里很踏实,所以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我叹了口气说:“你的心思太重了,这样不好,你会活得很辛苦的。”

  余昔说:“我知道,可是没办法控制自己,这个心结折磨了我这么多年,我已经不堪重负了。”

  我沉吟片刻说:“其实我一直认为,每个人最难以释怀的是自己曾经付出的那些纯粹的感情,这些感情必然是寄托在某个实体上的。所以其实我只是你赋予青春的那个载体,而不是那把钥匙。你只要自己真正放下,一切都会成为云烟散尽。”

  余昔说:“你说得没错,但是脱离了实体谈论感情不是更虚妄吗?如果不是你当年在我的青春里留下了太深的印记,我可能早把你忘记了。”

  我无奈地说:“也对,可是我们毕竟错过了正确的时间和地点,如果现在去想办法挽回,会伤害别的人。”

  第466节:第四百六十七章,危机重重

  余昔抬头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是说李红吗?你真的那么在乎她?”

  我说:“是的,感情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感情越炽热的女人,越容易被感情所伤。我从不希望伤害任何人,可是我又经常干出伤害别人的事。我的小李智如此,我的未婚妻萧梅也是如此,虽然我不愿意这样,可是事情就是生了,最终我们都是失败者。”

  余昔沉默了一会,说:“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从心结里走出来,像一个正常的女人那样生活,并没有想过要把你从她身边抢走。”

  我迟疑地问:“可是我怎么样才能帮你打开心结呢?”

  余昔低下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也许只有等到七日之约之后我们才能找到答案。”

  送余昔到省委招待所附近,她从车上下来,向我招招手,然后步行往招待所大门口走去。迎宾馆在招待所大楼后面的楼群里,我目送着余昔的身影消失后,自己点了一根烟,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钟了。我在心里权衡了一番,还是决定今晚回丽日玫瑰小区过夜。

  开车回到丽日玫瑰小区,进门后我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然后去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洗完澡我用毛巾裹着进了卧室,看到李红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我摸黑在李红身边躺下,闭上眼睛从背后轻轻抱住她的腰。

  本以为李红已经睡着了,没想到李红在黑暗中忽然说:“你不是说回办事处住宿吗,怎么这么晚了又跑过来了?”

  我惊讶地反问道:“怎么,你没睡着啊。”

  李红说:“你进门那么大动静,刚睡着又被你吵醒了。见到你余昔师姐了吧,你们谈得一定很开心吧?”

  原来李红心里装着这件事,估计翻来覆去根本就没睡着。我就是怕李红多想,所以才特意赶回到她身边的。我在黑暗中笑了笑说:“我放心不下你嘛,怕有别的什么男人鹊巢鸠占,所以特意赶回来看看。”

  李红拉开灯,坐起身,眼睛盯着我说:“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嘛。老实交代,今晚你都干吗了?”

  我无辜地说:“没干嘛啊,就是请余昔吃了个火锅,然后把那个账本和存折都交给她了。中纪委拿到这些证据,我们亲爱的唐书记这次算是彻底完蛋了。”

  李红将信将疑地看着我问道:“就这么简单?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呢。”

  我苦笑着说:“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吧,余昔是什么身份,就算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她吧。李红,我觉得你现在变了,变得喜欢疑神疑鬼了,这也不像是你的风格。”

  李红说:“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宁缺毋滥,否则也不可能耽误到现在。唐亮,你老实告诉我,余昔是不是你的初恋女朋友?”

  我心里暗暗吃惊,眼前的这个女人太厉害了,她仿佛有一双能够看到人心底的眼睛,几乎所有的秘密都在她的面前无处藏身。

  我狡辩说:“你怎么又来了,我都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我和余昔以前只是校友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些事。我承认,我上学的时候是暗恋过她,可我们的关系真的很单纯。像她那么优秀的女孩子大学时代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我根本就排不上号的。”

  李红不依不饶地说:“可是我知道她喜欢你,我能感觉得到,而且她用情很深。上次她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现她看你的那种眼神太特别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是用那样的眼神去看一个男人。”

  男女之间一旦有了情愫,真的是想瞒也瞒不住。我无奈地说:“你不觉得你这是在无理取闹吗,就算是她喜欢我,难道这是我的错吗?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李红说:“我只想知道,你喜欢她吗?”

  我斟酌了一会,认真地说:“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过她,可是我现在有了你,任何女人都不可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听到这句话,李红轻轻笑了一下,然后躺下来抱住我低声说:“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知道吗,自从见到余昔之后我心里觉得非常不安,总觉得她随时有可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这种危机感非常强烈,让我特别的不安,即便是萧梅都没能给我这种感觉。”

  我伸手拉灭灯,抱着李红柔声安慰道:“是你自己想多了,我又不是什么金元宝,除了你把我当回事,在别人眼里也许我什么都不是,谁会跟你抢呢。”

  李红轻声说:“对不起,我知道这样想不对,可还是忍不住。”

  我摸了摸李红的脸蛋,安慰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睡觉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李红开车回了江海,我回到办事处,把招商小组所有成员叫到了我的房间,开了个碰头会,研究布置下阶段的工作。

  受集资案群体时间的牵连,这段时间我们的招商工作几乎是停滞的,卡在那里没有丝毫进展。昨晚从余昔那里了解到,省政府和省委已经出台了赔偿政策,在中纪委的监督下,集资案引的群体事件估计会很快解决。这对我们这次招商是个利好消息,这件事一旦平息,我们的招商推荐会就可以顺利召开了。

  在碰头会上,所有人各抒己见,把近期的情况汇总了一番。汇总完情况,大家都认为到了该快马加鞭的时候了,先是将招商推荐会的时间定在了党代会闭幕后的第三天,然后各自分派好任务,。党代会只要一闭幕,本省的政治格局基本上就大局已定,各级党政机关的主要领导变动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离党代会召开只有不到一个星期时间了,时间紧迫,必须开始动手筹备,确定会议场所,准备各种物料,布置会场,以及邀请参加的嘉宾等工作都需要一一落实。

  分配完任务,其他人都走出去之后,乔美美折身又走了回来,她站在我面前看着我说:“唐局,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说”

  我一边烧水泡茶一边说:“你是想说昨晚的事吧?说实话,我有点伤心,不过我也能体谅你的难处,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明天吕子钦的追悼会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吧,今天你去买个花圈和挽联,我们明天一起送过去。”

  乔美美点点头,迟疑了一会接着说:“嗯,我一会就去办。其实我想说的是,昨晚半夜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电话。”

  奇怪的电话?我皱紧眉头狐疑地问:“电话是谁打的?奇怪在什么地方?”

  乔美美说:“是一个陌生人,他告诉我,他可能知道我女儿的下落。我问他我女儿在哪里,他说有个交换条件,如果我能做到,才考虑告诉我。”

  “什么交换条件?”我急忙问:“这个人怎么会知道你女儿的下落?”

  乔美美说:“他说要跟你谈谈,希望你能帮他一个忙,帮他把舒桐搞下去。我也追问他是如何得知我女儿的下落的,可是他不肯告诉我,只说如果你能答应帮忙,再和他联系。”

  我低头沉思了一会,回想起上次在黎城县,将我拘押审讯的小组内部就有人递给我一把开手铐的钥匙,这说明即便是反贪局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充满了各种争斗。如果这个人的话属实,估计真的是个知情人,也许是反贪局内部的人,很有可能是舒桐的死对头。

  我说:“我现在有事,马上要出去一趟。你跟这个人联系一下,告诉他我愿意和他谈谈,你跟他约好时间和地点,然后我们去和他当面谈。”

  听到这句话,乔美美难掩兴奋地说:“好,我一会就跟他联系。”顿了顿乔美美接着小心翼翼地问道:“唐局,我差点害得你丢了性命,你居然还肯这么帮我,难道你真的不恨我吗?”

  我笑了笑说:“你认为我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吗?我都说过了,这一页翻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乔美美说:“我当然知道你是个大度的人,可是我自己心里这一页翻不过去,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恨我?”

  我想了想说:“仇恨解决不了问题,恨是爱的背面,要有爱才有恨。我对你的作法只是失望,谈不上恨不恨的。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她不应该受到这种惩罚。只是有了这件事,大家心里都种下了一根刺,关系还想回到以前那种完全信任就很难了。”

  乔美美低下头,愧疚地说:“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敢奢望你能完全原谅我。但是我还是要向你表明我的态度,以后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再生了。”

  我喝了一口茶,站起身来,拍了拍乔美美的肩膀,说:“我相信你。最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自己也常常在反省,真的不希望再有人受到伤害。好了,我要出去了,你和他联系好之后给我电话。”

  乔美美的眼眶湿润了,她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点头“嗯”了一声。我笑了笑,走出了房间,来到停车场开着车往飞马场赶去。

  第467节:第四百六十八章,爱情保卫战

  经过两日和杰克的接触磨合,今天汤震浩答应教我骑上这匹马练习练习。到了飞马场的马厩,我照例是先给杰克和汤姆喂料,然后打扫马厩。打扫完卫生,汤震浩还没到,我拿起刷子给杰克刷了刷皮毛。从今天杰克的表现来看,它对我的照料已经开始心安理得地接受,在我抚弄它的时候,这厮表现得气定神闲,一幅很享受的样子。

  给杰克刮毛的时候,汤姆好像有点吃醋,不时哼唧两声,还时不时用眼睛乜斜我一眼,那意思似乎是说:老大,你不能厚此薄彼啊,也给俺挠挠痒呗。

  汤震浩还没到,估计还得等一会儿,我另外换了一把刷子走到汤姆跟前,将它有点杂乱的毛刷了刷,将一些脱落的毛全部刷了下来,露出下面光滑的皮毛。汤姆显得十分享受,甚至转过头在我胳膊上蹭了蹭,看来它十分受用这种感觉。经过两日的悉心喂养,汤姆今天看起来就要比第一天见到它的时候显得精神了许多。

  正在给汤姆刷毛的时候,汤震浩来了,来之后四处检查一番,满意地点点头说:“嗯,不错,看来你现在干这些活已经很有经验了。”

  我转过身看着他说:“汤教官,今天我可以试着骑着杰克去跑马场跑两圈了吧?时间不多了,再不练习就来不及了。”

  汤震浩说:“好吧,你牵上杰克,我们这就去跑马场跑两圈。”

  我解下缰绳,给杰克戴上马鞍,然后牵着它往外走去。汤震浩尾随在我身后,刚准备离开时,汤姆忽然长嘶一声,激动地在马圈里走来走去,不断用力扯着栓着它的缰绳,似乎也要跟着我们出去。

  我回头看了汤姆一眼,现这匹老马居然也望着我。我苦笑着对汤震浩说:“看样子它也想出去溜溜,要不然也把它带上呗。”

  汤震浩迟疑了一下,说:“也好。”然后走过去解开汤姆的缰绳,给它也戴上马鞍,牵着它一前一后来到了跑马场。

  到了跑马场,我翻身上马,在汤震浩的帮助下在跑马场跑了两圈。骑上这匹高头大马感觉真的很爽,胸腔中涌现出一股纵马江湖的快意。杰克一旦跑起来就好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来去如风,让我觉得这些天伺候它真是没白费功夫。

  跑了两圈,汤震浩开始给我讲解骑术的动作要领,以及在比赛过程中需要特别注意的事项,我一一都牢记在脑子里。通过汤震浩的讲解,必须承认他确实是一名经验丰富的骑手,对骑术的各种知识都有着深刻的理解。

  我忽然想起来昨天见到韩博深骑的那匹白色的高头大马,那匹马看起来也相当矫健,从外形来看并不输给杰克。我说:“汤教官,我这次比赛的对手昨天你也见到了,以你多年的赛马经验来看,你觉得他那匹马怎么样?跟杰克比起来哪一个的速度和耐力要强一些?”

  汤震浩沉思了一会,然后认真地说:“那匹白马是纯血的德国马,耐力和爆力都非常好,也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马。如果和杰克比,我个人觉得几乎相差无几,半斤八两吧。”

  我心惊不已地继续问道:“那这么说,我们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获胜?”

  汤震浩略作思虑,然后说:“其实影响比赛的因素很多,不光是马匹的优劣,还有骑手驾驭赛马的能力,当天的气候和风速,以及赛马的状态和身体状况,这些都可能影响比赛的胜负。当然,取胜的关键归根到底还是马和骑手的实力。昨天我看到他骑马,也是刚开始学习骑术没多久,所以,你们两个人也是半斤对八两。”

  我点点头说:“这些我都能想通,可是这次我必须取胜,许胜不许败。我们得想个办法,增加保险系数,一定要战胜他。”

  汤震浩迟疑了一下,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说:“怎么,你想在他的马身上打主意?”

  我摆摆手解释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背后搞小动作是黑鹰组织那些人擅长的事,他们能不来阴我就谢天谢地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要想办法加强自身的实力,无论如何要保证领先他们一个身位,要有绝对的优势。”

  汤震浩说:“如果要保证绝对的优势,你现在就要更刻苦的练习了,在这些天尽快与杰克建立起感情,互相熟悉对方。骑手和赛马是需要互相配合的,如果你们能够在赛场上做到人马合一,那获胜的一定是你。不对,是你们。”

  我苦笑着说:“那你的意思是,我除了要加紧训练外,还要好好伺候杰克这家伙?”

  汤震浩说:“没错,相信我,马是有灵性的,如果你能够和它心意相通,它一定会加倍回报你的。”

  汤震浩话音未落,坐在我胯下的杰克忽然仰起脖子嘶鸣了几声,还打了个十分响亮的响鼻,仿佛是表示赞同汤震浩的话。

  汤震浩哈哈大笑了两声,拍了拍杰克的脖子笑着说:“这回你相信了吧,杰克能听懂我们的话呢。”

  杰克的嘶鸣刚停下,汤姆也跟着长嘶一声,前蹄踢了踢地面,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仿佛很不服气,有点想挑衅的样子。

  汤震浩更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完了说:“看来这匹老马是不服气啊,唐局站,正好,我们两个先赛一场吧。你骑杰克,我骑上汤姆,我们先比试比试。”

  我也笑着说:“好啊,我也正有此意。汤姆可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呢。”

  我和汤震浩各自骑上马,并排站在跑道上,然后汤震浩一声令下“开始”,我们同时驾马狂奔。杰克的爆力很强,一旦跑起来撒开四蹄就像是一阵风一般,几个冲刺就把汤姆落在了身后几个身位。不过汤姆也不甘示弱,在后面紧跟不舍。汤姆的持久力比较好,虽然爆力差一点,但速度越跑越快,逐渐提速,始终不远不近跟在杰克身后,想甩开它也不容易。

  我们跑了两千多米,最终还是杰克赢了,汤姆始终落后杰克几个身位,无法赶超。跑完之后,两匹马都停下来在原地转圈,杰克到底正当年,跑完两千米只是打了几个响鼻,神态很悠闲,略带轻蔑地瞥了汤姆一眼。汤姆就显得十分疲惫,而且还有几分低眉顺眼的,垂下头啃着草地上的青草,身体的肌肉起伏着。

  汤震浩哈哈笑着说:“哈哈,你赢啦。”

  准备离开飞马场的时候,我接到了乔美美的电话。她告诉我,昨晚给她打电话那个人同意见面谈,并约好今天中午十二点半在悦宾楼见面。

  我看了看时间,马上快十二点了,现在赶去时间刚刚好,于是说:“好,你先去悦宾楼订一个包间,我十二点半准时赶到。”

  我开着车离开飞马场,从蓝山下来往市区赶去。车子开上公路后,在蓝山飞马场入口处的高炮广告上我忽然打眼看到了一幅广告画面,广告画面里是一男一女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本来没多想,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疑问,这个画面的女人怎么那么像李红呢?

  我把车子停下来,从车里下来,站在路边仔细地看了看,现画面里的女人果然是李红,而那个穿着骑士服装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广告上还有几行字,上面写着:4月28日,恒安集团与你相约省体育中心,一同见证一个时代的爱情保卫战。

  我靠,电视台动作确是够快的,这才一夜功夫,高炮广告就挂上去了。那这么说来,今天早晨省里的各大媒体上应该都是昨天新闻布会的内容了。今天早晨起床之后忙着开会,把这事忘得死死的。

  我赶紧重新动车,飞快地向市区赶去,到书刊亭去买几份报纸,看看报纸上是如何评论昨天的新闻布会的。

  沿途我四处寻找书刊亭,可走了一路也没看到。在我印象里,学生时代滨河满大街都是书刊亭,可有些东西就是这么奇怪,一个东西你不找它的时候好像随时都能碰到,你真要找它的时候,却现死活找不到了。

  我找了一路也没找到一家书刊亭,索性掏出手机准备拨打张琎的电话,让他去帮我买几份报纸回来。手机掏出来我就现有好多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打开一一看了看,都是一些亲朋好友和熟人来询问昨日新闻布会的。

  短信内容十分丰富,有讽刺的,有嘲笑的,还有表示不屑的。譬如郑天浩就说:爱情如果需要你这样的禽兽来保卫,那爱情早就他娘的一钱不值了。强烈鄙视。钢蛋在短信里说:唐少,这回玩大了,你小子到底想干啥?而老虎比较平静,他说:新闻我看了,宣传效果不错。好好对李红,她值得你这辈子珍惜。

  李嘉文的短信则代表了女同志们的看法,她说:拜托,不要拿爱情说事好不好?好好做你的禽兽吧,这才是你的本色,不要学人家做什么情圣。

  第468节:第四百六十九章,第三股势力

  看着这些短信我一阵摇头苦笑,心里想,这是他妈的商业策划,你们哪里知道我的苦衷啊。不过从这些亲朋好友的反应来看,这起营销事件已经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保卫爱情这个噱头虽然庸俗,但确实达到了吸引眼球的效果。

  给张琎打完电话,车子也已经到了悦宾楼下,我停好车,按照乔美美短信里说的房号,找到了那间包房。推开门走进房间,看到乔美美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房间里,看到我进门,两个人都站起身来。

  男人伸出手,脸上浮现起一丝笑容说:“你好唐局长,我们见过面,只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认真地打量眼前这张看起来十分和善的圆脸。这个男人我看着确实有点眼熟,但我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男人见我满脸的迟疑,心知肚明地笑了笑说:“看来唐局长贵人多忘事,一定不记得我了。那我给你提个醒吧,我叫王磊,是省反贪局的干部,在黎城县那家旅社我们打过交道。”

  提起这个事我想起来了,这个男人确实是那次反贪局将我带到黎城县非法拘禁时,他当时是负责生活小组的组长,就是他暗中给了我开手铐的钥匙,帮我脱离了困境。

  我连忙说:“不好意思王科长,我现在想起来了,那次你还帮了我,给了我手铐的钥匙。如果不是你的帮助,我可能就真的被他们屈打成招了,真的非常感谢你。”

  王磊笑了笑说:“原来唐局长还记得这事啊,这倒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乔美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磊,迷惑地说:“原来你们以前认识啊,那就再好不过了。王科长,唐局长人已经来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女儿到底在哪里了吗?”

  王磊低下头清咳了一声,显得十分尴尬。乔美美显然有点操之过急,王磊既然是来谈判的,那在谈判之前就不可能随便把实情说出来。我拍了拍乔美美的肩膀,说:“乔主任,先去把服务员喊来,点几个菜,再要瓶酒,我们边吃边谈吧。”

  乔美美也算机灵,意识到自己过于心急,稍微迟疑了片刻站起身说:“那你们先聊聊,我出去点菜。”

  乔美美出去后,我对王磊说:“王科长,说起来我欠你一份人情,一直想找个机会感谢你一下。今天正好趁这次机会,我敬你两杯,你有什么事也不妨直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王磊咳嗽了一声,点点头说:“唐局长客气了。虽然我以前只见过你一次,但唐局长的为人我还是听说过的。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滨河到处都是唐局长的新闻,现在你可以说是滨河的风云人物了。虽然我知道这是商业营销策划,不过也能说明江海唐少是个性情中人,我就喜欢和性情中人打交道。”

  我笑了笑说:“既然如此,那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据我说知,舒桐是你的直接上司,我想你在她手下一定郁郁不得志,你想扳倒她绝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才需要找一个人帮你达成愿望。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选中我来跟你合作?”

  我边说边盯着王磊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点蛛丝马迹。现我在观察他,王磊的眼神稍微流露出一丝不安,他略作迟疑,叹了口气说:“唐局长说得不错,我在局里干得确实很不得知。我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虽然没有太大的志向,可总被一个女人骑在脖子上颐指气使这么多年,心理确实非常郁闷。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不是我要把她扳倒,而是如果我不扳倒她,我这辈子可能就没有出头之日。”

  我点点头说:“这个我可以理解,舒桐的为人和作风我也领教过,可以想象得到她的工作作风,以及对待下属的态度。我也看得出,你的骨子里还算是个正直的人,在她手下工作难免要做一些违心的事。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选中的人是我,而不是别的人。要知道,我只是江海市的财政局长,要扳倒一个省属反贪局的处长也绝非易事。”

  王磊说:“唐局长太谦虚了,上次在黎城县,我见识了你的胆识和能力,对你的当时的表现真的是自内心的敬佩。而且我知道,舒桐和秦树林那次在你手里吃了大亏,虽然刘默繎已经辞职了,可他们仍然一直在暗中筹划要报复你。既然你是他们的敌人,自然是我的朋友,所以你才是我的最佳合作伙伴。”

  从王磊的话里不难判断出,他其实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事情的进展,判断能给自己提供帮助的盟友。

  从历史的斗争规律来分析,在两强相争中,总会出现第三股甚至第四股中坚力量,他们一直关注着失态的展,在心里做着各种评估。当两强相争到了决胜负的关键时刻,他们突然出手帮助一方,那么胜负的天平就会生倾斜。当然,第三股势力帮忙绝对不是义务的,他们是来瓜分胜利果实的。

  我沉吟片刻,嘴角流露出一丝会意的微笑,说:“王科长真是个聪明人,找我合作你算是找对人了。不瞒你说,昨天晚上在秦时明月茶楼,我见到了舒桐和秦树林,还有一个叫黄文丽的女人,三个人聚在一起似乎是在密谋什么事情。”

  王磊点点头,说:“集资案群体事件爆,以及中央联合调查小组进驻滨河后,秦树林和舒桐都显得十分紧张,这些天经常聚在一起,可能在商量如何应对。”

  我接着问:“既然是合作,那我希望大家都真诚一点。我问你,你是如何知道乔美美女儿下落的?她现在哪里?”

  王磊迟疑了一下,才慢条斯理地说:“说实话,我并不知道那个孩子具体在那里。我只是偶尔有一天见到过,舒桐带着一个孩子去肯德基吃东西,后来还带那个孩子去买了很多玩具和衣服。后来我暗中打听到,那个孩子好像叫张晓倩,是江海市财政局一个女干部的女儿。”

  舒桐这么有爱心吗,难道她们把乔美美的孩子弄到滨河来是来游玩的?我惊讶地问:“那这也不对啊,舒桐和乔美美无亲无故的,那孩子是被他们绑架来的,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好?”

  王磊笑了笑,说:“唐局长你可能不太清楚,舒桐自己没有孩子,可能是先天性不孕不育,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离异多年一直没有再婚。也正因为没有孩子,这个女人的性情非常古怪,很难伺候,搞得我们下面的人痛苦不堪。但像她这样的女人,又有一个习惯,对别人家的小孩有一种很复杂的心理,她喜欢的小孩就对她非常好,好得像自己亲生的,好得不得了;可如果是她不喜欢的孩子,那自然就另当别论了,有时候也特别的恶毒。”

  这种心理倒是确实很奇怪,作为一个女人,如果自己生不了孩子,心理确实会产生许多明显的变化。萧梅此前也患有不孕不育,她尽量避免与我做爱,为的就是掩盖这个事实。女人不能生育,就好比男人阳痿早泄,总是让人感到羞耻的一件事。

  我笑了笑说:“看来你对她还是蛮了解的嘛。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乔美美的孩子很有可能和舒桐在一起,只是暂时被她软禁起来了?”

  王磊点点头说:“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我觉得唐局长可以从这一点入手。”

  这时乔美美进来了,告诉我们酒菜已经点好了,很快就可以上菜。

  我对乔美美说:“乔主任,刚才听王科长讲,你女儿现在应该很安全,还有人好吃好喝的照顾她,这下你可以安心了。”

  乔美美先是眉间一喜,然后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我们,狐疑地问:“这,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们不是绑架我们家晓倩。”

  我想了想说:“我觉得应该不是,不管怎么说,秦树林和舒桐都是公务人员,还不至于狗急跳墙到要绑架你女儿。我猜测可能是他们对你威逼利诱不成,考虑到孩子才是你这个母亲最大的弱点,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想他们应该只是暂时控制了小孩子的自由,达到目的后再给你送回去,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

  乔美美听完后沉思片刻,说:“嗯,有道理,也许你分析得对。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安心了,这些天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心里都快愁死了,可还要装得像没事人一样。哎,真是太遭罪了,等我见到晓倩,一定要检举揭这些混蛋。”

  我说:“既然知道了孩子的下落,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只要我们找人盯住舒桐,就有办法找到你女儿。”

  第469节:第四百七十章,羡慕嫉妒恨

  乔美美像个孩子一样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地说:“好,太好了,老子现在就去跟踪她。等老子见到晓倩,一定狠狠教训教训这个三八一顿。气死我了,自己生不出来孩子,就把别人家孩子抢回自己家去。”

  我笑着说:“不用着急,先吃饭,我们还要多敬王科长两杯酒,没有王科长帮忙,事情怎么可能这么顺利。”

  刚说到喝酒,服务员推开门端着托盘进来了,托盘里放着一瓶白酒和几样小菜。乔美美手脚麻利接过酒瓶,拧开瓶盖,给我和王磊各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满一杯,端起酒杯说:“谢谢,谢谢两位帮忙,我代我全家人敬你们了。”

  乔美美眼含泪花,说完这句话昂起头一口将杯中酒喝干,然后向我们亮了亮杯底。乔美美已经先干为敬了,我和王磊也端起酒杯将杯中酒喝完。

  在吃饭闲谈过程中,我从王磊的口中了解到,这个叫舒桐的女人能在反贪局做到处长的位置,正是依靠秦树林的提拔。不用多说,舒桐其实是秦树林的情妇,两个人在几年年前就勾搭成奸,舒桐离婚除了不孕不育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老公现了她和秦树林的奸情。

  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在没现奸情之前,两个人还是暗地里往来,被现之后干脆公然出双入对。舒桐的老公深受刺激,决定将两人捉奸在床后再提出离婚,这样他不仅可以理直气壮,而且可以多分点财产。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当有一天他设计将这对奸夫淫妇堵在自己家床上,试图教训秦树林时,却因为不是秦树林的对手被打断了两根肋骨住进了医院。这件事曾经在滨河的机关干部中轰动一时,成为茶余饭后的开胃甜点。那次之后,舒桐反而先向他前夫提出了离婚,这件事再次成为一个笑柄,被人广为传送。

  听完这件事,我们都哈哈大笑,只是乔美美笑得有点勉强。现在的社会道德标准确实越来越低了,这年头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自己老婆被人搞了窝囊不说,还要被人嘲笑。可是如果你有本事的搞了别人老婆,别人反而觉得你有本事,可以四处炫耀,让男人们在背后说闲话的同时,心里却是羡慕嫉妒恨。

  吃完饭从迎宾楼出来,我们和王磊告别后坐进车里。乔美美看着我问道:“唐局,现在我们去哪里?要不你先回去,我去反贪局门口等着舒桐,然后跟踪她。”

  我想了想说:“不行,你去不合适,这样很容易打草惊蛇,反而适得其反。如果她把孩子藏在自己家里,你难道还能冲进她家里去搜吗。”

  乔美美焦躁地说:“那,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我沉思片刻说:“你先等等,稍安勿躁。我打个电话,跟靳伟汇报一声,看看他能不能派人去把这个舒桐监控起来。”

  我掏出手机拨打靳伟的电话,电话先是他的秘书接的,他告诉我靳伟正在省委门口疏散抗议的人群,稍晚一会再给我回过来。

  从靳伟秘书的口中我得知,今天中午,省委和省政府的主要领导都出面和抗议请愿的集资案受害者对话了,省委江书记和老爷子亲口向股民们保证,省委省政府会在一周之内筹集足额资金,赔偿非法集资案受害者的损失。在得到承诺之后,抗议群众终于与省委省政府的意见达成一致,聚拢的人群开始有条理地疏散。

  集资案引的群体事件在闹腾了几天之后,这股火终于在中纪委的督促下暂时浇灭了,可是这么大一笔钱,省里真的能拿得出来吗?

  乔美美问:“怎么样,靳副厅长怎么说?”

  我说:“我们先去招商推介会的会场去看看吧,靳伟这会正忙,等下他会给我回电话。”

  乔美美明显有些失望,神情再次变得焦躁起来。我伸出手拍了怕她放在胳膊上的手,安慰道:“你迫切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心急没用,稍微再耐心一点吧。你放心,我既然已经答应帮你把女儿找回来,一定不会食言。”

  乔美美嗯了一声,反手抓住我的手感动地说:“唐局,你真的是一个好人,我……我……你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过意不去,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

  如果按我以前非黑即白的脾性,乔美美的接连两次向对手提供情报,而且每次都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这足以让我将她视为敌人打入另册。可是这半年来经历过太多事情,我对仇恨和人心有了另外一种认识,而且看到乔美美已经被折磨得几乎有点神经质,虽然很失望,也很生气,可心里无论如何对她恨不起来。

  我说:“好了,这些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我记得以前就跟你说过,我做事不是为了让谁感激我,也不是为了回报。而且你女儿之所以被牵扯进来,也是因为我,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最无辜的,她本不该陷入斗争的漩涡里。”

  乔美美低下头不说话了,吸了吸鼻子,抽出一张纸巾擦着眼角的泪水。我动车,向招商会会场所在的金城大酒店开去。

  车子刚到金城大酒店门口,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靳伟打来的。我接通电话,手机里传来靳伟浑厚的声音。

  靳伟说:“小亮,打电话什么事儿?”

  我说:“是有点事要麻烦你。是这样,我们财政局办公室副主任乔美美的女儿失踪好多天了,今天有人告诉我们,他看到乔美美的女儿和反贪局的舒桐在一起。可舒桐毕竟是反贪局的一名处长,我们又没有真凭实据,所以希望你能帮帮忙,把舒桐监控起来,一旦现孩子的踪迹马上通知我们。”

  靳伟狐疑地问:“舒桐为什么要带走乔主任的女儿?”

  我说:“说来话长,总之不会错,你派人跟踪她就是了,一定能找到那个失踪的孩子。”

  靳伟沉吟片刻,说:“那好吧,我安排一下。对了,余主任也是这次中央调查小组的成员,你和她联系过没有?”

  我说:“嗯,昨晚刚见过面,我亲手把账本和存折交给她了,她说他们一定认真对待。”

  靳伟的声音难掩兴奋,激动地地说:“很好,现在我已经查明,你说的存折开户名那个叫刘凤桢的女人,是唐书记已经去世的老婆。如今中纪委掌握了这份证据,等于宣判了唐达天的死刑,我们离胜利为时不远了。”

  我接着问:“在省委门口抗议的人群都疏散了吧?估计这些天你都累坏了,今晚你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前两天在老爷子办公室碰到你,我突然现你的鬓角都白了。”

  靳伟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哎,岁月是把杀猪刀,我们的人头早晚都要被收割掉。这些天确实没睡过安稳觉,我也很想踏踏实实睡几天再说,可哪有你想的那么轻松,调查小组的安保工作我必须亲自负责,忙不完的事,根本没多少时间休息。”

  我和靳伟又在电话里说了一会,然后挂了电话。挂断电话我扭头给乔美美说:“现在你可以放心了,靳伟同意帮忙,你就安心等消息就是了。一旦确定孩子在舒桐手里,你马上去跟她要人。”

  乔美美感动地点点头,眼眶湿湿的,然后低着头跟着我走进金城大酒店。

  我们的会场在八楼,金城酒店专用的大会场,空间很大,能容纳几百人,里面的设备也很先进,音响效果很好。

  招商小组几名成员在会场里,正和酒店经理交谈如何布置会场。看到我和乔美美走进来,张琎招招手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四处看了看,问道:“张处长,准备得如何了?”

  张琎说:“价格和酒店已经谈妥了,酒店可以提供部分物料,推荐会召开前两天我们来装修会场,酒店也会派专人来帮我们布置。”

  我点点头说:“那就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这些天就辛苦你了。对了,我们的招商方案和政策,以及邀请函你亲自给蒋雨姗送去,她可是我们的大客户,能够带来五十亿元的投资。”

  张琎兴奋地说:“真的啊,那太好了,我忙完就亲自给她送过去。有了她这五十亿的投资,就等于打井找到了一个泉眼,能起到很好的带动作用。”

  我说:“嗯,所以你要格外重视。我最近事情比较多,很多具体的事务顾不上,你多受累了。”

  张琎说:“没问题,唐局你是指挥官,只要负责拍板就是了,具体事务交给我们来做就好了。哦,我想起来了,你让我买的报纸我都卖到了,唐局长,你现在可真的是名人了,还成了恒安集团的签约代言人,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啊。”

  第470节:第四百七十一章,严阵以待

  张琎一边说,一边把几张报纸递给我,我接过来快速浏览。乔美美也拿过一份报纸,然后认真地看了起来。省委党报和滨河日报,江海日报,滨河晚报,滨河都市报等几家主流媒体都刊登了昨天新闻布会的报道,而且大多数还配了言论。这些记者妙笔生花,把这次签约和接下来的比赛无限拔高,看得我一阵脸红,心里都想笑。

  正看着,我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电话居然是余昔打来的。我赶紧接起电话,说道:“余主任,有什么指示?”

  余昔说:“你现在马上来一趟迎宾馆,闫书记想当面和你聊聊。你不用紧张,这次只是很单纯的聊天,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向闫书记当面反应。”

  闫书记想跟我聊聊?我何德何能啊,他要跟我聊什么?虽然余昔让我不要紧张,可我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问:“聊,聊什么?闫书记要找人了解情况应该找省里的领导,他怎么会想到要找我呢。”

  余昔说:“随便聊聊而已,你来就是了,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接着问道:“师姐,能不能透露一下,闫书记找我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余昔在电话里笑了几声,说:“怎么了,你害怕了?我先给你交个底吧,闫书记还真的对你这个风云人物有点好奇呢。”

  中纪委的党组副书记对我很好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我苦笑着说:“我干点那点破事不会惊动党中央了吧?”

  余昔咯咯地笑了两声说:“好啦,别废话了,你赶快抓紧时间来就是了。闫书记的时间很宝贵,机会难得,你要好好珍惜。”

  挂了余昔的电话,我给张琎和乔美美交代了几句,然后匆匆离开金城酒店,开车前往省委招待所的迎宾馆。

  到了迎宾馆,我把车停好,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余昔。我说:“师姐,我到迎宾馆楼下了,现在可以上去吗?”

  余昔说:“你先稍等会,十分钟以后再上来。闫书记还在和唐书记谈话,不过很快就要谈完了。”

  我好奇地问:“你们这么快就开始找唐书记谈话了?这么早正面交火是不是太仓促了点啊。”

  余昔说:“不是我们找他谈话,而是他主动来拜访闫书记,应该是希望先做出一个主动配合调查的姿态吧。”

  我冷笑着说:“这个老狐狸,他现在知道害怕了,以前怎么不知道收敛点呢。”

  余昔说:“行了,你就别义愤填膺了,过十分钟你上来就是了。等一下闫书记问你的时候,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和真实想法如实反应就是了,不必有什么顾虑。”

  我说“好的”,然后挂了电话,点燃一支烟坐在车里耐心等待。一根烟快抽完的时候,我看到唐达天地中海式的的脑袋出现在迎宾馆门口,脸色看起来有点黑,神情显得有几分焦虑和不安。从他的面部表情不难看出,这次他去见闫书记的效果不是很理想。

  我扔掉烟头从车里下来,径直朝唐达天走了过去。离唐达天还有几米远的时候,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加快步伐迎面走了过去,大声说:“唐书记,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

  唐达天看到我迎面向他走来,脸色微微变了变,眼睛里闪过一丝冷色,但很快一闪而过。他见我朝他已经伸出了手,眉头紧锁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淡淡地说:“小唐啊,你也在这啊,有事吗?”

  我说:“有点事,中纪委的闫书记想跟我聊聊,纪委召唤我不敢不来啊。不过我这人老底还算干净,这辈子也没干过什么坏事,除了有点紧张,心里倒不是特别害怕。”

  唐达天听出我话里的意思,脸色微微一变,鼻子轻轻冷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那你就好自为之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聊了,先走一步。”

  我笑着说:“那唐书记走好啊,有时间我去你办公室汇报工作,还请唐书记多多指导我这个后辈。”

  唐达天冷笑了一声,轻蔑地白了我一眼,一言不走到停车场。早有一名秘书摸样的中年男人等在一辆黑色的轿车旁边,替唐达天拉开车门,手护在车顶。唐达天钻进轿车里,然后回头瞥了我一眼,用力关上了车门。

  目送着唐达天的黑色轿车离开后,我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进了迎宾馆大楼内,来到一间套房门口,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门。一个中年男人拉开房门,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唐羽唐局长吧?”

  我说:“我是唐羽,是闫书记叫我来的。”

  中年男人点点头,很和气地说:“请进吧,闫书记在里面正等着你。”

  我跟着男人走进这个套间,好奇地四处看了看,这个套间进门是一个小客厅,里面有几间卧室,最里面还有一个非常大的会客厅。我跟着男人走到会客厅,看到客厅中央有一台很大的茶几,旁边是几条长沙和两个短沙,沙都是黑色真皮的,十分高档。

  在短沙上坐着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老者长了一张圆脸,笑眯眯的,看起来十分和气。师姐坐在长沙上,在她面前摆着一个笔记本。另外还有一男一女坐在另外一条沙上,面前也摆着笔记本和录音笔,一副严阵以待的阵势。

  老者看到我,先是微微一笑,然后非常和蔼地说:“你就是江海市财政局局长唐羽吧,你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闻。嗯,看起来很精神嘛,请进吧。”

  没想到中纪委的副书记如此和气,我还没来得急跟他打招呼,他倒先认出我来了。有点受惊,紧张地说:“闫书记好。”

  闫书记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沙,客气地说:“不必这么拘谨,快请坐吧,我们坐下聊。”

  没想到中纪委的副书记如此和气,我还没来得急跟他打招呼,他倒先认出我来了。有点受惊,紧张地说:“闫书记好。”

  闫书记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沙,客气地说:“不必这么拘谨,快请坐吧,我们坐下聊聊。”

  我忐忑不安地在闫书记旁边的沙上坐下来,看了眼余昔,又朝另外一男一女的调查组干部微笑着点点头。这两个人的面无表情微微点点头,算是给我打过招呼。

  闫书记对余昔说:“小余,麻烦你给唐局长倒杯茶吧。”

  余昔应了一声站起身,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端过来递给我,说:“唐局长,先喝点水润润喉,放松点,不用这么紧张。”

  我尴尬地笑了笑,低着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抬起头时现闫书记正目光炯炯地望着我,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弥勒佛一般的笑容。与闫书记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我吃惊地现这老头的目光里有精光,仿佛能看到我的心底里面。

  我斟酌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闫书记叫我来,想了解些什么情况?”

  闫书记顿了顿说:“我只是想听听你对这次集资案的看法,你说说吧,你对这件事引的群体事件怎么看待?对你们省委省政府的应对政策又有什么想法?”

  我迟疑了一下,眼睛望着闫书记胖乎乎的圆脸问:“你想听假话还是真话?”

  闫书记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我当然想听实话,如果我叫你来听到的全是假话,那我们这次谈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点点头说:“好吧,那我就照实说了,这次集资案如果单从表面来看,是几名高干子弟非法募股集资引起的,其实背后隐藏的是权力交换、权力寻租以及黑钱洗白,可以说赤裸裸的坑蒙拐骗和资源掠夺。闫书记应该也很清楚,非法集资最大的受益者除了权贵阶层和领导干部家属,他们在这起集资案中扮演了保护伞和鼓动者的无耻角色。而受害者却是城市底层的穷人,他们辛辛苦苦攒了点钱,在这些人的煽动和欺骗下,把钱都投进去,希望能在短期内获得最大的回报,可是最后呢,他们得到了什么?人财两空,这些人给他们编制的那个美丽的财梦也随之破灭,他们怎么可能不找政府讨个说法?”

  闫书记说:“你说得非常有道理,非法集资案之所以愈演愈烈,起者正是利用了老百姓急于脱贫致富的心理。现在我们这个社会普遍比较浮躁,一夜暴富的心理确是滋长了许多犯罪行为。”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闫书记的神情,见他不时点点头,顿时心安下来,喝了口水我接着说:“省政府这次其实扮演了一个冤大头的角色,迫于压力不得不为一群投机分子买单。可是没办法,集资案的资金链崩裂,惠丰公司虽然被查封了,可我估计账面上一定不会有多少钱,那些钱要么早就被参与的那些干部瓜分了,要么被唐方那群混蛋挥霍掉了。政府既然是人民的政府,股民们不找政府还能找谁?只是在我看来,这钱出确是太冤枉了,可为了社会稳定,防止激起民变,政府不买单也不行。”

  闫书记说:“这么说你是比较赞成这次你们省委省政府的作法的?”

  第471节:第四百七十二章,仇官心理

  我点点头说:“应该说这次省政府的应对是比较及时的,应急作法也是以疏导为主,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冲突。但滨河市委和省委的应对紧急突状况明显比较迟钝,前几天还在省委门口抓走了几个股民代表,激化了矛盾,如果不是公安厅和省政府出面调解矛盾,差点酿成更大群体流血事件。这些领导可能是耍惯了威风,总以为可以凭借手里的权力把一切都搞定,却不知道老百姓本身就有仇官和仇富心理,他们这样做等于是火上浇油,激化矛盾。”

  闫书记脸上再次流露出一丝弥勒佛一般的笑容,他饶有兴趣地问:“仇富和仇官心理?这个听起来有点意思,我很想听听你对这种心理的看法。”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问住了,虽然我知道很多老百姓确实有一种仇视官员的心理,可并没有做过多少研究,在中纪委领导面前谈这些,很有点班门弄斧的嫌疑。

  我苦笑了一声,说:“这个我没有做过专门的研究,只是我个人感觉现在的老百姓对富人和官员普遍有一种仇视心理。老百姓总觉得有钱人的财富来得不干净,基本上都是靠垄断国家资源,侵吞国家资产赚到的第一桶金。很多老百姓说,国家干部十个有九个都是贪官污吏,剩下的那一个之所以不贪,是还没有找到贪污的门道。不是有句话讲嘛,不查是孔繁森,一查都是王宝森;不查,问题都在前三排;一查,根子全在主席台。不查,都是在为人民服务;一查,全都在被人民服务。不查,个个人模狗样;一查,全都男盗女娼。不查,处处都是鲜花;一查,原来都是豆腐渣。”

  听完我的话闫书记哈哈大笑,余昔的嘴角也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闫书记不置可否地说:“有意思,这些话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你所说的仇官现象,我个人认为更应该理解为仇腐,老百姓仇视的不是政府官员,而是贪污腐化,不为老百姓服务,甚至鱼肉百姓的个别官员。”

  我连忙点头附和道:“对对对,老百姓恨的是贪官,而不是所有国家干部员。其实我们的干部中还是有很多好官员的,例如我省公安厅主管刑侦的副厅长靳伟,从一个普通干警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是都是实干。还是闫书记水平高,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闫书记摆摆手笑了笑说:“你不用给我戴高帽,这只是就事论事。那么我再问你,你认为是什么原因让老百姓产生这种说法?我党历来重视党群工作,为什么现在人民和代表人民利益的政府之间会出现这种对立甚至敌视情绪?”

  我沉思片刻,认真地说:“我个人以为,是如今贫富差距日益拉大、物价飞涨、社会资源分配不公造成的。我们这个国家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改革开放和经济展,确实有一部分先富裕起来,可更多的人还挣扎在最低生活标准之下,穷人的基数过大,而社会资源早已被分配殆尽,大部分人的上升管道被堵死,并且还没有建立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所有这些社会矛盾日积月累,挣扎在贫困线上的民众日益对社会不满,近而对政府不瞒,因此在民众当中弥漫着一股怨气,这种怨气如果得不到有效排解或者疏导,很容易引矛盾冲突。虽然政府一直在做着各种努力和尝试,也出台了不少利民政策,但因为执行力的问题,并没有有效的推行下去。其实我一直认为,政府就像是一家公司,民众就是公司职员,也要有经营意识,如果员工的收入微博,也没有很好的福利,生活质量提不上去,这家公司不管规模多大,财力多么雄厚,员工早晚都要离开这家公司。老百姓也要拿自己现在的生活跟以前做比较,虽然我们的国家富强了,可如果是国进民退,那就是最大的社会矛盾。”

  闫书记点点头,说道:“是啊,你说得很好,再好的政策执行不下去,落实就成了一句空话。那么我来问你,作为一名国家官员,你对自己是如何评价的?”

  这是个异常危险的问,我心里一紧,扭头望了眼余昔,看到她正望着我,用鼓励的目光冲着我点点头。

  我笑了笑说:“闫书记这个问题太犀利了,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闫书记笑着说:“随便说说,就当时拉家常,我现在的身份不是纪委副书记,你也不是财政局张,只当是朋友之间闲聊。”

  我沉思了一下,说:“说句不怕闫书记责怪的话,我自己其实一直给自己有个定位,当国家干部就是打一份工,做好本职工作是我的职业道德,如果能实现一点个人的抱负和社会价值就算是额外的奖励。虽然我没有什么太突出的政绩,但也算尽职尽责,对得起自己领的这份薪水,这也是我对自己的要求。”

  闫书记慈眉善目地笑了起来,说:“这种说法我倒真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说起,微言大义,这很好,虽然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但是很诚实,也很真诚。”

  我接着说:“豪言壮语听起来虽然好听,但真要做起来就难上加难,对自己要求稍低一点,心态也会稍微好一点。”

  一直在做笔录的那名女同志忽然插话问道:“唐局长,刚才听你谈了那么多贪污腐化的事情,我也很有感触。据我们了解,你经常对外宣称,你从不贪污受贿,我很想听你讲讲,你为什么可以做到不贪污受贿?”

  我转头望着眼前这个长着一张鹅蛋脸的女干部,意识到她这个问题更为凶险。同时我也从这句话里得出判断,他们对我同样做过调查,否则她怎么可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扭头又看了眼余昔,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提示。我想了想说:“我想所有人都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给你好处,别人给你行贿,无非是购买你手里的权力,然后从中得到更大的好处,不知道我这样理解对不对?”

  鹅蛋脸女干部说:“没错,天上自然不会掉馅饼。”

  我接着说:“如果说这是一场交易,那收买任何一个人都是有价格的。我家里不缺钱,我个人也不缺钱,所以要打动我的价格会非常高,如果他们要收买我手中的权力,只会做赔本生意,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一般人都不会干这种傻事。这就是我的回答,不知道您是否满意?”

  鹅蛋脸的女干部听完我的话,微微笑了笑,不再追问什么。

  闫书记忽然站起身,伸出一只手面带笑容地说:“小唐,今天的谈话就先到这里了,你今天所讲的我们的话对我们很有帮助。和你这样的年轻人聊天也很有意思,希望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探讨。”

  我赶紧站起身,伸手握住闫书记的手,笑着说:“和闫书记聊天我也受益匪浅,以后有机会还希望闫书记多多指教。”

  闫书记点点头,说:“听说你到滨河来负责江海市的招商工作,应该也挺忙的,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快去忙工作吧。”说完他转头看了眼余昔,说:“小余,你送送小唐吧。”

  余昔点点头,手指了指会客室门口,跟在我身后走出了这个大套间。

  从迎宾楼出来,我站在门口长吁一口气,伸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说:“好险啊,差点被他们带到沟里,每次和纪委谈话我的神经都不得不绷起来,每说一句话都要考虑半天。”

  余昔笑了笑说:“你自己心里没鬼的话,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苦笑着说:“你是调查人员,你当然不用紧张,可我们这些被谈话对象不得不防啊。对了,你觉得我刚才的回答有没有什么问题?”

  余昔说:“还好,我觉得问题不大。”

  我好奇地问:“闫书记今天叫我来到底什么意思?说了半天,好像也没问什么具体的问题,我还以为他要问我集资案背后的保护伞是谁呢。”

  余昔说:“你交给我的账本和存折我已经交给闫书记了,他很重视,我想这次叫你来可能与这件事有关。”

  我想了想,还是想不太明白,这些高级领导人做事实在是高深莫测,令人揣摩不透。我忽然想起来今天闫书记先是让余昔帮我倒茶,后来又让余昔出来送我,连唐达天这样的高官都没有享受这种待遇。我狐疑地问道:“师姐,闫书记是不是知道你和我是校友关系?”

  余昔被问得愣了一下,她回想了一会才说:“你这么一提醒我倒觉得有可能他是知道的,只是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过。”

  如果闫书记真的知道我和余昔的校友关系,那么他心里又会产生怎么样的想法呢?我迟疑地问:“如果真是这样,那会不会……会不会产生什么不良影响?”

  余昔笑了笑说:“闫书记是个明白人,你不用有那么多顾虑。好了,我该上去了,今天陆续还有几拨人要来,就不多陪你了。”

  我点点头说:“那你忙,我走了,等你得闲了我们再联系。”

  说完我转身走出迎宾楼,忽然听到余昔在背后喊了一声:“等等。”

  第472节:第四百七十三章,迷恋

  我回过头望着余昔,现她看我的神情真的如李红所说的那样,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复杂的感情,这样的眼神别说李红能强烈感觉到,就是一个不知情的人看了我能明白其中的含义。我想闫书记之所以点名让余昔送我,也是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太多内容。

  我盯着余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问道:“还有什么吩咐师姐?”

  余昔犹豫了片刻才说:“其实也没事,我只是想说,昨晚那家的火锅真的很好吃。”

  我笑着说:“那下次我们还去那家吃啊。”

  余昔轻轻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你快走吧,我上楼了。”

  我开车从迎宾楼出来,沿着省委路往江海办事处开去。一边开车我一边抬腕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才下午三点多,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晚上答应了级别的赌约,要去你的天堂和她赌一把。这个时间段倒是没什么事情,那么如何把这段时间打掉呢?

  我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抽出一根烟点燃,脑子里盘算着还有什么事可以趁这点空闲时间解决掉。想起级别这个女人我就头疼,这货好像是跟我较上劲了,她像是一只讨厌的苍蝇无所不在,只要逮到一点机会她就要冒出来跟我叫板。对我而言,这个女人是一个潜藏的危险,虽不致命,但破坏力不可低估。所以在我答应她赌约的时候,我心里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晚都要把这个威胁灭掉。

  我是不是应该去找一下徐兰呢?上次她答应帮我查级别的老底,可一直没见有什么动静,不知道她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我掏出手机,在通讯薄里翻找徐兰的电话号码,正翻着,李红给我买的那台三星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蒋雨姗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先笑了两声,说:“你好蒋姐,有什么新指示?”

  蒋雨姗的语气听起来怪怪的,她说:“我哪里敢指示你唐大局长,你这个大忙人怕是都没时间接见我这种小角色喽。”

  我笑着说:“这是什么话,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你这是吃谁的醋呢?”

  蒋雨姗说:“刚你们财政局有人送了招商方案和邀请函给我,本来我以为你要亲自给我送过来呢,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就这点地位啊。”

  原来是因为这事,我苦笑着说:“不好意思,我确实没时间给你亲自送过去,这些天一个事接着一个事的,刚还被中央派来的联合调查小组叫去谈话了。”

  蒋雨姗接着问:“那你现在干吗呢,忙不忙?”

  我说:“这会还真没什么事,倒是有点空闲。”

  蒋雨姗说:“你现在到我家来吧,我炒几个菜给你,顺便感谢下你的救命之恩呀。”

  我说:“感谢就不必了吧,饭倒是可以吃。”

  蒋雨姗说:“那你现在出,我先去超市买点菜去,你到了给我电话。”

  我说:“那好吧,我现在就过去。”

  我倒蒋雨姗家楼下时,蒋雨姗也正好拎着一塑料袋采购的新鲜蔬菜回到家。看到我蒋雨姗微微一笑,笑的时候眼波流转,让我心中微微一动。

  我接过蒋雨姗手里的塑料袋帮她拎着坐电梯上楼,蒋雨姗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进门后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拖鞋让我换上,然后接过我手里的塑料袋放进厨房。

  蒋雨姗从厨房出来后给我倒了一杯水,用手指轻轻勾了勾头,说:“你坐在客厅里看会电视吧,我先去洗菜啊。”

  我点点头说“好”,然后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我一个人呆在客厅里觉得也挺无聊的,于是走进厨房,看着正在洗菜的蒋雨姗说:“唐果呢?去上学了吗?”

  蒋雨姗说:“嗯,自从上次之后唐果一下子变乖了,也不闹着要退学了,每天生活都很规律,只是话比以前更少了。”

  蒋雨姗这个时候把我叫到家里来,是不是她的潜意识里也有想做爱的欲望呢?

  我站在蒋雨姗身边,闻到她身上散出的香水气息,同时看着她低头洗菜摘菜时的专注表情,以及曼妙的身材,小腹里忽然涌动一股热流,下体在瞬间勃起了。

  我走到蒋雨姗身边,从背后抱住她的腰,蒋雨姗稍微挣扎了一下,身体就安静下来,任由我从背后抱着她。我闻着她身上和头里散出的香味,迷醉般说道:“你的身材真好,看到你我就有犯错误的欲望。”

  蒋雨姗轻轻笑了一下,说:“明知故犯呀,你不怕李红知道吗?”

  我说:“别提她好吗,提起她我心里压力就很大。”

  蒋雨姗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们不是很相爱吗,还在电视和报纸上口口声声说什么保卫爱情,难道都是骗人的?”

  我叹了口气说:“话虽然这样说,可是爱一个人会变得很沉重,也很累。”

  蒋雨姗转过头,面对着我,盯着我的眼睛问:“那我呢?难道你也像所有男人一样,只是对我的身体感兴趣?”

  女人啊女人,不管她们有多么聪明,却总是在这些无聊的问题上纠结。我笑着说:“那你希望我对你什么地方感兴趣?一个女人如果身体都不能吸引男人,对女人来说不是也很可悲嘛。”

  蒋雨姗把嘴巴靠近我的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吐气如兰地说:“道理虽然是这样,可女人总是贪得无厌的,既希望男人迷恋自己的身体,又对自己爱慕有加。女人都会享受被男人怜爱,被男人疼的感觉。”

  我的手伸到蒋雨姗的腰间,手插进她的衬衣里,摸到她光滑的细腰,轻轻抚摸着说:“也不尽然吧,我就知道有些贱人天生淫贱,骨子里就喜欢被男人蹂躏、凌辱,你对她好她反而不知道好。”

  蒋雨姗不悦地说:“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贱人?”

  我自知失言,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不是这种女人。”

  蒋雨姗不依不饶地问:“那你觉得我是那种女人?”

  我坏笑着低头咬了咬蒋雨姗的耳朵,在她耳边低声说:“你是神器,独一无二的神器。”

  蒋雨姗脸色红,用力掐了一下我的腰眼说:“去你的,坏死了,你才是神器。我还总以为你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原来你也和那些男人一样,贪得无厌,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还不够,还要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你们这些男人呀。”

  蒋雨姗娇羞的样子让我觉得十分的性感,小腹再次一热,我把手从她的裤腰插进去,摸到了她柔软的臀肉,笑着问:“那你希望我怎么对你?你说什么就是,我听你的。”

  蒋雨姗愣怔片刻,轻轻推开我说:“算了,不说了。你先出去看会电视,我还要洗菜给你们做饭呢。”

  我的欲火已经被调动起来,这时候收兵回营那才叫扫兴,我死皮赖脸地又贴上去,从背后抱住蒋雨姗的腰,用下身磨着她丰润的臀部,低声在蒋雨姗耳边耳语道:“我现在不想吃饭,我想吃你。来吧,我们好久没做了,再来一次吧,这次一定满足你。”

  蒋雨姗的脸又红了,她低着头一边洗菜一边说:“快出去,别闹了,唐果快回来了。”

  我看了看时间,才四点多,唐果应该没这么快放学回家,于是胆子大了起来。才几下,蒋雨姗的嘴巴里出一阵轻哼声,身体酥软无力。我也忍不住了,随即和她吻了起来。

  我们都彻底爆了,两个人喘息着拥吻在一起,我一边亲着她的嘴巴,一边解开她衬衫的纽扣。可是她的纽扣实在太难解了,我心急之下用力一扯,蒋雨姗衬衣上的纽扣全部我被扯断了。

  蒋雨姗的脸变得一片粉红,鼻翼不断的翕张,眼神里欲火弥漫。事实山,蒋雨姗此刻就好像一堆干柴,而我就是点燃这堆干柴的烈火,所谓干柴烈火,只要一个火星字掉在这堆干柴上,瞬间就可以引漫天大火。

  第473节:第四百七十四章,一点即着

  我吻着她,她的头向后面昂着,如烟的长垂落下来,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艳。只是亲吻已经不能解决问题,我解开自己的皮带,然后去脱蒋雨姗的裤子。

  然而当我的手几乎要将她的裤子脱下来时,蒋雨姗突然伸手拦住我,气喘吁吁地说:“不,不要,你难道准备在厨房做?”

  我急不可耐地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在厨房做了,也别有一番趣味呢。”

  蒋雨姗坚决地说:“不行,不能在这里,万一唐果回来看到多尴尬,我们去卧室吧。”

  我无奈地点点头,放开蒋雨姗的裤腰,把自己的裤子往上提了提,喘着粗气说:“那快点吧,我快要爆炸啦。”

  蒋雨姗伸手勾住我的脖子,媚笑了一声说:“我要你像抱孩子一样抱我过去。”

  我二话不说,一手搂住蒋雨姗的腰,一手指勾住她的两条腿,把她扛起来就冲出了厨房,飞快地往蒋雨姗位于二楼的卧室奔去。一进入卧室我一家伙将蒋雨姗仍在床上,一个饿虎扑食就压了上去。

  我坏笑着说:“哇,你的小溪大水啦。”

  蒋雨姗先是面色一红,然后她突然翻身将我反压在身下,咬着牙说:“你奶奶的,敢嘲笑老子,看老子现在怎么收拾你!”

  蒋雨姗这句生猛的台词说得十分可爱,逗得我哈哈大笑,我躺在床上像一条任人宰割的羔羊般说道:“EONBABY,收拾我吧,不要因为我是鲜花而怜惜我。”

  蒋雨姗的衬衣敞开着,头凌乱,脸色绯红。她猛地低下头在我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哦,这个女人真是厉害,她清楚男人的弱点,能将任何男人在瞬间征服,这也难怪她能在滨河这个地方驰骋商界这么多年。有一个朋友曾经说过,能当上老总的女人床上功夫绝不会差,此言不虚啊。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真正感觉到那位朋友的话是多么真实。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带着一丝野性,似乎有着无与伦比的能量,这种带着野性的美很容易就让男人产生要征服她的渴望。她看着我,脸上绽放出一抹大有深意的笑容,让我无法不对她心悦诚服。

  这样的一个女人,天生就是让人着迷的。像她这样的一个女人,事实上我现在非常想知道她接下来的表现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们在做什么,这种感觉让我内心中又增添了几分畅快。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我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就被我拿下来的那个女人张婷。在我眼中这两个女人还是有几分相像的,她们的外貌都长的比较俏丽,吸引着人的眼球,而且这两个女人还有一个共同的优点,呵呵,的确应该称作为是优点。那就是这两个女人都有一种狂野的魅力,这种魅力对于我们男人有很大的吸引力。

  但这两个女人又有不同之处,虽然这两个女人长得差不多少,性格也有相似之处,但张婷和她相比,则不如眼前的这个女人更加成熟。那个疯狂的女人一旦黏上我竟然就想以此来威胁我,这种感觉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感觉到不爽。

  在蒋雨姗的地带动下,我也变得主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一对男女翻滚在了床单上。

  随着快感逐渐加强,蒋雨姗眼神迷乱,嘴巴里出轻微的哼声。

  这种姿势虽然女人掌握了主动,而且她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我尽收眼中,但是逐渐就感觉不是那么过瘾,总感觉不那么通透。我从床上坐起来,抱住蒋雨姗的上身,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这回老子要大淫威,彻底将这个尤物在床上捣成一滩烂泥。

  蒋雨姗眼神迷乱,勾住我的脖子说:“快,我要,快用力。”

  我淫笑一声,威风凛凛地说:“这回看我的,老子要大举反攻了。”

  蒋雨姗说:“好啊,拿出点真本事来,别光说不练。”

  我卯足劲,把蒋雨姗的身体当成一块跑马场,开始纵横驰骋,大开大合,一阵狂风暴雨之后蒋雨姗的身体逐渐有点痉挛,鼻尖上冒出细密的汗水,肆无忌惮地大声喊叫起来。

  蒋雨姗的感觉来了,她不由自主张开嘴巴咬着我的肩膀,鼻子里出粗重的呼吸。随着她的身体反应越来越强烈,我的动作也变得十分困难,身体的起伏幅度越来越小。逐渐地,蒋雨姗的第一次高潮过去了,她吐出一口气,身体逐渐舒缓下来,双臂放开我的脖子平躺下来。

  我也快到了临界点,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就在我到了的时候,她的下体再次将我们紧紧锁了起来,嘴巴里又是一阵大呼小叫。

  我快到了,没想到因为被蒋雨姗锁得太紧,居然将她的身体也提了起来。这一下子太厉害了,一瞬间就将我引爆,后背一麻,狂泻而出。

  这一次我们两个人配合得相得益彰,几乎同时达到巅峰。

  两个人在床上相拥了一会,蒋雨姗从床头的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分别给我们擦了擦,然后躺下来抱住我的脖子,嘴巴咬着我的耳朵说:“你真棒,刚才真的好舒服,好久没这么快活过了。”

  我累得够呛,吐出一口气笑了笑说:“你更棒,真的是天生的尤物,中途我好几次差点就缴械投降了。你那里好像一把锁,一旦被你锁住了,想中途变卦都不行。”

  蒋雨姗微微笑了一下,脸贴着我的胸膛,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欢愉,仿佛在回味刚才那种令人欲仙欲死的感觉。

  过了会蒋雨姗幽幽地说:“很多人都认为我是个很轻浮的女人,他们都以为什么人都能跟我上床。我告诉你句实话,其实我的身体非常忠实自己的意志,如果我的身体排斥一个人的话,你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别想进入我的身体。”

  虽然我以前没接触过像她这样的名器,但我相信这是一句大实话,像她这样的名器,如果身体没有打开,任何人想进入都是非常苦难的,这也是名器与众不同的地方。刚才她将我完全锁住的时候,我们的交合部位是那么紧凑,我几乎可以用老二把她的身体拎起来。

  我也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下,感觉真的很好,这他妈的才叫合体啊。

  休息了一下我睁开眼,在蒋雨姗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温柔地说:“其实你不必介怀这些风言风语,不管别人说过什么,我都相信你是个好女人。人活一辈子真的不容易,一个人只好自己活得潇洒,别人说什么真的不必在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想开点,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蒋雨姗轻轻地嗯了一声,将头更深地埋进我的胸膛,满脸的甜蜜和幸福之色。看着眼前这个娇俏而可人的女子,我心里生出一丝高兴,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子深得我心。

  我们躺在一起又聊了一会,没聊几句蒋雨姗再次把话题引到了余昔身上。她说:“昨晚你带着去宁德小聚去吃火锅那个女孩子真的很漂亮,她的气质非常罕见,我也算阅人无数了,可像她那样的女人还真没见过几个。哎,唐亮,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好过啊?”

  我心里哀叹一声,想起英皇俱乐部那个大奶妹子说的“女人都是一样的”这句话,真的是一点没错,只要是个女人都难免对别人的感情生活感兴趣。我敷衍地说:“昨晚不是告诉你了吗,单纯的校友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蒋雨姗说:“我看没那么简单吧,我就不相信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没让你动过心。如果换了我是你,上学的时候那么好的机会一定要追求她。”

  我说:“有些女人只可远观,欣赏欣赏就好了。我有自知之明,像她那样的女人我哪里能罩得住啊。”

  蒋雨姗根本就不相信我这句话,接着说:“我才不信呢,男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动物,恨不得全天下的美女都跟自己有一腿。”

  我笑着说:“看来你对男人很有研究嘛,可惜啊,如果我和她真有你想的那种关系就好了,可确实没有嘛。”

  第474节:第四百七十五章,无地自容

  蒋雨姗很萧索地说:“没劲,你不老实。算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懒得问了。我现在才现,你这个人真的很有女人缘,你身边的女人好像一个比一个漂亮,我觉得李红都已经够漂亮了,昨晚那个叫余昔的感觉更惊艳,虽然我是个女人,可都忍不住对她有几分好感呢。”

  我笑了笑说:“你的眼光还挺毒的,余昔确实是有来头的。本来不想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的,既然你好奇心这么重,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她就是中纪委这次派来调查的调查组成员,她的意见很可能左右这次的调查结论,所以我得私下和她多接触,通过私人关系了解调查组的动向。我这样解释,你满意了吧?”

  蒋雨姗恍然地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那你是要多和她私下多接触,闹不好她能影响本省未来几年政治格局的关键人物。”

  我笑着说:“你这样想就对了嘛,不要老把人与人的关系想的那么庸俗。”

  蒋雨姗轻轻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坐起来说:“好了,我们穿衣服吧,唐果该回来了。”

  我坐起身到处翻找刚才到处乱扔的衣服,内裤扔到了床下,袜子却放在了床头,难怪之前激情似火的时候总闻到一股脚臭味。蒋雨姗忽然惊呼一声,懊恼地说:“衣服扣子都被你扯掉了,真是的,还好是在我家里,万一在别的地方我到哪换衣服去呀。”

  我愧疚地笑了笑,一脸难为情地说:“不好意思,刚才实在是太激动了,谁让你那么诱人,搞得我都手忙脚乱了,那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就算是有人拿枪顶着我的脑袋,我也要先办完事再说。”

  蒋雨姗撇撇嘴巴,笑骂道:“没正经,懒得理你。”

  我穿好衣服,蒋雨姗从衣柜里换了一身粉红色的衬衣,在粉色衬衣的映衬下显得越娇艳,看得我心神再次一荡,忍不住又想脱掉裤子再来一次。

  我们从二楼说笑着从楼梯走下来,下楼后猛然看到唐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客厅的沙上看动画片。看到我们下楼,唐果连屁股都没抬一下,静静地看着电视屏幕,一脸淡漠的样子。

  蒋雨姗的脸开始烧,神情显得有点慌乱,她不安地问:“唐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果说:“哦,妈,我饿了。”

  见到我唐果居然连招呼都没打一个,这让我难免有点心惊,难道他看到我和他母亲滚床单了?如果他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刚才蒋雨姗在卧室里大呼小叫的时候他一定听到了。十二sui的小男孩,已经懂得一些男女之事,尤其像他这样的机灵鬼。想到这里我的脸也不禁有点烧,顿时有种做贼被人现了的心虚。

  蒋雨姗估计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垂下头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低声说:“我马上去做饭,你们稍微等一会,饭菜很快就好。”

  蒋雨姗说完就逃跑似的匆匆走进厨房,看她脚步慌乱的样子,我的心也不由揪了起来。我讪讪地笑了笑,走到唐果身边坐下来,说:“唐果,听说你最近变乖了,已经不逃课了。这很好嘛,到底长大懂事了。”

  唐果眼睛盯着电视,看也不看我一眼,说:“哥,你好久都没来看我了,是不是已经把我都忘了?”

  我伸手摸了摸唐果的头,笑着说:“怎么会呢,我最近忙得很,这不刚有点时间就来看望你了嘛。”

  唐果轻轻哦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了我一眼,迅速又把眼睛转到电视屏幕上,问道:“听说你要为了李红姐姐参加赛马比赛,到时候能不能带我去现场观战?”

  我说:“好啊,比赛那天让你妈妈带你来观战就是了。”

  唐果的脸上露出了一天灿烂的笑容,说:“好啊,我去给你加油,可是你一定要赢哦,要不然你就糗大了。”

  我和唐果坐在客厅里聊了会天,关系逐渐又融洽起来。不过能感觉到,唐果现在的话是比以前少了很多,似乎心里还藏着什么心事。

  蒋雨姗的动作很麻利,进厨房大概半小时之后,几个菜就摆上了饭桌。菜炒得不错,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欲大震。我们三个人围坐在餐桌前开始享用晚餐,吃饭的时候蒋雨姗面带淡淡的微笑,用温柔的目光不断看着我和唐果大口大口吃着饭菜,那目光好像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吃完饭我看了看时间,快七点钟了,差不多该动身前往你的天堂赴级别的赌约了。唐果进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写作业,蒋雨姗进了厨房洗碗筷,我走进到厨房门口,看着低头洗漱碗筷的蒋雨姗说:“我得走了,今晚还有点事。”

  蒋雨姗回头望着我说:“什么事啊,不会又去泡妞吧?”

  我苦笑着说:“你都想到哪去了,好像我除了泡妞就没点正事干似的。对了,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黄文丽的女人,她的外号叫级别,是滨河黑道的大姐头,据说唐达天和政法委罗书记都是她干爹,非常嚣张。”

  蒋雨姗说:“认识啊,她最早是我开的那家美容院的一个店长,她还是通过我认识的老头子。你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日他哥,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真让我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原来级别这厮以前是搞美容的,蒋雨姗既然是她的前老板,一定清楚她的老底。

  我喜不自禁地问:“太好了,那她的老底你应该很清楚吧。”

  蒋雨姗说:“知道一点,她就是通过我先结识了老头子,然后又通过老头子搭上了政法委罗书记,短短几年之内就迅速家了。现在回想起来,这丫头心机还蛮深的,我怀疑她当初到我店里来做店长目的就在这里。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打听她干什么。”

  我苦笑了一声,说:“说起来一言难尽,我也不清楚怎么就惹上这货了,总是跟我过意不去,她好像无处不在似的,似乎在我身上激了斗志,以打败我为人生乐趣和奋斗目标。”

  蒋雨姗洗完了碗筷,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轻轻笑了一声说:“看来你们两个前世有仇,她这辈子生下来就是找你寻仇的。”

  我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老子又不欠她钱,也对她没什么兴趣,可她倒乐此不疲。前几天她还用我同事的孩子要挟我跟她今晚赌一场,如果我输了,她就要刮掉我的毛,还要我答应她一个要求。你知道,赌这个东西完全靠运气,当然也靠气势,我现在也没有完全获胜的把握。哎,想起来就头疼。”

  蒋雨姗更开心地大笑起来,她边笑边说:“哈哈,有意思,让你这么一说我都很想去现场观战了。是哦,要不你带我去观战吧,说不定我能助你一臂之力呢。”

  我迟疑地望着蒋雨姗,现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犹豫不决地说:“那种场合你去不太好吧,还是有一定危险系数的,一般正经女人都很少去那种地方。”

  蒋雨姗伸手抓住我的胳膊,不依不饶地说:“你越是这么说我越好奇了,你就带我去吧。如果你带我去,我今晚保证你能赢她,级别可是有把柄抓在我手里。”

  这句话一下子打动了我,我急忙问道:“快说,什么把柄?”

  蒋雨姗坏笑了一声,故作神秘地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除非你带我去观战。”

  我想了想说:“那好吧,我带你去,不过你一定要帮我赢了她,要不然毛被刮了还可以长出来,如果她向我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还真不太妙了,说不定以后都要受制于她。”

  蒋雨姗变得兴奋了,她飞快地抓起毛巾擦了擦手,激动地说:“那你等等我,我先去换身衣服,然后我们马上出。”

  我点点头说:“那你快去,我去跟唐果说一声。”

  蒋雨姗迅速走出厨房,上了二楼到自己的卧室换衣服,我走到唐果的房间,见他正趴在小书桌上写作业,表情看起来十分认真专注。

  我坐在唐果身边,摸了摸他的头,低声说:“唐果真的长大了,现在学习这么用功了,真的是不错,以后一定有大出息。”

  唐果扭过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有点躲闪,他迟疑了片刻,忽然问:“哥,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喜欢我妈妈吗?”

  我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住了,这个小家伙的小脑袋里想的问题还真不少,难道之前他真的目睹了我和蒋雨姗滚传单的全过程?当时我们太投入了,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印象里蒋雨姗卧室的门我们进去时是关着的,出来时门好像开了一条缝,会不会当时唐果就躲在门外偷窥?

  想到这些我的脸开始烧,目光也变得躲闪起来,不敢正面回答唐果的问题,王顾左右而言他地说:“唐果,你还小,大人的事你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第475节:第四百七十六章,大赌局

  果低下头,把目光重新落回到面前的作业本上,瓮声瓮气地说:“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准备走了?”

  我说:“是,还有点事,改天我再来看你。”

  唐果说:“那好吧,我还要做作业,就不送你了,我妈妈会送你下楼的。”

  蒋雨姗换了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出现在唐果的房间门口,白色的裤子,白色的紧身毛纺T恤衫,以及一件白色的女士休闲西装,头扎进来挂在脑后,一幅清爽干练的装扮。看到她这身装扮,我的心神再次微微一荡,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蒋雨姗站在门口说:“唐果,我和哥哥出去办点事,你在家好好写作业,写完作业打会游戏就早点睡吧。”

  唐果头也不回地说:“哦,我知道了,你们去吧。”

  蒋雨姗说:“你乖点哦,晚上不要出去乱跑。唐羽,我们出吧。”

  我站起身,摸了摸唐果的头,笑了笑说:“我走了唐果,改天忙完再带你出去玩。”

  唐果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都说了知道了,真啰嗦,你们快走吧,不要打搅我写作业。”

  我和蒋雨姗相视一笑,摇了摇头走出唐果的房间,与蒋雨姗一道下楼,来到楼下停车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开着车离开小区,一路上蒋雨姗都显得十分兴奋,表现得像个奔赴明星演唱会路上的小姑娘。在路上,蒋雨姗给我讲了级别以前在她那里当店长时的一些趣事,以及她后来离开美容店之后的家史。我这才知道,这个所谓的大姐头也有着那么凄惨的遭遇,也许正是这些遭遇造成了她性格中偏执的一面。

  八点半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你的天堂楼下,我停好车和蒋雨姗从车里下来。站在这座神秘莫测的大楼下面深吸了一口气,上次就是在这里我遇到了级别,今天晚上我和她的恩怨也将在这里了结,谁胜谁负仍然难以预料。

  我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挥挥手对蒋雨姗说:“走,我们进去。”

  上了你的天堂四楼,我和蒋雨姗并肩走到赌场大厅门口,被两名身穿黑西装的壮汉拦住。一名壮汉问道:“请问你是不是唐羽?”

  我点点头说:“我是唐羽,有什么问题吗?”

  壮汉说:“我们大姐已经恭候多时了,请跟我来。”

  我和蒋雨姗跟着壮汉进入赌场大厅,穿过大厅后来到一间VIP房间门口,房门口有两名身穿黑西装打着领带的壮汉束手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冷眼望了我们一眼。带我们来的壮汉低声在一名黑西装大汉耳边说了句什么,这名黑西装冷眼扫过我和蒋雨姗的脸,然后伸手推开了房门,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蒋雨姗冷笑了一声,在我耳边轻声说:“好大的排场,装腔作势,看来她这几年没什么长进,还是那么喜欢摆谱。”

  我笑了笑说:“现在你知道人家有多牛了吧,如果不清楚她的老底,光是这么大的谱就能把你吓得尿到裤裆里。”

  蒋雨姗轻蔑地笑了笑,跟着我走进了房间。我们两个人进门后外面的黑西装大汉将房门拉上,大门紧闭,将赌场大厅的喧嚣声阻隔在了大门之外。

  级别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旁,明亮的光头在白炽灯下闪闪亮,此刻她正翘着二郎腿吸着一根黑色的雪茄,身后还站着两名戴着黑墨镜的黑西装大汉。看到我和蒋雨姗进门,级别的神色微微变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不安,不过这丝慌乱和不安只是在她眼睛里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级别从嘴巴上摘下雪茄,吐出一口浓郁的烟雾,说道:“蒋姐,你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

  蒋雨姗眼睛望着级别,冷笑了一声说:“怎么,我来这里你不欢迎吗?”

  级别淡淡地说:“那倒不是,我只是很奇怪你怎么会和这小子搞在一起。”

  蒋雨姗冷冷地说:“这个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非常小,既然你能认识他,我自然也能认识他。其实你老姐我比你更好奇,听说你现在达了,派头越来越大,所以今晚特意来瞻仰瞻仰,亲眼见识一下。嗯,排场的确是越来越大了,让我不得不队你刮目相看啊。”

  级别说:“蒋姐见笑了,请坐吧。”

  我和蒋雨姗在级别对面坐下来,然后四处观察了一番这个房间的构造。房间很大,带有独立的卫生间和休息室,圆桌摆在房间的正中央,桌子上摆着一个专用摇大小的赌具。我还特意观察了一番级别身后那两个黑西装大汉,两个人的腰里都鼓鼓囊囊的,腰里肯定带着手枪。从今天的排场来看,级别是提前做了精心准备的,势在必得。

  我们坐定之后,级别问道:“蒋姐,想喝点什么?”

  蒋雨姗说:“谢谢,不必了。今天我只是来观战的,你不必管我。”

  级别点点头,说道:“那好,你自便吧。这是我和唐羽之间的私人恩怨,还希望蒋姐你能保持中立,不要插手。等我们解决完这点恩怨,我请蒋姐去楼下喝两杯。”

  蒋雨姗点点头说:“我说了,我只是来观战的,你就当我不存在,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自行解决,我不搀和。”

  级别手拍了一下桌子,豪爽地说:“好,有蒋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然后她扭头盯着我说:“唐羽,你说吧,是赌大小还是赌梭哈?”

  我冷冷地说:“黄小姐的记性看来可不怎么好,看样子你忘了我和你订下这场赌约的前提条件,你手里没有这个筹码,你拿什么来和我赌?”

  级别说:“这很容易,只要我打个电话,孩子随时可以出现在你面前。”

  我说:“那好吧,你现在可以打电话了。”

  级别说:“等我打完电话,我们的赌局是不是就可以开始了?”

  我迟疑了一下,心里想,如果我不答应她这个条件,她是不会让人把孩子送过来的,我只能先稳住她,只有他们有所动作靳伟那边才好伺机而动。

  我点点头说:“好吧,不过我有个条件,我得先听到孩子的声音。”

  级别想了想说:“可以。”说完她从圆桌上抓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对着话筒说:“我现在派人过去接那个孩子,你让孩子接电话,他要先听到孩子的声音。”

  对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级别脸色一变,不耐烦地说:“你少废话,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把电话给那个小不点,快点。”

  我等待片刻,级别把手机递给我,示意我接听。我拿过手机放在耳边,听到听筒里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小女孩的声音里带着哭泣,说道:“妈妈,我想我妈妈,我要回家。”

  我急忙说:“张晓倩,你是不是张晓倩,我是你唐羽叔叔,你还记得我吗?”

  然而话筒里没有人回答,电话很快被掐断了。我拿着手机愣怔片刻,然后将手机交还给级别。

  级别抽了口雪茄,吐出一口烟雾说:“听到了吧,只要你赢了我,孩子你随时可以见到。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我点点头,说:“好吧,我们开始吧。”

  级别脸色一喜,兴奋地问道:“你说吧,赌大小还是梭哈?”

  我低头想了想,心想现在务必给靳伟他们争取点时间,所以能拖延就尽量拖延。我说:“既然来了,那我们就要玩尽兴,一把定输赢虽然利索,却太单调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赌三把,一把大小,一把梭哈,最后再来一把三公,三局两胜,怎么样?”

  级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没想到唐局长也是同道中人,对赌博的花样很清楚嘛。”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没吃过猪肉至少见过猪跑,你说吧,这样可不可以?”

  级别爽快地说:“当然可以,只要你想玩,姐一定奉陪到底。”

  级别说完扭头对身后的大汉吩咐了几句,要他派人去把孩子接来,另外再去叫一名赌场的荷官进来。大汉点点头,然后走出了房间。过了会,一名荷官尾随在大汉身后了走了进来,进门后大汉走到级别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级别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看着我说:“先赌什么?”

  我从兜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说:“先赌大小吧。”

  级别说:“好,那就先赌大小。”说完她扭头对荷官吩咐道:“现在你可以开始了。”

  荷官点点头,走到圆桌前,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开始摇骰子。荷官似乎有意在我们卖弄一把,将骰子摇出了诸多花样,一只手在空中不断挥舞,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

  级别看着卖弄技术的荷官皱了皱眉眉头,待他将器具啪一声放在圆桌上时,级别站起身一个大步走到他身边,伸手一个耳光扇在了荷官脸上,冷冷地喝骂道:“你妈的,他娘的在老子面前卖弄什么呢,好好摇骰子就是了,耍什么花样!”

  第476节:第四百七十七章,拿刀来

  荷官挨了打,竟然不敢反驳,低眉顺眼地说:“对不起大姐,我以后不敢了。”

  级别瞪了他一眼,轻蔑地说:“老实点。”

  荷官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说:“是。”

  级别还是像以前一样生猛,惹得我差点笑出声来,扭头看了眼坐在我身边的蒋雨姗,现她脸上挂着一丝轻蔑的冷笑。

  级别返身坐回到座位上,眼睛盯着我问道:“谁先猜?”

  我做了个先请的手势说:“女士优先,你先来。”

  级别脱口说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猜是三个六,豹子。”

  上次乔美美摇出三个六赢了她,这次难道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望着眼前自信满满的级别,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一局已经被她占了先机。

  我扭头看了看身边坐着的蒋雨姗,迟疑地问道:“蒋姐,你说是大还是小?”

  蒋雨姗冷笑了一声,说:“不用猜了,你已经输了。”

  我吃惊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蒋雨姗冷冷地笑了笑,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级别,一言不。级别在蒋雨姗冷冷的目光下,居然显得有几分不安,从烟灰缸抓起雪茄抽了一口,目光瞟往别处,不敢与蒋雨姗的目光对视。

  荷官说:“请这位先生话。”

  我犹豫着不知道押什么,蒋雨姗突然笃定地说:“他已经输了,不必再猜了。下面一定是豹子,三个六,你开吧。”

  荷官用请示的目光望了一眼级别,见级别点点头,伸手解开盖子,下面果然是整齐划一的三个六,豹子!

  看到这三个六,我突然想通了,娘的,这回上当了,级别这货果然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一定问过乔美美,为什么上次她能摇出豹子,我想乔美美在威逼之下,一定将实情告诉了她,因此这次她也如法炮制,找了一个摇骰子的高手。大意了,这次真的是大意了。

  我咬着牙瞪了级别一眼,然而从级别脸上却看不出多少胜利的喜悦和得意,她只是很淡然地瞥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挑衅之色。

  荷官说:“这位先生,你输了。”

  我吃了暗亏,却有苦难言,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狗日的级别,这次终于学聪明了。我咬了咬牙说:“行,这句算你赢,三局两胜,我们继续。”

  级别吐出一口烟雾,淡定地说:“下一局是三公还是梭哈。”

  我说:“三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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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tigerzb 2楼 2020-1-6 21:21

感謝樓主發帖辛苦啦,這裡沒有第22部分啊,您受累檢查一下,給補發出來吧,謝謝,

打炮巭强 3楼 2020-1-7 10:30

文章很是精彩,但是第二十二部分是不是楼主遗漏了,小缺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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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2楼
发表于 2020-1-6 21:21:33 | 只看该作者|
感謝樓主發帖辛苦啦,這裡沒有第22部分啊,您受累檢查一下,給補發出來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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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3楼
发表于 2020-1-7 10:30:17 | 只看该作者|
文章很是精彩,但是第二十二部分是不是楼主遗漏了,小缺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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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呢?心里没着没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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